那幾個大頭兵連忙驅趕圍過來的人羣,甚至不惜抽出刀子來嚇唬圍觀的羣衆。
眼看得圍觀的羣衆有被嚇退的趨勢,但是這時候曾樂言卻偷偷地溜了過來,順着後面,推了其中一個人一把。
曾樂言雖然武功一般,但是對付大頭兵還是手拿把掐。這個大頭兵被他一推,便剎不住閘了,噔噔噔地向前就跑。
他的手裡還拿着刀,一下子就衝進了百姓的人堆當中。
費揚古這時候對那些閒漢說道:“方案三!”
於是閒漢們立刻又換了說辭,一起大喊道:“殺人了!殺人了!當差的當街殺人了!”
站在前面的羣衆見那士兵拿着刀子衝了進來,還要殺人,情急之下,只能進行反抗。拳打腳踢之間,就將那個大頭兵吞噬在了人羣之中。
剩下的大頭兵眼看局勢有些控制不住了,如果不控制住眼前的暴民,恐怕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他們只能真的拿起武器來戰鬥。
但是他們畢竟是少數,面對的是巨大的人流。他們的幾把鋼刀根本做不得數,反而坐實了當差的殺人的口實。
這時候,人已經圍得太多了,後面的人想往前擠,看熱鬧;中間的人生怕被當差的砍傷,紛紛向後退;而衝在前面的那些人,則爲了保命,不得不攻擊手拿武器的士兵。於是場面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的混亂,人羣變成了一堵毫無秩序,但是異常堅固的人牆。
這時候,再有從外面包圍過來的士兵,就完全衝不到提督府的正門口,全被人流堵在了外面。
這時候,高先達等人也開始行動了。
只聽喀拉一聲,提督府的大門便被打開了。
高先達早就已經派梅海道人繞着高牆走了一圈,找個沒有守衛的地方翻了過來。
梅海道人的輕功非常高超,白秀焉的輕功便是跟他學的。白秀焉攀爬紫禁城的圍牆都能夠壁虎遊牆,進退自如。梅海道人爬這個幾米高的提督府外牆就跟劉翔跨欄似的,一擡腿就能蹦過去。
於是梅海道人一個翻身便躍了過去。隨後沿着高牆一路來到了正門這邊。
他伸手便將把門的人點到在地,又隨手甩出了幾支金鏢,將旁邊發覺情況,準備趕來的士兵全部幹掉。接着一擡手,便將門栓撥到一旁,將大門打開。
高先達對着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大搖大擺地順着正門走了進來。
“我,是來上任的,走就要走正門!”高先達非常的自信。
提督府也是有護衛的,立刻便有人抽刀向着高先達衝了過來。
旁邊的王鈺抽出了背後的魚鱗紫金刀,一騎當先,將衝在最前面的兩個士兵砍成了兩半,然後甩了甩刀上的鮮血,對其他的士兵們說道:“還有誰?”
那些不敢衝上來的士兵們,想要遠距離用弓箭射擊高先達。
但是明面上的敵人,還沒來得及掏出弓箭,就被站在一旁的陳七梨一箭一個,射了個透心涼。
而在角落裡還隱藏了幾個隱秘的弓箭手。他們自以爲自己藏得足夠隱秘,高先達等人注意不到自己。
可是誰承想,他們剛剛從藏身的地方露了出來,彎弓搭箭,還沒來得及射,就聽“砰砰”幾聲槍響,他們就已經紛紛跌倒在地,再也動不了了。
這自然是在不遠處的高樹上,隱藏在樹冠之間的三斤乾的好事。
她這次回京之後,又找南懷仁幫她調試了一下狙擊槍。現在的視野和射程都要比原來更上一層樓。特別適合掏掉敵人的暗點。
高先達只憑幾個人的威力,就將他們震懾住了。於是偌大的一個提督府裡再沒有敢於上前的士兵了。
高先達大踏步地衝進了提督內府。平南王選派的提督並不在這裡。
施澤邦這時候爲了表功,快步衝進了內堂,沒過多久,便拽出了一個人來。
這個人此時身穿朝服,帽子和靴子都甩飛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還有一隻腳上,連襪子都已經不見了。
施澤邦將他拖拽了出來,看來過程中還曾經給他施加了一點小暴力,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高先達轉身又向外走,周培公手捧聖旨,趙良棟手捧尚方寶劍,施澤邦拽着這個南選提督。重又來到了大門外。
高先達清了清嗓子,道:“諸位靜一靜!”
旁邊費揚古便指揮閒漢們一起高喊:“安靜!”
這些人都是費揚古精心挑選的嗓門非常大的人。十幾個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還發出了共鳴,能夠遠遠地傳出去。
外面的人本來頗爲混亂,但是卻不知道混亂的源頭是什麼,這時候聽見了如此震撼的聲音,雖然騷亂未止,但當時便也有些鎮靜下來。
最起碼的也是看看眼前的人,仔細地尋思一下,自己爲什麼要揍他……
這時候,高先達便道:“我是朝廷委派的廣東水陸雙提督,特有聖旨在此。這個人竟敢僭越,假借我的官位。我有尚方寶劍在此,特將此叛賊拿下,梟首示衆!”
他也不給別人反應的時間,大喊一聲:“行刑!”
於是施澤邦一腳就將這個南選提督踹倒在地上,王鈺高舉魚鱗紫金刀,一刀劈下。只見那個提督的腦袋拔空而起,又甩落在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好幾圈。
一腔鮮血,噗地一聲噴涌了出來。
殺頭一向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一個藝術形式。
即使是方纔兵丁衝突,刀槍並用,拳腳相加,也比不上殺頭時頭顱落地,鮮血淋漓來的過癮刺激。
尤其是高先達現在穿着官服,大義凜然的樣子,老百姓都比較信服他。
再加上他單憑几個人,竟然能衝進提督府,將提督老爺抓出來殺掉,簡直是太霸氣了!
也不只是誰,竟然提前喊了一聲好!
於是四下裡的老百姓都跟着喊起了好來。
民意,這就是民意。
那些士兵們見事不可爲,便也不再向裡衝,早有人跑回去稟報平南王。過了沒多久,平南王便回了消息,平南王下屬的兵丁們,便都撤離了。
而原本的提督府的護衛沒有辦法,只能繳械投降。
見到大事已定,高先達這才鬆了口氣。
周培公將提督府的辦事人員全都叫到了場中集合,道:“這回可以讓我家大人上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