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比試是由來自新陰流的疋田豐五郎對戰權五郎。
這便是一場五郎對五郎的決鬥。
疋田豐五郎是上泉信綱的外甥兼首席大弟子,得了新陰流的真傳,武功非常高。大概除了最終的秘傳技:轉之外,其他的新陰流奧義都已經被他掌握了,屬於根正苗紅的劍豪。
而權五郎一直以來的戰鬥都是靠着“水遁-彈塗之術”攀升上來,而在面對香取神道流的京都分館館長師岡一羽的時候,因爲師岡一羽不慎摔倒,所以幸運地獲得了勝利。
所以權五郎的風評也非常的差,恐怕還在高先達之下。
權五郎上場的時候,全場一片的噓聲,高先達的心裡一下子就平衡了下來。最起碼自己被喊的是“黑幕”,觀衆們更多的是羨慕嫉妒恨,而對權五郎,則完全是人格上的鄙視。
不過權五郎比高先達的心還大,對下面人的噓聲根本就不在乎。
倒是疋田豐五郎主動示意場下的觀衆保持安靜。他穿着得體,風度偏偏,頭髮和鬍子都經過了精心的修剪,確實頗有些劍豪的風度,很得觀衆的人心。所以大家都期盼着他能幹淨利索地解決掉權五郎,所以全都保持了安靜,不希望打擾到他。
疋田豐五郎對權五郎道:“這位朋友,我之前也見過你的比賽。用的盡是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你的這些小技巧對我都是沒有用的。如果你願意不使用這些手段,我可以保證留你一條性命。”
權五郎冷笑了一聲:“留我的性命?你能打過我再說吧!你說我的手段是下三濫,你的又高到哪裡去了?同樣是殺人,有什麼區別?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用的可都是上乘的秘傳技,只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領會不了罷了。”
見他說不通,疋田豐五郎的臉上浮上了一層冷色。他是一個很注重外表的人,不想被權五郎吐上一口大粘痰。
於是他緩緩地將刀抽了出來,指向了權五郎,道:“沒辦法,看來我只有在你吐痰之前,將你的舌頭砍掉了。”
權五郎吐了吐舌頭,道:“來啊來啊!在這裡在這裡!”
疋田豐五郎非常生氣,但是依然保持了劍豪的警覺,勻速地向權五郎靠近。
他有前車之鑑,可不想摔倒在臺上。
就憑他的這一份氣度,便比師岡一羽強上一籌。
權五郎開玩笑歸開玩笑,吐痰歸吐痰,全都是爲了讓對方惱羞成怒、出現破綻而施展的小花招。如果真正想贏的話,還得手底下見真招。
權五郎也抽出了佩刀,擺出了一個戰鬥的架勢,小心地提防了起來。
兩個人慢慢地靠近,到了一招就能分出勝負的距離。權五郎首先發難,一張嘴,一口濃痰便飛射了出去。
疋田豐五郎早就有所準備,連忙向一旁閃了過去。這種液體飛行道具,即使用刀砍下來,也容易濺到臉上,還是躲開爲妙。
權五郎趁此機會,便是一刀揮砍了過去。
誰知道疋田豐五郎向旁邊閃避的過程中,竟然架勢絲毫不亂,早就做好了防禦的準備。權五郎一刀劈過來,被他輕輕鬆鬆地就招架了下來,然後順勢就回了一刀。
這一刀上面不但有他自己的力量,同時還附帶了權五郎衝過來時所帶的動能,威力倍增。權五郎如果被砍實了,恐怕下場就是一刀兩斷。
但是權五郎經過幾場的比鬥,實戰水平也有了較大幅度的提升。他也提前研究過疋田豐五郎的戰鬥技巧,知道疋田豐五郎是一個打防守反擊的高手。擅長使用一種叫做“肋一寸”的秘傳技,專門用來反擊對手的進攻。消耗低,傷害大,很是厲害。
所以權五郎這一刀更多地是帶有試探性的攻擊,可進可退。
他見疋田豐五郎果然使出了這一招肋一寸,便連忙向後跳了出去。
誰知疋田豐五郎的回擊非常快,權五郎雖然已經提前向後跳了,但是依然被疋田豐五郎的劍尖掃中了,將胸口劃出了一個口子。
“竟然被你逃了。”疋田豐五郎顯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在他心裡,像這種隨地吐痰之人,就應該一刀砍死。
於是疋田豐五郎劍勢不停,隨着這一刀,又跟進了上來,連續對權五郎展開了攻擊。
當然,權五郎這邊也不能坐以待斃。他方纔勉強算是躲過疋田豐五郎的一刀,但是胸口還是受了點傷,只知道疼,不知道輕重。他的心裡已是非常驚駭了。
這時見疋田豐五郎的刀勢連綿不絕地攻了過來,明白自己的劍術水平和對方相比實在是有差距。
這個時候,再用什麼“彈塗之術”已經不管用了。對方就是拼了被吐一臉痰,也已經可以一刀將權五郎斬殺了。權五郎如果再這麼下去,恐怕三秒鐘都撐不了,就得交代在這。
所以權五郎只得使出了絕招,左手一伸,扔出了四個水球出去。
這些水球可是權五郎的看家本領,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論受到什麼攻擊,依然可以保持原有的移動速度,而且具有很大的粘性。敵人如果被這水球粘上,輕則身子被拖拽到旋轉,重則可能被撕裂。
疋田豐五郎可沒見過這一招,只當這些水球是與粘痰性質相同的東西,頂天就是一泡水而已,否則爲何不曾見權五郎使用過呢?
他忍着噁心,不顧水球攻擊,繼續揮刀,只想砍死權五郎。結果身子一下就被這四個水球給撞上了。一個包裹在了疋田豐五郎的右肘上,一個在胸口,一個在左肩,還有一個掛在疋田豐五郎的大胯上。
這些水球本身的傷害力倒是沒有多強,但是牽扯力卻非常大,於是疋田豐五郎進攻的刀勢生生被攔住了,最後致命的一刀也沒有砍在權五郎的身上。
權五郎這才緩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想要安撫一下自己脆弱的小心臟。
結果他一摸便摸到了一手血。仔細觀察一下,方纔感覺只是被疋田豐五郎輕輕刮中了一刀而已,怎麼傷口竟然這麼深?怪不得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如果再深一點的話,恐怕連心臟都被他切斷了!
肋一寸,好厲害!疋田豐五郎,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