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內，操場邊偏離的角落，三道人影對視而立，氣氛有些緊張。
“洛空，這些…都是你做的嗎？爲什麼？”
劉恆岐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的人。
“是，但…”
“你混蛋！”
劉恆岐暴怒，突然揮拳狠狠甩在洛空臉上，將他打倒在地。
洛空不語，緩緩站起來，拍掉身上的塵土，毫髮無傷。
“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雙手緊緊抓住洛空衣領，臉色猙獰而扭曲，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顯示出內心的不平靜。
“小劉，你冷靜一點，洛空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牛宏博焦急，上前拉開兩人。
他不怕劉恆岐會對洛空怎麼樣，因爲從之前的動作和行爲中，他已經大概能判斷出，洛空現在的力量非常可怕。
能在幾分鐘內靠一雙拳頭就殺死一百多人，這種實力已經徹底超過正常人的認知了。
他最擔心的，是洛空的情緒發生變化，萬一失手殺死劉恆岐，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曾經的摯友了。
“他怎麼樣還用我想象？”劉恆岐憤怒，一把推開牛宏博，赤紅的雙眼像是傷重垂死的野獸，擇人而噬。
“殺人啊，洛空他殺人啊，是真正的殺人，而且殺的不是一個人，那些人都曾經是我們的朋友同學，這種事你還要我怎麼去想象？”
面對劉恆岐的質詢和指責，牛宏博沉默着，洛空也一言不發。
換位相處的話，原本熟悉的朋友突然變成殺人狂魔，這種事任誰都無法接受。
尤其是毫無理由的殺戮，更是增加了心中無形的恐懼，如果不是劉恆岐神經堅韌，早就崩潰了也說不定。
“劉，我是有苦衷的，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我想做的，你聽我解釋。”
“解釋？”劉恆岐冷笑，狠狠的瞪着洛空，“好，解釋吧，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你犯下的錯別指望我會原諒你！”
洛空無奈，輕輕搖搖頭，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事情發生在前幾天，那是三年後的一天下午…”
接下來，洛空將自己前世死亡，接觸罪惡空間，見到黑衣男子韓明，進入任務世界，接受的任務，所做的事情，毫無遺漏的全盤托出。
就連金鑫大廈和精神病院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同時自己的猜測和想法也都說了出來。
隨着洛空越說越多，劉恆岐那原本冷峻的面容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仇恨憤怒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憐憫。
儘管他不想相信，但發生的一切都表明，洛空已經不是“幾天前”的洛空。
無可辯駁的證據擺在眼前，就算再怎麼不合理，也沒有抗拒的餘地。
似乎是爲了驗證洛空話的真假，牛宏博嘆了一口氣，從口袋中取出一張紙，那張由洛空親手繪製，畫有罪惡印記的紙張。
“小劉，如果你還不相信，這就是證據。老實說，這上面有什麼我不知道，因爲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張普通的白紙。”
劉恆岐轉頭，視線落在紙上，猙獰的鬼臉印記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表情詭異，讓人心悸不已。
“這就是你所說的罪惡印記？”
“沒錯，這就是罪惡印記，從我進入罪惡空間後就存在的，之前根本沒有看到過。”
洛空解釋道，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腕翻轉，將內側呈現在兩人面前。
“罪惡印記就在這裡，你們看不見，但所有的任務提示都是通過這裡發出的。”
洛空說完，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握在手中，稍稍用力，石頭化作塵埃，飄散空中。
“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真的沒辦法證明了，畢竟這件事我自己也很難接受。”
洛空無奈的說道，緩緩垂下了頭，神情蕭索，雙目空洞。
“我相信你。”劉恆岐開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熟悉的微笑。
“我腦子笨，但至少還能分辨善惡，我所在乎的，並不是其他人的生死，而是洛空你是否還是自己。用你的話說，他人生死，與我何干？”
劉恆岐說着這話，彷彿又變回了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洛空知道，這是他最真誠的表現。
“雖然你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但至少，你還是我的好兄弟，那個整天陰死陽活的洛空。”
三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但這笑中，卻含着無盡的辛酸和苦楚。
不管是劉恆岐，還是牛宏博，都不願意看着洛空變成滅絕人性的劊子手，而現在這種情況，想要拯救洛空，就只能放縱他的殺戮。
“其他人的命是命，但我的兄弟的命明顯比他們更重要，說吧，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幫你也說不定。”
劉恆岐笑着說道，似乎並不將生死問題放在心上。
洛空歉意的一笑，心中生出些許感激。
本已是衆叛親離，孤苦無依，卻還有好朋友不計代價挺身相助，洛空感覺，很值！
“就算任務失敗，也絕不能讓他們受到損傷。
”暗暗攥緊雙拳，在心中對自己設下了底線。
“從任務提示和當前情況來看，想要避免流血案發生，已經是不可能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在儘量減少殺戮的同時完成任務。也只有這樣，才能一點一點揭開那所謂罪惡空間的面紗。”
牛宏博皺眉，輕聲說道，兩人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吧，洛空，你把這些屍體稍微收拾一下，分別掛在學校的圍牆上，相互之間保留一段距離，讓每一個靠近的人都能清楚看到死者的慘狀最好，用恐懼麻痹學生的反抗意識。”
略微停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整理思路。
“小劉，你盯着操場，我去學生宿舍那邊看着，發現有人靠近，就想辦法制止他們，必要情況下可以採取極端手段。”
劉恆岐點點頭，表示知道。
“洛空，你去學校大院，估計警察也快來了，畢竟發生這麼大事，校方的人不可能不着急。暫時就這樣，有什麼事我們電話聯絡。”
“不回教室了嗎？”劉恆岐突然發問，兩人一愣，不約而同的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回教室作死呢？現在沒人知道洛空的身份，學校內又滋生了恐懼，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掩飾我們的行蹤，在外人看來，我們三個就在死去的一百多人裡面，這不是天然保護屏障嘛。”
“哦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咱們現在一方面扮死人，一方面還要充當恐怖分子，發現有人要逃脫，就及時通知洛空，或者就地解決，是這個意思吧？”
“可以這麼理解，哦對了，你會殺人嗎？”牛宏博點點頭，突然問道。
“呃…殺人，這個倒真沒幹過。”劉恆岐不好意思的說道。
“切，廢物，殺人都不會，要你幹什麼？”牛宏博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你會殺人嗎？”劉恆岐不甘心的反問。
“我？當然不會啊。”牛宏博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還說我？”劉恆岐氣急。
他一說這話，把洛空都逗笑了，看着兩個沒見過血的人互相爭論，洛空勉強壓住想笑的衝動。
“你們的身體素質只是一般人的水準，要是看見有人逃跑，儘快通知我就行，不能因爲我的原因讓你們冒險，萬一發生點什麼，那就不好了。”洛空關切的說道。
“不想讓我們冒險啊……”牛宏博手摸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
“哎~有了，我想到一個好點子，你們要不要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