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繁星,彎月高懸,溫涼而柔和的月光如水般鋪灑而下,淨化着山脈之中因爲不斷殺戮而累積起來的怨氣。
篝火熊熊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火焰之頂!架着一隻早已塞滿了各種香草料的草兔,因爲火焰的炙烤而留下的精油,濺射在柴火之上,有着茲然之聲響起,誘人的香氣在空氣之中瀰漫而開,輕聞一口,令人心醉,食指大動。
火堆一旁,正端坐着一青袍少年,少年面龐頗爲的青秀,五官雖然算不得多麼的帥氣,但卻給人一種極爲舒服的感覺,臉龐之上,有着並未完全消散的稚氣,但那稚氣與平和之中,卻是因此隱藏着絲絲厲色,若是誰因爲他的外表而輕視他的話,那恐怕便會吃大虧。
雙目虛眯,嘯天雙手水瓶捏印,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天地元氣便是自四周感應而來,爾後化爲一股股氣旋,鑽進了那道略顯瘦削的身軀之中,隨後被造化真經 所煉化,化爲精純的元力,不斷滋潤着體內的五臟六腑,使其從內到外變得更加的晶瑩,更加的柔韌!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嘯天方纔撤去修煉印訣,那雙漆黑如夜空般深邃的眸子,也是劃過了一抹喜色,沒想到大荒山脈之中的天地元氣如此濃郁,這數天以來,他白天捕獵妖獸,磨礪武技和秘法,晚上卻是吐納修煉,固本培元,或者領悟陣法,連續幾天下來,他驚喜地發現,自己體內因爲進階凡境六重養廟期而略顯空虛的修爲,也是在此刻盡數鞏固了開來。
他可不想因小失大,畢竟修煉如同建造一座高樓大夏,若是你連基礎都沒打紮實,何談建造摩天大夏?修煉也是如此,循序漸進,順其自然,厚積薄發,方是王道。
咕~
心中思慮着,肚子卻是傳來了抗議,聞言,嘯天便是笑了笑,目光掠過火架之上已經被烤得金黃噴香的兔子,嘴中涎水直流,好久沒吃燒烤了的他食指大動,伸手便是欲將焼兔拿下來,可這時候,一陣風掠來,一道快若閃電般的白色影子自遠處襲來,掀起漫天煙火!
“小心!”
當魚爺的冷喝聲在心中響起之時,嘯天便是抽身暴退,面露冷色,拔起地上的不工劍,橫在身前,以防來者突襲,這種情況他遇到過幾次,不過每次來的都被他吃到肚子裡去了,沒想到今晚又有不怕死的傢伙來了。
煙芒散去,嘯天雙目虛眯,憑藉着靈魂力的籠罩,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生物?他愣了愣,藉助着月光,他這纔看清楚,並沒有什麼妖獸襲擊,有的,僅僅是一隻小動物,而當他目光掠過火架之上,卻是怒了,我去,我的焼兔!
“ 哇-嗚!”
正當嘯天憤而痛心的時候,那隻屁股對着自己的小動物正撕扯着自己的黃金焼兔,而且還吃的相當開心的樣子!看那黑白交錯的皮毛和肥碩體型,竟然是一隻貓咪!
我勒個去!
自己烤了大半天的黃金焼兔,竟然被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貓偷吃了,想到這裡,他心裡就一陣的痛心!這不是糟蹋東西嗎?
好,你吃了我的焼兔,那我就吃你,兩不相欠!
當嘯天打定主意烤掉這隻野貓的時候,後者卻是陡然彈射而起,化爲一道影子,鑽進了旁邊的林子之中,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了一個在原地發愣的少年,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野貓原本所蹲的地方,在那裡,明顯有着一點兔肉殘渣,估計是吐出來的!連骨頭都不剩,這隻出肉不吐骨頭的野貓!
“ 馬勒戈壁,肥貓,你給我等着,別讓老子再碰見你,要不然老子非扒了你的皮將你燉了不可!”
衝着野貓消失的方向,嘯天狠狠地罵道,本來很好的心情,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鬧劇給攪黃了,他發誓,要是再碰見那小貓咪,一定要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小子,情況不對啊。”魚爺略有些疑惑地道。
“不對?有什麼不對的?我覺得很正常啊。”嘯天不明白,問道。
“那你剛纔憑藉靈魂力掃描,可以發現那野貓嗎?”魚爺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一針見血地到。
沉吟了半響,嘯天猛地一驚,是啊,剛纔靈魂力掃描過去,並沒有發現那野貓,但肉眼卻是可以看見,豈不是意味着那野貓可以躲過自己的魂力掃描?
不是吧?
這麼牛!
衆所周知,只要存在的,便是會被靈魂力所感知到,可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過能規避魂力掃描的生物呢!
“那小野貓,恐怕來歷不凡啊,如果你能將之收服,或許對你今後,將會有着極大的幫助。”
魚爺沉聲道,其實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缺乏一些依據,這纔不好妄下斷言。
不少武者都可以憑藉着武力,收服妖獸,使之成爲自己的幫手,進而戰力大增,一些有着特殊本領的妖獸更是如此,但妖獸天性高傲,極難被人降服,唯有實力差距過大或者從小培養感情的方纔有機會將之收服,這也正是妖獸幼崽價值連城的原因所在。
而剛纔那隻小貓,不僅速度奇快無比,更擁有着能夠規避自己靈魂力掃描的逆天本事,這種妖獸,幾乎是萬里難得一見,見到了便是機緣!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降服它呢?”
嘯天問道,若是能夠將之收服,那對於自己,的確有着不小作用。
“你說呢。”魚爺笑道。
略微沉吟,當目光掃過地上的那些兔肉殘渣之時,嘯天眼中驟然一亮,既然這小貓咪如此愛焼兔,那麼,自己便將計就計,哈哈!
打定主意之後,嘯天便是開始動手,先是到森林之中尋獵妖獸,可尋來尋去,根本沒有發現什麼兔子,最後只能將就着打了三頭孢子,將毛皮和內臟取出,然後清洗乾淨,加了點柴火,將香料塞進孢子體內,架設了起來,便是開始了炙烤。
不多時,香氣瀰漫了整片空地,深深地刺激着嘯天的神經,而早已餓的飢腸轆轆的他,又豈能顧得太多,當即用匕首切了一條後腿,沾了點特質的醬,一口咬下,香辣充斥着他的整個舌頭,但他的警惕,卻沒有因此而放散半步。
不知那野貓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