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經凝固,如油漆塗抹在雪地上,已經很淡很淡。樂文小說--..c-o-m。
手臂在極冷的天氣之下已經被冰雪覆蓋,形成了寬越一寸左右的圈。蹲在地上,望着眼前這切割鋒利且完整的手臂,君簫染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了半晌,君簫染慢慢站起身,指着那手臂道:“一、就以手掌而言,這人應當是一位使用刀、斧、錘等劈砍重兵器的行家,武藝應當已經到了一定的火候!二、從這攤血跡以及手臂的新鮮程度而論,這條手臂被斬下的時間並不長!三、就手臂的切痕來看,這條手臂並非用刀劍之內的兵器斬下,否則絕對不會傷口絕對不會如此平整,因此可以斷定這人應當是中了伏擊,否則不會如此。”說道這裡,君簫染頓了一下,擡頭瞥了一眼四周轉悠一圈回到原地的葉孤城,道:“你呢?有什麼發現。”
“一,四周除了這條手臂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肢體器官,血跡也在往前延伸了不到二十米就忽然斷了!第二、雪地一出樹下有兩道淺淺的腳印,其中一雙腳印與五六歲孩童相差無幾;第三距離這條手臂不遠處的雪地裡我發現了一根線。”說道這裡,葉孤城便將手中的線遞給君簫染。
線、白色的線。
這線甚至可以說並非白色,而是透明的顏色。在如此白色的天地之下,即使再如何高明的高手。即使仔細觀察四周情況也很難觀察出來,君簫染雙手捏住線的兩端用力扯了一下。他這一扯至少有百斤之力,然而細線卻紋絲不動,沒有任何損傷的痕跡。
捏着細線,君簫染並不言語,視線隨即移動到一高出——雪堆。人爲堆積起來三四米高的雪堆上,身影一閃。人已在十幾米遠的雪堆上。他伸出手量了一下自己與葉孤城的距離,隨即又施展輕功回到葉孤城身側。
安安靜靜等君簫染做完這一系列看上去有些古怪行爲之後,葉孤城才慢慢開口道:“你的答案是什麼?”
君簫染將細線非常小心的收進上衣口袋中,而後慢慢開口道:“倘若這人並非畸形兒,那根據正常的身高體重與腳印來測算,這人應當就是走在我們前面那人!第二,根據你在樹下發現的那兩雙腳印以及我在那認爲堆積的雪堆上那幾乎不可見的淺淺印痕,幾乎可以推斷出對這人下殺手之人應當是天池十二煞之人。第三,殺人者應當是以這樣數量不等且非常堅韌的細線暗殺此人。”
說道這裡。君簫染又解釋一句道:“天池十二煞以修煉‘童心真經’的童皇爲首,座下十一人分別爲鐵帚仙、食爲仙、紙探花、狗王、鬼影、戲寶、夫唱、婦隨、手舞、足蹈和媒婆,其中以鬼影年紀最大,這十二人都精通暗殺、刺殺之道。昔年雄霸稱霸江湖,席捲天下這十二人爲雄霸剷除異己立下過汗馬功勞。”
葉孤城道:“這十二人之中腳印如童子的人就僅僅只有童皇一人?”葉孤城對天池十二煞的瞭解沒有君簫染那麼深刻,因此並不知天池十二煞的具體情況。
君簫染搖了搖頭,道:“還有一人,這人也是天池十二煞之中殺人手法最爲精妙,殺人手段最爲傑出甚至將以各種各樣手段殺人當做藝術的人,此人就是天池十二煞之中排名第十二位的媒婆。”
葉孤城道:“天池十二煞是否真存在?就算存在是否是百年前的天池十二煞。這一點我們一直都還並未證明。”
君簫染點了點頭,道:“不錯,天池十二煞是否存在我們的確還並未證明,但有一件事情卻可以肯定,這天池之上有人已經對上天池的人虎視眈眈了,那人是,我們也是。”
這一點葉孤城無法反駁,因爲這就是事實。
雖然自他們殺掉那人之後,便一直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他們,但葉孤城卻從未徹底放心過,既然山上之人已經派遣人盯過他們,不可能中途放棄,很可能是因爲要解決什麼其他的事情,這眼前這隻手臂是否可以解答他們的疑惑呢?正是因爲他們將人排槍至對付這手臂主人因此才並未對他們下手。
亦或者說他們根本目的就是對付這手臂主人,對於他們僅僅只是防備而已,害怕他們會懷其計劃?
此時倘若君簫染知道葉孤城的想法也絕對不會大驚小怪,他從沒有認爲葉孤城僅僅是靠着劍術行走江湖。一位傑出的江湖人不但要有着一定的武學修爲還有着高明的洞察力,否則江湖難行。
古往今來不知多少武學高手倒在小人的暗箭暗槍、甜言蜜語之下,又不知多少人倒在陰謀詭計之中,若沒有一定的智慧,就算武藝再如何高超,也只是被人掌中玩物,牢中猛虎而已。
沉默了一會兒,君簫染開口道:“現在我們可以確定兩件事情,第一、天池之上絕對有一股力量在謀劃某些事情,而這股力量正在爭對你我;第二,這羣人非常狡詐陰險,即使他們並非天池十二煞。”
葉孤城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一人生於中原江南,一人則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南海飛仙島,因此在如此冰天雪地的冬日大雪紛飛的長白山中本就處在了劣勢,倘若在低估對手那就很難有再生之機。”
君簫染沒有再說話,葉孤城是聰明,聰明人可以很快理解聰明人的意思。此時此刻,君簫染相信葉孤城也應當明白他這人任務絕對沒有想象之中那麼簡單。
紙探花跟在媒婆身後,兩人已經來到了天池,他們身上都帶着血,特別是紙探花他的身上臉上都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跡,可即使血跡再濃,也掩飾不住面上的惶恐。
山洞,別有洞天的山洞,山洞之中有人在等他們。
媒婆走在前面,那張笑靨如花的笑臉此時此刻也難以露出半點微笑,響起童皇那天真的笑容,媒婆就一陣驚懼,那絕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可如今她卻不得不面對。
想到這件事情,媒婆回頭冷冷瞥了一眼紙探花,冷聲冷氣道:“或許天池十二煞這個名字已經過時了,應當改名天池十煞,廢物如何可以加入天池十二煞?”
紙探花眼中浮現惱怒神色但更多則是恐懼與無奈,這的確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倘若當初他知道歸海一刀竟然有那一手,他又如何會不敢不全力以赴呢?
可此時思忖這些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現在應當想着如何去回稟童皇吧。
山洞,溫暖如春,甚至如夏。
在長白山行走的時候紙探花無時無刻不希望可以回到山洞之中,但此時此刻他卻想極力抗拒回到這個地方,但人已經來了。
兩人跳入洞口,來到大廳。
還未等他們落地,就聽見童皇的聲音響起:“說,你們如何失敗的。”聲音依舊如往日那般溫和帶着歡聲笑語,不過紙探花雙腿卻在顫抖,他殺人無數,每次殺人的時候手指都不會有任何抖動,但此時卻因爲面前這小孩模樣人的一句話而顫抖了。
不但紙探花在害怕,媒婆亦在恐懼。
媒婆非常清楚自己雖然是童皇的女人,但也僅僅只是女人而已,倘若童皇不高興,隨時都可以殺掉她。
兩人不敢不答,沒有人敢不回答童皇的問題,紙探花雖然害怕,但還是回答了童皇的問題:“媒婆用陷阱斬斷此人的一支手臂,我本以爲勝券在握,但卻不想他使用出了一招我平生罕見的招式,繼而讓他們逃之夭夭了。”
童皇捏着布娃娃,笑呵呵道:“哦,罕見?那意思是你見過那招式?”
紙探花搖頭道:“我沒有見過,但那招式之中卻有着一個人的氣息?”
童皇道:“可是雄霸雄幫主?”
紙探花點了點頭,道:“不錯,雖然雄霸幫主以風神腿、排雲掌、天霜拳、三分歸元這幾種武學擅長,但那刀法的的確確有着雄霸幫主武學的痕跡。”
童皇站起身,紙探花頓時有些站立不穩,險些跪倒在地上,他以爲童皇要處置他,卻不想童皇只是下意識站立起身而已,耳畔只聽見童皇輕聲嘆道:“雄霸天下,沒有想到歸海一刀竟然將雄霸幫主流傳在江湖之上這一刀絕學練成了,呵呵,這可真是有趣了。”說道這裡,童皇低頭掃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媒婆,道:“媒婆,你說我要不要殺歸海一刀呢?”
媒婆雖然恐懼,但思維卻還很清晰,開口搖頭道:“一直以來我們都在思忖如何得到雄霸天下,如今看來我們不但可以得到雄霸天下,甚至可以得到修煉雄霸天下之人,讓此人助我們打開那個封印結界,只不過想要辦成這件事情卻要看鬼影的本事了。”
童皇揮了揮手,望了一眼坐在最旁邊,看上去最不起眼的一名蒙着眼睛的老者,童皇那天真的眸子竟然流露出一絲尊敬神色,隨即慢慢開口道:“鬼影,你可有把握?”
此時十人目光都注視着鬼影,鬼影慢慢說道:“葉孤城、君簫染兩人必須死。”
童皇頓時大笑起來,輕聲喃喃道:“已經有太久沒有見識師叔您的攝魂術了,不知這次是否可以讓我再次大開眼界呢?”
隨即,山洞之中立刻少了九人,僅僅餘下鬼影與童皇。
童皇下命:葉孤城、君簫染抵達天池之前務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