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真的經不起唸叨!
林沙這纔剛剛在鴻都宮門外,找了個地方落腳,便看到一幫學子,正羣情激奮跟幾個官員摸樣的男子糾纏不清。
“去看看怎麼回事?”
見那有爭執得厲害,雙方鬧得臉紅脖子粗大有翻臉跡象,他揮了揮手詩意旁邊的巡邏軍士帶隊軍官前去勸導一番。
只是,他的這番好意註定白費。
陽球既然請他出來坐鎮鴻都宮門這一帶,自然早就跟這一片的巡邏軍士打好招呼。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這邊的巡邏軍士一般都不會拒絕。
陽球作爲士人集團負責衝鋒陷陣的代表,手頭還是有些勢力的,而且在雒陽朝野的名頭也不小,一般的巡邏兵丁暗裡趕得罪這位大拿?
負責宮門附近巡邏警戒的,乃是皇帝手下的親軍執金吾,一般的官員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不過此次顯然吵鬧雙方都不打算退讓,沒過多久那位執金吾軍官滿臉尷尬-跑了回來,小聲彙報道:“先生,他們一方是太學生,一方又是雒陽令手下,都不樂意退讓啊!”
“他們這是怎麼吵起來的?”
林沙一聽,心中立刻知曉是怎麼回事,起身朝着那邊爭執得越發厲害的兩夥人走去,順便還想確認一下。
“那幾位雒陽令手下官員,是內侍王甫的人手!”
那位執金吾小什長滿臉鬱悶,揮手示意手下弟兄跟上,嘴裡還不忘小心提升:“先生還是小心些吧,那幫太學生也不好招惹!”
“再不好招惹也得上!”
林沙腳下不停,輕笑道:“難道還是老虎,連摸都摸不得?”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
離得還遠,那兩夥人激烈的爭執聲便清晰傳了過來,林沙臉色一肅大聲怒喝:“無故在宮門前大聲喧譁,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聲浪滾滾帶着特殊的震音,傳入那兩方激烈爭執的人耳中,好是雷霆滾滾震得他們一陣頭暈眼花,之前激烈爭執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不見。
“你誰啊,多管什麼閒事?”
那幾位雒陽令手下官員最先反應過來,爲首那位文官打扮,可體形還有氣勢卻是極盛,眼神如電橫掃而至,怒視林沙突然踏前一步,瞬間跨越十來丈距離,官袍鼓盪一拳轟出。
砰!
拳未臨身,巨大的拳壓轟隆炸響,呼嘯勁風撲面颳得臉頰生疼,這一拳的威勢可是不凡!
嘿,還真是不客氣!
林沙知道漢唐兩朝武風鼎盛,朝臣上朝經常持刀配劍,一言不合在朝會上刀劍相向都經常發生。
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沒有理會刮面勁風,右手呈爪電閃而出,如探囊取物般輕鬆抓住揮來揮拳官員手腕,指間暗勁吞吐這廝瞬間失力,渾身軟得跟沒骨頭似的往前就倒。
“嘿,給某去吧!”
林沙嘴角含笑,抓住對方的手臂倫圓半圈猛然一甩,直接將那廝甩飛百米開外,劃過一道美麗拋物線狠狠砸落在宮門前巨大廣場的青石地板上,摔得暈頭轉向半晌難以回神。
“你你你,你可知道那位是誰麼?”
林沙露了這麼一手,頓時就把其餘幾位雒陽令手下官員震住,他們剛纔也躍躍欲試準備動手來着。
結果武力值最強的同僚剛一出手,就被輕鬆制住然後給扔出去百米開外,其餘官員一見頓時熄了動手心思,轉而開始言語恐嚇。
“哼,少跟某廢話,你們要是再不快點滾蛋,某可不保證會不會扒了你們身上這身官皮!”
扯虎皮作大旗誰不會啊,林沙對官場這套把戲熟得很,無論語氣神態都像那麼回事,直接就把那幾個還想找茬的官員唬住了。
“好好好,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走着瞧!”
好漢不吃眼前虧,漢朝官員雖然血性十足,卻也沒到明知不敵,非要上前找虐的地步,一見討不了好立刻放幾句狠話迅速跑路,甚至連林沙姓甚名誰都懶得開口詢問。
在他們的潛意識裡,像林沙如此牛皮烘烘的存在,肯定在雒陽官場混得不差,他們雖然不認識,可雒陽官員這麼多,沒見過也是有可能的。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林沙不是官場中人!
“你是何人?”
等那幫雒陽令屬下的官員離開,剩下的那幫太學生,不僅沒有離開反而氣勢洶洶走了過來,爲首的太學生滿臉不爽怒喝道。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幫太學生想幹什麼?”
不用林沙開口,跟在身邊的執金吾什長便大聲吆喝起來:“這裡是宮門要地,你們想要吵架到別的地方去!”
“豎子,吾等一片報國之心可昭日月!”
爲首太學生一臉整齊,身上某種氣息隱隱,頭頂虛空一團常人看不見的雲氣凝聚,竟叫執金吾跟手下兵丁不敢直視。
“眼下朝廷奸宦橫行……”
那廝一臉凜然正氣,輕蔑掃了林沙等人一眼昂聲大喝,聲音洪亮傳出老遠,甚至遠處的宮門守衛都被驚動,頻頻注目一臉不虞。
“夠了!”
林沙陡然沉喝出聲,毫不客氣打斷了那廝的話頭,冷笑道:“汝是何官職,如今又擔任何等要務!”
那太學生首領一張清俊帥臉頓時漲得通紅,眼睛怒瞪不滿道:“吾乃東郡陳宮是也,眼下還在太學讀書並無職務在身……”
原來是這位啊,難怪身上的氣勢如此之重!
林沙心頭一動,臉上卻是不動分毫,冷然道:“難道汝不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乎?”
“吾等太學生身爲國家棟梁,自有義務規勸君王親君子遠小人……”
陳宮以後能成爲三國赫赫有名之謀士,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誰是君子,誰又是小人?”
林沙冷笑,再次不客氣打斷陳宮的話頭,眼中射出森寒冷芒,不屑道:“規勸君王,就憑你們這麼幾個還在讀書的太學生?”
語氣中的輕蔑,還是神態中顯露的不屑,徹底把眼前這十幾位,自詡天子門生的太學生激怒。
此時的陳宮不過十七八歲年紀,正式中二叛逆熱血衝頭的歲數,哪受得了林沙接二連三的侮辱不屑,這廝一張俊臉憋得通紅,猛然發一聲喊,身如疾矢飛射而起,瞬間衝至林沙跟前一拳轟出。
嗡……
叫林沙吃驚的是,陳宮這廝揮出的拳勁凌厲,與空氣劇烈摩擦竟發出聲聲轟鳴。
更叫林沙吃驚的是,陳宮這一拳之中,竟帶着剛正強硬的意念,大有一種叫人不敢直掠其鋒的正氣!
拳意?
心中閃過某種明悟,面對陳宮的犀利拳勁,林沙不以爲意出手如電,像對付之前那位雒陽令下屬官員那般,依舊風輕雲淡般拿住陳宮手腕,指間暗勁吞吐竟沒有成功讓陳宮直接軟趴下。
不過陳宮此時已經失去戰鬥力,好象就是憑着拳勁中的那股子剛正之意強撐着不倒,林沙也不在意輕輕一推。
一陣‘哎喲’驚呼聲中,陳宮很沒形象向後倒飛回去,而後直接將一干蠢蠢欲動的太學同學全部砸倒在地,一個個衣冠不整好不狼狽。
“沒那能耐,就不要在宮門前丟人現眼!”
陳宮被摔得暈頭轉向,心中又急又怒又是難堪,耳中突然傳來林沙不屑的聲音:“想要學人邀名,也得自己有那份本事才成,不然就是跳樑小醜罷了,不想被剝奪在太學上學資格的話,趁宮門守衛還未過來速速離去!”
心思被人拆穿,又是如今這等尷尬狀況,陳宮只覺臉上火辣辣的難堪之極,他猛的擡頭朝林沙剛纔所立之處望去,哪還有人在?
這時,宮門守衛呵斥着遠遠跑了過來,陳宮心頭一驚不敢怠慢,急忙一躍而起,手忙腳亂扶起同伴,而後腳步匆匆迅速離開不敢有絲毫遲疑。
正如林沙所言那般,要是被宮門守衛拿住的話,估計他們的太學學生身份就要完蛋,叫他們如何向家中長輩和家族交代?
宮門守衛也只是嚇唬人而已,見鬧事的太學學生跑了,也沒追究直接返回宮門繼續當門神,對於外頭的事務不聞不問。
林沙跟那位執金吾小校回到之前的酒館,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好象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儘管遇到了一個三國時期的有名人陳宮,可那又如何?
不說此時陳宮還是個太學學生,有以後成熟時期的幾分水準?
就是眼下林沙的身份,估計也入不了陳宮的法眼吧?
開玩笑,東漢末年能夠上得了太學的學生,都是地方上的豪強世家子弟,既要有錢也得有權,不然太學學生又豈是那麼好做的?
從後來陳宮的表現來看,其家族勢力鐵定小不了。
不然,陳留太守張邈不會將陳宮當作可供商談密謀的對象,狠狠給了老曹一刀。
再說,老曹雖然出身不咋地,可看他年輕時能跟袁紹和袁術兄弟倆混在一塊,顯然玩的也是頂級紈絝圈子,陳宮能跟老曹熟識,自身家世又怎麼可能差得了?
林沙暫時也沒有收攏文臣武將爲以後爭霸天下打基礎的想法,此時他的心思被剛剛發現的事情全部吸引,暫時對陳宮沒啥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