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走了,山谷內現在就只剩下鳩摩智一個外人。餘閒好整以暇看着他道:“國師,你有什麼打算。”
鳩摩智苦笑,他從剛纔餘閒敲詐慕容復已經看出來這是個什麼人,用桃兒的話說就是逮着蛤蟆都要攥出團粉來的主兒。
“阿彌陀佛,餘公子有什麼吩咐但請直言吧,小僧身上恐怕沒有你能看上的東西。”鳩摩智調息的差不多,終於有些體力慢慢站起身來。
餘閒爽朗一笑,這纔是他喜歡的買賣人。
“國師不要自謙,你不是還有寧瑪派的絕學火焰刀嗎?”餘閒笑容可掬地道。
鳩摩智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念着經文,深呼一口氣道:“好吧,既然餘公子看上了火焰刀想必小僧也不能拒絕了。請餘公子借紙筆一用,小僧這就將秘籍抄錄下來。”
餘閒沒有取紙筆,他笑着看向鳩摩智。
鳩摩智頓時如被鷹隼盯上的獵物冷汗直冒,心裡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餘閒笑道:“國師且慢,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小妹學武不久,對各門高深武功的理解都有些淺薄,故而在下想請國師給小妹當一段時間的家教,好培養一下她對上乘武功的見識。”
鳩摩智腦中運轉,理解了家教的意思。他頓時有些欲哭無淚,這小子黑了自己的絕學不夠,還要榨乾自己最後的勞動價值。對一個出家人這麼刻薄,這還是人乾的事兒嗎。
“阿彌陀佛,小僧觀這位姑娘骨骼驚奇、天資聰穎定是世上罕見的練武奇才,能夠教授這樣的奇才是小僧的榮幸。”鳩摩智心裡說不要,身體卻誠實的不像話。
餘閒哈哈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也給國師一支寶貴的中性筆以作西席之資吧。”
鳩摩智勉強笑笑結果中性筆。他還安慰自己一本斗轉星移換一支筆,到自己一本火焰刀加私教課換一支筆,四捨五入自己的價值就是半本斗轉星移啊,這波應該不虧。
程靈素看到大和尚吃癟不由捂嘴笑出了聲。
那邊的蘇星河看到她手上的指環,猛然幾步撲過來跪倒在地行大禮參拜起來,“蘇星河拜見掌門人!”
蘇星河的幾個弟子還不知所以在那裡傻愣,他回頭怒視道:“孽徒,還不過來拜見新掌門!”
幾個弟子如夢方醒,跟着過來在蘇星河身後拜倒。
程靈素又不是虛竹那種雛兒,她鎮定自若虛扶蘇星河道:“蘇師兄請起,其他人也起來吧。”程靈素自動將自己的輩分代入到蘇星河這一輩。
蘇星河聞言站起身來,道:“謹遵掌門號令,好叫掌門知曉,自蘇星河一下逍遙派一共九人皆在此處,請掌門示下。”
程靈素笑道:“你們不必拘束,我正好向你們問問逍遙派的事。”
蘇星河微微放開點架勢,和程靈素交代起派內的事宜。其實上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交代,他將自己幾個徒弟介紹給了程靈素後就沒什麼事好說的了。
餘閒等他們談完突然道:“靈素,薛慕華在岐黃之術上深有造詣,你不妨和他多交流一番。”
薛慕華聽到餘閒提及自己,忙向程靈素施禮道:“慕華怎麼敢言和師叔交流,請掌門師叔多多賜教。”
薛慕華話說的非常謙卑,其實內心還是有些自傲,他不覺得自己這位小師叔能有什麼指點自己,他只是換個說法好能教導一下小師叔的醫術罷了。
程靈素聽餘閒說薛慕華醫術不錯頓時大感興趣,能得到餘閒“不錯”評語的醫術,那一定是非常的“不錯”。
於是二人便開始交流起了醫術,這一交流之下薛慕華大感驚訝,程靈素不管是醫術還是見識都在自己之上,他唯一能沾點便宜的就是在治療內傷方面的造詣。再這麼交流下去,恐怕自己要出醜了。
“掌門師父醫術精湛,慕華實在不敢與師叔交流,這是慕華畢生醫術研究的筆記,還請師叔笑納替慕華斧正一番。”閻王敵薛慕華放棄抵抗,主動交出自己的醫書。
程靈素有些意猶未盡,穿越了好幾個世界,自己醫書大成後這是第一個能與她切磋一番的醫生,可是他竟然還是逃了。
餘閒看出程靈素的失落,道:“別急,我還知道有一個地方還有更高深的醫術呢,過段時間咱們就去那裡如何。”
程靈素被餘閒提起興趣道:“是哪裡?”
“天山”,餘閒笑道。
蘇星河聽到餘閒的話眼前一亮,道:“餘公子可是要帶掌門去大師伯那裡?”
餘閒點頭,道:“嗯,靈素接任掌門,你大師伯也該知道纔是。”
蘇星河喜笑顏開,道:“甚好,甚好。這下逍遙派又能統合,真是一件好事。”
蘇星河對逍遙派的感情超過任何一個人,他對程靈素去找天山童姥非常支持。
餘閒道:“那我們等鳩摩智大師傷勢好轉些就上路。”
做好了決定,蘇星河便像個自家孩子要第一次離家的老父親不停對程靈素叮囑路上要注意的事情,還揚言要自己不成器的八個弟子陪着掌門一起出門。
程靈素無奈,她很喜歡這種真切的關懷。不過她還是沒有同意讓函谷八友一起上路,帶着這些人出門沒有一點意義。
就在蘇星河又想起什麼向程靈素絮叨時,一個年輕小和尚自竹林中走了進來。
他環顧一週,到蘇星河身前行禮道:“阿彌陀佛,小僧虛竹,自少林寺而來,特來替玄難師叔祖給蘇老先生送信。”說着小和尚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雙手交道蘇星河面前。
蘇星河打開信箋,瀏覽一番道:“掌門,這信上寫的是少林玄字輩高僧玄苦被丐幫前幫主喬峰所殺,所以少林沒有派人來參加棋局。還有少林寺要在三月後開武林大會討伐喬峰。”
程靈素聞言望向餘閒,她知道那事兒是蕭遠山所爲。
餘閒道:“小和尚你回去回覆就說蘇老先生年老體弱,到時會派人去參加大會的。”
蘇星河撫卹道:“正是如此。”
虛竹聞言向蘇星河又是一禮道:“既如此小僧就回去向師叔祖覆命了,小僧告辭。”
餘閒望着虛竹遠去背影用眼角掃了一邊的葉二孃一眼,葉二孃這時候最怕見的就是少林寺的和尚,她生怕牽累到玄慈,故而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就從眼前經過她也沒敢瞄一眼。
餘閒心裡不禁想到,這要是事後告訴葉二孃她的兒子就從眼前走過她卻沒有看一眼,不知道她是個什麼表情。
不過他現在還不能說,要是讓他知道兒子就在少林寺說不定就能放下心裡的執念自殺了事,那不是餘閒要的結果。
時光又陷入平靜,餘閒等人在擂鼓山住了五日。鳩摩智的傷勢已經可以上路,他們便踏上了去往天山的路途。
河南去邊疆,這條路又長又險,一路上不僅有沙盜馬賊出沒,還有躲不過的烈日強風攻擊着幾人,等他們到了天山腳下已花了整整二十天時間。
餘閒在天上腳下看着山體上附着的茂密植被,藍天襯着高聳的巨大的雪峰,太陽下,雪峰間的雲彩就像白緞上繡了幾朵銀灰色的花。這可比他在現代社會來邊疆旅遊時美的太多,這景色簡直讓人沉醉。
餘閒牽着程靈素的手,順着山路開始向上而行。
鳩摩智一臉嫌棄,對這種紅粉骷髏的色相十分鄙夷,他真的想不通這樣憊懶的餘閒到底是怎麼煉成那樣驚世駭俗的“武功”的。
想及此處,鳩摩智又嘆了口氣。忽然,他的頭向右上方一揚,喝道:“誰在那裡?”
鳩摩智這一喊頓時提醒了其他三個人,葉二孃嗆啷一聲拔出長刀將自己的要害統統護好,程靈素側耳傾聽努力辨別着可能的敵人的方位,只有餘閒還大喇喇站在那裡沒有一點防備。
鳩摩智仔細的辨別周圍的動靜,突然他向右前方的樹上一指道在那裡。
程靈素聞言一柄鐵匠鋪裡打製的飛刀出現在手中待機而發,一旦敵人露出行藏,這一枚飛刀就可能插在他的喉嚨上。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越來越沉重時,忽然一道聲音阻止了事態的發生,“且慢,且慢。這幾人應該不是敵人,咱們不能暴露的行蹤。”
餘閒向樹林裡喊道:“各位同道不要誤會,我們是遼東黑虎門的人。天山童姥逼我家掌門獻上寶物,我們是來獻寶的。”說着他拍拍自己的揹包,示意那裡面裝着給天山童姥的寶貝。
餘閒的話讓樹林裡一陣安靜,最後經過裡面一陣窸窸窣窣地小聲交談,那個烏老大的聲音傳了出來,“好,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你們正好加入到大事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