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至沉寂在書本的知識中,感覺不到世間的流逝。
“陳總教頭,時辰已到。”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漢子,走進了武庫,出聲打斷了陳彥至的思緒。
黑衣漢子的武功修爲不錯,是宗師境界,比起那些教頭,還要強一點。陳彥至猜測,他肯定是雄霸真正的心腹。
陳彥至擡起頭來,問道:“已經過了十二個時辰了?時間過得好快。”
黑衣漢子點頭道:“總教頭該離開了。幫主只給你一天的時間,希望陳總教頭別讓小的難做。”
陳彥至念念不捨地將典籍放回書架,說道:“好吧。”
陳彥至出了武庫,深吸一口新鮮口氣,心情大好。
此次的收穫,很大。獲得許多有用的知識。這對於以後自創養生導引術第四層功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
回到小院,陳彥至便拿出紙和毛筆,將自己學到的一些知識,整理記錄下來。
陳彥至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又學會了人工智能的思考模式,邏輯思維之嚴密,世所罕見。
可陳彥至畢竟不是真正的機器人,他有感情和各種情緒。只是他的心靈境界高,養氣功夫好,能時刻保持冷靜,將一切的負面情緒壓制下去。
讓自己時刻清明不迷茫。
陳彥至接下來,就過着平靜的日子。他將精力都放在了修煉上。
有足夠的靈氣吸收,陳彥至的實力穩步增長。養生導引術第三層功法,要不了多久,或許陳彥至就能大成。
這天早上。
陳彥至出了小院,來到一個山頭上修煉養生導引術。他的動作舒展大方,很緩慢,並帶着一股奇異的韻味,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儘管陳彥至的動作非常非常緩慢,可是他卻能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讓人產生矛盾的感覺,不知道他的動作,到底是快,還是慢?因爲緩慢的動作,是不可能留下殘影的。
可是,陳彥至的身上,好像違背了這一規律。
顏盈心中很沉悶。她散步到了這裡,正好看到陳彥至在練拳。
可能是被陳彥至身上的氣質所感染,顏盈看着陳彥至,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內心不強大的人,往往會精神空虛。任何一種單調的生活過久了,都會覺得枯燥,空虛。
顏盈此刻的內心,就非常空虛。
她追求的是權利和榮華富貴,拋棄了丈夫和兒子,投入雄霸的懷抱。她本以爲可以一步登天,可惜,事與願違。
榮華富貴倒是得到了,可是權利,沒有一點。她在天下會各大高手的眼中,就是一個漂亮的花瓶,不是幫主夫人。
沒有人尊敬她。
甚至,那些男人,見到她絕色容顏的時候,心裡只想着睡她。
若是能一直得到雄霸的寵愛,顏盈倒還能保住榮華富貴。可是顏盈發現,雄霸好像玩兒膩了,漸漸對她失去了興趣。
顏盈愛慕虛榮,但並不愚蠢。她知道自己的榮華富貴是來自於雄霸,離開了雄霸保護,她將會非常悽慘,肯定會被那些男人吃得扎都不剩。
顏盈不是沒有想過用自己的美色來迷惑雄霸,讓雄霸給自己一些權力。可雄霸是梟雄巨擘,內心堅定而強大,唯一能讓他執着的就是稱霸江湖,擊敗無雙城。
他怎麼可能被顏盈的美色迷惑?
女人,畢竟是感性的。
顏盈也不例外。
她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想起兒子聶風,不知道自己離開了聶家村,兒子過得怎麼樣?
聶人王刀法凌厲,可是心無大志,不傳授聶風武功刀法,只是教了聶風冰心訣心法。
聶人王一個男人,很邋遢,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不可能把兒子照顧好。
有時候,顏盈也後悔過。不知道自己選擇的路,是不是正確的。榮華富貴和兒子相比起來,到底哪一個更重要?
患得患失的感覺,很消耗精神。
陳彥至停下了練功。
顏盈剛一到,他就感覺到了。不過,陳彥至正好練完了養生導引術。
“陳總教頭。”
顏盈笑着向陳彥至打招呼。
陳彥至欲言又止,點頭道:“你好。”
顏盈在天下會扮演的角色,有些不光彩。喊她幫主夫人?不合適。喊她顏姑娘?她兒子聶風都六七歲了,更不合適。聶夫人?她已經拋棄了聶人王,也不合適。
陳彥至不知道,該對她用什麼稱呼?最後只能用“你好”這兩個字來簡單的問候。
陳彥至打算離開,當走過顏盈身邊的時候,顏盈忽然說道:“陳總教頭……”
陳彥至疑惑地看着顏盈,笑着問道:“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顏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陳總教頭,我想兒子了,想要回聶家村,去看看我兒子聶風。不知陳總教頭可否陪我走一趟?”
陳彥至搖頭,說道:“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你既然選擇跟隨雄霸,享受榮華富貴,就要捨棄一些東西珍貴的東西。比如說,親情。魚和熊不可兼得,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懂。”
“更何況,你現在是雄霸的女人,就算要去什麼地方,也應該去找雄霸商議。你來找我,讓我陪你回一趟聶家村,這算什麼事?”
陳彥至喜歡平靜的生活。
來天下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大半。武庫裡的書籍,陳彥至已經瀏覽了六成。只要再進去一次,就可以將武庫中的典籍看完。
不到逼不得已,陳彥至不想和雄霸爭鬥廝殺。至於爲了顏盈,和雄霸撕破臉皮,那就更不應該了。
對於顏盈這樣的女人,陳彥至歷來是敬而遠之。顏盈提出這樣無禮而荒誕的要求,陳彥至連思考都不用,直接就拒絕。
顏盈見陳彥至乾脆拒絕,臉色微微一變。她被武林中人譽爲“第一美人”,任何男人見了自己,都會傾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可是陳彥至竟然對自己好像沒有絲毫興趣。
顏盈心中想,自己的魅力和美貌,是不是減弱了?
天下會的所有男人,見了顏盈,都是用邪淫的目光盯着她,想要將她給吞了。
只有陳彥至是個例外。
陳彥至見到顏盈,目光清澈,表情平靜,沒有絲毫邪念。陳彥至的爲人處世,在天下會是出了名的。陳彥至對誰都恭敬,對誰都和藹可親。他就像是一個超脫了世俗的存在,與世無爭。
顏盈認爲,要說整個天下會,有誰能幫到自己,那麼非陳彥至莫屬。
陳彥至是值得信任的人。
顏盈看着陳彥至,問道:“陳總教頭,你拒絕我,是因爲雄霸嗎?”
不得不說,顏盈這個女人,是有點心機的。她這就話,看似平常,可是卻能激起男人的好勝心。若是一般的男人,肯定會否認。自己怎麼可能承認懼怕雄霸。就算是真的畏懼,也要矢口否認。
這可是關乎到男人的尊嚴。
更何況還是在顏盈這樣的美女面前。
千萬不能讓美女看遍。
可惜,顏盈遇到了陳彥至。
陳彥至似笑非笑地看着顏盈,點頭道:“不錯。我不願意得罪雄霸。雄霸畢竟是天下會的幫主,他的武功和權勢,是最大的。如無必要,我不會挑釁他。”
就在這時。
陳彥至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顏盈,陳總教頭,原來你們都在這裡。”雄霸的聲音傳來。
雄霸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個呼吸時間,就到了顏盈的跟前。輕功真是登峰造極。
陳彥至抱拳,說道:“見過幫主。”
顏盈同樣微微行禮:“顏盈見過幫主。”
雄霸笑着問道:“不知道兩位在聊些什麼?”
顏盈的眼神出現了一絲慌亂。
陳彥至卻氣定神閒地說道:“回幫主,剛纔夫人見我練的拳法柔和,覺得比較適合孩童修煉。她打算想找我討要一份兒功法,好讓她兒子修煉。”
藉口嘛,隨便找一個就是了。陳彥至給足了雄霸面子,稱呼了顏盈一聲“夫人”。
顏盈點頭道:“是的,幫主。陳總教頭已經答應,他會將這門拳法傳授給我兒聶風。”
雄霸哈哈一笑,摟着顏盈:“原來顏盈想兒子了。你身爲一個母親,想兒子,是理所應當。正好,老夫和聶人王約定的一年之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到了。下個月,老夫和聶人王比武,要是他能贏了老夫,老夫就答應顏盈,讓你回到聶人王的身邊。那時候,你就可以陪着兒子了。”
上次和聶人王比武,聶人王不但輸了武功,還輸了妻子。
雄霸的三分歸元氣又有了精進,就算聶人王有着雪飲刀,刀法更勝以往,雄霸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顏盈尷尬一笑,沒有說話,眼神中出現擔憂。不知道她是擔憂雄霸,還是聶人王。
陳彥至說道:“幫主,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雄霸說道:“陳總教頭,童皇他們奉老夫的命令,去尋找‘風和雲’。你就比較輕鬆。下個月,陳總教頭就跟隨老夫一起去四川樂山,會一會聶人王。如何?”
雄霸離開天下會總壇,要帶着陳彥至,他這是對陳彥至極度地不放心。
陳彥至點頭道:“是,幫主。到時候,我會跟隨幫主一起去四川樂山。素聞聶人王的家傳刀法狂傲無比,所向披靡。江湖之中,罕有敵手。我正好去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