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奪回教主之位,只做了半個月的教主,就死在了陳彥至的劍下。
這個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江湖。
華山派,正氣堂。
嶽不羣正在似模似樣地指點幾個弟子的武功劍法,他身邊的甯中則和嶽靈珊卻不以爲然。嶽不羣教的武功劍法,只適合那些練了辟邪劍法的人,對於一般人來說,幫助不大。
可以說,現在嶽不羣的教徒弟的方法,有點標新立異。
風清揚說他不會教徒弟,還真沒有冤枉他。
甯中則和嶽靈珊跟陳彥至學了三天劍法。對劍的運用,有了一些心得體會,武功更進了一層。
嶽不羣對甯中則說道:“師妹,看你的表情,好像對我的劍法不屑一顧啊。怎麼,你認爲我的劍法不高明嗎?”
甯中則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修煉劍法,還是穩重一些,打好基礎的好。那些個不實用的花俏劍招,就不要用了。”
嶽不羣眼神閃過一絲陰狠,冷笑道:“師妹啊,師妹。沒有想到你現在開始注重劍法基礎來了,真是讓人驚訝。你以前不是認爲自己武功劍法了得,還創出了什麼寧氏劍法嗎?”
甯中則搖頭說道:“那是我當時無知。自創劍法?以我的武功和見識,還沒有這樣的資格。師兄,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耽誤你教弟子了。我要回房休息。”
嶽不羣冷聲問道:“師妹,我問你,陳彥至那個魔頭是怎麼會我華山派的養吾劍法?莫非你和陳彥至真的有姦情,這纔將華山派的絕學都交給了他?”
嶽靈珊看了旁邊的幾個華山弟子一眼,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幾個華山弟子對視一眼,轉身離開了正氣堂。
甯中則見嶽不羣懷疑自己,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說道:“師兄,別人懷疑我,左冷禪說出這樣的話,也就罷了。可是你怎麼能說我和陳彥至有姦情?我和你成親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你就這樣不信任我?陳彥至是魔教的人不假,可是他沒有對我和珊兒有絲毫的逾越不軌的行爲。我覺得,陳彥至比那些所謂的江湖正道要好得多。”
嶽不羣嗤笑一聲:“師妹,你覺得這話我會相信嗎?你說你和陳彥至沒有私情,那麼陳彥至是怎麼學到了我華山派的養吾劍?”
華山派收藏劍術秘籍的地方,除了嶽不羣,就只有甯中則知道。陳彥至若是用強,就算他翻邊整個華山派,都不可能找到。
甯中則說道:“陳彥至雖然學了我華山的養吾劍,可是我華山派不吃虧,他是用《鷹爪拳》和《龍吟鐵布衫》兩門武功來換的。再說了,這件事情,我是寫信到少林寺通知了你的。”
嶽不羣冷哼一聲:“可是我根本沒有答應。我沒有給你回信,難道你猜不到我的意思?”
甯中則說道:“風師叔同意了。”
“風清揚?”嶽不羣心中怒火升騰,“風清揚是劍宗前輩不假。可是師妹你別忘了,我纔是華山掌門。”
此事再爭論下去,就會沒玩沒了。
甯中則直接將陳彥至的《鷹爪拳》和《龍吟鐵布衫》拿了出來:“陳彥至的兩門武功就在這裡。我現在將它交給你。你要是還覺得我和陳彥至有姦情,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甯中則對嶽不羣愈加失望。
夫妻之間連一點信任的基礎都沒有,這日子過着還有什麼意思?如果說,之前甯中則對嶽不羣還抱有希望,那麼這次之後,她就完全死心。但是爲了華山派,她還不能離開嶽不羣。
嶽不羣接過兩本功法,立刻翻看了起來。
其實,嶽不羣早就對陳彥至的武功感興趣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輕而易舉就得到了這兩門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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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中則回到房間裡,剛坐下,嶽靈珊就走了進來。
“娘,你別生爹的氣。爹做的這些事情,是迫不得已。他是爲了重振華山派。”嶽靈珊安慰着母親。
甯中則搖頭:“我沒事生氣。我只是擔心華山派。珊兒,你爹身上的氣質,和林平之是越來越相似。他肯定是練了林家的辟邪劍法。”
嶽不羣教弟子用劍的路數,根本不是華山派的。
甯中則就是再傻,也能猜到嶽不羣肯定是出了問題。
甯中則很不理解,他爲什麼放着華山派的武功劍法不練,偏偏要去練辟邪劍法?
她可是見識過養吾劍法到了陳彥至的手裡,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珊兒,準備點好酒好菜,娘要去拜見你師叔祖。”甯中則說道。
嶽靈珊點頭道:“是,娘。我現在就去準備。”
……………………
甯中則提着食盒,來到風清揚的茅屋前。只見風清揚正在練拳增強氣血。
風清揚的年紀大了,可是誰又不想多活幾年呢。陳彥至的龍吟鐵布衫,對增強氣血淬鍊筋骨,很有幫助。風清揚現在主要練的,就是這門功夫。
甯中則勉強一笑:“風師叔,我來看你了。”
風清揚笑着說道:“寧丫頭,你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就算要送飯,也用不着親自來。你要多花些時間教導華山派的弟子。華山派,能不能光大門楣,就要看你和珊兒了。至於你相公嶽不羣,是靠不住的。”
風清揚坐下之後,見甯中則眉宇間有憂愁,問道:“不開心。是不是嶽不羣回來啦?”
甯中則點頭說道:“兩天前,師兄就回來了。我和師兄傳授弟子劍術的意見相左。這兩天,我們正鬧着矛盾。”
風清揚吃了一口菜,說道:“寧丫頭,事情,怕不是你說得這樣簡單吧?”
甯中則嘆了口氣,說道:“師兄他連了辟邪劍譜。”
“什麼?”風清揚一驚,“嶽不羣練了辟邪劍譜?那種邪功,他也敢練?”
甯中則問道:“師叔。林家的辟邪劍法,到底是一門什麼樣的武功?”
風清揚沉默了一下,一般人不知道辟邪劍法是什麼樣的武功,他可是一清二楚。
嶽不羣練了這門邪功,這一輩子算是廢了。
嶽不羣和甯中則是夫妻。
俗話說,夫妻本一體,嶽不羣的情況,風清揚認爲還是有必要讓甯中則知道:“辟邪劍法,其實就是葵花寶典。是一種專門讓宮裡太監練的武功。”
甯中則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過了好一會兒,她纔回過神來,喃喃自語地說道:“怪不得,怪不得。”
嶽不羣兩年多以來,都沒有和甯中則同房睡,現在嶽不羣不但說話的聲音尖銳了不少,連鬍鬚都變得稀疏。
風清揚說道:“寧丫頭,你就不要太過於傷心。自宮練劍,是嶽不羣自己的選擇。不過,嶽不羣這個小子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心真夠狠。爲了華山派,竟然連辟邪劍法都能下定決心去練。這一點,老夫是佩服他的。”
甯中則擦拭臉上的眼淚,說道:“風師叔,陳彥至和師兄有些私人恩怨。陳彥至這個人,看似溫和,其實最爲瑕疵必報,他一定會來找師兄報仇。左冷禪要合併五嶽劍派,要在嵩山派召開五嶽會盟的大會,若是師兄死在陳彥至的手裡,華山派肯定會被左冷禪吞併。還請師叔無比保住華山派。”
甯中則認爲,嶽不羣自宮練劍,是爲了保住華山派。嶽不羣不再是男人,甯中則的情緒極爲複雜。可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嶽不羣死。
甯中則不知道,嶽不羣的野心絲毫不比左冷禪小。嶽不羣是爲了稱霸整個武林,同時得到“天下第一”這個名號,才下定決心自宮練劍的。
嶽不羣在,華山派就在。
嶽不羣要是被陳彥至所殺,那麼華山派頃刻間就會被左冷禪吞併。甯中則在江湖上名氣很大,但她畢竟是一介女流,不可能是左冷禪的對手。
除非風清揚出山,執掌華山派,才能震懾左冷禪。
風清揚嘆了口氣,說道:“寧丫頭,老夫只能答應你去找陳彥至談談。至於能不能讓陳彥至放過嶽不羣,老夫就不敢保證了。”
……………………
陳彥至殺了任我行,並沒有離開黑木崖。他讓曲非煙坐上了日月神教教主之位。
心懷不滿的人,當然有,但是有陳彥至這位頂尖高手震懾,就算有再大的意見,也只能吞在肚子裡。
好在陳彥至頒佈了不少有利於那些教衆的法令,兼顧了他們的利益。曲非煙這才坐穩了教主之位。
陳彥至不讓曲非煙去管理教務俗事,他要去曲非煙竭盡全力地練功,練劍。以後如何提升威望,曲非煙只能靠自己的武功和劍術。
這天,陳彥至正在指點曲非煙練劍,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風清揚。
陳彥至笑着說道:“前輩不在華山清修,怎麼會來黑木崖?”
風清揚說道:“老夫來找你,有點正事,關乎到華山派的生死存亡。”
風清揚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說道:“陳彥至,你應該清楚嶽不羣這個時候對於華山派來說,意味着什麼。你殺了他,華山派可就完了。”
陳彥至說道:“風前輩言重了吧。就算沒有了嶽不羣,不是還有前輩你嗎?誰敢對華山派放肆?”
風清揚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一把年紀,早就不管門派裡的事情。再說,老夫可是劍宗的人。你若是答應放嶽不羣一馬,老夫可將獨孤九劍交給你。”
和陳彥至在華山上探討切磋了一段時間的武功劍術,二人對於對方的武功可謂是知根知底,獨孤九劍陳彥至雖然沒有完全學會,但瞭解了七七八八。風清揚將獨孤九劍拿出來交給陳彥至,與其說是爲了嶽不羣,還不如說是爲了保住華山派。
武功劍術到了風清揚和陳彥至這樣的境界,門戶之見,已經看淡。他們注重的是自身的修爲境界。
風清揚和陳彥至都有了一點海納百川的胸懷。
陳彥至說道:“前輩你都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晚輩怎麼能不給面子。”
“嶽不羣殺了定逸師太,栽贓誣陷我的事,就算了。我陳彥至這點委屈還受得了。不過,要是嶽不羣有一天來對付我,那個時候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陳彥至知道,嶽不羣以後爲了爭奪天下第一的名號,肯定會找上自己。到時候一劍殺了嶽不羣,風清揚就無話可說了。
風清揚將《獨孤九劍》遞給陳彥至,說道:“陳彥至,這就是獨孤九劍,你拿好。”
陳彥至笑着說道:“多謝前輩了。”陳彥至對獨孤九劍並不十分渴望,不過既然送上門來,他當然要收下。就算不練,也能起到借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