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凡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只要有證人,那此事就簡單的多了。
他立刻轉身對身邊的捕快,說道:“你們去張府,將張府的幾位客人請來。”
“是!”捕快立刻迴應,轉身就要離開六扇門。
“慢着!”段成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隨意的說道:“唐捕快,他府上的客人,不足以做爲此案的證人吧?那些都是他的朋友,按照律法,他們出來作證,能夠作數嗎?”
唐凡轉過身,對段成抱拳道:“能不能作數,請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段成卻是站了起來,擺了擺手,笑道:“這完全是多此一舉浪費時間,放着他在六扇門傷人的罪不定,卻要去請無關的人來耗費時間,如果,六扇門是如此辦案的話。我明日必定稟報老爺,讓六扇門好好的熟讀我大商的律法,在去辦案。不然,出現了什麼冤假錯案,受苦的可是可是百姓!”
唐凡目光灼灼,弓着身子,說道:“這和律法並不衝突,將他們請來了,如果認定不能作數,對此案也並無影響。可是,萬一能作數呢?我們總不能放過任何線索,任何證據,辦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才能不出現冤假錯案!憑感覺,纔會出現錯誤!”
段成緩緩的擡起頭,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一揮衣袖,說:“唐捕快覺得有必要的話,那就請自便。但是,本官公務繁忙,就不在此地陪你浪費時間了。”
“段總捕頭請自便!”唐凡不卑不亢,伸手道。
段成從椅子上起身,立刻有捕快將椅子擡走,他對身邊的徐峰說道:“徐峰,跟我走吧!衙門還有很多公務等着處理,就別留在這裡礙唐捕快的眼了。”
“是!”徐峰大喜,趕緊跟在段成的身後,應道。
“等等!”唐凡眯着眼睛,突然說道:“徐峰和此案有關,他不能走!”
段成停了下來,他猛地轉身,渾身驟然爆發出強大的氣勢,盯着唐凡,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敢攔我?”
唐凡低着頭,不卑不亢的說:“我無意阻攔段總捕頭,但是,此案尚未了結,徐峰他不能走!”
“如果我說,我一定要帶他走呢?”段成眯着眼睛,沉聲道。
“屬下不會強行留下,也無權阻攔!”唐凡頓了頓,擡起頭,對着段成抱了抱拳,鄭重的說道:“但是,我必定會上報刑部,我六扇門雖然不是軍機重地,卻也不是誰都可以插手的地方!”
段成盯着唐凡,看了許久,他突然大笑了起來,“可以,我等着唐捕頭上報刑部!徐峰,跟我走!”
說完,段成一揮衣袖,渾身爆發出凌厲的氣勢,轉身就走,龍行虎步。
徐峰低着頭,立馬跟在段成的身後,準備離開六扇門。
唐凡見到這一幕,氣的渾身發抖,臉色鐵青。
段成擺明了就是來給徐峰撐腰的,可是,他無可奈何,段成身處高位,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不能攔,也攔不下。
他眼看着徐峰跟着段成要走出六扇門,幾次想要將楚學山叫醒。可他還是忍住了,頭兒此時正在療傷,不能打擾。
“該死!”唐凡低罵一聲,這一次,徐峰走了,日後根本就不可能在動他。也就談不上像張青山交代。
自己答應的事情,不能做到,讓他突然有種氣餒的感覺。或許,投入六扇門,並不是正確的選擇吧。
重重的嘆息一聲,唐凡愧疚的看向了張青山。可是,他眉頭頓時就皺緊了,因爲他看到,張青山此時開口了。
“慢着!”張青山走出一步,渾身爆發出恐怖的氣勢,內力凝聚,身體直接擺出了攻擊的動作。
段成當場停在了原地,因爲他感覺到了,背會傳來的強大的壓力,如芒在背。只要自己在動一下,排山倒海的攻擊,立刻就會襲來。
他內力在體內迅速的運轉,身後的壓力才稍微緩解一些。深吸一口氣,他緩緩的轉身,看到說話的居然是張青山,瞳孔不由得劇烈的收縮。
但是,下一刻,他嘴角卻露出了些許的笑容,問道:“怎麼?你也想攔我?”
張青山指着徐峰,說:“你可以走,他不行!”
“我要帶他走,你是打算對我出手?”段成饒有趣味的看着張青山,問道。
“你可以試一試!”張青山也含笑,說道。
“張兄,別亂來!”唐凡在一旁,趕緊衝着張青山使眼色,低聲說道。
張青山搖搖頭,說:“放心,我自有分寸!”
段成點點頭,笑道:“可以,年輕人很有膽色,在六扇門威脅我,你是第一個,楚學山都不敢。我倒要看看,我帶走徐峰,你能拿我怎麼樣。”
說完,他猛地轉身,衝着徐峰說道:“走!”
“張兄,千萬別衝動!”唐凡趕緊走到張青山的身前,神色焦急。
張青山依舊臉帶着微笑,他看着段成帶着徐峰,大搖大擺的即將走出六扇門。內心下意識飛快的閃過無數種可能性。
會不會連累到父親他們?會不會觸犯官府的律法?後果自己能承擔嗎?
他眉頭不由得皺緊了,就這麼讓他走了算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張青山內心天人交戰,略有踟躕。但是,他的拳頭,卻在此時,被捏的咯吱作響,宛如鞭炮聲一般,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唐凡緊張萬分,他聽到了張青山拳頭髮出的聲音,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千萬不要動手。
動手就真的中計了。
這和楚學山交手的情況不一樣。
在這裡,明目張膽的對一位總捕頭動手,按照律法,往重了說,可以算作謀反的大罪。
那時候,就很難化解了。
段成和徐峰此時已經走到了六扇門的大門口。
高高的木門前,段成首先跨出了門檻。
徐峰緊跟其後,擡起了腿。
“我說不能走,就不能走!”張青山突然大喝一聲,旋即,他的身體,宛若炮彈一般,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