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記得。”張青山一邊皺進了眉頭,一邊暗自運轉先天玄功的心法,恢復內力。
他不想坐以待斃,今夜,無論如何,都要讓此事,有個了結。
“如果我說,我要殺你,是趙輕語指示的,你信嗎?”林布衣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張青山,說。
張青山撇了撇嘴巴,發現先天玄功運轉起來,內力恢復的速度果然不慢,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一邊恢復內力,笑道:“如果她要我死,當初在衙門救能輕鬆殺了我,何必放了我,還送我秘籍?”
“她讓我磨練你,殺得了你,那便證明你是個廢物,殺便殺了,無所謂。殺不了,那便證明,你有潛力,可以有資格進入他的視線內。說難聽點,她讓我做你的磨刀石,要麼將你磨廢,要麼便將你磨的鋒利無比……”林布衣捏緊了拳頭,發出咯吱的聲音,顯然是在壓抑着巨大的怒火。
張青山怔了下,隨即,啞然失笑,“你不是她叔叔嗎?她有什麼資格指使你?你又憑什麼聽她的?”
“居然還不清楚?我和她同屬一個門派,她的地位比我高,至於叔叔,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你真當他是九州府趙家的千金?趙家算什麼東西?連她的狗都不如。至於她當初來景縣,便是爲了天劍老人的傳承。只是,當時,她只拿到了秘籍,劍意卻不曾獲得,想不到如今被你得到了。”
林布衣轉過頭,盯着張青山問道:“這便是我要殺你的全部原因!不管你信與不信,事實便是如此。”
張青山張了張嘴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去反駁,連先天玄功的心法,差一些都要維持不住。
林布衣說的的確沒有什麼漏洞。
這一切,真的是趙輕語指使的?就因爲她想磨鍊自己,便讓林布衣殺自己?殺得了,便殺了,殺不了,自己纔有再見她的機會?
回想起那個面帶絲巾,卓約多姿的女子,他卻有種難以相信的感覺。
當初在縣衙的時候,她還指出,自己的殺機太重,劍法偏離正道,如果她如林布衣所言,那她又算什麼?
“我不信!”張青山收攝心神,繼續恢復內力,一邊搖搖頭,說道。
林布衣忍不住大笑起來,“你覺得我現在騙你,還有必要嗎?你爹在我手裡,你現在也被我所制,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我說這些,無非是想讓你死個明白而已。既然你不信,那便當我沒說,來人,將此二人押至死牢!”
“林布衣,你真的以爲你吃定我了嗎?”張青山深吸一口氣,突然大笑一聲,衝着身後大吼了一句:“你們是打算等我死了,纔出手嗎?”
“嗯?”
林布衣頓時警惕起來,眼睛掃了一圈,立刻發現屋頂上,有兩人跳了出來,他臉色頓時鉅變,急忙吼道:“冥頑不靈,將張青山二人都給我殺了!”
官兵立刻動手,押着張敬的捕快,臉上閃過一次狠辣之色,手裡的鋼刀,立刻發力。圍着張青山的官兵,也開始動手。
“砰!”
張青山第一時間便動了起來,他此時內力雖然沒有全部恢復,卻也有了再戰之力,無影步施展出來,立刻便撲向了張敬的身邊。
一掌拍出去,捕快當即被一掌拍飛了出去。
而此時,鄭忠祥和真定二人,從屋頂一躍而下,來到了張青山和張敬的身邊,一頓瘋狂的攻擊,硬生生將四周清理出了一塊安全的地方,將張青山父子護住。
“鄭叔,麻煩你去一趟監牢,將我叔叔救出來,真定師父,麻煩你將我爹帶出去。如果早上我還沒有到別院和你們回合,那……”張青山一劍將張敬身上的繩子砍斷,說道。
“你打算幹什麼?”鄭忠祥揮舞着手裡的鐵棍,問道。
“殺林布衣!”張青山冷冷的吐出幾個字,眼睛立刻追尋林布衣的下落,只見林布衣此刻眼睛退到了邊緣,準備逃走。
“我爹和我叔叔就拜託二位了,林布衣今天必須死!他不死,我就得死!”
張青山深吸一口氣,體內爲數不多的內力,直接暴走,他緊了下寒星劍,便立刻就想朝着林布衣衝過去。
“等等!這是回氣丹,你拿着,儘快將內力恢復!”鄭忠祥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張青山。
張青山接過回氣丹,這一次,他沒有推脫。因爲,他的內力的確只恢復了少許,有了回氣丹,便能夠更有把握殺了林布衣。
今夜,林布衣不死,他張青山便會背上刺殺朝廷命官的罪名,到時候,尚陽府的六扇門追捕而來,他必死無疑。
只有殺了林布衣,將他假冒景縣縣令和勾結蒼山山民的證據完全拿到,纔有翻身的機會。
“謝謝鄭叔!”
張青山直接將瓷瓶內的回氣丹一口吃掉,體內一股清涼的氣流頓時流動起來,內力頓時開始瘋狂的恢復。
下一刻,他單腳蹬地,身體一躍而起,直接朝着林布衣追了上去。
“真定,立刻和我一起衝出去!你先去別院,然後讓方可爲趕緊去接應張青山,他死了,我們全得玩完!”鄭忠祥瘋狂的揮舞着手裡的鐵棍,官兵從四面八方攻來,時不時還有冷箭來襲,防不勝防。
“阿彌陀佛,看我大力金剛掌!”
真定小和尚誦了一聲佛號,雙掌瘋狂的拍出,硬生生的轟出了一條生路,隨後,他拉起張敬,和鄭忠祥一起施展輕功,瞬間便衝上了房頂。
“施主保重!”真定丟下這句話,立刻消失在夜色中。
鄭忠祥深吸了口氣,跳下了屋頂,朝着牢獄的方向奔去。
張青山一路疾馳,在後院追着林布衣。
林布衣之前受傷,速度不快,他感受到身後飛快追來的張青山,咬了下牙,直接鑽進了他之前的房間裡,跑到油燈前,他一口將油燈吹滅,房間裡頓時陷入了黑暗。
張青山追到房間,眼睛一掃,便只看到一道黑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