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道奇那個老不死嗎?看來這件事情和慈航靜齋那羣讓人噁心的女人分不開關係,畢竟寧道奇和她們之間一直都存在着非常緊密的聯繫”
嬴不凡眉頭微微挑了挑,然後用一種略帶不屑和些許質疑的語氣說道:“但讓我不明白的是,就算如今寧道奇那個老貨已經從當年那一次重創中恢復了過來,重新擁有了天人至境的修爲,但他也不應該有這個能力覆滅我大秦一支數量在萬人以上的精銳軍隊,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人插手了。”
嬴政伸手揉了揉感覺有些痠痛的眉心,開口回答道:“根據情報,有人在那裡發現了魔師龐斑以及蒙古那位大活佛八思巴的蹤跡,如果是那位大活佛親自出手的話,除非凝聚了軍魂,否則以他那近乎神鬼莫測一般的精神術法很容易就能摧毀一支軍隊。”
“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個被夫子一掌拍飛的老和尚,這老東西居然還敢來中原惹事,真是一個個的當真都不怕死啊!”
嬴不凡臉龐上充斥着冰冷的寒意,語氣中不乏殺機地說道:“那這一次我會親自出手,傳國玉璽絕對不能落到別人手上,尤其不能落到隋宋兩國和那幫蒙古人手裡,那個早已定下來的計劃不能就因此而受到阻礙。”
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嬴政都不是一個溫和的人,因爲溫和的人做不了一個成功的帝王,只有徹底的心狠手辣才能捍衛帝王應有的威嚴和權勢。
但或許是因爲這位鎮國武成王和他之間相對平等的關係,這或許是因爲這一次的確是他理虧,這位一向以強硬霸道著稱的秦皇這一次說話的語氣聽起來非常溫和:“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我纔會這麼急切地把你從蜀地叫過來,這一次是我安排不周,需要什麼幫助你儘管說,我儘量給你安排妥當。”
嬴不凡聞言神色微微一動,稍稍思索了一下之後便開口說道:“我記得在大隋的滲透工作主要是由影密衛完成的,我希望能夠暫時掌控那邊的影密衛,這有便於我在那邊開展的行動。”
“影密衛嗎?”
嬴政稍稍猶豫了一下,緊接着便也很果斷地開口回答道:“可以,如果有必要的話,你還可以調動邊境駐軍,雖然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來吞併大隋,但是打一場局部規模的戰爭,給這幫隋人一個慘痛的教訓,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到最後,一股暴烈的殺機在這位大秦帝皇身上一閃而逝,顯然這一次傳國玉璽的事情讓嬴政無比憤怒,甚至已經逐漸喪失了對於原定計劃的耐心。
原本嬴不凡與嬴政定下的下一個目標是宋國,畢竟相對來說宋國的國力要弱於隋國,但如果不是大秦此刻的國力的確不適合再度發動一場滅國之戰的話,恐怕嬴政現在絕對會直接發兵攻打隋國,用最霸道的方式把這個打亂他計劃的國度直接在神州大地上抹去。
“會有機會的,不過隋國內部烽煙四起,多的是可以被適當利用的機會,沒必要爲此耗費我們自己的力量”
傳國玉璽的這件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涉及到了大秦的國運和大秦皇族的興衰,所以嬴不凡臉上的笑容也多出了幾分森然的意味,語氣之中也飽含着對於南邊那個國度的寒意:
“我這一次過去除了拿回傳國玉璽之外,還會讓那邊的局勢更亂一點,至少寧道奇和慈航靜齋以及那些蒙古人必須爲此事付出代價,讓他們明白我大秦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
說完,這位鎮國武成王的身形便帶着滔天的寒意和殺機如泡影一般消散在原地,無聲無息地就離開了四海歸一殿。
不過在確定了自家這位皇叔離去了之後,原本面色陰沉而又難看的秦皇嬴政迅速恢復了應有的淡然和威嚴,甚至嘴角還掀起了一抹似笑非笑般的弧度。
“有點意思,看來那個傳國玉璽並非只是一件溝通龍脈的器物,這其中真的有很大的秘密,居然能夠讓朕這個皇叔如此着急”
在嬴政這近乎於自言自語的話音落下後,一道穩重但卻有些飄忽不定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還請陛下恕罪,傳國玉璽中或許隱藏很大的秘密,但是族裡那些老人對於傳國玉璽這個話題忌諱頗深,這段時間屬下幾乎一無所獲。”
雖然這道聲音是在請罪,嬴政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生氣,說話的語氣聽起來相對而言還是那麼平和:
“這也很正常,傳國玉璽的年代太過悠久,裡面的秘密多半還掌握在玄鳥一脈的那些老傢伙手上,這幫老鬼心裡真正認可的還是朕那位皇叔,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那些老傢伙是不可能將大秦內部所有的底蘊對朕和盤托出的”
說到這裡,嬴政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讓他覺得好笑的事情,威嚴而又不失嘲諷的聲音也再度響了起來:
“不過那幫老傢伙估計也沒有把所有的情況告訴朕那位皇叔,他們估計還指望用剩下的那點秘密對皇叔進行適當的掣肘和約束,更可笑的是他們還真的以爲他們始終佔着優勢地位,這還真是一種愚蠢而又白癡的想法啊!”
“人家都說活到老,學到老,我看這幫老鬼是活的時間越長,表現得就越發愚蠢,看來他們在歲月裡學到的東西都是一些無用的糟粕”
在最後的糟粕兩個字落下了之後,嬴政臉上的神情徹底歸於了淡漠和平靜,心頭一直在不斷變化着的情緒也被其完全壓下。
唰!唰!唰!
片刻之後,這座安靜的大殿裡再度響起了筆觸在紙張上揮灑的沙沙聲,這位大秦帝皇也重新投入了那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之中。
…………
細柳巷,鎮國武成王府。
“沒想到那真正的傳國玉璽居然這時候才現世,這一件事的確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嬴不凡此刻已經換上了一件看起來極爲華貴的金邊白袍,並處於了一間位處於王府深處,極其隱蔽而又偏僻的密室之中。
而在其身邊,則是坐着張良、賈詡、郭嘉三位頂尖謀士以及一道全身上下都被一件毫無縫隙可言的黑斗篷籠罩在其中,根本看不清容貌和身材的身影。
“慈航靜齋想要代天選帝,想要結束大隋內部紛爭四起的情況,從而進一步捍衛自己宗門在那一片土地上早就已經風雨飄搖的權威”
“可能就是出於這個原因,她們纔會在這個時候不惜冒着得罪整個大秦,冒着暴露曾經欺騙過王爺您的風險,讓寧道奇強行出手奪走那塊傳國玉璽,試圖以此來施展計劃吧!”
雖然密室裡的氣氛很是嚴肅莊重,但郭嘉依舊是那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甚至還在那裡一邊說話,一邊飲酒,順便還在說完之後打出了一個響亮而又充滿酒意的嗝,使得一旁的張良狠狠瞪了他一眼,臉上的神色多有不虞之意。
“慈航靜齋不足爲慮,但她們必須爲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慘重的代價,還有那個所謂的寧道奇,這一次本王要他形神俱滅”
“當年的欺騙,本王要一樁樁一件件都從她們身上討回來,這些人一個個都逃不掉”
嬴不凡那一對幽深的雙眸之中跳動着近乎化作了實質的怒火,身下的那張太師椅的扶手上在其生生握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縫,說話的言語之中也充斥着森冷到了極致的殺機,彷彿讓這間本就陰暗的密室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許多。
其實嬴政猜的並沒有錯,這位大秦親王真正感到憤怒的並不是傳國玉璽丟失這件事情,畢竟一塊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器物還沒有重要到讓其失態的地步。
不過事情的真相也並不是完全像那位秦皇猜測的那樣,讓這位鎮國武成王真正怒不可遏的,並不是什麼隱藏在傳國玉璽中那所謂的秘密,而是一件與傳國玉璽有關,直到現在真相方纔明瞭的舊事。
大概在十幾年前,嬴不凡孤身一人遊歷隋國江湖的時候,曾經因爲某些原因,憑藉一己之力打上了慈航靜齋的帝踏峰,慈航靜齋整整十幾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都葬身於其手下,甚至那位聞訊趕來的散人寧道奇也被他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重創了根本,在不得已之下從天人境界跌落了下來。
這位當時只有十幾歲的大秦親王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便名震大隋江湖,便是因爲他以一人之力打趴下了整個慈航靜齋,逼得這在大隋江湖中有着佛門聖地之稱的慈航靜齋不敢有任何的報復之舉。
在那個時候,慈航靜齋的確是遭到了百餘年以來都從未有過的重創,稍有不慎的話甚至還有可能落到傳承斷絕的地步。
所以爲了能夠消弭這位大秦親王的怒火,這些慈航靜齋的尼姑不得不把傳承的至寶和氏璧和自家的傳承功法彼岸劍訣給交了出去,同時還將慈航靜齋那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之一派到了嬴不凡的身旁,這方纔消去了一場滅宗之劫。
彼岸劍訣總綱與和氏璧都能算得上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寶物,對於年少時期,修爲功法尚未大成的嬴不凡來說很有幫助。
尤其是那一塊據說曾經承載過神州氣運的和氏璧,那更是讓這位大秦親王對國運之氣有了充分的瞭解,讓其修爲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不過真正讓嬴不凡願意接受慈航靜齋的和解,並不是和氏璧中蘊藏着的力量,而是在大秦皇室流傳下來的古籍中明確指出,神州大地上那件丟失多年的傳國玉璽,有一個別名就叫做和氏璧。
當時由於這塊和氏璧的確頗爲玄妙,再加上自己前世記憶裡的傳國玉璽也有這樣一個別名,嬴不凡這麼多年來都把這個東西當做大秦的傳國玉璽來珍藏,並把它當成一件不爲人知的底牌,就連嬴政也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但直到今天,嬴不凡從那贏政那裡得知了傳國玉璽這件事情之後方纔明白原來自己當年拿到的東西並不是真正的傳國玉璽,這纔是他在四海歸一殿裡表現得如此震驚和憤怒的真正原因。
嬴政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所以要麼就是慈航靜齋的人拿到的和氏璧本來就是假的,要麼就是在十幾年前這幫老尼姑用極其高明的以假亂真的手段騙了這位大秦親王。
原本這兩種原因的可能性只是各佔一半而已,但現在真的傳國玉璽現世,卻已經落到了寧道奇的手裡,這就足以證明慈航靜齋當年根本就沒有說實話。
想到自己居然有足足十幾年的時間沒有發現這個真相,嬴不凡雙眸深處的閃爍着的戾氣就更加濃郁了幾分,手掌微微一用力,身下那張椅子的扶手便直接被捏爆了。
嘭!
聽到傳出的那道脆響,看着這飛舞而出的木屑,密室裡的其他人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位鎮國武成王心中那股難以遏制的怒火,神色也皆是微微一凜。
那原本還在懶洋洋地品酒的郭嘉更是迅速清醒了過來,身上的酒意在一瞬間被自動驅散,整個人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正經了許多。
“王爺,慈航靜齋的確要爲此付出代價,但是除了揚州之外,黑冰臺在隋國境內的人手不算太多,咱們的事情不見得好辦”
張良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硬着頭皮開口說道:“陛下雖然將影密衛的支配權暫時交給了您,但有時候刀子從身後刺進來,纔會是真正的致命一擊啊!”
在短暫地發泄了一陣之後,嬴不凡也迅速恢復了冷靜,並在聽到張良的話之後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後開口回答道:“這你放心,本王自有安排,在隋國的人手或許不如明宋兩國那麼多,但把大隋的局勢攪亂卻是綽綽有餘。”
緊接着,這位鎮國武成王轉頭看向了那道全身都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影,開口問道:“本王不日就將前往隋國,那邊的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黑衣斗篷人微微拱手,恭敬地回答道:“請王爺放心,那邊一切已安排妥當,您出行所需要的船隻也已經準備妥當,隨時都可以出發。”
嬴不凡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開口問道:“那我要你去送的信,你都送到了嗎?”
這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微微猶豫了一下,說道:“都送出去了,但還有幾個人並沒有給出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