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那一路的朋友和嶽某開玩笑吶?”嶽不羣面色一正,和甯中則立馬分開,背靠背站在一起。
兩人夫妻多年,早年間闖蕩江湖極有默契此刻眼見來者不善,當即擺開陣勢。
卻聽得窗外陣陣聲響,嶽不羣眉頭一皺,黑暗中人影閃動顯然不止一人,而這些人能夠闖入華山顯然一個個都身手不錯,此刻黑夜中來襲,顯然是來者不善啊!
“哈哈哈,玩笑?”一陣刺耳笑聲傳來,似乎是一個信號,緊接着外頭所有人全都大笑起來,笑聲在整個華山派中遠遠傳了開去,聲音洪亮,顯然每一個人都是內功不弱。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聽說華山派一位劍宗老前輩風清揚最近又出現在華山上,我等斗膽,想要見一見這位老前輩呀!”
那十四人的笑聲呵呵不絕,但這一人的說話仍然清晰洪亮,未爲嘈雜之聲所掩,足見此人內功比之餘人又勝了一籌。
嶽不羣朗聲大笑,聲音立時壓住了對面十幾人的笑聲“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既然是來拜會我們華山派的前輩,自然該是qīng tiān bái rì而來,此刻夜半三更,若是傳出去,還有人說我們華山派待客不周,不如諸位改日前來,嶽某一定掃榻相迎!”
這一聲聲音清朗洪亮,傳去之後在山中迴盪,但是無論遠近,這聲音落在耳朵裡卻絕不刺耳,可見嶽不羣內力之高深,那十來人縱使一個個都是江湖中的好手,但是此刻見嶽不羣氣功深厚,一時也是心驚,不知不覺間笑聲也就沒了。
這一聲傳出,華山派內弟子居所處立時就有燈光亮起,想是衆人知道有強敵來到,一時三刻之內華山派衆弟子就得齊聚。
可是這黑暗中的人影卻並不慌張,彷彿故意等着華山派諸弟子匯聚一樣,只靜靜聽着黑暗中的腳步聲音。
嶽不羣和甯中則只在堂中無聲的和這些人對峙雙方都沒有輕舉妄動,不多時,華山派上下人影閃動,多得是端着燈籠來的弟子,霎時間堂中怕是有十幾盞燈火,倒是亮如白晝一般。
嶽不羣這才從堂中走出,見堂外站着足有十五人,個個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對眼睛來了。
嶽不羣拱手問道:“幾位朋友,何以藏頭露面吶?”
爲首一人道:“我們要見的是風清揚,與你何干?”
“風太師叔平日裡不住這裡,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要遇見也是憑着運氣,你們這些鼠輩,哪裡有幸見着!”嶽不羣身後一位男弟子喝道。
“嗯?”
黑衣人中爲首一人,冷哼一聲,擡手發出一枚飛鏢。
“叮!”
嶽不羣尚未動身,站在一邊的令狐沖已是拔劍相迎,一劍擊落了飛鏢,啐了一口道:“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衝兒!”嶽不羣喝了一聲,但是眼裡卻是讚許意思,這一鏢來的又快又狠,令狐沖卻頗有餘地的接下這一鏢,可見這日子裡他的確用功了,嶽不羣自是心生慰藉。
“這位先生,是小徒無禮,不過風師叔的確不常在華山派中,他老人家寄情山水,平日裡總是遊山玩水,我們一時半會也尋不到他,倒也不算他說了假話,不必動怒!”嶽不羣繼續說道。
“姓岳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只好動粗,要自己找啦!”
語氣陰狠,顯然不是玩笑,嶽不羣當下面色一沉,嶽夫人則低聲道:“女弟子們站在一塊,背靠着背,男弟子們,拔劍!”
刷刷刷刷聲響,衆人都拔出了長劍。
對面的黑衣人面對華山上下數十位弟子卻是渾然不懼,一個個抽出長劍或是拿出其他兵刃殺將過來。
嶽不羣一人獨劍攔下五個蒙面人,甯中則以一敵二,餘下還有七八個蒙面人則與其他華山派的弟子殺在一起。
這一打下來,居然是華山派弟子吃虧,只因爲這些黑衣人對華山派的劍法熟悉萬分,而除了令狐沖勞德諾之外其他弟子雖然衆多但是無一個高手,情況居然是對人多勢衆的華山派不利。
值得一說的是林平之雖然修煉時日稍短但是他的劍法路數和華山派其他人的路數大不一樣,此刻卻也能夠獨鬥一位黑衣人。
令狐沖此刻與一個拿着短qiāng,一個持着鬼頭刀,令狐沖苦戰不下,心中嘆道“若非我貪玩只學了破劍式就在華山中稱王稱霸,不肯一心一意隨着風太師叔學完獨孤九劍,此刻又怎麼會敵不過這兩人!”一時心中發狠,若是今天能夠渡過此劫,一定跟着太師叔學完全部劍法。
就在此時,一聲嬌呼傳來,令狐沖心中一震,這聲音如此熟悉,定是小師妹無疑了,連忙擡眼看去,卻見嶽靈珊此刻頭髮散亂,右肩還有血跡斑斑,正和勞德諾同戰一位拿劍的黑衣人。
和令狐沖對戰的兩位黑衣人本就因爲久戰不下一位華山派三代弟子覺得面上無光,此刻令狐沖見心上人受傷已是心神大亂,劍招也散亂,兩人連忙一陣搶攻,直殺的令狐沖苦不堪言。
不時有弟子被這些黑衣人打傷點中穴道丟到一邊,顯然這些人並不想傷了華山弟子的性命,但是隨着華山弟子折損,越來越多的黑衣人騰出手來,局勢對華山派越發的不利。
此刻又有兩人騰出手去圍攻嶽不羣和寧夫人。
“嘶.......”
令狐沖心憂大局一個不慎又被一qiāng刺中小腹,渾身劇痛,劍勢一滯,緊接着心口幾處大穴一痛,整個人的身子已經麻痹下來被丟到一邊。
“這小子還挺扎手,我都被他刺了一劍!”那個拿着短qiāng的黑衣人低聲說道“要不是念在他是華山派的人,我早就.........”
“不要多說,沒想到嶽不羣的武功進步這麼大,這些弟子也一個個都不簡單吶!”拿着鬼頭刀的人又低喝了一聲,兩人連忙朝着嶽不羣走去。
令狐沖此刻倒在地上,身子僵直不能行動,目光所及之處只有滿地的華山師弟師妹們一個個都被點中穴道無法動彈,就連林平之和勞德諾也被點在一邊,此刻只怕所有黑衣人都去圍攻師傅師孃,令狐沖心中大恨。
“若是單打獨鬥,這些黑衣人休說是我師傅,只怕就連我都敵不過,可恨這些師弟都落在敵人手裡,師傅他們大受限制,若是李師叔還在,何至於此!”
忽的令狐沖發現林平之對着他擠眉弄眼,令狐沖忙對着他眨眨眼睛,不知到了這時候林平之怎麼還有心情對着他玩笑。
很快令狐沖就發現林平之還能行動,悄摸摸的朝着自己爬了過來,只是因爲害怕被人發現,動作遲緩的緊,令狐沖心中一動,暗道一聲“是了,林師弟練了李師叔的硬氣功能夠移宮換穴,想必他沒有被點住,此刻對我眨眼就是要我不要發出聲響,定是想要過來幫我解穴!”
隨即又想到,便是自己神完氣足也不過能夠敵得過兩個黑衣人,莫說只是自己和林師弟,便是這些人全都完好無損,再次對上,也不過是這樣的結局罷了,念至此處,卻是有些泄氣。
室外還是不斷傳來呼喝以及兵器對碰之聲,令狐沖恨不得立刻爬起身子出去幫師傅師孃,但是林平之的動作卻甚是緩慢,好不容易爬到自己面前,點在自己身上,但是令狐沖仍是身子發麻不能動彈,心知是林平之功力太淺,不能解開自己的穴道,心中已是感到絕望,不免泄氣不再對着林平之眨眼。
但是林平之卻並未放棄,依舊不斷的幫令狐沖推宮活血,但是很快就因爲動作太大被發現,再次被制住,令狐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再無半點生機,心道“難不成我偌大的華山派今日就要滅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