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荼荼扶着李採菊,怒視地看着我,霹靂啪吧地罵道:“你個死人妖,你是找死嗎?”
陳荼荼的樣子,恨不得要把我給吃掉。
眼前的陳荼荼依舊充滿了冰山的寒氣,即便是溫和的海南島上,還是讓我覺得充滿了一股寒意。
這個女人,不紅對付。
我臉上微微一笑:“好男不跟女鬥。我打他一巴掌,你摔我一跟斗。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
李採菊也拉着陳荼荼,道:“算了。這事情也怪我,不該不尊重人的。”
陳荼荼拿出一張紙巾,幫李採菊擦了擦。
她是法醫出身,自然看出李採菊臉上這傷並不重,相比而言把我摔倒在地上,吃了個大虧,李採菊顯然是佔了便宜的。
陳荼荼道:“你走吧。”
我拍拍身上的灰塵,道:“看好你男朋友。”
說實話,我還真怕和陳荼荼有深入接觸。
我萬萬沒想到,陳荼荼居然是謝家的客人。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謝連吉肯定調查過我。那麼知道我和陳荼荼之間有些曖昧關係,並不意外。
陳荼荼,是我這輩子不願再見到的一個女人。那些山高水長的故事,想起來還是難忘。
說起,陳荼荼,原本是江城的法醫,因爲處理過十年碎屍案和山村女屍案,竟然認得了,後來她調到了家鄉上海工作,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
我知道我和她之間的察覺。她拿的是大城市的戶口,父母是初級以上的幹部。
我卻是鄉村的土鱉。
她這個男朋友李採菊,除了嘴賤一點之外,身家也應該趁幾百萬的,和陳荼荼相配,絕對是一對金童玉女。
我心想,祝賀她吧。
心中泛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讓我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這無端的一個小變故,幾乎打亂我的心緒。走出兩步,才覺得剛纔差點傷到腰,伸手揉了揉。
別說,還真痛。
我走出了兩步,就聽到李採菊說道:“荼荼,你怎麼了?”陳荼荼道:“沒事,我剛纔是不是下手重了一下?”
“還好吧。荼荼,怎麼感覺今天婚禮安保規格這麼高……是有什麼重要人物來參加嗎……”
矮個子賣弄起來,道:“我可打聽清楚了。謝連吉謝老闆的未婚妻叫做郭七七。郭七七以前有個對象,好像是個窮土鱉,叫做蕭棋吧。名字也土。不過似乎謝老闆擔心蕭棋來搶婚,所以加強了安保。你說,蕭棋,是個窮比,拿什麼來搶親。那可是郭家的女兒啊……”
聽到矮個子說這話的時候,我刻意放滿了腳步。
陳荼荼一巴掌打在矮個子臉上,道:“閉嘴。”
矮個子一臉不解地看着怒氣衝衝的陳荼荼。
我呵呵一笑,轉彎就進了廁所,對着鏡子補補妝。還是覺得腰間很痛,還真是下手重了。
忽然聽到李採菊的聲音,我閃進了廁所大坑裡面,把門關好。
矮個子聲音說道:“李少,這次是認真的嗎?這娘們可真是狠,說一巴掌就打來。”
李採菊呵呵笑道:“認真個蛋。這個陳荼荼號稱上海刑偵二隊一朵警花,老子追了半年才追上。”
矮個子道:“以李少的魅力,早就滾被單了吧?”
李採菊話語一冷,道:“媽逼,說起來也邪門。這女的油鹽不進,到現在也就是牽牽手,連bra都沒解開。”
矮個子驚呼喊道:“不是吧。”
李採菊信心滿滿地道:“你放心,這幾日一定拿下。”
矮個子奸奸地笑道:“期待李少收服警隊之花。”
李採菊道:“佔領高地之日,就是那賤女子被拋棄的日子。”說完兩人哈哈笑了兩聲。
我一聽,這個李採菊是吃不到葡萄覺得葡萄甜,非要吃到爲止。
不知陳荼荼是怎麼認識這麼個禽獸了。
等兩人離開,我纔出來,心想要不要告訴陳荼荼。不過轉念一想,以陳荼荼的身手,李採菊要是動什麼歪腦筋,吃虧絕對是李採菊。
從我腰痛的感覺,這個陳荼荼的功夫完全沒有落下來,反而是更強了。
補完了妝之後,出了廁所。我特意繞着陳荼荼,別讓她看到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到十點鐘了。
根據車程的計算,謝連吉應該馬上就會回來的。
渡假村的面積很大,還有座的人工山。還有一個天然的游泳池,格調還是不錯的。
我尋思找了一處高地,往下面看了一下。到了上面,很快,一隊人過來,讓我下去。
我道:“我要自由呼吸這邊的空氣。”
領隊笑着看着我道:“車隊馬上就會到的。花少爺,下去迎接一下吧。”
我道:“帥哥,你前面帶路。”
我推算了時間,領隊過來只用了三十秒鐘鍾,也就是說,他們的反應速度比郭家要快,三十秒鐘就可以到達任何位置的。
我下到婚禮開闊草地的位子,車隊已經到了。豪華的車隊裡面,我依稀看到了郭七七的身影。
這個婚禮應該是中西合璧,這個接新娘的方式,至少是中國的方式。至於後面請來的神父,那就是西方的。這種奇怪的方式,說明郭謝雙方之中有個爭執。
郭家肯定是保守的中方禮儀進行;
謝家要以西方的方式來舉行。
其實我一直有點沒想通的問題,郭家從謝連吉手上得到三個土卵,那麼謝連吉又得到什麼,是振興謝家的需要嗎?難道就是成爲郭家女婿這麼簡單嗎?
或者真是謝連吉說的大話:他對郭七七一見鍾情。
很快,我就否定這個一見鍾情的說法。
要說謝連吉沒有什麼目的,我打死都不會相信。
熙熙攘攘,皆爲利來。
謝連吉這個人還真是看不穿。
車裡面的郭七七穿上了白色婚紗,走了下來,四處看了看,眼神之中有些失望。
跟着不少人進屋子裡面休息一會,等到十二點進行婚禮。
就在這裡,從西邊傳來了警報聲。
我心中明白,這個聲音應該是鳳凰出動了。有人報告了謝連吉,謝連吉臉上的笑容沒改,把郭七七送進去後,並沒有動手。
身邊的矮個子對李採菊道:“莫非是那個蕭棋來了?”
站在李採菊身邊的陳荼荼不由地往西邊的方位看了幾眼,好似收住了心神,頗爲有些不安。
我插了一句道:“我看這個蕭棋也真是笨。安保這麼嚴密,他居然想硬闖進來,真是不怕死。”
陳荼荼瞪了我一眼,道:“你是還想捱打嗎?”
我道:“不是。我是看上你家帥哥,借我玩一下。”李採菊臉色烏青,道:“我喜歡女人。”我哈哈笑道:“不要緊,慢慢適應吧。”
陳荼荼又要發怒了。我只有趕緊跑了。
我拿着時間在看,差不多已經快到十一點鐘了。西邊的警報結束後,從南邊也傳來了警報聲。
我開始有些擔憂鳳凰會不會被抓到。只希望這最後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婚禮快點開始。
可是有時候希望時間過得越快,反而更慢。
我再一次看時間的時候,纔過去了十分鐘。警報聲響個不停,矮個子嘆道:“估計這個土鱉對於這個郭家女兒癡心一片,到現在也不死心。”陳荼荼的眼神遊移,讓人捉摸不定。
謝連吉出來說話:“大家先聊聊天,喝喝酒,等會就開始婚禮。有個小角色人在搗亂,很快就會處理的。”
又過去了十分鐘。一個自稱是謝小兵的年輕人帶着兩個人來找我,低頭哈腰說道:“原來花家的人已經來了,怪我招呼不周。我們家老太太請你進去說話。”謝小兵笑態可掬,一看就是沒什麼城府的人。我道:“我參加完婚禮就回去覆命的,不去見你家老太太了。我這個樣子,怕嚇到老太太的。”
謝小兵道:“不行。老太太說了,你要不去見的。就把我的手砍下來。花哥,你就行行好吧。”
我怕太忸怩露了馬腳,就點點頭,拿出了化妝盒,在臉上畫了一下。纔跟謝小兵一起去了。
謝小兵道:“哥。你這裝扮老拉風了?”
“你在東北呆過?”我問道。
謝小兵道:“我就是在那邊長大的。”
謝家其中一脈是去東邊,謝小兵可能就是那邊的人,帶點東北腔調是再正常不過的。
我見謝小兵如此熱情,心中也放鬆,知道自己還沒有露出馬腳。
渡假村後面有一間獨立的房子,謝小兵到了之後,站在門口,笑道:“哥,老太太就在裡面了,你自己進去吧。”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埋伏人,更是放心。
房間裡基本人沒有,傳出兩聲咳嗽,我想老太太應該就在那個房間的,走了兩步。
我忽然覺得很危險,心中大叫,太大意了。危險已經降臨了。
再回頭的時候,已經看到門口站着鼠王,鼠王也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鼠王道:“蕭棋,你騙了所有人,也騙不了我的。”
戲子可以騙所有人,要騙鼠王是不可能的。可鼠王這架勢,根本不是要幫我的節奏。
我道:“師公,您要幹嘛?”
鼠王道:“我是阻止你破壞婚禮的,現在是十一點二十三分,這個四十分鐘你就乖乖地留在這裡。”
我手心開始流汗,因爲我看到金光的蒼青鼠:“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前天晚上你忽然消失,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房間裡面的咳嗽聲又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