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密林裡面,白衣男子的槍口抵着麻若星。

他整個身子半蹲着,眼珠子充滿殺氣,死死地看着麻若星。

麻若星心想,七色蠱蟲是自己堂姐耗費了心血,破壞力是十分恐怖的,白衣男子就算是再堅強,支撐個幾分鐘就會倒在地上。

於是,麻若星準備再等等,等白衣男子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然後把鐵盒子拿起來,將滾在地上。

可是,十分鐘過去了,男子的臉色雖然變白了,但還是蹲着,一絲不苟地看着自己,端着槍口的手異常穩定。

麻若星開始覺得自己判斷失誤了,不過他告誡自己再等等,男子只是比一般人強一點,畢竟是一個蟲師,對付蟲子還是有一套的。

又過去了十分鐘,白衣男子竟然站了起來,臉上的氣色恢復了正常,一切都恢復原來的樣子。

麻若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七色蠱蟲居然沒有殺死你!”

白衣男子道:“我說過,世界上沒有什麼蟲子,可以對付我傻蛋。”

“傻蛋,你真叫傻蛋!”麻若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到了這個時候,眼前的男子根本沒有必要開玩笑。

麻若星不得不承認,這人真的就是傻蛋。

白衣男子道:“我叫傻蛋,我還有個名字,叫做譚昭,不過相對後面的名字,我更喜歡傻蛋這個名字。”

麻若星不解地問道:“傻蛋,爲什麼七色蠱蟲鑽進你體內,你反而沒有事情?”

譚昭道:“這個很簡單,因爲我本身是一個器皿,什麼蟲子到了我體內,都是我給我補充營養的。”

麻若星不信地搖搖頭。

譚昭問道:“你們湘西最厲害的蠱蟲是什麼?”

麻若星想了想:“金蠶蠱和七色蠱蟲,是最厲害的。”

“哪個更厲害?”

七色蠱蟲是麻若蘭養出來的,麻若星很想說最厲害的是七色蠱蟲,但事實不是。湘西蠱蟲,坐一把交椅的不是七色蠱蟲而是金蠶蠱,第二把交椅的纔是七色蠱蟲。

麻若星當即說道:“是金蠶蠱。”

譚昭道:“那不就結了,我就是一隻金蠶蠱。”

一般人都會說自己是一個蟲師,養着一隻厲害的金蠶蠱,但是譚昭沒有那麼說,他只是說自己是一隻金蠶蠱。

一個人說自己是一隻金蠶蠱,麻若星當時就暈乎乎的。

難道眼前的傻蛋生前就是蠱神,或者因爲他是一隻蟲子變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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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麻若星的回憶,我心中很是震驚。我已經猜到白衣男子是誰了。他真的就是傻蛋,他說見過麻若星,這句話是真的,因爲傻蛋和我一樣,都在蕭家村生活過我。

“我知道這個傻蛋是誰!”我說道。

麻若星問我:“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我沒有着急回答麻若星,而是問道:“你還記得道士古秀連嗎?”

麻若星想了一會道:“你是說半張臉被毀掉的古秀連古道士!”我點點頭:“是的。”麻若星問道:“可是他和傻蛋,和那個譚昭有什麼關係呢?”

“你想想,他們二人從身形,臉的輪廓上看,是不是有些相像呢?”我問道。

麻若星坐了起來,想了一會道:“是的,可是爲何一個姓譚,一個姓古呢?”

我說道:“這個傻蛋,不叫譚昭,他原本是古秀連的弟弟,幼年走失了,落入人販子之手。當時宋世遺屍爺的徒弟譚一指,去蕭家村潛伏,不料兒子譚昭被人冤殺,譚一指心生感慨,收養了傻蛋,養大成人,然後想把自己兒子譚昭的魂魄召喚出來,放在傻蛋的身上,但是那次招魂失敗。”

我接着說:“傻蛋體內自小就有一隻金蠶蠱,所以當七色蠱蟲鑽進他體內的時候,並沒有殺死傻蛋,反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因爲傻蛋比七色蠱蟲要毒,他說自己是一隻蠱蟲,怕就是因爲這個緣故吧。”

這件事情,知曉內情的一共有四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狗爺,一個是古秀連,還有一個是譚一指本人。狗爺和譚一指已經死掉了,古秀連沒有來。

當時經歷者只有我一個人,此番話說出來,匪夷所思。

我不由地想道,當初天真無邪智商不高的傻蛋,這一年多的時間,似乎有一些奇遇,他對付麻若星的所有動作,都說明如今的傻蛋已經不是當年的傻蛋了。

蕭天兵不由地插嘴道:“你是說譚一指收養的兒子!”

蕭天兵是宋世遺的義父,譚一指是宋世遺的徒弟,傻蛋是譚一指的兒子,算下來,蕭天兵大了傻蛋三個輩分,蕭天兵應該是傻蛋的曾太爺爺了。

我道:“沒錯,當年宋世遺發過毒誓,終身不能回蕭家村。宋世遺心有不甘,就讓譚一指回去,目的是尋找蕭家村、宋溪村以及後山上面的土卵和蟲尺,只是屍爺宋世遺沒有料想到,他給譚爺譚一指帶去了巨大的滅頂之災,譚一指的一生就像陽光下的薄冰,就那麼化掉了。這一切的罪孽的源頭就是你,是你蕭天兵。”

“這一切都是世遺自己做下的,我沒有……逼他的……是因爲那蟲子對他的影響……他這個樣子,是他咎由自取,和我有什麼關係。”蕭天兵冷哼了一聲說道。

我譏諷道:“蕭天兵啊,蕭天兵啊。我本以爲你是一個英雄好漢,當世英傑,聽了你的話,我實在是太失望了。自古有云:子不教,父之過。你當年從溪水邊抱走宋世遺,你就應該起到一個父親的作用,你若在他少年時代好好地教育他,何嘗會有老來父子反目,你們這一門傳人也不至於個個悽然一身,一生一世都生活在悲傷痛苦和無盡折磨之中。蕭天兵啊,這一切都是你的過錯。”

蕭天兵被我說得半個詞語都說不出來,轉過身去,表示不再願意和我說話了。

我接着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麻若星道:“這個傻蛋得到土卵和三眼神魚之後,將我制住,帶我見了一個人,那個人用黑紗矇住臉,我看不清楚是誰。我便問他,現在東西都得到了,爲什麼不放我走,如果不放我,乾脆把我殺了。那人卻說,不能殺你,三眼神魚還必須你麻若星才能用。”

我心想,傻蛋抓住了麻若星,得到了土卵和三眼神魚,自己並沒有用,而是帶着找到了一個蒙面人,會是什麼人呢?

可是麻若星也說不出這個蒙面黑紗人是誰,因爲他根本就沒有見過的。

麻若星的行動失控,不能自便,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直到看到長江大橋,才明白自己到了江城。後來進入江中,潛水了水道里面,後來鬼使神差就到了地下湖泊的底部。

我問道:“你們一共進來了幾個人,是不是三個人,你爲什麼會被綁在穹頂的位置?”

麻若星說:“包括我在內,不是三個人,是四個人!因爲發現有人來了,就把我掛在頭頂上了。”

何青眉“咦”了一聲,這還是她第一回感覺出了差錯了,怎麼可能是四個人,而不是三個人呢。

我說:“是那四個人!”

麻若星道:“一個是我,一個傻蛋,另外一個是謝連吉,第四個人是誰我不知道。”

這人,不用再說,也能知道。

聽到這裡,蕭天將紅色的臉面似乎有了變化,而蕭天兵也發生了變化,他不由地將金美秀抱緊了一些。

這第四個人,正是謝水柔。

我長吁了一口氣,說道:“麻先生,第四個人戴着面紗,是謝家的祖奶奶謝水柔;青眉,不是你的感覺出了錯,而是第四個人根本不是一個人。謝水柔,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魏忠賢拍着手掌叫好:“第七位教主原來早就來了,好玩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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