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兩道弦月相撞，在虛空之中明昧不定，彷彿是閃耀星辰。
韓牧野和齊陽天尊對面而立，緩緩收劍。
這一劍，確定了雙方的身份。
天玄世界的劍術傳承。
“天玄師弟，還好嗎？”
齊陽天尊目中透出深邃，輕聲開口。
天玄，師弟？
韓牧野愣一下。
“當年我與天玄師弟同出一門，我修的是劍道，他走的是靈道。”齊陽天尊面上露出一絲緬懷之色。
“那時候的天玄世界，應該還叫源天界域。”
“源天之地，比仙源界域也不差多少。”
齊陽天尊低聲講述數十萬年前的事情。
源天之地，道之所依。
那是一個出過許多道祖的地方。
只是後來阻擊古云星系的入侵，又有各方動亂，源天界域被蠶食。
“劍道修行，當年的源天之地傳承不遜色仙源劍閣的。”
齊陽天尊身上劍影閃動。
劍閣。
現如今的劍閣傳承，已經是古神隕落之地最強的劍道傳承之一，而源天之地消散，劍道傳承也不在。
齊陽天尊當年乃是源天界域劍道證就大聖的強者，在一次與強敵廝殺中，肉身重傷，不得不借助之前收集的神獸血脈，修出神獸之力。
“剛好有機緣入堤壩，也是九死一生，才穿過堤壩，來到這古云星系。”
說到堤壩，齊陽天尊心有餘悸。
不管是誰，修行總要靠機緣。
齊陽天尊憑藉機緣，在古云星系成爲天尊強者。
齊陽天尊的解釋，讓韓牧野有些唏噓。
一位天尊大能的修行之路，真的是坎坷無盡。
或許，這纔是修行。
世間事，哪有甚麼真正的坦途？
不經歷無窮風雨，怎麼能見到真正的彩虹？
他向着齊陽天尊低聲道：“天玄道祖開啓道爭，與仙靈道祖不死不休。”
聽到道爭，齊陽天尊身上靈光一震，劍意沖霄而起。
澎湃的力量擊散天穹虛空中的碎散雲塵。
“道爭？”
“天玄師弟爲何如此決絕？”齊陽天尊的聲音之中全是難以壓抑的殺意。
看着韓牧野，齊陽天尊目中有精光涌動。
對於天玄道祖爲何這般果決的發起道爭，韓牧野也只能猜測。
仙靈世界對天玄的壓制，仙源世界上三天中矛盾，還有文墨聲不知怎樣的計劃。
韓牧野將目前天玄大概的情況講述，也將自己機緣巧合穿過堤壩，並且遇到木神殿事情講述。
“木神被魔神所困，自身不得自由。”齊陽天尊點點頭道。
頓了頓，他面上露出笑意：“不過這位乃是上古時代一位神庭大人物的後輩，又有師門，不會真的有事。”
“堤壩看上去是一處混亂地方，其實，何嘗是真正上古時代大能建造的庇護之地而已。”
“若非如此，堤壩中也不會有那麼多上古時代的勢力殘存。”
齊陽天尊的話韓牧野信。
就像莽荒遺地，乃是莽荒世界強者爲那些後輩建造的庇護場所，爲血脈傳承不斷所建造。
只是說到底，既然是有這樣一處地方，說明上古時代真的是戰到了傳承要斷絕地步。
再交談，韓牧野和齊陽天尊融洽了許多。
以天玄世界的關係論交，韓牧野算是天玄道祖的弟子，要稱呼齊陽天尊爲師伯。
當韓牧野躬身施禮時候，齊陽天尊笑着道：“我這師伯也沒有什麼能給你的，你既然是來堤壩外尋求資源，我可以給你需要的劍器。”
制式劍器。
這是韓牧野一直尋求，卻難以得到的資源。
大批量的制式劍器都是掌控在大宗門手上。
他也不客氣，直接開口求購千萬柄靈器級別的制式劍器。
韓牧野不會在堤壩外待太久，這千萬劍器他會親自帶其中一半迴天玄，剩下的，可以讓黃老六安排死士送到天玄。
劍器太多，要的緊急，齊陽天尊也不猶豫，直接回宗門去安排。
臨走時候，他將在藥園中得到的仙藥，拿了不少送給韓牧野。
按他說的，這些仙藥對於他自己作用不是很大，但帶到天玄的話，能催生不少天境和天境之上的高手。
目送齊陽天尊離開，韓牧野面上露出笑意。
當真是意外之喜。
雖然這傳承關係已經淡薄，齊陽天尊也不會迴轉天玄出手，但有這關係，多少能讓他和齊陽劍派的交易更有保障。
就像天辰道門一樣，不只是光靠情義，更多的還是生意。
情義維持不了任何關係的長久，唯有利益共通，才能走得遠。
韓牧野轉身往金科星方向飛遁。
他需要回去組織木傀儡煉製丹藥。
現在手上的靈藥這麼多，留着也是浪費。
飛身而走，才動，他的面色變了。
他面前的虛空消失，只留下一片蔥翠的世界。
滿眼蔥翠，四周全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靈藥。
每一株靈藥的年份，看上去都有十萬年之久。
吸一口氣，韓牧野能感覺到仙靈之氣的灌注。
他的神獸之軀可以吸納仙靈之氣，然後悄然提升身軀的強度。
這是一片真實的世界！
韓牧野雙目中閃過靈光，強壓住拿出趕草鞭收攏仙氣的衝動，擡頭，看向透着七彩靈光的天穹。
“不知是哪位前輩跟晚輩開玩笑？”
韓牧野拱手開口。
他的修爲或許與絕頂強者差距很大。
但他的神魂之力凝實，是以劍道所修，就算是天尊出手，他也是有感應的。
之前齊陽天尊到來，他就提前感知。
可此時，落在一處神秘世界，卻絲毫不曾察覺。
這等手段，完全不知是何等境界的大能出手了。
“嗡——”
天穹之上，靈光閃動，所有的仙靈之氣翻涌，化爲一道手掌，向着韓牧野當頭壓下。
手掌才聚，韓牧野已經感覺到無邊壓迫。
他的身軀直接化爲百萬丈的神獸霸下，四足支撐，仰頭嘶吼。
神獸真身顯現，方纔將巨掌的壓力抵住。
緊盯那巨掌一寸寸落下，神獸霸下的四足緩緩彎曲。
背甲上，氣血力量交織，化爲一尊天碑虛影。
巨掌再壓。
霸下的四足慢慢無法支撐，背甲上的天碑“轟”的一聲，碎裂成無數塊。
這一掌的力量強到了能直接破碎一方界域大世界！
這是一位可以一擊就毀滅無盡世界的大能！
韓牧野緊盯着巨掌，無能爲力的看着巨掌落在背上。
“嘭——”
神獸霸下身軀碎裂。
氣血與靈光交織，夾雜着金色的神魂之力涌動。
韓牧野渾身一顫，睜開雙眼。
他眼前，只有虛空，哪裡有什麼蔥翠的世界？
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目中透出靈光，背後，神獸霸下的虛影浮現。
神獸虛影纔出現，他就瞪大眼睛。
此時，神獸虛影與他的神魂有着一道無法割斷的牽連。
這種牽連他很熟悉。
這是神魂與身軀相融，不分彼此的表現。
自己的這道分身，有了與本體合一的融洽！
“多謝前輩。”
韓牧野向着前方虛空中躬身。
之前，他的分身就是分身，與那些大修士奪舍的分身是一樣的。
遇到覬覦神獸身軀的大能，只要願意付出代價，直接就能將他這身軀奪取。
現在，血脈與神魂交融，外人想要奪取，需要付出的代價，要翻百倍。
而且，韓牧野自己御使神獸力量時候，也再不需要之前那般吃力。
他現在是真正的擁有了這道身軀。
那位神秘的前輩不是要出手鎮壓他，而是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隱患。
擡頭，韓牧野面上閃過一絲笑意。
他知道是誰出手幫了他。
木神背後的那位。
當初，韓牧野見過這手掌煉製出趕草鞭。
“小傢伙，我這些藥園建造可不容易，你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韓牧野耳邊有聲音傳來。
果然，這位是執掌上古時代藥園的存在。
是真正執掌，不是那些鎮守。
而且不是一座，是虛空世界中無數藥園。
韓牧野忙再次躬身。
“好了，往後有機會還會相見。”
“好好修行。”
聲音輕柔響起，又淡淡散去。
這位神秘大能出手幫韓牧野凝實了血脈，又離去，從頭至尾，沒有出現過。
或許，是不方便。
或許，這樣的強者在修行界中現身，有什麼限制？
世間，竟然還有這等強到沒邊的大能駐留。
這樣的強者，應該已經走過了超脫之路，達到了大道修行的盡頭。
搖搖頭，將心中的所有思緒散去。
韓牧野知道，差太遠，不管是境界還是修爲戰力，憑空揣測，不是好事。
倒是剛纔遭遇讓韓牧野對自身這道化身的修行有了方向。
等有機會，他要將屬於結合神獸霸下力量的天碑尋回。
擁有天碑的霸下，纔是真正橫絕的神獸。
再次前行，這一次，他沒有遇到阻礙，花費十日時間，橫跨虛空，回到金科星上。
金明道宗宗主親自接待，李中景等人作陪，雙方敲定丹藥和劍器各種生意。
原來這位背後還有天尊強者撐腰，而且看上去不止一位。
便是金明道宗宗主在接待韓牧野時候，都親和了許多，也不以大宗門宗主身份自居。
在金科星上逗留不久，韓牧野就回到萬合星。
與塗孫師等人見面，然後他開始閉關。
一方面是穩固修爲，一方面是以木傀儡煉製丹藥。
後面萬辰道門和黃老六的人都會來交易。
齊陽劍派也會在不久之後送來劍器。
韓牧野在堤壩外的時間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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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爭之地，虛空之中。
一聲轟鳴，一道黑色的裂縫撕開。
裂縫橫貫無數萬裡，引動空間震盪崩塌。
一隻只異獸身軀隨着裂縫出現，被直接撕碎。
蔥翠的一片天地從裂縫中撞出。
主持道爭的那些道祖全都將注意力轉移過來。
“莽荒！”有人低呼。
“不是莽荒，是那塊莽荒碎片，當初就被牽引，一直在漂流，往天玄而去的。”有道祖低聲解釋。
莽荒遺地。
在虛空層次飄蕩數十年，這塊天地終於在天玄世界牽引之下，來到了道爭之地。
泛着五彩靈光的天地出現，引動虛空如波紋一般動盪，也讓許多強者紛紛而來。
這天地展現的靈氣之濃郁，完全超越了想象。
“嘭——”
一頭天境異獸身軀撞在莽荒遺地的天穹，滿身氣血逸散，然後被莽荒遺地吸取。
強大的天地！
那些圍攏而來的強者不但不驚，反而面上閃過激動。
強大好啊！
越是強大，其中才越有好東西。
不用指揮，也不用招呼，一道道身影悄然而來，有的向着璀璨五彩的世界撞去，有的慢慢依附其上，以秘法滲透。
莽荒遺地的天道之力誕生的時間不長，乃是韓牧野當初在其上時候催生。
此時，面對無數強者，莽荒遺地的天道有些支撐不住。
“咻——”
一道尖嘯聲響起。
莽荒遺地之中，一道金色的長箭一閃而現！
長箭化爲千丈，合着天地之力，將三道天境元嬰巔峰大修士身軀釘在天穹之中！
這三位天境已經悄然穿進天穹，再給他們數息，就能進入莽荒遺地。
一擊斬殺三位天境，那些天境修士全都驚慌後退。
此界的防禦守護之力太強。
“打我莽荒遺地的主意，也不先掂量下自己的本事。”一道身影踏出天穹，立在虛空，沉聲高喝。
一身白色甲冑，手持長弓，身後背一雙彎月長劍的項凌霜雙目中透出森寒。
當初的懵懂少年，這些年來守衛莽荒遺地，掌控萬妖令，已經成了一位真正的強大修行者。
不管是修爲還是戰力，都擁有了壓服莽荒遺地的力量。
立在虛空，項凌霜背後一頭萬丈神象虛影浮現。
不只是他，還有一位位莽荒遺地的大修士出現，身形化爲妖獸真身。
每一尊，都是數千丈，上萬丈。
一時間，莽荒遺地的虛空上妖氣瀰漫，將天穹遮蔽。
“妖獸世界？”前來圍攻的強者中有人茫然低語。
“不是，這是一座莽荒碎片，這些，都是莽荒傳承血脈！”有人看出妖獸跟腳，輕聲開口。
莽荒。
這片世界對於修行者來說，有着難以拒絕的吸引。
傳說之中，這是一片佈滿寶物的世界。
“莽荒，這可是大機緣。”面對漫天的強大妖獸，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低笑，手中的拂塵化爲鎖鏈。
暗金色的鎖鏈衝向項凌霜。
不過這鎖鏈還沒到項凌霜面前，就被一位身穿黑甲的丈高雙角牯牛族大妖攔下。
“轟——”
大妖一拳，直接震碎鐵鏈。
這一擊，讓那位出手的道人瞬間變色。
其他強者身形連退。
莽荒到底是莽荒，其中大妖，實力逆天！
此時，項凌霜的修爲已經是出竅巔峰，只差一步就能入化神。
有萬妖令號令，有天地之力加持，就算是化五層強者，也不是他對手。
以真身戰鬥，他的實力更強橫。
入道爭之地，大道鎮壓，他的戰力已經算是頂尖。
前來圍攻的強者中，並無化神。
化神強者現在都在兩方坐鎮，真正在虛空中游蕩的很少。
那些從其他界域而來的化神大修，都會被天玄和仙靈兩方邀請。
各種資源和寶物毫不吝惜，這些化神大修的待遇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項凌霜一聲長吼，背後戰象虛影踏出，四足踏出，震盪之力將一位位元嬰境身軀震碎。
一道道光柱升起，虛空中璀璨一片。
天境高手隕落，其中而大多數的力量會反哺天地，也有一部分被莽荒之地和項凌霜吸取。
隨着他的出手，其他大妖也紛紛上前。
擅長暗殺與潛行的九尾貓妖一族，戰力強橫的虎族，以劍道和速度著稱的九尾狐族……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不過半個時辰，除了少部分修行者遁逃，其他人都被大妖斬殺。
立在虛空之中，項凌霜手中握着長弓，目光投向仙靈世界方向。
碎散的修行者到來，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威脅。
最終，他們要對上的，是仙靈世界的大軍和強者。
“轟——”
虛空中，一張大手向着項凌霜當頭抓下。
化神大修！
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神色冷峻，從虛空中一步踏出。
“果然是蠻夷之地，出手狠毒。”看周圍漸漸消散的靈光，老者口中低喝。
項凌霜擡頭看掌影，手中大弓收起，雙手交錯，擡手拔劍。
“倉啷——”
長劍化爲彎月，向着前方飛出，撞在巨掌虛影上。
這以上古戰象長牙打造的雙劍鋒利厚重，直接將巨掌的虛影撕碎。
“殺！”
項凌霜飛身而起，伸手抓住長劍，雙劍朝着那出手的白袍老者當頭斬去。
天地轟鳴。
雙劍上透着血色的氣血力量。
項凌霜記着韓牧野說的話，每一擊都是全力。
此時，他的劍上就是有着上古巨象所有的力量。
那白袍老者眉頭皺起，擡手豎起一道金色的盾在身前。
“嘭——”
金色的大盾沒有絲毫阻擋項凌霜。
老者面上神色變幻，雙掌如蝴蝶，在身前立住陣紋，一座三尺陣法擋在長劍前。
雙劍斬在陣法上，引動周圍萬里虛空震盪，卻沒有直接破掉陣法。
此陣以萬里虛空力量爲根基，除非一擊斬碎萬里虛空，否則，破不了陣。
見此，老者方纔鬆一口氣，面上露出笑意。
只是他的笑意才顯，忽然瞪大眼睛。
一柄黑色的短劍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了他的脖頸前！
“刺啦——”
短劍沒有能刺破他的身軀，但讓他渾身靈光動盪。
項凌霜一聲低喝，雙劍轟然壓下。
“波——”
陣法碎裂，仿若泡沫。
白袍老者還來不及擡手，就被長劍直接劈碎身軀。
他的身影出現在百丈外，身形虛幻不少。
“刺啦——”
一柄黑色短劍穿透身軀，一位穿着黑衣的五尾狐族出現。
老者張張嘴，雙目圓瞪，然後身形化爲靈光。
可惜，只是斬了肉身，卻走了元神。
修爲到天境，想殺死已經很難。
斬殺一位化神大修的肉身，那九尾狐族衝着項凌霜一點頭，身形消失在原處。
項凌霜面色不變，看向遠處。
……
莽荒遺地進入道爭之地一個月，遇到各種阻擊上百次。
其中最強的一次圍攻，三位化神大修，十多位出竅高手到來。
最終，這些人絕大多數都被留在了莽荒遺地。
神出鬼沒，隱藏身形的九尾貓妖一族，暗殺之能無雙，一位踏入天境元嬰的四尾貓妖，便是出竅高手也能刺殺。
象族，虎族，牛族的力量強橫，一擊就是山嶽崩塌之力。
莽荒遺地的強大，也被各方看到。
在壓制住了因果輪迴之力後，有着強大肉身力量，有着詭異手段的大妖們，可以橫行。
特別是項凌霜和幾位妖族高手，自身戰力可以獨擋出竅巔峰和初入化神，相互配合，已經有獵殺化神大修的實力。
原本相互對峙的仙靈與天玄，將注意力也轉向這莽荒遺地。
莽荒遺地徑直往天玄世界方向去，在一個月後，終於遇到了仙靈世界的攔截大軍。
五十萬大軍列陣，五位化神大修統領。
靈光飛散，將方圓百萬裡都籠罩。
沒有人能衝過去。
這一戰，莽荒遺地沒有了不敗的機會。
嚴密的軍陣，令行禁止的軍紀，還有軍陣激發的強橫戰力，鬆散的莽荒妖族在這等軍陣面前毫無勝算。
數位大妖隕落，仙靈大軍攻入天穹之內。
雖然項凌霜發威，藉助天道之力，直接鎮殺一位化神，讓仙靈大軍忌憚，可敗了就是敗了。
都讓人家登陸了，還不算敗？
之後，莽荒遺地陷入苦戰。
一旦不敗神話被破，無數敵人就像狼一般圍來，拼命撕咬。
各處散落的修行者，悄然進入莽荒遺地，或是獵殺妖族，或是偷採靈藥。
仙靈世界的大軍則是不斷推進，開始蠶食佔領莽荒遺地。
莽荒遺地天道之力還是太弱，難以壓制化神強者，對軍陣的約束也不夠。
好在莽荒遺地各種族早已統合，上下一心。
項凌霜執掌萬妖令，各族配合，能暫時擋住這五十萬大軍。
兩個月，戰況激烈。
在四位化神大修聯手下，又有不少大妖隕落。
三成的莽荒遺地落入仙靈世界大軍手中。
不少族羣也損失慘重。
項凌霜不得不獨戰一位化神，全力將其擊傷後，自己也被剩下的大軍和化神強者圍住。
“吼——”
化爲百丈戰象身軀的項凌霜滿身鮮血，放聲長吼。
四足鎮地，神通激發，讓那些圍殺而至的大軍全都吐血敗退。
這是上古戰象的神通，大地之上，戰力強橫到極致。
“好孽畜——”一位身穿大紅長袍的六層化神大修長喝，手中一根長棍狠狠砸在項凌霜真身的肩甲上。
法寶之力閃現，長棍鎖定項凌霜的頭頂。
這一擊若是砸實，項凌霜便是不死，也會重傷，失去戰鬥之力。
項凌霜全力轉頭，然後身體橫着迎上去。
“嘭——”
長棍砸在肩甲，肩甲破碎，一道十丈長血痕浮現。
項凌霜身上，氣血之力浮動。
這一擊能碎天地，項凌霜若不是已經純化上古血脈，真扛不住。
項凌霜痛苦嘶吼，長鼻一甩，一頭撞去，一位化神大修被撞退。
“小子，臣服，帶莽荒遺地入我仙靈世界，否則，老夫不介意多一頭坐騎。”那持着長棍的化神大修冷笑開口。
他的修爲加上趁手法寶，再借助身後大軍之力，已經可以逆天而戰，便是化神七重也不怕。
此時，他完全可以碾壓項凌霜。
項凌霜所化戰象仰天嘶吼，雙目中全是戰意。
他替韓牧野執掌莽荒遺地，將莽荒遺地安全送到天玄是他的責任。
爲這責任，生死不惜！
見他如此，一位穿着綠袍，頭戴金冠的化神強者冷哼一聲，手中長刀緩緩擡起。
“冥頑不靈，看來是真的想死。”
“本尊成全你，殺了你，剝皮斷骨，這一對長牙本尊剛好拿來珍藏。”
化神大修身上，透着濃烈的殺意。
既然不能收服，那就斬殺。
包括這一片莽荒遺地，如果不能被仙靈世界得到，那就毀掉！
仙靈大軍的軍陣之中，道道靈光升起。
數位九尾貓妖一族和九尾狐族的天境高手飛落在項凌霜身側。
其他各族強者，也面色凝重上前，與他並肩。
大不了這一戰戰死，也不能讓莽荒遺地被仙靈世界奪取。
“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大口氣。”虛空之中，一道聲音響起。
一位身穿黑甲，手中握一柄黑色玄陽劍的戰將緩步走出。
他身後，黑甲軍陣靜立不動。
玄陽衛。
“項凌霜，奉叔祖之命，我來接你們回家了。”黑甲軍將看向項凌霜，輕聲開口。
玄陽衛指揮使，陸陽。
天玄世界，軍方最高掌控者之一。
他的到來，意味着天玄大軍出動！
“轟——”
虛空之中，無數軍陣顯露。
不只是天玄大軍，還有仙靈大軍。
圍繞莽荒遺地，數以百萬計的軍陣集結。
道爭開啓後，仙靈世界和天玄世界的第一次碰撞，開始！
……
此時，九玄山上空，一直凝而不散的劍意悄然淡去。
盤坐在劍閣三層的韓牧野緩緩起身。
他的目光落在劍閣之外的天穹。
一輛輛戰車，一艘艘飛舟靜靜懸浮。
雲濤之上，身穿袞袍，一臉肅穆的年輕皇者躬身施禮。
“天玄新帝雲緞，攜文相詔書，親赴西疆九玄山，拜請西疆劍道謫仙，白鹿山書院山長，丹道大宗師韓牧野前往皇城。”
“繼任相位，執掌天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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