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客棧的房門,輕輕被推開。
山夢焉端着餐盤走了進來。
輕輕把餐盤放在桌子上。
銘嵐雨杉安然躺在牀上,輕聲說道“動手了?”
“恩。”山夢焉輕柔應了一聲,端着這碗黑色湯藥走了過去。
“殺人了?”銘嵐雨杉彷彿是在確認說道,也像是在問道。
“殺了一個。”山夢焉坐在牀邊,用碗中湯匙輕輕攪了攪帶着腥臭的湯藥。
銘嵐雨杉輕聲說道“等我好了,這些事讓我去做。”
山夢焉溫柔一笑說道“那你得趕快好起來。”
銘嵐雨杉輕笑了一聲。
山夢焉疑問道“這藥開的對?爲何如此味道,聞着便感覺到難以下嚥。”
銘嵐雨杉看着碗中的湯藥,苦笑一聲,說道“良藥苦口,苦點,好得快嘛。”
山夢焉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太懂。
輕輕挑起湯匙喂到他嘴邊。
銘嵐雨杉聞見這味道,確實難以下嚥。
看着山夢焉說道“這苦藥,就要一口而盡,這麼一點一點下嚥,怎麼咽的完。”說着,便坐在了起來,接過那碗黑色腥臭的湯藥。
山夢焉扶着他的手臂,幫助他坐起來後,問道“能忍受的了?”
“嚥下去就知道了。”銘嵐雨杉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端過來湯藥。
看了半晌,張大嘴,把湯藥送進口中,狠狠往後仰脖。
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
拿下瓷碗,神情有些嫌棄,痛苦。
“咳咳”銘嵐雨杉忽然的咳嗽了起來。
山夢焉緊忙在他背後拍了拍。“沒事吧?”
“無礙喝的有些急,嗆到了。不過,還真難喝啊。”銘嵐雨杉輕輕吐了口氣,看着她淡笑說道。
山夢焉把瓷碗放回桌子,走回來說道“你不說過,良藥苦口嘛。喝完之後,感覺怎麼樣。”
銘嵐雨杉笑了一聲,說道“姑娘,這是藥,不是神丹,哪有那麼快就有效果的。今晚會有效果的,一會你幫我準備一套新衣服。”
山夢焉輕輕扶着他,慢慢躺回了被裡,輕聲說道“哦知道了。”
銘嵐雨杉抓着她的小手,柔聲說道“我先睡一會。”
“好,我就在旁邊,醒來有什麼事可以叫我。”山夢焉甜笑說道。
銘嵐雨杉柔情笑了起來,而後閉上了眼睛。
山夢焉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端起餐盤走了出去。
現在銘嵐雨杉的體內,被那場大雨侵襲的軟弱如普通人,就連肌肉變得鬆軟,血脈流的都很緩慢。
剛纔他喝下去的那碗藥,是根據他身體裡此時的特質下的藥。昨天喝的湯藥便是爲了今天做的準備,今天的藥主要是大度激發他體內的火之靈品器。與其說今天是主要的藥,不如說,今天的只是一個藥引,而他體內的火之靈纔是真正的藥。
一碗湯藥下肚,銘嵐雨杉調節呼吸,緩慢在身體裡激發出火之靈。很弱小,看着沒什麼熱度。
但,隨之到胃裡的湯藥,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火之靈立即變得炙熱起來。火之靈慢慢流過肌肉和血脈。
發出嗤嗤的聲音。聲音非常的小,隔着皮膚外,根本就聽不到。
就連銘嵐雨杉都聽不到,但他能感覺到其中的痛苦程度。
富有侵蝕的寒水在身體裡遇上火之靈。就像是,被水淋溼侵泡後,又拿火去把它烤乾一樣。
雖然火之靈是他的品器,不會傷害到他,但其中的痛苦,確在親身體驗。
銘嵐雨杉閉着的眼睛,胸膛起伏的有些大,臉上很平靜,但髮絲間都冒着些許汗水。
山夢焉下了樓,看着躺在地上的死人,還有在一旁昏迷不醒
的夥計,沉默了一會兒後。拽着那人的脖領。拉進了後院。
後院不算大,大概也就五十多平米的樣子。
地上都是土灰,像是很多人沒來過一樣。
山夢焉的神情沉默平靜,在後院中央,揮起手中木之靈的手掌,狠狠向着地面打去。
轟~
聲音有些悶響,但也很大。
地面出現了一個五十多釐米深的吭,不算太大。
山夢焉又揮起手掌。
轟~
又是一聲悶響。
地上出下了差不多深的吭。
在客棧裡,昏迷的夥計,被這聲音震醒了。
腦袋還是有些昏沉沉的,迷茫的睜開眼睛。感覺到身上彷彿別人拆了一樣痠疼。
轟~
這聲悶響,立即讓夥計想起來剛纔發生了什麼。
緊忙站了起來。
發現客棧裡一個人都沒有。
平凡的神情上,顯得有些焦急。
剛纔,那些人要爲難那位姑娘,可可人怎麼不見了?
難道被抓走了嗎?
夥計雖然是個青年,但對於漂亮女孩子面前,都會有種保護慾望,這跟成熟無關,只跟本能有關。
轟~
又是一聲悶響,夥計大驚,立即奔向後院。
還沒跑到院子,山夢焉輕緩走了進來。
淡笑道“你醒了?”
夥計立即停下來腳步,錯愕了一下,說道“啊是。”
山夢焉輕笑道“醒了就好,我餓了,給我準備點吃的吧。”
“好好。”夥計看了山夢焉,嘴裡含糊不清般說道。
山夢焉輕笑了一下,輕步上了樓。
看了那身倩影,忽然想到,剛纔的轟鳴聲。
立即走向了後院。
發現並沒有什麼。走進後院,看了幾眼。
也沒感覺到有什麼,實在奇怪。
就在他轉身回去的時候。
並沒有發現腳下的土很鬆軟。
留下一個不淺不深的腳印,離開了後院。
山夢焉回到房間,一直坐在牀邊。安靜看着他的樣子。他的臉很平靜,可她不知道,他身體裡一點都不平靜,可以說是,熱鬧的不成樣子。
飯菜很快便做好,敲開客棧的門,端了進來。
夥計轉身離去,站在門口,看着她關懷的神情,輕輕嘆了一聲。
有些感情,只是看一眼便產生,而後需要很長時間去忘掉。
情竇之時,一切來都很突然,沒有預兆。
當發現那個人並不屬於自己時,痛苦裡帶着些甘甜。
看着山夢焉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只配在遠處看一眼她。但她的眼神永遠都聚焦不到自己身上。
所以這份初開的感情,埋在心裡最合適。
誰說小人物就不應該有自己感情思想和追求。夥計內心雖然因爲見了幾次面,便有種煎熬的感覺。但他有權利這樣。
就像他要吃飯,上廁所,想姑娘一樣自然平等的自我權利。
飯菜吃的很香,山夢焉每吃一眼便看向銘嵐雨杉一眼。關心他一舉一動。
吃完飯後,山夢焉站在窗戶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外面的風景很單調,絲毫都沒有任何看點。
這個客棧本來就不高,但所幸的是外面的房子都不高。
所以她看的還算遠一些。
街道很窄,也沒什麼人。
偶爾聽見路過的一些人,說着一些話。
實在很平常,但她心裡很不平常。因爲今天她殺人了。
也不是說,她往日沒有殺人。也不是有多矯情。
只是對於殺人這事兒,她還不能適應。
出來半年多,一路經歷過黑暗太多。心裡善良的她,有些沒適應過來。
殺人,心裡難免有些不適的震盪。
輕輕關上窗戶,回到牀邊坐下。
溫柔笑了一下,便閉上眼睛,冥思起來。
太陽西斜,天空慢慢陰了起來,帶起秋風,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秋風捲起街巷裡的爛葉,打了一個旋,而後隨風飄起。
帶到空中,看着很飄灑自由。但卻是被風束縛。
是風在舞動着它,控制這它。
看是自由,但沒有自由。
爛葉被吹到了一扇窗戶上,一滴滴雨點打在樹葉上。
這場遷移算是結束了。
雨下的很細,很輕柔。
嘩嘩的聲音,聽着有些煩心,
沒過一會,地面上便溼潤了。
雨下了很久,天空的魚肚白色,變成了黑色。
雨還是一直下着。
安靜坐落的客棧,此時在巷子口,噼啪的腳步聲,傳來一片。
一行人,威武的樣子,身上帶着斗笠,大步走了過來。
安靜變得熱鬧了些。
走到客棧前,大步走了進去,身上的佩刀,狠狠放在櫃檯上。
二樓窗邊的爛葉都被這聲震了下來。
“夥計,今日白天是否有一行人來到客棧?”打頭的一人,冷淡說道。
站在櫃檯裡的夥計還在想着今日那道麗影,沒想到卻被人打斷。
猛然轉過頭,看着威風冷漠的臉時,神情立即一緊,說道“來過。”
打頭那人冷聲說道“客棧內是否住着一位姑娘。”
夥計眉頭一皺,暗想道,壞了,果然是來找她的。
打頭那人看着他沉默不語,沉聲說道“說!”
夥計輕輕咬了咬嘴脣,說道“是住過一位,但今日下午便離去了。”
打頭的人眉頭緊緊皺在一塊,厲聲說道“當真?”
“千真萬確。”夥計堅定般說道。
“如有不實,你可知道後果!”打頭的人沉聲說完後,轉過身向着門外走去。
後面跟着人,緊隨其後。
忽然間,站住了。“慢。”打頭的人說道。
所以站了下來。
打頭的人轉過身來,看着夥計。說道“你說謊。”
夥計震驚了一下,急忙說道“我我沒有說謊。”
“神情緊張,就是心虛。如果是說的實話,何必緊張。今日城門緊閉,這雨下了很久,你說她下午離去,去了哪裡?還能有哪裡可去?”打頭的人說的話,像是一根根鋼針一般,插的人生疼。
夥計驚恐望着他,遲遲沒有說話。
打頭的人,沉聲說道“收!”
旁邊的人,沉聲說道“是!”
說完便跑去客棧各處。
打頭的人來到櫃檯前,沉聲說道“你爲何說謊?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夥計知道事情已然瞞不住,驚恐的臉色慢慢平靜冷淡下來。
“沒有好處。只是看了幾眼。”
打頭的人冷漠笑了一下。說道“還是個雛。”
夥計因爲這話,臉色漲紅,慢慢低下了頭。
這時,從樓上傳來一聲。“頭兒,有一道門打不開。”
打頭的人輕笑了一下。
邁着大步上了樓,樓梯被踩的嘎吱嘎吱的響。
這時,從廚房跑出來一個胖子,來到櫃檯前。面容焦急說道“出了什麼事了?”
夥計輕輕述說發生的事。
打頭的人,來到二人所住的門前,輕輕推了推,發現沒有推動。
“砸開。”
“是!”幾人用身體使勁去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