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清醒了,同時也懵了,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自己竟會行這禽獸不如的勾當,若非被袁紫衣咬斷了舌尖,難以彌補的大錯就此鑄成。
許久,他從深潭冒出頭,不敢看向袁紫衣,低垂個腦袋拎着白虎耳朵出了洞府,想了想,又迴轉洞府,放下一套黃色長袍和一顆土行聖元果,又將李青雲贈予他的幻隱符籙留了下來,輕聲告知開啓洞府的方法,方纔離開洞府。
在洞外等候許久,不見袁紫衣出現,也不好意思回去,處理了一下自個的舌頭,倒不影響說話,就去了鹽水湖,收拾完那條金剛鬣的後腿,回到山下熬湯烤肉。
“聖元果究竟是怎麼回事?”戚長征邊烤着肉,口齒不清的問白虎,“你又不是笨蛋,其他的也就罷了,明知道黃色的土行聖元果對我有大用,你不應該也糟蹋了啊!”
戚長征提到聖元果,白虎也焦躁了起來,繞着他打轉低嚎,反倒像是在訴苦,奈何人獸有別,語言不通,戚長征能感應到白虎焦躁的情緒,卻無法瞭解白虎要表達的意思。
“嚎個屁的嚎,你是豬嗎?傳音,意識傳音懂不懂?小九還是兇獸的時候就能與我意識傳音,你也是兇獸,怎麼這麼笨呢?”
戚長征喚出九彩蛇蛛,讓它教教白虎,九彩蛇蛛傳音給他:“你才笨呢,你們人類只能與妖族簽訂一次血契,還必須雙方自願,才能意識傳音。”
“原來你蟄了我脖子,就是在和我簽訂什麼血契啊……”戚長征撇撇嘴,“也不是我自願的啊!”
“你當時不是很想同我交流嗎,要是不情願,我怎麼能和你意識傳音。”九彩蛇蛛不屑的道。
“你是妖族,我能和你簽訂血契,小白也算是妖族,那我不是也能和它簽訂一次血契?”戚長征疑惑的道,“這不衝突啊!”
九彩蛇蛛傳音:“我沒說清楚,是你們人類能和一位妖族簽訂血契,也只能是一位,除非……”
“除非什麼?”戚長征追問。
九彩蛇蛛道:“除非我死了。”
“我草!”戚長征已經習慣了與九彩蛇蛛相依爲命,生死扶持也經歷過,雙方已是戰友之情,拋棄戰友戚長征想都不會去想,無奈的道:“那就是說我沒辦法和小白溝通了?”
九彩蛇蛛想了想,傳音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我記得老和尚曾經說過,人類與妖族簽訂的契約有幾種,血契是平等的,還有一種伴生契約……”
“如何簽訂?”戚長征大喜。
“你先聽我說完……”九彩蛇蛛接着傳音,“老和尚提到的契約有三類,我和你簽訂的屬於守護血契,雙方地位平等,並不會因爲一方的死亡,另一方也跟着死亡。
另一類是主從血契,這類血契一旦簽訂,主死從亡,也就是說,若你和白虎簽訂的是主從契約,你若身死,白虎也會死去。
最後一種便是伴生契約,這類契約也是最難簽訂的,需你們人類的元神與靈獸品階的妖族方能簽訂,所以也稱之爲伴生元契。伴生元契一旦簽訂,雙方生命共享,還能相互借用對方的力量,一方受到的傷害也能雙方共同分擔。”
“這麼神奇!”戚長征驚歎。
主從契約他不會考慮。
人類的壽命哪能與妖族相比,沒見那猿始部落幾世同堂,輕易就活過萬年。
而修士的壽元雖比普通人類長壽得多,卻哪裡能與妖族相比,縱是修煉到陰陽境,也不過五千多年壽元,最高也不可能超過萬年,唯有融合五行的神能才擁有無盡壽元。
但是千萬年過去,修元界也沒有出現一位融合五行的神能。
雖說戚長征掌握了正確的土行術法,有這個可能成爲融合五行的神能,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千萬年前,土元氣未曾變異,也沒有出現幾位融合五行的神能,若是修行這般簡單的話,豈不是五行神能滿地走,陰陽大能多如狗。
無盡壽元的五行境神能,對戚長征來說,稱之爲遠大的理想更貼切些。
若是能與白虎簽訂伴生元契,戚長征倒是眼熱得很。
成長爲兇獸的自然條件便是修煉千年,非自然因素便是機緣巧合獲得機遇,如九彩蛇蛛,戚長征提供兇獸內丹,它便能在修煉不到五千年的情況下晉升妖獸品階,還如靈王與猿王泰山,都是非自然晉升。
白虎也應當屬於此例,自小就吞噬金屬性白色聖元果,未到兩年便成長爲兇獸,估摸着白虎的晉升要比絕大多數的妖族都要來得快,畢竟元始大帝親手栽種的聖元果豈非尋常。
戚長征完全等得起,對他而言,結丹化嬰當真不是難事,以他匪夷所思的修煉速度,說不定過上幾年就能達到聚元化嬰境,擁有元神。
若是能讓聖元果樹重新結果,白虎晉升靈獸說不定也不需要太漫長的時間。
不過,這些都是日後再考慮的事情,眼下還需搞清楚白虎糟蹋聖元果的原因。
“契約的事以後再說,小九,你和小白同屬妖族,你能否與小白溝通?”
九彩蛇蛛說試試看。
爾後便是一個多時辰的等待,袁紫衣依舊沒有露面,九彩蛇蛛也是從先前的茫然漸漸理解了一些,再到明白了原因。
原來在戚長征被迫跳河逃生之後,白虎獨自留在洞府周圍,隔段時間,便會悄悄潛入洞府,吃上兩顆白色聖元果,爾後又在洞府周圍遊蕩,保護着洞府的同時,也是爲了填飽肚子。
誰料到,半年前,它再次回到洞府,卻驚訝的發現一顆顆的聖元果竟是自行掉落,它頓時慌了,也不敢再去吃白色的聖元果。後來便去了落石部落,希望能在落石部落找到戚長征,就這樣,半年時間過去,白虎也只是在極爲需要之時纔會回到洞府吃上一顆聖元果,而每當它吃了一顆白色聖元果,便會有相連的其他四顆四色聖元果掉落,等到戚長征返回洞府,便只剩下十五顆聖元果還高掛枝頭。
戚長征瞭解經過之後,沉思了許久,想到先前吞吃聖元果之時,需要同時吞吃五種屬性的聖元果,就猜到有可能是因爲白虎只吃白色的金行聖元果,導致聖元果五行不全,難以再生。
雖想到這個可能,卻也沒法責怪白虎,也找不到讓聖元果樹重新生長的方法,無奈的一嘆,目光不由望向洞府出口。
“或許袁紫衣能知曉……”戚長征這麼想着。
白虎不願再見袁紫衣,九彩蛇蛛也不願回御獸袋,二獸便在周圍玩耍,戚長征獨自返回洞府。
“他孃的,佔便宜就是吃虧,說的一點沒錯。”戚長征嘀咕着,大力敲了敲石門,喊了一嗓子,“我進來了。”
打開石門,先看那根石頭棒子,石頭棒子還在,再看聖元果樹,也在,回頭看向石臺,都在,戚長征暗自慚愧,他的舉動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
爾後,便看見袁紫衣襬着“鴿式體位”的第二式,頗具規模的胸前花了他的雙眼,連忙扭頭他顧,方纔感到震驚,“你能使用元力?”
袁紫衣收功起身,背對着他說道:“吞服聖元果,習得大帝仙術,便能使用元力。”
“原來如此!”戚長征明白了,袁紫衣背對着他,他纔敢直視,說了聲:“抱歉!”
袁紫衣道:“不怪你!”
“怎麼就不怪我呢?”戚長征一愣,心裡嘀咕着,隨即說道:“不怪我,也向你道個歉,我也不知道自個怎麼會那樣,就好像是被你催眠了一般,都記不得自己在做什麼。”
戚長征如此說倒不是在爲自己辯護,他當時確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被袁紫衣咬斷舌尖才發現自己趴在她的身上,也纔看見滿地的破碎白紗。
袁紫衣不說話,戚長征問她:“你肚子餓不餓?我熬了濃湯,要是餓了就喝點。”
袁紫衣說話了,卻不是迴應他,而是說:“我是天火元門的聖女!”
戚長征不明話中意思,沒說話。
“你看了我的身子,還那麼對我……”
戚長征道:“看了你的身子不是扯平了嗎,剛纔那樣,你也說不怪我的。”
“無恥!”袁紫衣轉過身來,正面對着他。
戚長征聳聳肩:“你不是第一個評價我無恥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說吧,想要什麼補償,除了聖元果樹以及那根什麼如意鎮神針之外,你想拿什麼就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