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入殮那天, 我去了靈堂,去的路上,聽到宮人們在竊竊私語, 談論着宣讀遺詔的那天的情況:我離宮之後, 除了被□□的大阿哥和胤礽, 再加上還在回途中的胤禎沒到之外, 包括胤祥在內的阿哥們都陸續到達, 康熙叫了幾個人進去說話,最後進去的是四爺和隆科多,過了一會兒, 被留在臥室之外的衆人聽到裡面四爺的吼叫,未等衆人衝進去, 就看到四爺和隆科多滿臉悲慼的走了出來, 隆科多手裡還拿着遺詔, 所有人只得先跪下聽旨,旨意上說要立四爺爲皇上, 可是胤礻我卻說康熙是傳位於胤禎,最後好像是在武力幫助下登上帝位。現在。所有的人幾乎都在暗地裡討論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些話,我也只是聽着,並沒有想什麼,畢竟歷史已經順利的進行着, 沒有出現什麼變化, 那麼, 這後面就應該沒有我的事了, 我只是個過客, 不必參與其中。至於這些皇室紛爭,我馬上就會和炎烈離開, 那樣,我們就可以徹底避開這些紛亂的日子,過我們自己的逍遙日子了。
當我走到壽皇殿的門口的時候,感覺到殿內所有的人都不太對勁,空氣裡似乎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氛圍,我緊緊的皺着眉,康熙生前的時候,他們就不是一羣讓別人省心的人,怎麼康熙去後,他們還是如此呢?就算他們之間的征戰多麼激烈,他們也不應該在靈堂裡就劍拔弩張的,他們是存心讓人死後不安嗎?
我疾步走進殿內,停在大殿正中央,冷冷的掃視着衆人。我走進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那種緊張的氣氛暫時消失了。我開口道:“瞪啊!接着瞪啊!最好能用那種目光殺幾個人纔好呢,是嗎?”森冷的語氣加上最近因爲傷心,眼睛的紅腫未退,再加上沒有休息好,臉色慘白,我在衆人的眼裡是一副很嚇人的樣子。
胤祥看我臉色不好,馬上走過來試圖緩解我的憤怒,他說:“姐姐,別生氣,皇阿瑪還在這裡呢。”
聽到這話,我緩慢的把頭轉向他,臉上沒有表情,只用眼睛看着他,說:“很好,看來有人還記得這件事。”轉回頭面對衆人,語氣更寒,說:“我還以爲都不記得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現在是應該用眼神交戰的時候嗎?你們的皇阿瑪屍骨未寒的躺在那裡,你們這裡就已經快弄翻天了,想幹什麼?精力太旺盛,還是根本就是隻把現在擺在你們眼前的這件事當作無足輕重的事情?我知道,你們中有的人對於遺詔的真僞表示懷疑,可是現在應該關心這件事嗎?放在平時,我管你們是把天捅個窟窿,還是把地炸個洞,至於現在,如果一定要因爲這件事來辨個真僞的話,就請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阿瑪他生前因爲你們操心,死後還因爲你們不安!”
沒有人反駁我的話,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包括那個新一任的皇帝,他們都暫時絕口不提遺詔的事,最後總算在還算平和的氣氛裡送康熙走完最後一程。我知道,這之後肯定會有一次大事發生的。
在這期間發生了歷史上德妃拒絕接受“太后”封號的這件事,令我沒想到的是引起了我在清朝發生的最後的一起事件。
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胤禎來找我,讓我幫忙想個辦法,希望可以緩解一下他額娘和四哥的關係,畢竟都是一脈相承的家人,他不希望鬧得太僵,我告訴他我可以儘量的試試,但是,我不能保證成功,因爲,這件事是很多原因造成的,很複雜,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不歡而散,甚至是引起更糟的結果,他告訴我只要盡力就好,思考了一個晚上之後,我在第二天再一次進入宮中,畢竟是我喜歡的弟弟拜託的事情,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都要試試。
一個人來到永和宮的門口,發現似乎有些安靜的過分,悄悄的進去發現,原來是德妃在和她的大丫環說話,本來我打算直接進去,可是她們正在說着我今天進宮想說的事,我想聽聽她的想法也好,誰知道這一聽就引起了更加麻煩的事。
只聽她的大丫環靈心說:“娘娘,您何必和皇上如此,畢竟她還是您的兒子呀。”
德妃冷哼一聲,說:“‘我的兒子’?本宮還高攀不起呢!他不是本宮的兒子,他是佟皇后的兒子,我的兒子只有胤禎,更何況他得位不正,理應將皇位讓與我的禎兒,那時候,本宮才肯接受封號,那樣纔是名正言順的。”
“娘娘,您何苦這樣,要不請砯凌公主來和您聊一聊?十四爺和公主的關係不錯,和您聊聊也許還舒服……”
“不要和本宮提她!”德妃厲聲打斷她的話,她恨聲的說:“不知道是那個冷麪王從哪裡找來的來路不明的女子來誘拐走我的禎兒,休想,幸虧本宮讓禎兒遠離他們,她佟佳氏養大的孩子還想帶走本宮的孩子,做夢!至於那個公主,本宮見過她幾次,哪裡有公主的樣子!巧舌如簧,花言巧語的,還不知禮數,公然頂撞后妃,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丫頭,我看她是是想借着胤禛烏鴉變鳳凰……”後面的話我沒有聽,就退到永和宮外。
很好,很好,三十幾年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對勁,原來是這樣,她還這樣說我,看來她不親自領教我的厲害,她就不知道什麼是後悔!當年我是校際辯論賽的一辯,死黨說我是“金牌一辯”,只要我參加,別人基本上就只有聽着的份,拐着彎的罵人的事我乾的不少了,看來今天又要開始了,只不過要辜負胤禎的囑託了,算算時間,應該已經退朝了,我叫過一個宮人,讓他去給雍正傳口信,就說我現在要去和太后談談,希望他來聽聽,如果不來,有什麼後果,我不承擔責任,當然其他想來的都可以來。又叫過一個宮女,讓她告訴其他的娘娘和太妃,我要和太后閒話家常,希望她們能夠到場。最後告訴另一個宮女,他們來了就暫時呆在外面,之後讓她通傳說我到了。
進屋之後,靈心馬上就要請安,我攔下她說:“沒有必要請安,我今天來這裡只是想找德妃娘娘談談而已。”
德妃說:“既然如此就請坐下吧,靈心,上茶。”
“慢,娘娘,今天外面的天氣這麼好,何不與我一起去外面坐坐呢?”
德妃想了想說:“好。”之後讓靈心去準備了。準備好之後,我們坐在了廊下,桌子上擺了些點心和水果,還有一壺茶,我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同時讓精神力最大限度的擴散着,等待着觀衆們的到來,我想,他們應該會來的。等來一會,正當德妃的臉上已經閃現出不耐的時候,觀衆們終於到來了。
我開口道:“德妃娘娘,請問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的臉色一僵,隨後立即恢復正常,問我:“公主何出此言呢?”
我微微一笑道:“其實呢,我今天是授胤禎之託來和您談談的,他對於您和皇上之間的關係感到非常頭疼,希望可以通過您和我的談話稍稍改善一下,可是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本來我聽到的那些話是可以當作沒有聽到的,那是你們母子之間的事,我這個外人本不好參與其中。可是啊,您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牽扯上我,您應該知道我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按理說,我一個平頭百姓應該在你們這些皇族面前唯唯諾諾纔對,可你覺得如果我那樣的話,大行皇帝還會對我那樣寵愛嗎?你也太小看我了!要知道,如果我願意的話,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我可以讓你親口在衆人面前再說一次,你相信嗎?”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放出了隱藏許久的氣勢,經過這麼多年來的培養,只要我刻意爲之的話,一般人在我面前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雖然她在後宮多年,各種明暗戰爭都見過了,可是我也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職場戰爭的暗涌要比後宮戰爭洶涌的多。
被我氣勢壓迫的德妃,額頭冒出一些汗珠,她有些顫抖的說:“放肆,你竟敢要挾本宮!”
“不是要挾呦,而是我真的可以做到,不信的話,”我轉過頭,對門外喊道:“現在在外面的諸位,你們可以進來了。”德妃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她大概不會想到我把所有的人都叫來了。
我走過去對胤禎說:“胤禎,看來你拜託我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完成了。”轉回頭對着德妃說:“你也不用擔心我真的會說出去,現在我想說的是,你根本沒有必要覺得我會誘拐你的寶貝,我沒有那種興趣,我願意和他接觸只能說明我喜歡他那種性格。至於你和皇上的關係,本來我就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改善它,要知道,你們會變成這樣的原因絕對不簡單,你有你的想法,他有他的無奈,我沒有經歷過,我所能做的就只有想象,而我所想象到的都和他們說了。可惜,聽到你今天說的話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想法錯的這麼離譜,不過沒關係,我無所謂,只是,我替他們兄弟感到寒心而已,有你這樣的母親,究竟算是幸還是不幸呢?這個問題也請你自己想一想吧。至於皇位,就請自己想一想究竟誰纔是最合適的人選。”
之後對着大家說:“今天請大家過來就是爲了證明一件事情的。今天是我冷冥最後一次出現在宮中,以後都不會再來這裡了,如果想找我的話,儘管到我以前的家裡來。”說完我轉就走,到了門口,我又說道:“皇上,胤禎,如果你們對於我剛剛的話有疑問的話,可以去問問靈心,相信你們會得到答案的。”說完這句話,我毫不猶豫的回家了,至於後面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
康熙葬在清東陵之後,胤祥來家裡找我,和我說了後續的事情:皇上和胤禎帶走了靈心,詢問了她,也知道了德妃說的話,他們兩個人徹底絕望了,四爺是因爲知道了原來德妃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做兒子而心寒,胤禎則是因爲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額娘會這樣而失望,他暫時不想見到德妃,就和四爺說要留在清東陵爲康熙守靈,而德妃則認爲是四爺爲了徹底隔絕胤禎成爲皇上的可能才把拘禁他在那裡,爲此,德妃去找四爺大鬧了一場,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最後不知道四爺做了什麼,德妃灰溜溜的回去了,過幾天就開始生病,最後還是在歷史上記載的時間裡離去了。
胤祥和我說這些的時候,帶出了惋惜的意味,他是德妃從小帶大的,心裡對她有着等同於額孃的一份敬重,德妃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個端莊、優雅又帶着親切與慈愛的女子,可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她的心裡有着這樣的想法,這叫他怎麼能不失望,所以,在她去世之前的那段時間裡,除了去請安以外,他幾乎都沒有去過,只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那有些氣憤的心。
今天,胤祥又來了,但是,他似乎有什麼想說又說不出來,幾次想開口,但是都沒有說。看着他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只得說:“胤祥,如果你想說什麼就說,你應該是爽快的人。”
胤祥聽了我的話,低頭思索了一陣,說:“其實我今天來是爲了四哥的。”
我的眉頭一皺,怎麼又是和他們有關係的事?
胤祥繼續說:“雖然姐姐你已經成家了,可是滿人不在乎這種事你也應該知道,你再一次出現在四哥面前,並且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沒有放棄,就算是那天你說不再進宮他也沒有放棄。四哥是很執着的,這點我很清楚,那年你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時候,四哥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找你,十幾年來他派的人把整個大清搜索了好幾遍,他不停地辦差,難得有空閒的時候,還要派人找你,找不到就喝酒來壓抑自己,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我知道姐姐你想過自在快樂的生活,我不會勉強你和四哥在一起,我只想請你去和四哥好好的談談,這樣對你們都好。對了,也許你不知道,八哥和九哥也和四哥一樣。”
我的眉頭隨着他的話越皺越緊,爲什麼我會有這種甩不掉的桃花,我應該說的很清楚了,爲什麼還有這種事!看來我必須再決絕一些,如果不能斷絕他們的想法,我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太輕鬆,做了決定之後,我對胤祥說:“好吧,我去和他們談談,三天之後,我在暖馨樓等着,你讓他們過來吧,記住,要分時間。”胤祥點點頭,迅速離開去傳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