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錯。最近小愛情緒真的有點低落……ojz“胡順唐,魏玄宇的傷還沒有好,而且我們需要後援,不能完全相信俄羅斯人,一旦有情況發生,他們可以就近調集軍隊,某些利益完全可以驅使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爆發,所以……”詹天涯的臉色很難看,他心中也很清楚,俄羅斯不能成爲真正的“盟友”,充其量能維持在“公平競爭對手”這個層次。
胡順唐坐在椅子上雙眼發直:“讓葬青衣留下來照顧魏玄宇,我、夜叉王、莫欽、松本霧源一組,你和蒼穹a組還有吳天祿一組。”
“分開走?”詹天涯不懂胡順唐在盤算什麼。
“葬青衣、魏玄宇算是後援,你有辦法讓他們越境前往吧?兩個人目標很小,而且分開葬青衣和莫欽我是故意的,你應該發現葬青衣對莫欽的好感越來越重,這樣會耽誤很多事情。”胡順唐坐直看着詹天涯,“你帶那一組在俄羅斯人安排的地點跳傘,我和夜叉王過俄羅斯邊境之後就立即跳傘離開,用其他的方式前往北地羣島,免得被俄羅斯人全部給盯死了。”
說完,胡順唐扭頭看着松本霧源道:“你有什麼意見?”
松本霧源又在擦刀,擡眼看着詹天涯,又望着胡順唐搖頭:“人質能有什麼意見?”
“不,我的意思是你多少也有點人脈,去俄羅斯也許得靠你。”胡順唐面朝松本霧源,“另外,李朝年那邊是如何計劃的?他們怎麼去?去還是不去?”
“去,他們直接從四川前往甘肅,再到內蒙,接着是穿越邊境去外蒙,從外蒙前往俄羅斯,關於老爺子,你別擔心,他上天入地有的是辦法,所以纔有膽子與全世界爲敵。”松本霧源說着又低頭看着自己那柄刀,“帶刀沒事吧?”
“在飛機上沒事,下機之後你自己想辦法,俄羅斯警察應該不允許你揹着這種東西滿大街走。”胡順唐盯着他那柄長刀,“反正是你安排我們在俄羅斯的路線,繞開大城市。”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去休息了,晚安!”松本霧源拿起刀離開,離開房間來到走廊,隨後順着先前地圖的指示走到了囚犯區,順便找了間牢房開門進去,躺下就睡。
松本霧源走後,詹天涯看着胡順唐道:“你不願意叫他爲父親?”
“有那個必要嗎?叫吳叔叫了那麼多年,突然告訴我,他是親生父親,你能適應?”胡順唐又縮在椅子當中。
詹天涯也坐下來,給自己泡了杯奶茶:“我比你更慘,一直以爲是在普通人家長大的,結果發現一切都只是一個夢,我爲養父母的死傷心了很久,才知道他們根本沒死,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重新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其實……我很想去看看他們,好在是你和父親,你們一起生活多年,有感情,我的感情只對我養父母有,有句話叫生母不如養母大,這句話我算是真正體會到了。”
“詹天涯……”胡順唐聲音忽然放低,“大哥,我可以叫你大哥吧?”
“噢,可以。”詹天涯雖然不以爲然,但胡順唐叫“大哥”的瞬間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敲了一下,端着奶茶的那隻手也不由自主開始抖動,只得立即將茶杯放下,“什麼?”
“你怕死嗎?”胡順唐看着他,“怕嗎?”
詹天涯抱着奶茶杯子:“很有趣,我加入古科學部的時候,胡萬欽也這麼問過我,問我怕不怕死,我說是人都怕死,他回答我說,那你就不要把自己當人……現在想想,他好像是話中有話,當時我只不過是一個多年飄蕩在外迷路的孩子,又被爺爺領回家一樣。”
“你是說你不是人,所以不怕死嗎?”胡順唐的手有些微微發抖,“其實我怕死,曾經怕得要命,小時候無數次從睡夢中驚醒,看着自己的那雙手,驚恐地問自己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爲什麼我是人?爲什麼人會有這麼一雙手?手是怎麼定義的?爲什麼人會死呢?死之後會什麼都沒有了還是去另外一個世界?從小我的疑問就很多。”
“我和你恰恰相反,我從小就沒有這些念頭,只是順理成章地做着很多覺得應該做的事情,有規律地生活,爲自己的未來做着打算。”詹天涯苦笑道,“我很羨慕那些會胡思亂想的人,因爲那樣至少不會無聊,我看似不無聊,實際上真的無事可做,我沒有所謂的朋友,從小養父母就告訴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一直防着身邊的人。”
“終於找到了我們的相同點。”胡順唐擡眼看着自己的大哥,“我也沒有什麼朋友,小時候還算有,長大之後就疏遠了,喜歡一個人呆着,因爲迷茫,我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喜歡呆在家,害怕的時候會縮在角落,喜怒總是會呈現在臉上,後來我遭遇了這麼多事情,依然怕死,依然怕有人因爲我而死去,我很害怕的是有一天自己什麼都不怕了……”胡順唐說到這,睜大眼睛看着詹天涯,“知道嗎?我現在就不害怕了,我不在乎了,這纔是讓我最害怕的事情,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也覺得身邊一直同生共死的同伴一個個死去也無所謂了,我就不再是個人,而是個怪物了。”
“噢——”詹天涯對胡順唐這番話沒有太多的表示,只是簡單應了一聲,隨後喝了一口奶茶,免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腹部下方的那個圓形的傷口,指着道,“這是我第五次執行任務時受的傷,在那之前我已經辦過兩件大案子,對方都是窮兇極惡的異術者,手段高明,心狠手段,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我都沒有受傷,爲什麼?就因爲他們窮兇極惡,太冷靜了,過於冷靜的人總是會被更冷靜的人抓住行事的軌跡,這種人被抓之後通常很少狗急跳牆,因爲那不在他的計劃之中,特別是知道自己被古科學部抓獲之後,更不用擔心有被立即槍斃之類的事情發生。”
“嗯。”胡順唐也不知道是否聽進去了詹天涯的話,他很享受現在的環境,只有他和詹天涯兩個人,而且對方是他親哥哥,他可以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都說出來,不用顧忌那麼多,至少他知道詹天涯再狡猾也不至於算計自己的親兄弟和朋友。
“那是個小案子,所以我順道就去調查了,只是個偶然學到異術的普通人,因爲被人算計欠下一屁股債,每天都被人打,被人罵,還被灌尿的懦弱男人,他從某個人那裡學到了所謂的‘點石成金’術,覺得可以發財,但前提是需要四十九個人的中指,於是他開始到處去砍人的手指頭,可是一次都沒有成功過,於是開始盜屍,我覓着線索蹲守在殯儀館堵住了那小子,以普通警察的名義勸說他,你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詹天涯說到這忍不住笑了,“我說完,他的臉色就變了,開始暴怒着罵我爲什麼要算計他,還讓他打他,逼得他四處躲避,我知道他把我當做那個仇人了,可那時候我突然間怕了,因爲他的眼神中我看到的只有憤怒,而沒有恐懼,他衝上來掐我的脖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我直接被撲倒在地,好不容易將他推開,他起身就跑,我以爲他終於怕了,立即去追,誰知道他只是去找武器了,在工具房找到了一支鋼釺,轉身就朝我扔了過來……”
詹天涯說到這,指着自己的傷口道:“他扔出來的力道和速度讓我根本無法躲避,直接把我穿透了,後來我想,其實也是因爲我怕,如果我不怕,完全可以躲開的,接着他跳到我身上來,左右揮動着拳頭揍我,還衝我吐口水,一直罵到他力竭,平躺在旁邊嗚嗚大哭,我才翻身爬起來,給他戴手銬,帶他離開,那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懦弱模樣,否則我早死了。我給他戴手銬的時候,一摸腰間才發現自己帶了槍,在那之前我竟然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胡順唐盯着地面:“你說這個故事有什麼含義嗎?”
“有。”詹天涯把奶茶杯遞給胡順唐,“在我眼中,你和那個人其實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你天生就很善良,但又很矛盾地覺得自己應該狠一點,潛意識不斷地改變自己,讓自己心狠手辣,讓自己無所畏懼,一直繃緊神經來,但實際上,你身邊的夥伴願意一直留在你的身邊,與你共進退,就是因爲你從前的那種善良,愚蠢的善良。你還記得起從前的夜叉王嗎?你以爲是什麼東西讓他逐漸改變?是你,是你的善良,在你之前,沒有人關心過他和賀晨雪,也沒有人爲了賀晨雪的死而那麼傷心,甚至獨闖人販子的老巢大開殺戒,同樣的,你想變得心狠手辣,也是因爲沒有人會去理解你的善良,因爲在現實世界之中,善良給你帶來的只能是無窮無盡的欺辱……”
“有人理解。”胡順唐深吸一口氣,“夜叉王、葬青衣、魏玄宇、莫欽他們都理解,還有你,還有父親都能理解我的那種愚蠢的善良,可是即便我這樣想,但我的內心已經在改變了,大哥,我很害怕。”
“胡順唐,你記住,人在極度恐懼之後會產生兩種變化。”詹天涯蹲在胡順唐的跟前,“第一種,他在恐懼之中會害怕自己還有救人和顧及他人的念頭,只顧自己逃命;第二種,他雖然害怕,但依然記得自己應去施救他人,這個時候害怕就會成爲他的動力,你只是在第一種與第二種之間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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