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給您擦乾淨,您不要怪我啊。”吳戟跪坐在墓碑旁用衣袖擦拭着剛剛踩踏留下的痕跡,時不時的說幾聲道歉,訴說着自己的無意和抱歉。
萬鵬則在一旁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自從他們翻進來後,哪怕他們踩到了別人的墓碑,但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也讓萬鵬鬆了一口氣,就衝那個打不開的房門,若是有什麼東西衝出來,他和吳戟多半得栽在這,就郭海還有幾分活路,不過,萬鵬對那塊被踩的墓碑也感到十分抱歉,他打算待會沒事情發生的話,他就去磕兩個表達一下歉意,反正這種古代的人,輩分是肯定比他大的,磕幾個也沒什麼事情,萬一,是仙羽化時留下的衣冠冢呢,搞不好他還能有一番機緣。
相較於二人踩了墓碑後的心神不寧,郭海就顯得放鬆了許多,見沒有事情發生,他便放鬆了下來,“原來我們在鐘樓上看見的那些石頭是這些石碑啊,難怪那麼規整。”郭海在心裡暗暗思索着,看着這些石碑規則的擺放在院落中,但是地面卻一直很平整,加之從小接受的傳統文化薰陶,郭海當即斷定,這裡,起碼沒有埋着人,初次之外,郭海也不清楚這些看似地方習俗的文化。
“萬鵬,你是怎麼看出來這些石碑是墓碑的?”郭海隨意尋找了一塊石碑,仔細打量着石碑上的刻紋,很好,是那時在書房中見到的字體,根本看不懂!
萬鵬聽着郭海的話語,先是一驚,畢竟在這種環境下冷不丁的開口的確有些嚇人了,當然,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吳戟那樣的除外,但萬鵬還是迅速放平了心態,“你仔細看那些石碑上面的字體排版,我之前去過很多地方的古代書院,也到過很多的名勝古蹟,但據我所知,除了墓碑上的刻紋,沒有任何一種石碑上是用的這種文字排版,只有那些墓碑。”萬鵬此時有些語無倫次了,畢竟,他現在就站在一大堆墓碑的中間,這和恐怖片有什麼區別,噢,是有的,恐怖片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郭海聽見萬鵬這樣說也就瞭然了,就這樣想着,郭海快速遊覽着一座又一座墓碑,試圖找出些不一樣的東西,你別說,還真的讓他發現了一些東西,當然,不是每個墓碑都有一些一樣的文字,而是,這些墓碑上的文字是後面刻寫,這些石碑卻應該是在很久遠的年代就存在的,上面的文字,也有不同的類別,或者,這些墓碑裡,有一個是由他們所認識的文字所刻畫的!
但是當郭海保有這個念頭去尋找時,他發現自己錯了,並不是每一塊墓碑上都有字跡,而且很多墓碑上只留下了幾個大字,這不禁讓郭海頭大,鬼知道這寫的是什麼?就在郭海認真尋找時,一旁的吳戟帶着哭腔開了口:“孟哥,孟叔,孟爺,您放心,等我出去後我一定逢年過節的給您燒紙……”
“吳戟你剛剛說什麼?”郭海直接朝着吳戟的方向就走了過去,臉色莊重而嚴肅,“我?我沒說什麼啊?就,就是,道歉啊。”吳戟被郭海突然的質問給嚇到了,他不明白爲什麼郭海突然那麼嚴肅的問他,而且雄赳赳氣昂昂的朝他走來,吳戟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你看的懂這個墓碑上的字?”郭海雙手抓住了吳戟的肩膀,有些用力,“嘶,你輕點。”吳戟只感覺自己的肩膀被兩隻機械臂抓住了。
郭海小聲說了一句抱歉便鬆開了手,他的確有些激動了,但是他現在還是比較在意吳戟怎麼知道那個墓碑的主人姓孟這件事。
吳戟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你這力氣,真的不正常了,以後碰我的時候收斂點。”隨後看着郭海那熱切的眼神,“莫名其妙的,當然是這墓碑上寫的啊,不然我怎麼知道的,真的是。”
“所以說,你能看懂這些字?”郭海的眼神頓時更加熱切了,但那熱切之下,卻帶着一點說比起道不明的情緒。
吳戟聽到郭海的話直接就是一個白眼迴應,“你這麼激動幹嘛,你也看得懂啊。”吳戟收回了自己的白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萬鵬傳染了,看來以後要少和萬鵬說話,不然這個習慣容易被打。”吳戟在心裡暗暗想着。
“我也能看懂?”郭海有些茫然,隨後,視線從吳戟的身側繞了過去,很好,他的推論沒有問題,這裡真的有墓碑是用繁體字寫的!
“咳。”郭海用自己的咳嗽聲緩解了一下尷尬,打算帶過這件事情,“吳戟啊,你怎麼不說一聲你這塊墓碑是用繁體中文寫的呢?”
吳戟便揉着肩頭便看着郭海,你別說,這樣按一下還挺舒服的,郭海以後沒事做了還可以去按摩店打打零工,當然吳戟也至少心頭快速過了一邊吐槽,“難不成其它墓碑不是的?”
郭海頓時想和吳戟理論一番,若是的,他至於找這麼久嗎?不過仔細一想,吳戟一進來就踩在了這塊墓碑上,然後就被萬鵬告知他踩的是墓碑,然後就一直在這墓碑前道歉,的確沒有看過其它墓碑,這樣想着,郭海頓時覺得更尷尬了。
“嗯,你這塊是我發現這裡面的第一塊用繁體中文寫的墓碑,其它的都是和書房裡面的那些書一樣,都是些我們看不懂的文字。”郭海向吳戟解釋着,順便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
一旁的萬鵬見二人一起討論也摸了過來,剛好聽見了郭海給吳戟的解釋,直接開口道:“這可能是唯一的一塊,我剛剛在郭海對面也看了看那些墓碑,裡面沒有看的懂的。”
說着,三人一起看向了那塊墓碑,看起來,這塊墓碑很是特別呢,當然,不是指它在衆多墓碑中被二人挑中,臨時充當了一次墊腳石。
“孟潔,天命從詔,孟家旁支,系家妻爲錨,隻身遠航,念過往無人歸,雖冠絕吾輩,但心無決意,遂此碑承過往,爲憑證,埋三兩塵,後世至此,應。”
石碑上的文字在此處就斷裂了,隨着一大段留白,三人的視線移到了最後一行。
“既得利益者,莫開尊口。”一種與上方字跡完全不同的字跡出現了,若是說石碑上面的文字像是一個少年的揮斥方遒,那麼最後這九個字,則帶着一股規則不容觸及的意味。
“好的,這些字,我每一個字都看的懂,可連在一起我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原本就搞不懂他們這超自然的一套現在更搞不懂了。”萬鵬看着眼前的石碑抓撓着腦袋,他現在已經在懷戀數理化了。
吳戟也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留白,他感覺那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爲什麼要抹去那些前人留下的痕跡呢,因爲最後那一句話?還是說,是某種規則?
就在二人思索時,郭海站起了身,在二人迷惑的眼神中,走向了石碑後面,蹲下。
“等一下,郭海,你要幹嘛?”吳戟連忙站起身來,追着郭海問道:“雖然這塊石碑也不像是墓碑,但是,你這樣不太好吧。”
萬鵬此時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就要勸說郭海,“郭海你冷靜一點,他說的埋塵鬼知道是什麼東西,萬一他說的是過往風塵呢?再說,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埋的,搞不好都被別人挖走了呢。”
但是郭海並沒有解釋,他有種直覺,這個埋塵三兩,是真的,對他來說,這個東西很重要,雖然郭海不知道這種感覺來自於哪,但是就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樣。
昨日凌晨,萬鵬的一個轉身將手臂打到了郭海身上,這讓原本就神經緊繃的郭海瞬間驚醒,他直接就坐了起來,看着一片漆黑,毫無動靜的房間,郭海沉默了,他撥開了萬鵬的手臂,起了牀,在這樣一激動後,郭海是毫無睡意了,所以他索性就起了牀,想去看看這間隙域裡面的風景是否和外面一樣呢?
只是天空沒有隨了郭海的願,當他摸黑走到對面房間打開窗戶後,發現外面依舊被霧氣所籠罩着,微弱的光透過霧氣零零散散的增加了一點點可視度,只可惜他依舊看不見這間隙域裡面的夜色。
見時間尚早,郭海便就近躺在了牀上,他沒有選擇回那個房間去,雖然有萬鵬睡覺不安分的因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郭海想要一個人呆一會。
“我現在,算是在修仙了嗎?”郭海緊了緊手中的拳頭,感受着自己逐漸增加的力氣,自嘲的笑了笑,“若是真的這麼簡單該多好啊。”說着,郭海想起了吳戟和萬鵬,就目前看來,萬鵬可能是和眼睛有關,但是吳戟,相信吳戟依舊看出來了,但是吳戟一直不說,他也不好直接問,而且,郭海擡頭看着窗外,他剛剛在夢中,似乎看見了自己手裡捧着一堆沙子走進了一扇門中,他原本沒有過多在意,可是那個畫面卻一直揮之不去,或許,這是命運在給他提示也說不定,郭海笑了笑,決定不去想這些破事,把被子往頭上一籠,他要開始補覺了。
時間回到現在,郭海確信,那所謂的塵,就是他夢中手裡捧着的東西,後世來去,他便來取,有何不可,就算沒有,那也不過是耗了點力氣罷了,他根本不在乎。
而站在一旁的二人看着努力挖掘的郭海,不知所措,你說上去幫忙吧,這是在掘人墳墓啊!會遭天譴的!說實話,他們倆根本不敢上去幫忙,但是不去,看着郭海在那一個人做事,他們又有些於心不忍。
但是,二人最後咬了咬牙,既然主人都說了後世自取,挖一下怎麼了嘛,你自己說的,大不了待會多磕幾個頭,以後逢年過節多多上香就是了。
突然,郭海的視線中多出了兩雙手,他詫異的看着兩人,要知道,吳戟剛剛踩了別人一腳就在那道歉了半天,現在居然會幫他一起做這種事,而萬鵬,先前也說要去磕幾個頭以表歉意。
“愣着幹嘛,快點挖啊!待會天都黑了,明天大爺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能不能再過來都不確定。”萬鵬對着郭海翻了一個招牌白眼,“但是先說好,我們待會一起在這墓碑前磕幾個頭。 ”
郭海笑了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繼續挖掘着下面的泥土,只是手上多了一件T恤,是萬鵬昨天的牽引繩,吳戟剛剛遞給了他,或許,有些時候,事情不用說的那麼清楚吧。
隨着萬鵬的T恤破了一個小洞,三人終於有所發現,看着眼前的被牛皮紙所包裹的事物,郭海突然有了一點激動,或許,嗯,先打開再說吧。
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郭海將那捲羊皮紙緩緩的鋪在地上,很平穩,生怕裡面的沙子漏了出來,可是,當羊皮紙完全打開時,三人都愣在了原地,裡面沒有沙子,而是一張泛黃的白紙。
“嘿,後來人,你們來晚了,孟潔留下的東西我已經拿走了,很遺憾的告訴你們,你們挖這麼深沒有一點實質收穫,但是呢,看見你們挖的比我深的份上,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這裡的時光之塵沒有三兩,沒想到吧,哈哈哈哈,不過沒有關係,既然你們來到這裡了,一定見過劉叔了,他手裡有一本遊記,是我寄放在那的,裡面放着我補齊的三兩時光之塵,記住,是我補齊的,如果有想法的話,你就去拿走吧,放心,劉叔翻不開我寫的那頁,儘管去拿,最後,記得拿這張羊皮紙出去給我立一個長生牌。
孟雲”
當郭海一字一句的唸完這封信後,三人的心情經歷了大落,大起再大落的全過程,當然,三人沒有對孟雲進行辱罵,畢竟看名字,搞不好這是真後人,隨着一聲聲嘆息,三人開始將這個不淺的小坑埋上,只是,怎麼從大爺手上把那本遊記拿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