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裡,沐川坐在一個窄小的小房間裡,一個醫生站在他的身邊手裡拿着一根注射器,醫生要爲沐川抽血樣檢測DNA,如果他的DNA和女孩體內的一樣,那麼沐川就算不是害死少女的兇手,也一定有着很大的關聯。
沐川平靜的看着坐在他對面的警察,脫去外套,捲起了左手的袖子,只是手臂上段較粗,袖子在剛過手肘沒多少就牢牢地裹在了沐川的手臂上動彈不得了,這不是沐川有意安排的,但是看到這樣的結果沐川鬆了一口氣,因爲他的表情雖然平靜內心早已是萬丈的巨浪了。
醫生動作很嫺熟的在沐川的手臂上抽出了一針管的血,只是這血好像沒有那麼容易抽,看面前沐川的樣子也不像有什麼因素可以導致血液的難抽取,醫生雖然有點疑惑但也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有些現象在醫學上還是有很多解釋的。
醫生抽完血離開了這個窄小的房間,少了個人空間好像瞬間就寬敞了不少,沐川舒了口氣看着對面的警察:“王警官,我確實和夏露露有過接觸,也認識了有半年時間,但是我們也僅僅只是認識,她的死我表示很難過,但和我真的沒有關係。”
“我們沒有說你就是害死夏露露的兇手,而且我們也沒有斷定夏露露是被人害死的,我們只是做出一個有可能的假設,按照我們的線索來查案。”
“我現在能走嗎?”
“你現在還不能走,雖然你的表現不像與這事件有關,但我們不能光靠表面現象就認定你是與此事無關的,我們已經在化驗你的DBA了,如果證實了和女孩體內的不一樣,那麼你就可以走了。”
小房間裡,兩個警察先後離開了,只有沐川一個人坐在裡面,他一直保持坐直的姿態瞬間癱倒在了椅子上,他扯下了捲起的袖子,穿上了脫去已久的外套,撐着手臂打起了瞌睡。他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天了除卻中途去了一次廁所,他一直都在這裡坐着,就算不困坐那麼久也累了。
在這樣的地方時間就好像是禁止的,沐川來來回回看了大概有十次時間了,但是牆上的指針才轉了大半圈而已。
迷迷糊糊中,有人走進了這個小房間,沐川被驚醒了。來人是一個年紀帶三十歲上下的女人,盤着頭髮穿着長裙很知性的樣子。
“你好,我叫鍾戀歌,是一名律師。”
“我又沒有犯罪,也沒有人要起訴我,我不需要律師。”
“這警局我常來,很多警官都和我很熟,碰巧這會兒有空來和你聊聊。”
“這裡是警局,你雖然是個律師,但爲免也太自由了吧,想和我聊聊就能進來和我聊聊。”
“這就是中國啊,只要有靠得住的關係,沒什麼事情辦不了。”
“有那麼簡單嗎,來找我聊天?說說吧,你想幹嘛?”沐川看着面前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看起來好像很平靜一切都不關己事,但是沐川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她是個律師,她自己懂法律,她不會莫名其妙的來警局蹚這麼一趟渾水,而且她自己也說了靠關係進來的,她這樣子的女人應該很聰明,關係這種東西欠了沒那麼容易還。
“如果不是和你有關,像你這樣的人不會傻到來警局蹚渾水,就直說吧,你是誰?”沐川環抱着雙臂放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不相信夏露露的死和你無關。”
“你相不相信與我無關,我相信我自己就夠了。我承認我認識夏露露,但也僅僅只是認識,毫無關係。”
“我不會相信的,我有自己的判斷,而且我的判斷向來就是事實。”她說完話慢慢站起身,眼神裡帶着冷漠。
她轉身就要離開,在離門口還有一兩米距離的時候門開了,是之前的王警官,他的臉上帶着詫異的看着沐川,然後慢慢轉向了鍾戀歌搖了搖頭。
“你可以走了,我們比對了DNA,不是你。謝謝你的配合。”王警官揚了揚手裡的幾張紙,說完後就把紙遞給了鍾戀歌。
沐川終於放鬆了心裡的最後一根弦,雖然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血,但是總是會擔心,畢竟從小到大還沒有遇到過攤上殺人事件那麼嚴重的事情。他站起身抽了抽嘴角,臉上遺留下了一種淺淺的微笑。
“不介意一起走吧!”他站在鍾戀歌的身邊,似乎是在詢問,確實實在在的挑釁。
“一定是你,我會找到證據起訴你的。”鍾戀歌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瀾,因爲她不允許自己的判斷失誤,在她的字典裡堅信誰是兇手誰就只能是兇手。
鍾戀歌恨恨的看了一眼沐川就走了,她的腳步裡帶着她自己的堅定。沐川如釋重負的跟在她的身後,他此時的心裡雖然輕鬆了,但是隨之而來的疑問又再次填滿了她的內心,而且這疑問比起之前似乎更加恐怖,幾乎有些難以想象。
因爲疑問,沐川走路的速度開始變慢了,有些事情現在似乎變得看不清了,現在的他就像是走進了自己的迷宮裡,極力想要清醒的找到路線走出來,但是又不敢太相信自己直覺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