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眸子中蘊含的情感十分透徹,小千尋的心中,自有一番道理。
穆千嬈笑着颳了刮千尋的鼻子。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聽千尋的!”
那些族人還沒有全部撤離的時候,蝕毒冢的人馬,就已經越過山頭,衝了過來。
安長義將顧清幽的屍體放在地上,拿着劍,擋住了那條街道的出口。
穆千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族長不離開嗎?”
安長義雙眸筆直的盯着那些蝕毒冢的人,仇恨迸發:“作爲族長,我不能後退一步!”
不光是他,就連林崖和那幾個長老亦是。
只不過幾個長老的力量全部被穆千嬈奪走,留在這裡也是送死。
其餘的,就是一些屬於巫醫族的弟子。
那些弟子最小的也就十一二歲,見到對方人高馬大人多勢衆,有不少嚇的腿軟。
就算年紀大一些的弟子,也手腳發抖。
畢竟安逸了這麼久,那些從未見過危險的孩子們,哪裡經受的住這樣的變故。
林崖有些感激的望着穆千嬈,真沒有想到,在族中危機的時候,居然被兩個外人幫忙。
“姑娘,公子,你們也趕緊走吧,他們那麼多人,恐怕……”
穆千嬈擺了擺手,制止了林崖剩下的話。
“我不是爲了幫你們,而是看在我孃的面子上,至於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所以你們自己保護好自己足以!”
穆千嬈說完,將穆千尋留在原地,她和墨王叔兩人漫步擋住了那些鐵騎的路。
馬上,足有數百的黑衣人整齊劃一的將道路攔截了起來,爲首的一個人渾身散發着濃郁的死氣。
穆千嬈初步的打量了一下那人,至少有和她相差無幾的力量。
只不過,在內力上,就不一定了。
穆千嬈單手執鞭,將那人擋住,“還不下馬嗎?”
她話音還未落,手中的長鞭飛了出去,捲住了馬蹄。
那匹馬嘶吼了一聲,被穆千嬈一拽,翻倒在地上,上面的人被迫從上面落了下來。
看體態動作,原來是個女子。
“墨王叔,這個人交給我了,剩下的,留給你!”
惑人的鳳眸微微挑起,墨王叔黑袍隨風烈烈飛舞,他淡淡一笑,沉聲說道:“嬈兒放心,你專心應對便是!”
林崖睜大了雙眼望着墨王叔,他才發現,自己的認知,在不斷的被刷新着。
之前知道墨王叔很厲害,但依舊覺得他所說的都是大話。
想要殺了所有的人,談何容易。
可是現在,那道黑色的身影仿若流光一般在一百多個人之中穿梭着,遊刃有餘,毫不費力。
這樣去強大的內力,到底是怎麼修煉成的?
林崖摸着鬍子,瞧了瞧身邊目瞪口呆的弟子們。
“好……好強大!”
其中一個人嚥了咽口水,一個黑衣人他們都打不過,更不要說一個人單挑一百個。
除了墨王叔那裡,和穆千嬈對陣的女子更加厲害。
安長義眼瞳微縮,渾身止不住微微顫抖,那雙眼中充滿戰意和隱忍,他一聲
不發的看着和穆千嬈所對打的黑衣人。
就算是三個他加在一起,也不會是黑衣人的對手。
看着穆千嬈的目光變了幾遍,安長義緊握着長劍的手,顫抖的越加厲害。
原來,是人家對他們手下留情了。
一種深深的悔恨從心底涌動起來,這些年的恨意,隨着顧清幽的話,化作了愧疚和心痛。
“林老,我對不起這孩子!”
林崖嘆了口氣,他們這些老傢伙沒什麼能耐,只能站着捱打:“族長,你也做了這麼多年,現在,是該換換人了!”
安長義沒有絲毫意義,他目光凝視着穆千嬈的身影,那樣強大的生生之氣,那般凌厲的武功招數,如果想要巫醫族能夠在外界立足,也只有她可以做的到。
“如果我讓她成爲新的族長,她會同意嗎?”
林崖摸了摸白花花的鬍子,沉默的搖了搖頭。
他們傷害她那麼深,害得她娘流落在外最終慘死,這樣的要求,簡直是強人所難。
這可不是給她增加勢力,而是增加負擔。
如今的巫醫族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還都是性情保守的人。
這要是到了外面,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數,讓穆千嬈當族長,很明顯就是希望她能保護這些人。
對於辱罵過自己,傷害過自己的人,有誰能真心實意的付出保護?
“也許有機會,不過這代價,還要族長你來付!”
安長義心中已經沒了其他念想,只盼着其餘的族人可以更好的生活下去。
“不論是什麼代價,只要她能答應,我都可以答應!就算是要我的命!”
林崖點了點頭,望着前方突然出現的一羣黑霧。
“不好,蝕毒冢的人居然放毒!”
其中一個長老大喝一聲,立刻運起生氣,將所有人保護起來。
“咱們這麼等着不是事,一起上!”
那些弟子雖然害怕,但是聽到吩咐之後,猶豫了片刻還是衝了上去,頓時,和那數百人交戰在一起。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墨王叔的身影,顯得更加清閒了。
這些人雖說都是精英,但在墨王叔的眼中,不過是一些螻蟻而已。
他時刻的看着那些人和蝕毒冢的人對戰,在一旁不時的加以保護和幫助。
穆千嬈的生氣運用絲毫不比前方的女子遜色,這些人沒了少主,行動起來也不算厲害。
“你們少主呢,是不是再被追殺?”
穆千嬈在靠近女子的瞬間,悄聲問了一句。
現在天色漸晚,他們少主恐怕也應該收到了消息。
那女子手中的武器混雜着黑色氣體,和穆千嬈的長鞭,纏繞在一起。
“我不知道!”
冰冷的話在女子的口中說出來,女子的動作一滯之後,再度翻轉過來。
穆千嬈笑了笑,眼中含着濃濃的趣意。
這個女子看來,對晏天揚很在乎呢。
武器再次相交在一起,穆千嬈趁着機會插話:“他受了重傷,要死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
女子的手腕力道一變,被穆千
嬈突如其來的匕首攻擊的後退了幾步,頓時,生氣灼燒到了她的皮膚,發出了噗嗤的聲音。
她忍着疼痛,看了一眼暴漏在外面的肩膀,上面劃過一道血紅的口子,殘留的生氣,正在不斷的侵蝕着她的肌膚。
“卑鄙!”
穆千嬈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擺弄了一下匕首:“卑鄙?我哪裡卑鄙了,不過是告訴你一些事情罷了,如果你還想知道其他的,還可以問我!”
這次襲擊,恐怕是他們臨時起意,而且還有人將可以破解陣法的血玉送去,想進來也很容易。
估計,晏天揚知道他們再此,有些着急了。
如果他沒有受重傷,恐怕進來的,就是他本人了。
“你這女人不要太得意,我蝕毒冢帶來的,可不止是這麼些人!”
女子拍了拍手,忽然在前方灑了一些粉末。
穆千嬈聞到那粉末的味道,頓時變了臉色。
“墨王叔小心,她在使用蠱術!”
蝕毒冢的人,最厲害的不是功夫和死氣,而是蠱蟲。
各種各樣的蠱在他們的手上,就會變成最厲害的殺人武器。
原本還打的勢均力敵的場面,在穆千嬈話傳出來的時候,一下子崩潰瓦解,那些弟子收了劍,快速的往後面逃跑。
“長老,快走吧,要是被那些東西圍住,就走不了了!”
林崖先是看了一眼穆千嬈,見穆千嬈沒什麼反應,心中也有些吃不准她的意思。
“你們幾個帶着師弟師妹們離開這裡,剩下的,由我們這些老傢伙頂着!”
“長老,一起走吧!”
“不行,我們會盡量拖延時間!”
幾個老人和安長義的眼中,飽含着必死的決心。
穆千嬈心中閃過一抹佩服的情緒,這些人雖然腦袋木訥了一些,對這些族人,確實真心實意。
向來當年她的孃親,也會這樣做吧。
穆千嬈微微低了低頭,見到女子身後,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向着街道的這邊涌了過來。
女子在自己的周圍灑了另一種藥粉,拿出一支笛子,放在脣邊開始吹奏了起來。
那些黑衣人見此,和那些弟子分開以後,紛紛效仿那個女子的動作。
頓時,兩派涇渭分明,那些蟲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了過來,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陣勢,當真駭人。
“墨王叔,你帶着千尋,站在我身邊!”
晏飛墨點了點頭,身形一晃,拉着穆千尋站在穆千嬈不遠處。
她伸出左右,一團乳白色的生生之氣在手中旋轉着,安長義立刻說道:“對付這些蠱蟲,生生之氣根本無用!”
穆千嬈彷彿沒有聽到安長義的警告,就在她的右手,突然冒出了一團黑氣。
見到這團代表着死氣的顏色,留在場上的所有人,都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生死同體?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那六個人驚異的高聲問着,心中涌上了害怕的情緒。
“當初我在老族長的身上,也見過這種情況,但是老族長那時候異常痛苦,可是她……她爲什麼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