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兒打電話來,說那個叫周小迪的女孩醒了,問我要不要去看看。
原來在醫院裡留下的是李笑楠的手機號,周小迪一醒,醫院便打了電話給李笑楠,李笑楠將這事告訴了鍾靈兒,鍾靈兒想到周小迪跟少女剝皮一案有關係,因此又立即告訴了我。
我打了電話給於封,將這事跟他說了。於封說他正在跟蹤若初,一時分不開身,而沐藍藍又守在小曼家樓下,暫時不能去醫院,於封叫我先去醫院,並且不要讓不良之人接觸周小迪,以免她受到傷害。
當我和吳樂樂來到醫院時,鍾靈兒與李笑楠還沒有到。我們徑直來到周小迪的病房,見她果然醒了,一看見我們進去立馬睜大了眼睛提高了警惕。我跟她說我們是同一個學校的,是我們在鬼樹林裡發現了她,然後問她爲什麼會去鬼樹林。
周小迪一直咬着嘴脣,聽我一問,眼睛唰唰流了下來。
半晌,她才哽咽道:“是小萌叫……叫我去的。”
“小萌?小萌是誰?”我儘量溫和地問。
周小迪說:“小萌是我同學。她……她跟我說她死了……唔唔……”周小迪再次控制不住傷悲地大哭起來。我和吳樂樂心裡極不是滋味,異常地沉重,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可以猜到,周小迪所說的小萌就是在被剝皮的那名女孩。
這時,鍾靈兒與李笑楠也來了,李笑楠手中還提着一隻水果籃。
“她怎麼了?”李笑楠輕聲問。
吳樂樂朝她輕噓了一聲,示意李笑楠別問,以免令周小迪更傷心。
周小迪大約哭了六七分鐘才慢慢地停了下來,她擦乾眼淚朝我們看了一眼,對我們說了聲謝謝。我說我們在鬼樹林裡發現了三具屍體,其中一具可能就是小萌的。周小迪捂着嘴又想哭,但她忍住了,哽咽道:“她在夢裡跟我說,她被人殺死了,那人想禁錮她的靈魂,不過被她逃了出來。她全身是血……說她好冷,好怕,叫我去陪她……”她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傷悲、恐懼與無助,令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我本來還有一些疑問想問她,但見她哭成這樣,只得作罷。鍾靈兒與吳樂樂望着周小迪,也是一陣無聲地難過。李笑楠上前去安慰了幾句,周小迪漸漸安靜下來,李笑楠問周小迪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去做的,周小迪說:“小萌跟我說,她死得很慘,靈魂無法安息,她想要我給她報仇。”
“你知道是誰殺的她嗎?”我趕緊問。
周小迪緩緩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因爲小萌也沒有告訴過她。我問她還記不記得在小萌出事那天她們有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人,或者小萌有沒有去跟誰應約之類的。周小迪想了想,說那天小萌接到一個電話,是那個神秘人打來的電話。
“神秘人?”我心一動,忙問:“是誰?”
周小迪說:“我也不知道是誰,以前他打電話給我和小萌,叫我們去一個姓錢的家裡,說只要去一次,跟那家的主人說去做他們家的保姆,不管那戶人家同不同意,只要我們去,他就給我們每人一千塊。”
“姓錢的家裡?”我問:“是不是錢先生家?一幢很大的別墅?”
“是的,是叫錢先生,他家有一幢很大的別墅。”
“然後呢?”
“然後——我們去了錢先生家裡,錢先生說他不要保姆,我們就走了,那個神秘人給我們每人打了一千塊。”
原來周小迪與那個叫小萌的女孩之所以去錢家,是那個神秘人叫去的,可神秘人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啊?難道你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吳樂樂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周小迪說:“我們當時是覺得挺奇怪的,他叫我們發銀行帳號給他,我們還以爲他是一個騙子,所以我沒有發,小萌發了,結果她收到了兩千塊,拿了一千給我。”
“後來呢?”我想沒有一個人平白無故地給別人打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小迪說,後來小萌不時跟那個神秘人聯繫,倆人還通了電話,而那天,小萌就是去跟那個神秘人應約了。小萌在去之前,對周小迪說:“我走了喲。”結果,她這一走,再也沒有回來。
我想,那個神秘人其實一早就有了陰謀,他之所以給周小迪和小萌錢,是爲了取得她們的信任。小萌果然上當。但是,他又爲什麼叫周小迪和小萌去錢家呢?
鍾靈兒突然問:“你知道小萌的生辰嗎?”
“生辰?”周小迪望向鍾靈兒。鍾靈兒說:“對,就是她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生的。”周小迪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小萌曾經跟我說,她以前算過八字,說她的八字不好,說她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八字先生叫她不要來南方,可她考上了這所學校,而且她又喜歡南方,然後就來了。”
我望向鍾靈兒,“小萌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難道這真的跟那個邪術有關?”鍾靈兒說極有可能。
“難道你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的名字嗎?”吳樂樂問。
周小迪說她不知道。不過聽小萌說,那人好像叫林逸。
“林逸?林逸軒!”我失聲叫道:“是那個小蠻!”
吳樂樂趕緊問:“你確定那人叫林逸嗎?”
這時,一名醫生與一名護士走了進來,醫生說病人需要休息,我們不能跟她說太多的話,而護士開始給周小迪打吊針,醫生說周小迪所交的費用已經用完,如果繼續住院,需要再交費用,李笑楠立即說周小迪住院的一切費用都由他出,再過一會兒他就去交費。
周小迪望向李笑楠,極爲難地說:“這……這怎麼行?”
李笑楠爽朗地笑道:“沒事,這點錢小意思,你現在要好好保養身體,早一點走出那個陰影。”
“嗯!”周小迪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上前一步急急地問周小迪,那個人真的叫林逸嗎?周小迪說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這個小蠻果然不是什麼好人!而若初卻去找他了……我忙不迭打電話給於封,說少女剝皮一案的幕後兇手極可能就是小蠻。
“你確定?”於封的語氣十分凝重。
我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就是他。
“幹!”於封罵了一聲,說若初現在正去找小蠻,她這是去自投羅網。我趕緊叫道:“你快去阻止她啊!”於封說:“目前還不能阻止,因爲我要跟着若初去找到小蠻。”我說小蠻不是在他家裡嗎?於封說在家裡不是小蠻,是小曼。
“怎麼又變成小曼了呢?”我一時被搞迷糊了。
於封說:“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小蠻突然之間變成了小曼,而且這個小曼……已經在我們眼皮底下給逃走了!”
“怎麼搞的?”我叫道:“你們那麼多人守在那兒竟然讓她逃走了?不是沐藍藍也守在那兒嗎?”
於封說出現了突發事件,就在剛剛沐藍藍打電話來,說在十分鐘前突然有十來個人上樓了,全都穿清一色的黑衣,他們全進了小曼的家,五分鐘後,他們又出來了,沐藍藍一數,不對,多了一個人,她急急衝了過去,那些人各上一輛車,也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走了!
“太狡猾了!”我急急地叫道:“你現在好好跟蹤若初,千萬不要將她跟丟了。”
“知道。”
掛了手機,我見大夥齊盯着我,我將情況說了,鍾靈兒說:“他們需要的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少女,先問問若初是不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