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烈烈的青學和冰帝的比賽就這樣結束了,其中那場堪稱爲經典的雙部之戰則是作爲記憶保藏在所有網球迷們的腦海裡。勝利了的青學在掌聲中獲得了榮耀,而驕傲的冰帝則是在自己的失敗中品嚐着苦果。
“看來這次敗給青學給跡部造成的打擊真的很大呀!訓練量居然一下子加到原來的兩倍了。真是累死我了。”剛結束了前一個階段的訓練,紅髮的向日提着自己的拍子從場上走下來,一下子坐在自己的搭檔身邊,一邊擦着汗一邊向身邊的人抱怨。
“嶽人,我們已經算是很好的了。你看看梓言,訓練量加到原來的三倍,還必須每天陪跡部練習,要是你的話,你確定你受得了?”忍足用手整了整自己的藍色髮絲又扶了扶眼鏡,揚揚下巴,示意自己的搭檔看向那邊場上奮力奔跑着的黑髮男生。
有些灼人的陽光,毫無保留的照在這片綠色的網球場上。揮拍,移動,退後,引拍,每一個動作都伴隨着一滴晶瑩的汗水流下,在被陽光烤得炙熱的地上印下印記。而原本在空中飛揚的黑色的頭髮,現在混合着止不住的汗水輕輕地貼在俊秀額頭上。白色的訓練服已經溼透,上面還殘留着幾次撲地接球的痕跡。男生的呼吸早已不再平穩,每一次迅速的移動之後,胸口總會上下劇烈的起伏着。
“……誰叫梓言自己翹掉比賽的啊?!”看着場上已經累得有些氣喘吁吁的同伴,向日在心底暗自慶幸那個人不是自己。
“其實翹掉比賽還不是關鍵,主要是他居然敢掛跡部的電話!你覺得跡部會忍的下這口氣?”深深瞭解自家部長的冰帝軍師一下子就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的確也是啊,可是你說,梓言爲什麼會翹掉比賽啊?他在整個網球部裡可以說是訓練最努力的了,這一次居然翹比賽也?!太不可思議了。”繼續看着奔跑着的男生,向日有些疑惑的問道。
爲什麼?!這個……可就不好說了啊!
眼鏡閃過一絲白光,忍足嘴角輕輕地勾起。想起比賽當天在販賣機附近看到的畫面,鏡片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清爽的微風吹過,斑駁婆娑的樹影隨之在地面上輕輕地擺動。一枚枚在陽光下綠的刺眼的葉片爲舒服的躺在樹枝上的黑髮男生隱去了初夏裡明晃晃的日光,帶來一片陰涼和靜謐。
感受着絲絲涼風慢慢的帶走身上有些粘人的汗水,男生有些愜意的慢慢睜開自己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平靜的看着在風中晃動的樹頂。
啊,終於結束早上的訓練了,真是累人啊!跡部那傢伙真是的,不就掛了他的電話嘛,有必要這樣報復我麼?真是不華麗。
用手輕輕地理理有些被風吹亂的柔順的黑髮,梓言在心中有些不滿的小小抱怨了一下。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雙帶笑的琥珀色眼睛,但又如同幻覺一般,轉瞬即逝。
嘴角,輕輕地揚起,帶着那星星點點的欣喜。
忽然樹枝有些劇烈的晃動起來,有些保持不住平衡,他急忙伸手,一把抓住身邊的另一根樹枝,防止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
“誒,平衡感還挺好的嘛!”低沉且有些性感的聲音在樹下響起,他低頭一看,只見關西狼笑着站在那裡。
“喂,忍足,你不知道這樣會出人命的麼?!”抗議似的舉了舉右手,他向樹下的人說道。
“喂,梓言,星期天爲什麼翹掉比賽?這場比賽對冰帝很重要不是麼?”不理會樹上的人有些幼稚的舉動,忍足斂了斂笑容,一臉正色的看着他。
“我……”樹上的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因爲那個女孩麼?”鏡片又一次閃過一絲白光,提出的問題變得尖銳。
“……你看見了麼?”沉默了一下,梓言用有些低沉的聲音問道。
“恩,看到了。”
“……對於她,我很好奇。很想去靠近,去接觸……想看到她更多的表情,知道更多的有關她的故事……”並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但這樣的解釋更勝於答案。
好聽的聲音如同絲綢,隨着風輕輕地滑進了忍足的耳朵。擡頭,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關西狼看着樹上陷入回憶的黑髮男生。
吶,梓言。你知道麼,好奇,往往是喜歡的開始啊!
而立海大這邊,我們的女主可愛的無塵童鞋則是連續的幾天都沉浸在美術的世界裡,每天都是在家——教室——美術室三點一線中來回奔走。
“吶,無塵,我今天和長崎都有事,所以就不留下來了,你自己練習吧,明天把練習稿交上來就好了。”接到一個突然的電話,澤井老師跟長崎學姐耳語了幾句後,然後對坐在凳子的她說道。
“恩,知道了。”乖巧的回答,然後看着美術室的門慢慢關上。
收回視線,她又一次將轉回到畫畫中去。
滴答滴答,牆上的鐘的分針又一次的轉過了180度,而無塵卻還是握着鉛筆看着眼前連動也沒動的白紙。
沒靈感,她沒有靈感了啦!!
強烈的意識到這一點,她有些心煩的放下鉛筆。走到窗邊,看着西邊有些低沉的落日,感受着那輪鮮紅在一天之中的最後一抹溫暖與燦爛,心慢慢的變得異常的柔軟,原來的那份煩躁也慢慢的在這橙色的光暈中悄然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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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微轉,視線忽然劃過不遠的玻璃花房後的一片金黃。
那個是……向日葵花……
最近因爲一直在忙着全國大賽和繪畫社的事,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玻璃花房了。儘管如此,社長她們也並沒有打電話來催過或是斥責過她。
她們應該是理解自己的吧!這樣想着,心中幾個女生的樣子就越發的清晰。
真想去花房看看呢!
轉身,收拾好書包,細心地鎖好美術室的門,無塵拎上書包就向玻璃花房的方向跑去。
“誒,不在麼?奇怪了,按照平常的話,這個時間都應該在的啊?!”好不容易到了那裡,看着緊緊鎖住的玻璃花房的大門,她不禁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
但是很快,淡淡的失落感就吞沒了心中那一絲絲的詫異。心情有些鬱悶,她開始低着頭拎着書包在附近漫無目的的晃悠。
心不在焉的轉過一個轉角,她徑直撞入了一個也正要轉彎的人的懷抱。
有些熟悉的薄荷香味縈繞在她的鼻尖,刺激着自己回過神來。
“啊,真對不起!”(“對不起!”)兩人同時開口,抱歉的向對方道歉。
聽着溫柔且熟悉的聲音,無塵擡起自己琥珀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夕陽的餘暉中,鳶藍色的頭髮被染成淡淡的紫色,而那兩汪深邃的紫眸瑩瑩的反射着水波一樣柔和的光芒。
漂亮猶勝女子三分的臉只會屬於一個人,立海大的部長——幸村精市。只是,今天的幸村精市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而此刻,原本因爲自己的身體的問題而離開訓練場,苦惱並彷徨着的幸村也從自己的心不在焉中回過神來。但看到眼前的人後,又隨即愣住。
不僅是因爲這個意外的巧合,更是因爲夕陽下……眼前的這個女孩。
微紅的雙頰,透着健康的活力。靈動的琥珀色雙眸,在夕陽的餘暉下,像夜空中的繁星,閃着七彩的流光。
“對不起呢,幸村學長。”稍稍有些詫異,但她還是回過了神來,向對方道歉。
“柳不用道歉的,因爲我也沒有注意去看路呢!”微微眯着自己如同藍寶石般的眼睛,幸村嘴角綻開美麗的笑容。如水的溫柔,如同花香一樣在空氣中擴散,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一陣沉默無聲的在兩人之間彌散開來。
“……幸村學長,感冒好些了麼?”像是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她斂下眼睛,想起昨天晚上說到的話題,隨即又開口問道。
絕世無雙的臉上的那一瞬間的僵硬,低着頭的無塵毫無疑問的是錯過了。
“啊,已經沒事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調,幸村用與平常無異的聲音繼續溫和的說道。
“這樣就好了,那我先走了。”微微的向他笑了笑,無塵準備離開。
“等……等一下,柳,你現在有時間麼?”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溫潤如玉的男生還是開了口。
“恩?有啊。有什麼事麼?”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好奇的回答。
“我們去吃蛋糕吧!”依然溫柔的聲音裡帶着不爲人知的緊張,還有淡淡的……彷徨。
蛋糕??學長他不是不喜歡甜食的麼?怎麼會想吃蛋糕?
心裡暗暗思考着這些問題,但她還是開口說了。“好吧.”
街燈亮了,遠遠地照着依然繁華街區。裝飾的優雅又溫馨的蛋糕屋裡,俊美的令人驚歎的少年和清秀可愛的花季少女相對而坐,安靜的吃着各自的蛋糕,整幅畫面看起來是如此的和諧和美好。
“……幸村學長,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看着對面優雅的吃着櫻桃蛋糕的男生,無塵還是忍不住出了聲。
手中微微的一怔,幸村擡起鳶藍色的眼睛看着她,裡面滑過一絲複雜的目光。
眼前的女孩,就像白玉蘭一樣,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
那天晚上,她的電話,在自己最惶恐最無助的時候打了進來。只是靜靜的聽着她的聲音,原本亂如麻的心情竟可以這樣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今天,同樣也是在無法集中精力練球而翹掉訓練的時候,她的忽然出現,又一次安撫了心中那無法寧靜的心緒。
她,就像悠揚的玉蘭香一樣,給與自己慰藉。
彷彿只要她在身邊,無論怎樣的心情,最終都會趨於平靜。
其實,很想告訴她,自己的恐懼和彷徨。
但是,害怕的不敢去了解的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口。
見幸村久久的沒有說話,無塵輕輕地笑了。用自己的勺子舀起自己面前的黑森林蛋糕伸到他面前,微笑但不語。
有些疑惑的看着對面的女生和伸過來的蛋糕,稍稍猶豫了一下,他微微將身體前傾,輕輕地含住了面前的湯匙。
蛋糕,入口先是巧克力的濃郁的香醇和微微的苦味,然後是櫻桃的微微的酸、奶油的香甜,最後是櫻桃酒那留在口齒之間久久不散的醇香。
“吶,幸村學長,其實有很多事情和黑森林蛋糕是一樣的。一開始的時候,嚐到的總是苦澀,雖然有香醇的那一方面存在,但也常常會被那份苦澀所蓋住。但是如果你能放開心,去接受,去改變它,總有一天,也會體會到奶油一樣的香甜的。”
女生軟軟的好聽的聲音,如奶油一般柔滑。讓整個空間彷彿都溢滿了濃濃的香甜氣息。
而對面的少年精美的如畫一般的臉上,則是滿滿的溫柔和……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