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事實證明,flag真的不能立太早。剛給鄔遇發完短信沒多久,就看到壯魚慢慢從門口晃進來。揹着光,看不清她的臉,但總給人感覺,有哪裡不一樣了。昏暗的房間裡,只能看到她纖細的線條和披散的長髮,她從旁邊抓了件衣服披在肩上,然後用很低很平靜的聲音對我說:“你先睡,我再去和時雁聊聊天。”
我:“我靠,大半夜的你們想幹什麼?”
她靜了一下,似乎笑了,說:“誰知道呢。”
夜裡接近十二點,我走出酒店大堂,就看到鄔遇在t恤外披了件襯衣,靠在柱子旁吸菸。我走過去,他伸手把我抱進懷裡。
我把臉深深埋進他懷裡,吸了好幾口,才感覺自己沒有輸給壯魚……呵呵。
我嘀咕:“壯魚太重色輕友了。”
鄔遇摸着我的臉,說:“那你爲什麼不向她學習?”
我說:“對,我以後要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笑了:“好。”
我們一起往他家走,我說:“那我回去睡哪兒啊?鄔妙已經睡了吧,會不會吵醒她?”
鄔遇神色特別沉靜地答:“她本來每天睡得晚,剛纔我出門時已經把她叫起來,睡客廳地上了。”
我忍不住笑了:“我要是鄔妙,絕對不想理你這個哥哥了。”
我倆相攜,在黑夜中回家去。那時候天是陰的,風是涼的,街上幾乎沒有人。可我的心中很寧靜,也很快樂。朋友在我身邊支持,朋友也很幸福,而他在我身邊。哪怕前途未卜,可是人生不能更快樂了。
7月30日到了。
細細回想,我和鄔遇已不知出生入死多少次,也跟很多名罪犯打過交道。可2016年7月30日的這個晚上,卻令我畢生難忘。
不僅僅是因爲,罪犯心狠手辣,老奸巨猾,出人意料。
還因爲,那夜之後,我虧欠了壯魚一個很大的人情。這輩子,感覺都還不清了。
那天夜裡,我們按照原計劃提前埋伏。我和鄔遇如法炮製,蜷縮在路旁一幢教室裡。正值暑假,又是新建分校,學校裡連個鬼影都沒有。沈時雁埋伏在工地車輛出入口附近。
我想壯魚畢竟沒有給罪犯打過交道,所以不太希望她來冒險。所以當沈時雁提議,壯魚留在校門口車裡,盯梢以及從中協調時,我大力贊同。壯魚大概也把這個活兒理解成了“總指揮”,加之這個昨晚很可能驟然失身的女人,今天心情還在盪漾,所以居然被沈時雁三兩句話說服了。
入夜後,氣溫稍稍變涼。我和鄔遇坐在漆黑一片的教室裡,一扇木門後。算是故技重施。
但這次我們已統一策略,絕不貿然動手,以收集證據爲先。這樣也更安全。
時間還早,我說:“我要是他,這次絕對會深受刺激——爲什麼這些人又知道了我內心的作案計劃。心理上,我們也佔了優勢。”
鄔遇淡淡笑了:“他這次的作案地點更大膽瘋狂,就一條直路,我看他還往哪裡逃?”
我心頭一熱,鄔遇這麼霸氣冷酷的樣子,令我也感到躊躇滿志,說:“他不可能跑掉的。鄔妙的命運就可以改變,會有一個幸福安穩的未來,還有很長的人生可以過。”
鄔遇沒說話,可我知道他的心亦不平靜。我想,如果今夜的話都能成真,這個男人心中的傷,就會徹底治癒。曾經流浪了一年的他,會重新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