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虛實實,半夢半醒,閉上眼睛,世界也就開始倒立了,旋轉的很厲害。
在家待了幾天,我就辭行了,並沒有立即回學校那邊去,反而是轉向了另一個地方,因爲要去見一個 人————馬飛。很享受在途中的時候,耳朵裡插着耳機,看向窗外別緻的風景,不用去面對任何不安。
下車的時候馬飛早已在站外等候,我很慶幸他還記得我,而且對我的熱情不減半分。只是面對他關心的詢問的時候我竟哭的泣不成聲,哽咽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怎麼了,受委屈了嗎?”
馬飛替我拭去眼角的淚,但是此刻的淚腺已噴發,怎麼也收不住,我真的委屈,委屈的要死。
“、、、”
“小傻瓜,別哭了好嗎?我在你身邊呢!”
“、、、、”
“以後有我保護你,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可以給我說”
"我、、我媽媽病了,病了好久"
“嚴重嗎?”
“不嚴重,不會威脅到生命,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有一天可能會離開我,我就真的真的很難過。我難過的要死,每次在大街上看到那些女人,我就會想到我媽媽,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那些放學後可以拉着自己媽媽去散步的人。”
我知道邊哭邊說的樣子醜極了,但是此刻卻被悲傷淹埋無法自拔。馬飛只是擁抱着我,讓我的情緒恢復些。
過了一個小時後我終於理智了。他帶我吃了飯,時間是傍晚,然後我們去了當地一個公園。好在這裡足夠安靜。幾乎沒人。我們坐在長椅上,似乎不需要更多語言。陽光透過來的也剛好,馬飛躺在長椅上,頭枕着我的腿。然後閉上眼睛享受陽光的洗禮。
日落前是最美的景色,也是最淒涼的。我看着漸漸消散下去的光線和懷中睡着的人,這一刻,好像就是白頭吧!那些攜手同渡直到白髮蒼蒼的人,大概就是這樣吧,我忽然覺得馬飛和我就是那些老人中衆多的一對,我們一起度過了餘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頂着滿頭白髮,穿着淡藍色的條紋服安詳的坐在長椅上回味經歷過的幸福。同時也在心裡祈禱:命運,你可不可以對我好一點。
馬飛調皮的扭了扭頭看向我:
“方鬱?”
‘嗯’
“你要記得我,好嗎?”
“一定”
“不能忘記我”
“好”
“我喜歡你”
“知道”
“那你呢?”
“自己猜”
接着他又握緊了我的手:
“其實我很感動”
“爲什麼?”
“能大老遠的跑來找我,真的,很多女孩子都做不到的,就算你給她買好票也不見得人家會來,但是,你來了,真的讓我很感動。從機場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在心裡對自己說:以後一定要好好對這個女孩!”
我沒有說話,但是眼裡的熱淚盈眶表達了一切。對馬飛動心的理由,大概真的就是:他是我暗淡人生中看到的希望。是我在對生活的疼痛感到麻木前最好的欣慰和仁慈。
晚上他帶我去的是普通的賓館,趕上旅遊季,這邊房客爆滿,只有這一家能搶到房了。裡面還行,樓梯口設置的青草頗有田園家鄉的味道,我們住三樓。進去房間後也是打開電視機,我們各自收掉手機,安安靜靜的聊天,享受二人世界。並不算浪漫,但,就是這樣的平淡感讓我感覺特別踏實。
他是真的很調皮,因爲這邊不隔音,外面有人進出,我們這裡也總是能聽到,這次剛好聽到一個男士拉着皮箱入住了隔壁,他居然玩心大發,扮演起了“牀戲”。
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越界。他故意那樣,想知道隔壁的人聽到我們這邊搞出來的“動靜”會不會有什麼反應。這種幼稚的行爲在我看來是多麼可愛。他還催促着我和他一起搞“動靜”,我羞紅了臉,最後還是決定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