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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閃過一道亮光,我不禁半眯着眼睛,明晃晃的讓我感覺有些難受。
過了一會兒那亮光才暗淡下來。
原來是日光燈的麼。
等等,這是哪裡?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在不受控制地在來回踱步。
我嘗試着想要停下腳步,但是卻絲毫沒有作用。
我隱約記得自己不是應該躺在牀上睡覺的麼。
難道這是一個夢?
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我能做的也只有順着‘我’的視線,來觀察周圍的情景。
淡藍色的油漆,刷了半截牆壁,緊靠着牆壁的是冰冷的金屬長椅。
這裡好像一條走廊,不過因爲‘我’一直低着頭,所以沒辦法看到盡頭到底有什麼,只是隱約地觀察到,旁邊的走廊頭頭似乎有一道兩開扇大門的樣子。
突然間,‘我’擡起頭來。
那是!
門框上方,有一個長方形的燈箱,它發出了紅色的光芒,‘手術中’三個大字,儼然映射在其上。
這……我想起來了!
這不是小文出生的那個醫院麼!
那麼之後不應該是……
果然,如我所想,燈箱由紅色切換成了健康的綠色!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鏗鏘有力的啼哭聲。
“手術很成功,恭喜你曹先生,母子平安。”
眼前一花,等我看清楚的時候,發現手中竟然多了一個大胖小子,‘我’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笨手笨腳的模樣,唯恐讓懷中的寶寶受傷。
興奮至極的聲音,從‘我’的口中叫出來:“太好了!我做爸爸了!”
“老婆!老婆!你看!你看!咱們的兒子!”
李娟虛弱地睜開眼,微笑着說道:“對,我的兒子啊。”
真是溫馨的回憶呢。
現在回想起來,像我這樣既沒有顏,又沒有錢的窮屌絲,竟然能娶到校花李娟,甚至還有了一個大胖小子,真的是上天的眷顧,就像是活在夢中一般,哦,對,現在不就是在做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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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歡欣雀躍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
“這小孩子長的可真清秀,不敢置信他的父親居然是這副尊容……”
“是啊,是啊,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簡直不敢置信,這倆是父子?”
‘我’右手牽着已經上了幼兒園的小文,走到了同樣接送孩子的多嘴兩個女人的邊上,禮貌地問道:“你們是在說我麼?”
兩個女人也沒想到,自己的悄悄話會被當事人聽到,不由得滿臉尷尬笑道:“曹爸爸你聽到了啊……不好意思啊,我們並不是在嘲笑你……”
‘我’毫不在意地對她們說道:“其實吧,我認爲小文長的像媽媽纔好,要是長成我這樣,將來討老婆可就要苦惱嘍~”
那兩個女人嘴角一扯,隨之賠笑道:“哈哈……曹爸爸可真是豁達呢……”
現在想起來,當初確實因爲小文鬧了不少笑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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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一黑,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小文抱着我號啕大哭。
“爸爸,媽媽被一個陌生叔叔的棍子插哭了……”
‘嗡’的一下,我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大腦,眼上的場景,讓我回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不!不要再來了!我要醒來!讓我醒來!’
我不住地掙扎,卻絲毫不能阻擋‘我’的動作,該來的還是展現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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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爲什麼,我是那麼地愛你,你卻揹着我做了這種可恥的事!”憤怒的話語從的‘我’口中,絕望地溢出。
“呵呵,被你知道了?”李娟低頭盯着手上新做的指甲,對於自己的背德行爲沒有一絲的愧疚心。
“給你看看,我今天新做的美甲,知道嘛。就你那點微不足道的工資,幹上一個月都不夠我做一次的!”
“不,不,你不是說很喜歡我們的小家麼,你看它多溫馨!”如果我能看到‘我’現在的表情,那肯定是一副哀求卑微的可憐模樣吧。
“別和我提這個!九年了!足足九年了!我居然還在和你住在,這狹小又骯髒的出租屋內,老孃我已經受夠了!”李娟情緒激動地大吼道。
無情的話語,撕裂了李娟的口,從中鑽出了一隻面目猙獰的惡獸,並且直直地衝了過來!
“不!”
‘我’用力揮起手,朝着惡獸拍去!
“啪!”
惡獸消失了。
李娟嘴角流着鮮血,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我’,好似被這一掌給懵了。
突然李娟大叫了起來:“姓曹的,你,你竟然敢打我!”
“不,不,老婆我……”着急地話語,從‘我’口中冒出,想要挽回已經失控的局面。
“我要和你離婚!我告訴你,老孃當年會嫁給你,那是因爲我懷了別人的孩子,嫁給你不是看上了你,而是要你接盤!”
‘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我好想閉上我的眼睛,堵上我的耳朵。
爲什麼!
爲什麼!
要讓我看這些,上天啊,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隨着一陣恍惚,眼前的景象再次改變了。
小文站在我的面前,梨花帶雨地哭着說道:“爸爸,媽媽說你不是小文的爸爸,但是爸爸就是爸爸啊……”
看着兒子淚流滿面的樣子,我不禁感到萬分心痛,就算現在知道他並不是我的親骨肉,可是9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好想張開雙臂抱住小文,伸手擦去的他的淚水,可是現在的我卻只是一個旁觀者,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突然間,李娟出現在小文身邊,她粗暴地拉起小文的的手,將他帶離了‘我’的身邊。
‘動起來啊,攔住她!’我無助地嘶吼着。
但是‘我’卻無動於衷,看着遠去的她們母子倆如同陌路人一般。
‘不!不!不!’
忽然間,我驚詫地發現我居然能動了!
驚喜之餘,我馬上朝着小文的背影狂奔。
“停下來!停下來!不要離開爸爸,小文!”我大聲呼喊着。
然而小文卻沒有迴應我。
我不顧一切地跑着,跑着,而小文離我的距離也在肉眼可見地縮短着。
終於,我伸出手抓住了小文的胳膊。
“爸爸?”
小文轉過腦袋,黑洞洞的顱眼‘看’着我。
“啊!”我被嚇得驚叫了出來,抓着小文胳膊的手像是觸電一般地鬆了開來。
小文的眼睛竟然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流淌這血淚的黑黢黢的空洞!
“爸爸,爸爸,你在哪裡?”小文的雙手在空氣中胡亂搜尋着。
“爸爸,好黑啊,小文害怕……”小文無助的聲音卻讓感到害怕。
“不!不!這不是小文,不是小文!”我喃喃自語,不敢接受眼前的情景。
“對,對,這是夢,是夢!我要醒過來,我要,我要去找我的小文!”我抱着腦袋,神神叨叨地胡言亂語着。
突然,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腳腕,鋒利又美麗的指甲刺的我生疼。
“都是你,是你殺害了我們!”森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的脖子像生鏽了一般,艱難地轉過了腦袋,只見李娟的屍體正猙獰地盯着我。
那白慘慘的肋骨暴露在空氣中,本來姣好的面容卻因爲疼痛而變的扭曲怪異。
然而她竟然還沒有死去,靈動的詭異眼珠子,緊緊地盯着我的眼睛,那是如同實質般的惡意!
“不,放開我!不是我乾的,不是我!”我奮力掙扎,想要掙脫,但是腳腕處的力道卻越發加重!
“下來陪我們吧!”恐怖的聲音從李娟缺了心臟的胸口裡飄了出來。
“不!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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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我驚叫着從牀上彈起。
卻驟然發現我從夢中醒過來了。
‘這裡……我回來了?’
我回到了之前的房間裡,夜燈暗淡的光芒,讓我感到安心。
就是額頭滲出的冷汗還在時刻提醒着,我剛剛所做的夢。
“怎麼了,毅哥?是做噩夢了麼?”
躺在身邊的曼妙女郎溫柔地說道。
我搖了搖頭,拋開亂七八糟的思緒。
“回想起了一段,不過是糟粕的回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