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旁邊傳輸數據的亮燈一閃一閃的,看着數據傳輸接近了百分之百的進度條,白碧萱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喜慶。
簡晟風沒心情笑,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要是唱唱歌跳跳舞什麼的,拿出去炫耀炫耀,撐撐門面還是可以的,足以打敗一衆女人,但是在設計上,她可真沒這個天賦。
“你到底在弄什麼?”他終於是沉不住氣了,湊過來:“明天就到時間了,今天可是最後一晚上,你還有心思笑,我現在哭都哭不出來!”
白碧萱一把把簡晟風推坐在凳子上,自己一個轉身輕盈的坐上了他的大腿:“你看,已經百分之九十七了。”
“這是什麼?”簡晟風問道。
剛好傳輸進度進行到了百分之百,白碧萱纖細的手指握在鼠標上,嗒嗒的點擊着,一副設計的近乎完美的圖紙就展現在他們兩個人的眼前。
簡晟風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開心的一巴掌輕輕拍在了坐在他身上的白碧萱身上:“真有你的!你這是怎麼弄來的?”
躲開簡晟風的眼光,她有些心虛的盯着電腦屏幕:“我自然是有我的辦法。”然後,便用自己鮮嫩的嘴脣堵住了簡晟風準備繼續追問的想法。
“我這麼棒,你準備拿什麼來謝謝我呢?”
自己風流正茂的妻子正軟玉溫香的坐在懷裡,手指一點點從他的下巴,遊走到脖頸,然後抓住了他炙熱的耳根,身體也不安分的扭來扭曲的。
在一個房間裡住了好幾天,因爲心情都不好,一直都是各自睡各自的覺,住酒店跟住寺廟似的,沒什麼區別。所以,今天晚上,他們兩個人算是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一把橫抱的把白碧萱抱在臂彎裡:“我要去浴室,把你洗乾淨了再吃!”
溫水隨着兩個人的動作,不停的有規律從浴缸中溢出來,漸漸的地面上的水都積累成了一條小河。
浴室裡沉迷的男女遊戲進行了很久很久才聲音漸漸小了下來,只留下一地的殘骸,迎接着他們自以爲會很幸運的明天。
在酒店樓下的黑色的本田車裡,卻是截然不同的氣氛,黑色的車頂,普通的車牌號,漆黑的玻璃膜,就是爲了顯示這是一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車。
而車裡的人,卻很不一般。
“怎麼樣了?”
帶着棒球帽從樓上匆匆下來的人,拍了拍腰間的挎包,裡面有一臺相機,“搞定,他們沒發現我。”
車子跟上前面同樣漆黑的一臺車子,在夜色裡疾馳而去:“竊聽採聽的設備,你放在哪裡了?”
“我放在口香糖裡粘在那個馬仔的鞋幫上了。”
很好,阿飛給陸景琛打了一個電話,一切他都安排好了,請他放心的做他想做的事就好。
他欣慰一笑,阿飛辦事他當然放心,他是自己從小最信任的人,兩個人是小時候的同學,後來滿了18歲阿飛就去部隊當兵了,因爲他家庭的原因。
父親是永遠執着忠誠于軍隊的老一輩,總覺得生了男孩子就一定要送去部隊吃吃苦,流血流汗了之後纔算是真正的男子漢,不然老是在在家裡衣食無憂的寵溺着,不會有什麼好的後果。
陸景琛剛剛上了大學,管理系的他已經初步顯露出自己的管理才能,阿飛過年的時候回來,他知道阿飛喜歡一款軍用的匕首。
當時這種匕首一般人是買不到的,陸景琛找了人才幫他買了一把,最短最小的送給他。但是,他卻用這把匕首惹了大禍。
部隊裡從來都是老兵欺負新兵蛋子的,沒有人質疑過這條潛規則,但是阿飛素來不服氣這種壓迫,越是壓迫他,就越是想要奮起反抗。
陸景琛回想起當年阿飛被扭送回來,他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個俊朗的少年就不會笑了。好像隨時都是從冰窖裡走出來的一樣。
“景琛,幫我跟我父親說一聲,我錯了。”這是他對陸景琛說的最後一句話,交到他手上的,還有那把惹禍了的罪魁禍首,那把匕首。
上面的血跡已經都清理乾淨,他知道這匕首的厲害,所以幫他買這種兇器的人都是心驚肉跳的提醒她。
“軍用匕首扎到皮膚上,產生的是不可輕易縫合的傷口,如果紮在了致命部位,來不及等到送醫院,就會失血過多而死了。”
當初,只當這是一句警告性質的使用說明,卻不想,阿飛卻真的這麼莽撞,那把匕首紮在老兵的腳背上,唯一幸運的是,沒有傷到主動脈大血管。但是,那個人家裡卻動了怒,要求嚴懲!
和顧一笙一樣,在監獄裡住了5年的他,才走出那扇鐵門。無處可去的他,一直就在陸景琛的公司,他有好的身手,一把力氣,但是卻唯獨不再碰觸能傷到人的東西,耳濡目染着商場裡的事情,聰明的他早就與陸景琛達成了一種默契。
比如,這件事,他自有自己的計劃。
顧一笙馬上就要抱着電腦下樓了,和簡晟風他們一起做在電梯裡,各懷心思,但是在最後上車之前,白碧萱還是友善的過來,主動的和顧一笙握了握手。
“這幾天看的出來,顧小姐很辛苦,工地上風一刮起來,聽說顧小姐都因爲眯眼睛幾天之內就用完了一瓶眼藥水,這麼敬業的精神,我心服口服。”
顧一笙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不是這樣的,出於客氣,只是跟她簡簡單單的說了一聲謝謝,就鑽進了陸景琛的車子。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經過了當年的教訓,她不敢輕易相信這個女人說的任何話的表面意思,一定還有什麼深層的寓意在裡面。
打着了引擎的陸景琛露出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正在盤算着一盤精彩的對弈,但是還不是很想把她也裝到這盤棋裡。
“你只管精彩比賽,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不要去管。”陸景琛說。
他在開車的路上簡單的講了講大概的事情,風平浪靜的,不想勾起顧一笙的緊張。從他發現白碧萱的異動,到安排人盯梢,再到現在,他準備送給簡晟風一份大禮。
不,應該算是一個大秘密。
“你的設計稿在我的電腦裡,昨天,白碧萱派人去你的房間裡考走了你電腦裡的設計圖。”他看見顧一笙向前傾斜的身子,和像換臉戲法一樣的,緊張的瞬間慌了神趕忙又說道:“不過,她拷貝走的那份,正是我公司已經開始投資進行了的一份工程圖,你等着,待會兒會有好戲看。”
今天一天都會有不同的好戲上演。
落座的人個個目光炯炯,都是這個公司裡任職時間頗深的人物,他們投向投影屏的目光裡,似乎是微笑,但是又透露着一絲的毒辣和挑剔,讓人不寒而慄。
只怕,膽子小一些的設計師,在站到臺子上的一瞬間,就會嚇得不知所云了,顧一笙暗暗感嘆,看了陸景琛還算是平易近人的了,最起碼,她從認識他的時候就不害怕他。
也從來沒感受過這樣的感覺。
陸景琛在桌子下暗暗的捏了捏她的手背。
助理過來客客氣氣的問道:“陸少,顧小姐準備好了嗎?”
繞是客人,卻扔有着不容怠慢的主人氣勢,他微微頷首,用手指輕輕的推了一把電腦,示意一笙拿去用,不要緊張。
顧一笙清了清嗓子:“各位前輩,我設計的裙樓部分的,最初的設想來自於旅遊區別墅羣的參考,雖然我們設計的是一個酒店功效的建築,但是,目的卻都是一樣的,無論是遊客來旅行,還是領導來觀光,都是希望能從視覺上,或者構造上,給他們一種更親切的感受。”
後面的顧一笙越來越自信,說起話來的聲音也越來越沉穩,不安和浮躁都消失不見了,而坐在陸景琛對面的白碧萱和簡晟風,表情卻開始不自然了起來。
尤其是白碧萱,她發覺顧一笙現在展示的這張效果圖,和她拷貝出來的那張完全是不一樣的,她昨天晚上稍微做了一些小改動,所以印象很深。
現在她突然換了圖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知道了她的盜圖,拿出了另一套方案,而另一種就是,她手裡的這張圖,是假的。
她擡起頭,看見對面的陸景琛目光閃爍的盯着她打量了許久,然後轉過頭繼續對顧一笙投以肯定的眼神,便更加確定,她手裡的這張圖,肯定是有問題。
在桌子下輕輕的碰了碰簡晟風:“我覺得這其中有詐。”她強維持着淡定說道:“等一下我覺得還是最好用簡氏的首席設計的圖紙,雖然思維古板了些,但是最起碼不會有問題。”
簡晟風暗暗咬了咬嘴脣。
結果和預料的一樣,顧一笙的設計有頭腦,有想法,還給人一種親近的態度,而後來的白碧萱,雖然展示出來的是一張完美無缺的設計圖,甚至有些國內都很少有設計師掌握的技術,但是總覺得差些什麼。
再加上,因爲圖不是她自己畫出來的,怎麼講都好像讓人感受不到這個圖裡的靈魂似的,所以,最後的橄欖枝還是垂青到了陸氏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