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轉,白晝入夜。
在重歸黑暗的世界中,光芒早已被經被完全吞噬。
當三種法則巧妙地糅合在一起,它們產生的效果便不再是簡單的加法。
而是不斷將基數和倍率朝上無限放大的乘算。
在對生命體精神的干涉層面上,這種混合巧妙的法則應用,已經幾近完美。
此刻,至深的黑暗就像一首令人魂牽夢繞的搖籃曲,將那些一度渴望光明的存在,慢慢帶回了漸暗,永眠的國度。
正如絕大多數生物,每日都需要的睡眠一般,生命,是需要休息的。
唯有休息,才能讓它們在醒來的時刻,精神飽滿的再度前行。
如果把身體看作一件器械,一件工具的話,就會更加清晰地明白這個道理:
所謂休息,就如同讓電子工具重新充滿電量,讓它能夠以最佳的狀態迎接任何挑戰。
休息,即獲得生命體延續下去條件的必要手段。
所以,沒有多少生命可以抗拒這種本能的安樂。
而暗之管理者,將這一種以黑暗法則的特殊應用,稱爲“黑暗夢鄉”。
只要還對現實存有哪怕一絲的抱怨,只要身體或者精神還存有一絲疲憊,就無法逃離這道“休息”的枷鎖。
受到影響的他們,將會沉淪於夢鄉的最深處——那無窮的黑海中。
沒有痛苦,自然也沒有快樂。
直至它施加許可,方能醒來。
它,利用限度內最小的力量,在框架內通過法則發揮出了最大的作用。
這,就是管理者的戰鬥方式。
精確,計算,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反手間,便讓看似無盡的位面軍團徹底無力化。
沒有對法則和框架規則的深入理解,便絕不可做到這一點。
而這件對於常人而言不可能達到的“偉業”,在它們面前,就和吃飯喝水一般輕易。
這,便是管理者的高度。
這一刻,光之管理者不得不握緊了拳頭。
它將它的權器,它的光輝,遮蔽,保護到了掌心之中。
同一時間,一股無形的巨大推離突然將它的整個身體朝後方推挪了一步的距離。
即使它盡力,也無法完全抵抗,只能做到自保。
在四種法則的碰撞中,它處於絕對的劣勢。三對一,它不可能是對手。
並且,這其中,它還被它的老對手“暗之管理者”算計,吃了個真真正正的“暗虧”。
它的權器,已經暫時被混合法則沾染了。
就像染上病毒的軟件,想要解除影響,是必然需要花費一定時間的。
不過,它並沒有因此產生任何不甘和憤怒。
在這種集團作戰中,比拼的純粹是雙方戰力和資源的消耗。
它,僅僅只陣營中,大團體內部的一張手牌,價值,始終是不定的。
究竟能引出多少張對方的手牌?
那纔是它這張手牌本身的價值。
和千軍萬馬的“雜魚”比起來,它一次引出了對方的三位超規格戰力,在消耗了對方資源的同時,還讓“暗之管理者”這名伏兵現形。
它的付出,已經換回了足夠的“代價”和“報酬”。
下一步,自然有其他人按計劃接手。
它稍微調整了下一下體態,身體稍稍前傾,在這種不利的形勢下,不退反進,在一瞬間消失。
下一刻,它便在浮空神殿的陰影中,顯現出它純粹由光明構成的身姿。
它的軀體,恢復了它本來一種形態。
那是純粹由光和色,組合而成的耀眼身姿。
它帶着誓要將所有黑暗掃蕩殆盡的魄力和決心,在敵人的地盤和領域中,在即將到來的無盡的黑暗和陰影中,升起了它創造的所謂“啓明星”。
然而,它的這個令幾乎所有存在注目的動作,那些因此產生的耀眼光輝,卻未能成爲絕對的焦點。
因爲,王鶴這個具備特殊意義的“BOSS”身邊,瞬間出現了十二名完全相同的魔像。
它們散發着渾厚的金屬光澤,僅僅存在於那裡,便讓人窒息。
它們,由內至外,擴散着驚人的熱度和蒸汽,彷彿要將空間都烤至乾涸和扭曲。
而這些魔像的設計和外觀,和之前出現過的殘破的中子星魔像,如出一轍。
這,是十二臺完好無損的,具備絕對的戰略性意義的兵器——一套完整的中子星魔像圓陣。
它們,隸屬於時間的管理者。
它們,是處於時間夾縫外層的那位“時間主宰”,用以干涉現實世界的“現象級產物”。
擒賊先擒王。
這位特殊的管理者一旦出手,就從來不會猶豫。
在時間法則中,允許它無數次嘗試。即使受到時光龍的牽制,它也有無數手段可以達成它的目的。
王鶴逃得了一次,但不可能逃脫第二次。
這另一棵世界樹,不過是它們爭奪的道具。
不過只是一把,通往真正世界樹和根源大門的鑰匙!
何德何能,和它們平起平坐?
在光之管理者聲東擊西,限制住暗之管理者的剎那,十二臺中子星魔像的共同攻擊,已然取得了初步的視覺效果。
經過特殊處理,無懼生死法則的機械魔像,開始了行動。
瞬間,十二次如同巨大星辰的連鎖爆炸,以王鶴爲圓心擴散開來。
然而,在這般巨大的動靜過後,事情並未像其中一部分管理者想象的那麼順利。
原本炸裂的火光,吞卷的氣流,滾滾的煙塵,瞬間像是被一個無形的袋子罩了進去。
然後,被壓縮,被減小,被拋入了,突然裂開的大地之中。
最後,原本的區域除了王鶴仍舊站立以外,魔像完全消失,連一個零件都沒能剩下。
就在這時,彷彿能夠讓一切紛爭平息,寧靜一切躁動的心神的悅耳聲音,忽然出現:
“想要燃起哪怕一絲火星,都是不允許的。”
“這裡,是禁菸禁火的森林。”
“這裡,可是屬於我的界域哦。”
聲音帶着的情感,調皮而隨意,彷彿一隻在空中跳躍飛舞的妖精,顯得十分活潑可愛。
但是話語其中蘊含的力量,絕對不是“可愛”那麼簡單。
王鶴擡起頭,透過隔絕命運的法則壁壘,看到了那條新出現的命運之索的末端方向。
那裡,浮空神殿上方,這名隸屬《虛空》的管理者,首次顯現出了她的身姿。
那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抱着一隻極其真實的樹人玩偶,皮膚猶如日光般純白的精靈族。
稍微有些反差的,是她身穿的材質柔軟精緻黑色禮服和一條同樣黑色長裙,以及配色一致的黑色短靴。
這身裝扮,似乎與精靈族的自然之道,並不相符。
同時,與外表的年齡和調皮的聲調不符,她精緻的五官中,帶着一種成熟和穩重的神態和風格。
非常符合那些,所謂“女神”的風範。
但是,對王鶴而言,外表並不值得過多關注。
它僅僅只是能夠提供情報的一個外在體現。
王鶴利用用命運法則的視野,觀察了一下這名管理者,結果,他發現了一個特殊的情況:
這名管理者似乎與他存在一些特殊的關聯。
與那些本來與他沒有聯繫的管理者不同,她和他之間的命運之索,其數量和錯綜複雜的程度,都處於一個龐大的數量。
在隨意攀附和追溯了其中一條命運之索後,王鶴看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情景。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可靠。”
他的嘴角,忽然掛起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