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九州慣鑄人間錯 一縷難抽繭底絲

李虎兒道:“聽說是一位姓秦的少年英雄!”

此言一出,恍似晴天打了個霹靂,不但封妙嫦登時面色灰白,公孫燕的雙眉也豎了起來,情急之下,衝口而出的就問:“秦什麼?”

李虎兒怔了一怔,心想:“難道她和那姓秦的有什麼關係不成?”當下答道:“我只知道他是姓秦,什麼名字我可不知道了。我們是聽得雲莊主嫁女的消息就起來的,並沒有收到他的請帖。”

張鵬飛比較贛道,還沒有覺察到公孫燕的面色已變,說道:“聽說這位姓秦的少年英雄曾經幫過水雲莊很大的忙,今年春天,秦嶺的羅大魁到水雲莊搶親的事想必你已知道,那羅大魁就是給姓秦的殺掉的,我們飲馬川和跳虎洞都曾受過羅大魁的欺負,那次搶親之事,我們又趕不及給雲莊主幫忙,是以這次喜酒,我們雖然沒有請帖,也該去向他道賀和致謝了!公孫姑娘,你們又是上哪兒?這位雲莊主素來好客,和貴會又曾經有過一份交情,你若是肯駕臨水雲莊,雲莊主一定十分高興。”

公孫燕“哼”了一聲,說道:“遲早我會到水雲莊的,不必你代雲龍邀客。”

張鵬飛碰了個釘子,莫名其妙。李虎兒心知不妙,忙道:“好,公孫姑娘既是另外有事,我們先走了!”當下連忙上馬就跑,連厲南星和封妙嫦的姓名都顧不得請教了。

公孫燕十分着惱,說道:“封姐姐,你別難過,我和你到水雲莊去找秦元浩算帳去!”

封妙嫦此時猶如萬箭鑽心,難堪之極,忍住了淚說道:“我還去水雲莊做作麼。”

公孫燕道:“找秦元浩理論去呀!這樣負心的漢子,你縱然饒他,我也不能饒他!”

封妙嫦不禁眼淚勞眶而出,說道:“燕姐,你別這樣,我只怨自己命苦,可怪不得秦元浩。我們本來就沒有婚姻之約,怎能禁止他另配高門?求求你顧全我的顏面,別去鬧了!”

公孫燕仍然憤憤不平,說道:“沒有婚姻之約他也應該知道你對他的情意呀!哼,你還給他辯解,若是依我的性子,這樣負心的男子,我不殺他,也要打他兩記耳光。”

厲南星嘆了口氣,說道:“天下不如意事常八九,情場的變化,更是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婚姻不可強求,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封姑娘說得對,過去的還是讓它過去吧。”

公孫燕道:“依你之見,這件事咱們是撒手不必管了。”

厲南星搖了搖頭,說道:“姑娘,你別孩子氣了。”

公孫燕撅着小嘴兒道:“你說這是一件小事,值不得你這位大英雄伸手去管麼。”

厲南星苦笑道:“不是這個意思,但這是旁人管不了的事情,而且也還有比這件事情更緊要的呢。”

公孫燕道:“你是指咱們前往西昌這一樁事?”

厲南星道:“不錯,到西昌去幫忙義軍打滿洲韃子,這件事情不是更緊要嗎?天下不如意事常八九,既然是難以挽回的事,那就只好拋開不管,也不必再去想它了。”厲南星深感同病相憐之苦,這幾句話,其實是說給封妙嫦聽的。

封妙嫦點了點頭,道:“厲大哥說的是。”

公孫燕道:“那麼咱們今晚還進不迸城歇宿?”

厲南星笑道:“既然來到這兒,難道還在野外露宿不成?從隴縣也有一條路到西昌的,咱們明天一早就走,但卻不必到水雲莊了。”

公孫燕心裡想道:“你不管我偏要管。好,且待到了隴縣,我再見機行事。”

一行三人進入隴縣縣城,我了一間客店投宿。在他們進去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客人先在那兒。這兩人都是柏貌粗豪的漢子,看來也是江湖人物。

踏進店門,剛好聽得年紀較小的那個問道:“此去水雲莊怎麼走法?”

掌櫃的說道:“從南門出去,一直向南走,走到山腳,再拐向東,有一條村子,那就是水雲莊了。”

年長的那個說道:“你記緊明早天色未亮,就要叫我起來。我們是要在中午之前趕到水雲莊的。”

掌櫃的說道:“客官,你請放心。我哪能誤了你們到雲老英雄家裡去喝喜酒的這件大事。”

夥計把這兩個客人帶走之後,公孫燕問道:“水雲莊離這裡不遠吧?”

掌櫃說道:“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大約有四五十里路程。明天起個早,中午時分總可以趕到的。你們也是到水雲莊喝喜酒的嗎?”

公孫燕道:“不,我只是問問而已。因爲水雲莊雲莊主的大名我是自小就聽熟的了。”

掌櫃的笑道,“是呀,這位雲莊主有小盂嘗之稱,這兩天從這兒經過的客人可真不少呢。所以我才以爲你們也是去喝喜酒的。”掌櫃的因爲他們這個小地方有這樣一位江湖聞名的人物;此言語之中,頗是引以爲榮。

就在此時,客店門口,又有一個客人經過。厲南星和封妙嫦正在面向着掌櫃說話,沒有看見這人。這人在門前站了一站,臉上似乎露出甚爲驚詫的神情,低低的“噫”了一聲,就匆匆忙忙地走開了,公孫燕只道是個找尋旅店的過路客人,雖然覺得他的動作有點奇怪,也不怎樣放在心上、

厲南星要了相鄰的兩間房間,兩個女的,同住一間。封妙嫦進房之後,關上門,低聲說道:“燕姐,你可不許胡鬧。”

公孫燕笑道:“你放心,你當我真的是小孩子麼。”心裡卻在想道:“你遇上負心的男子,你自己不便出頭,我不替你出頭,那還成什麼好姐妹?”又想:“好在秦元浩是明天才成婚,也許他還未知道封姐姐對他的情意,待我去和他一說,說不定還可以挽回。”公孫燕是自小給父親寵壞了的,爲人熱心,對事情也看得太易,常常有些古怪的想法,她自己以爲不是“小孩子”,其實卻還是未脫孩子氣。吃過晚飯,厲南星因爲明日還要趕路,一早就睡。封妙嫦滿懷心事,卻是輾轉反側,難以人寐。

待到將近三更時分,公孫燕忽地輕輕推了封妙嫦一下,說道:“封姐姐,你別想了,睡吧。”

封妙嫦道:“你別管我,你先睡。”

公孫燕笑道:“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要你睡了我才放心。封二姐,乖,聽我的話,睡吧!”突然伸手一指,點了誇妙嫦的昏睡穴。封妙嫦做夢也想不到公孫燕會點她的穴道,給她一點就着。

公孫燕笑道:“封姐姐你別怪我,待我天亮回來,說不定你就要多謝我了。”她用的不是重手法點穴,只須過兩三個時辰,穴道就會自己解開的。

公孫燕換上了夜行衣,推開窗子,悄悄地溜出去,她的輕功甚爲高明,厲南星睡在鄰房,絲毫也沒知覺。

公孫燕展開了超卓的輕功,四五十里路程,一個多時辰便已趕到,只貝雲家大門張燈結綵,果然是辦喜事的模樣。但因此時三更已過,預先到來道賀的客人也早已睡了,大門已經關上,並無看門的人。公孫燕側耳一聽,靜悄梢的也沒聽到什麼聲息。

公孫燕心裡想道:“這件事可不能明來,應該找到了秦元浩,和他一個人說。”驀地想起自己並不認識秦元浩,可怎麼樣找他呢?但既然來到,也只好進去再想辦法了。哪知剛剛跳進院子,立即便有人喝道:“什麼人,不許動!”

頓然間,在花樹叢中,假山石後,跳出了七八個人。其中有兩個魯莽的漢子,已然出手,一個打出暗器,一個持刀斫來。

公孫燕揮袖一拂,啪啪啪三聲,把三枚透骨釘都打落。待到那漢子把刀斫來,她亦己拔劍出鞘,一個轉身,剛好迎上。只聽得“當”的一聲,那一緬刀,也飛上了半空。她用的是個“絞”字訣,把那人的緬刀絞脫了手,立即說道:“我不是打架來的!”

那些人叫道:“咦,原來是個女子!”“我還只道是秦嶺的遺孽呢!”有一個人冷冷說道:“焉知秦嶺的遺孽之中就沒有女匪?”

公孫燕怒道:“胡說八道!秦嶺羅大魁那幫匪徒,給我做聽差還不配呢!你們敢說我是女匪。哼,哼,我本來不是打架來的,但你們一定要打架麼,我也可以泰陪!”

這些人都是雲莊主的門人弟子,看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口氣竟是如此之大,都嚇了一跳。雲龍的二徒弟林崗是這幫人的首領,當下按着劍柄問道:“那麼你是爲了何事而來,可能見告?”

公孫燕一想,事情已經鬧開,也只好和他們明說了。於是說道:“把新郎叫來,我有話和他說!”

衆人聽了,都是不禁大爲奇怪。林崗道:“新郎已經睡了,你要見他做什麼?”公孫燕道:“我當然是有事纔來找他,睡了也要把從被窩裡拉出來!”林崗道:“好,請姑娘稍候,我這就去拉他。”

林崗正想進去報告師父,水雲莊的莊主雲龍已經聞聲而出。得知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要找他的女婿,也是大爲奇怪。

公孫燕道:“這位是雲莊主麼?請恕晚輩私闖貴莊,驚動了前輩了。”她從這些人的言語之中,已經知道來的何人。雲龍是她的父親同一輩份的,公孫燕自是不敢無禮。

雲龍打量了公孫燕一下,說道:“不錯,老夫正是雲龍。請問娘貴姓大名。”

公孫燕道:“晚輩複姓公孫,綽名一個燕字。我爹爹是紅纓會的舵主公孫宏,雲莊主想必知道:“

此言一出,雲龍也不禁大吃一驚,說道:“原來令尊就是公孫宏麼?雲某對令尊仰慕已久,又曾受過貴會的恩德,難得姑娘光臨,請恕小徒無知之罪。”

公孫燕道:“好說,好說。我沒有通名求見,本來是我不該。因有件急事,也就顧不了這許多了。”

雲龍驚疑不定,說道:“哦,請問姑娘駕臨,有何貴幹?”

公孫燕道:“聽說令媛明天出閣,是麼?”雲龍道:“不錯。”公燕道:“我就是爲了此事而來。請你叫令婿出來,我和他當面說,就會明白的了。”

則剛說到此處,雲龍的女兒和女婿都已趕到來,雲龍道:“你過來,這位公孫姑娘要見你們。”公孫燕要見的本來只是他的女婿,但云龍卻不放心讓他們單獨談話,因此把女兒也拉上了。

公孫燕道:“這位是雲中燕姐姐嗎?好,你來了更好,咱們可以三面言明。”

雲中燕疑心大起,醋氣勃發,冷冷說道:“你找他做什麼。”

公孫燕道:“我勸你不要嫁他的好,他是個負心漢子!”

雲中燕氣得玉容變色,冷笑說道:“好呀,大師哥,原來你早就有了相好的姑娘,卻瞞着我,不讓我知道!”

新郎又驚又急,連忙說道:“公孫姑娘,此話從何說起。我和你可是素不相識的呀!”

公孫燕怔了一怔,頓足說道:“你討什麼便宜?我當然和你毫無瓜葛,我說的是封妙嫦。難道你敢說你和封妙嫦也是毫不相識麼?”

新郎皺了皺眉頭,說道:“封妙嫦是什麼人,我連她的名字都沒聽過!”

公孫燕怒氣上衝,說道:“你倒賴得乾乾淨淨。好,你是秦元浩不是?”

新郎愕然道:“哦,現在我有點明白了,你要找的人是秦元浩,是麼?”

公孫燕詫道:“你不是秦元浩?”

新郎笑道:“我倒是姓秦,但秦元浩可不是我!”

雲龍道:“他是小徒秦少陽。秦元浩是武當派掌門人雷震子的高足。公孫姑娘,你要找的是誰?”

公孫燕滿面通紅,這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鬧出了天大的笑話。

此時有若干賓客亦已到來,他們不知發生何事,只道是有主人的仇家闖莊鬧事,故此趕來助拳。公孫燕日間在路上遇見的那兩個人李虎兒和張鵬飛也在其中。

公孫燕羞得無地自容,見了這兩個人,不覺就把怒氣發泄在他們身上,說道:“都是你們糊塗,爲什麼你們說新郎是秦元浩?”

李虎兒忍住笑道:“姑娘你記錯了吧?我只說新郎姓秦,可並沒有說是秦元浩。”

公孫燕道:“你們說新郎就是殺掉羅大魁的那位少年英雄。那還不是秦元浩?”

張鵬飛比較爽直,先認了個錯,說道:“這是我的糊塗。我也像姑娘一樣,把你們兩個人錯當做一個人了。”

雲龍幫他解釋道:“是這樣的,少陽是我的大弟子,早已出師,這兩年都是在家的時候少,在外的時候多。今年春天,秦嶺這幫強人前來生事,少陽並沒在場,他是上個月才從小金川回來的。小徒的名氣當然比不上武當派的秦少俠,是以有許多不很相熟的朋友,可能以訛傳訛,把他們錯當作一個人了。說起來這也應該怪我,我因爲不想驚動這些不大相熟的朋友,沒有給他們寄出請帖,弄得他們到了水雲莊之後,才知道新郎的名字。”

做新郎的秦少陽聽了,心裡當然是有點不大舒服。雲中燕則揪着他的耳朵,悄悄說道:“那些勢利的人只知道武當派有個秦少俠,但在我的心中卻是隻知有你!”吹氣如蘭,登時把秦少陽心中的悶氣吹得一乾二淨。

原來雲龍的確是想過把女兒許配給秦元浩的,但云中燕和她的大師兄早已有了私情,察知爹爹有此心意,不待爹爹開口,就先自表白了自己的心事。雲龍又暗暗試探過秦元浩的口風,知道秦元浩另有所屬,既然雙方都不願意,雲龍當然也只好算了。其實他也並非不喜歡秦少陽,否則他不會立秦少陽做掌門弟子;他之想把女兒許配給秦元浩,不過是報答秦元浩的恩德而已。後來他知道了女兒的心事之後,立即派人到小金川把他的大弟子叫回來成婚。

且說公孫燕在弄清楚真相之後,不由得臊得滿面通紅,只好向新郎新娘連連貽罪。雲龍笑道:“小小一點誤會,哈哈一笑便了,勿須芥蒂於心?難得姑娘來到,請姑娘留下來,明日同喝一杯喜酒如何?”

公孫燕道:“不知秦元浩是否還在貴莊?我想請他和我一同見封妙嫦,然後我們都來喝令媛的喜酒好不好?”

雲龍道:“秦少俠是在敝莊,不過他今天有點事情,出了縣城在還沒回來。”

雲龍的二徒弟林崗說道:“倚怪,秦少俠怎的到現在還沒回來?明天還要做陪郎呢。要不要派幾個人到城裡去找他?”

公孫燕心中一動,問道:“秦元浩今天出城的時候穿的是什麼衣裳?”

林蘭道:“穿的是一件新做的藍緞長飽。”

公孫燕“啊呀”一聲叫道:“這麼說來,秦元浩可能已見着我們了。我可得趕快回去!”她是個急性子的姑娘,交代了這幾句話,匆忙就跑。弄得水雲莊的一班人莫名其妙。雲龍只好叫幾個徒弟跟着,看看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情。

公孫燕猜得不錯,那個曾經在客店門外停留過片刻的“客人”,果然是秦元浩。

當時秦元浩因爲看見封妙嫦和一個少年男子同在一起,是以沒有進去叫她。但走開之後,一顆心卻是無法安靜下來。

秦元浩還未知道金逐流給他強作媒人的事,但另有一個比金逐流更喜歡做媒人的人,已經到過武當山向他的師父提親了。這個人是丐幫的幫主仲長統。原來仲長統起初還是不贊同這樁婚事的,但自那次在徂徠山給金逐流說了一頓之後,他自己覺得理虧,於是索性趕在金逐流的前面,搶着先到武當派做媒。

秦元浩的師父雷震子覺得此事很是可笑,笑他還沒有問過女方就來作媒。仲長統講明瞭女方家長的身份,說道:“封子超是個壞蛋,但他的女兒卻是出於污泥而不染。所以不必問女方的家長,只要他的女兒願意就行,那位封姑娘對令徒一片癡情,這個卻是老叫化知道的。現在就只看你這個做師父的反不反對了。”雷震子抹不開仲長統的情面,只好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任從他們,不加干涉,雖然他的心裡其實還是不大同意。

婚事雖然還不能算是已經定下,但至少秦元浩是已經知道了封妙嫦對他的心意了。

這兩年來,秦元浩也是渴望得知封妙嫦的下落,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在水雲莊養了半年的病,第一次出隴縣縣城,就碰見了封妙嫦。

但更想不到的是:封妙嫦有另外一個男子伴着她。

秦元浩離開那間客店之後,心裡猜疑不定:“難道她已經結婚了?不然何以會與一個男了一同投宿?”“但也說不定那個男子與她在客店裡偶然相遇,雖然相識,卻非夫婦。”

秦元浩胡思亂想,一顆心不知往哪裡放纔好,他在茶館裡呆坐了一會,不知不覺天色已黑,秦元浩驀地得了一個主意:“我何必在這裡胡猜,不如今晚偷偷去窺探一下,倘若他們是同房的話,那就是夫婦了。當然我可得謹慎一些,千萬不能給他們發覺。”

待到三更時分,秦元浩悄悄進入這間客店,其時恰巧是公孫燕剛剛溜出客店,兩人卻沒碰上。

這間客店總共不過十多間房間,秦元浩逐間前去窺探,他是自小練過梅花針暗器的人,只要稍微有一點光線,就可以暗中視物。這晚月色很好,秦元浩來到了封妙婿住的那間房間,挑破紙糊的窗子,悄悄張望。封妙嫦恰好是臉兒朝外,睡的正酣。秦元浩認出了她,緊張的心情鬆了下來,想道:“原來她和那個人還未曾是夫婦。”歡喜之下,一個不慎,縮手回來之時,碰着窗格,弄出了一點聲響。

厲南星睡在鄰房,聽得聲響,他是個行家,立即知道是有夜行人到了。

厲南星推開窗子,沉聲喝道:“什麼人?”他因爲尚未摸清對方的底細,自是不好亂髮暗器。秦元浩的來偷窺封妙嫦,當然也是不便向他解釋,見他發現,大吃一驚。連忙逃走。

秦元浩這一逃,厲南星立即知道他是“心懷不軌”,正要去追,驀地心念一動!“不好,爲何不見她們聲張?”她們二人的本領都很不弱,即使沒有發覺夜行人,聽得我的叫聲,現在也該有個動靜呀!”

厲南星驚疑不定,當下只好先入房中察看。推開房門,叫了聲:“公孫姑娘,封姑娘!”仍然聽不到回答。厲南星越發吃驚,也顧不得避嫌了。他走入房中,點亮油燈一看,只見牀上睡的,只是封妙嫦一人。

厲南星是個武學行家,一看就知封妙嫦是給人點了暈睡穴,可是他卻不知這是公孫燕點的。當下慌忙給封妙嫦解穴,立即便問:“你,你可遭了那賊子的欺侮?”封妙婿揉揉眼睛,說道:“什麼賊子?咦,燕姐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

厲南星放下了心,無暇向封妙嫦多問,便道:“好,我去把那賊子抓回來!”心想:“可能來的不只一人,封妙嫦給他們點了穴道,公孫燕本領較強,未曾受到暗算,先追出去了。哼,他們半夜三更,跑進女客人的房間,定是採花賊無疑!”

厲南星嫉惡如仇,立即便追出去!

厲南星剛纔走入封妙嫦房間的時候,正是秦元浩跳上屋頂之時。他看見厲南星進入封妙嫦的房間,不禁心裡一酸,暗自想道:“他們即使不是夫妻,至少也是情侶了。唉,我可不能讓他們追上!妙嫦倘若見着我,她會怎樣想呢?這,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秦元浩的輕功比厲南星稍遜一籌,但因爲他先跑了一程,厲南星在急切之間,卻是追他不上。

且說公孫燕從水雲莊匆匆趕回,見一個少年男子在路上飛跑。秦元浩是換上了夜行衣的,公孫燕看了看好像是日間所見的那個男子,但還不敢斷定。

公孫燕叫道:“喂,你是什麼人?”話猶未了,只聽得厲南星已在後面揚聲叫道:“快截住他,他是採花賊!”

秦元浩暗暗叫苦,心裡想道:“我的確是半夜三更在封妙嫦的窗外偷看,這採花賊的嫌疑如何能夠向她的情人解釋明白?唉,趁着妙嫦未到,跑得脫還是跑了的好!”

哪知公孫燕的輕功甚是了得,秦元浩扭頭一跑,腳步未曾站穩,公孫燕又已攔在他的面前,喝道:“站住,我有話問你!”

秦元浩叫道:“姑娘,我不是採花賊!”身形一閃,轉過一個方向又跑。

公孫燕道:“你不是採花賊何必心慌?”厲南星叫道:“先把他抓着再說!”公孫燕一想不錯,免得認錯了人,又鬧出笑話。

公孫燕如影隨形地跟上,喝道:“你是什麼人,快說,否則休怪姑娘不客氣了!”

秦元浩道:“我是過路的客人,我有緊要的事,姑娘,你饒了我吧!”

公孫燕道:“胡說八道,你不說實話,就是不行!”追到背後,一指就點他的後心。

秦元浩無可奈河,只好反手一抓,以攻爲守的解開公孫燕的一招。

公孫燕年紀輕輕,但因是武學名家之女,見多識廣,和秦元浩拆了幾招,看出了他是武當派的家數。

厲南星追了上來,說道:“公孫姑娘,你把這賊子交給我吧。”他自忖可以抓得着秦元浩,但卻不願意以二敵一。

公孫燕道:“且慢,你是不是要跑回水雲莊去的?”

秦元浩吃了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公孫燕道:“那麼,你是不是秦……”話猶未了,只見封妙嫦氣喘吁吁地跑來,叫道:“燕姐手下留情,他,他是秦元浩!”封妙嫦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當是公孫燕去找秦元浩的晦氣,從水雲莊打到這兒來了。

厲南星大吃一驚,說道:“什麼,他,他是秦元浩?那麼他爲什麼點了你的穴道?”

公孫燕“噗嗤”一笑,說道:“封姐姐的穴道是我點的。”

秦元浩滿面通紅,向封妙嫦一個長揖,說道:“祝你們白頭偕老。我今晚只是想見你一面,並無惡意,你可以讓我走了吧?”

封妙嫦茫然道:“你說什麼?你是水雲莊的嬌客,應該是我祝賀你和雲姑娘白頭諧老纔對。”

公孫燕哈哈大笑,急切間也不知向誰先說纔好,當下只好叫道:“他不是新郎!”笑過之後,才加以解釋道:“我到過水雲莊了,新郎名叫秦少陽,是雲莊主的掌門大弟子。封姐姐,你們這一場誤會可真是鬧得大了,連我也鬧出了笑話。”

秦元浩詫道:“請問姑娘貴姓大名,你我素不相識,何以你到水雲莊找我?”

公孫燕一面笑,一面說道:“我叫公孫燕,我是你的封姐姐的好朋友。她以爲你做了雲家的女婿,可是她害羞又不敢去向你問個明白。沒奈何我只好替她去了。”

秦元浩又驚又喜,心道:“原來她還沒有變心,要不然她不會害怕我做了別家的女婿。但卻不知這個人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公孫燕平時不通世故,但這回卻是“懂事”得很,她知道秦元浩起了誤會,便道:“秦少俠,你和金逐流是不是好朋友。”

秦元浩道:“不錯。我正想打聽他的下落。”

公孫燕道:“好,那麼你們兩人也應該是好朋友了。你知道他是誰麼。”

封妙嫦接下去說道:“這位厲大哥和金逐流是八拜之交,我多虧他救了我的性命,否則今天就不能和你相見了。”

厲南星笑道:“你只說了三分之一,其實是你先救了我的性命,而幫了你的大忙的,也不是我而是這位公孫姑娘。”

公孫燕道:“你別給我臉上貼金,是我要封姐姐和我作伴,才把她拉來的。我不是幫她的忙,我是幫自己的忙。”當下咭咭呱呱地搶着把那日遇見封妙嫦之事說了出來,封妙嫦跟着也把與厲南星結識之事告訴秦元浩。

秦元浩這才知道是一場誤會,連忙向厲南星和公孫燕二人道謝。

公孫燕道:“我們三人正是要一道到西昌去找金逐流,你去不去?”說至此處,自己先笑了起來,說道:“我這是明知故問,封姐姐在這兒,只怕我不許你去,你也是非去不可的了!秦少俠,我一向喜歡和人家開玩笑,你別見怪。”

秦元浩誤會冰消,心裡早已是刮絲絲的,此時給她逗得笑了起來,說道:“公猻姑娘,你猜錯了。我可是要回水雲壓的呢。”

公孫燕道:“你當真不去西昌?”

秦元浩道:“明天我還要做伴郎呢,你知不知道?”

公孫燕道:“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永遠不去呢。”

秦元浩一本正經地說道:“過了明天,我當然是要去的。”這回輪到他把公孫燕逗得笑了。

秦元浩道:“雲莊主十分好客,你們……”話未說完,只見林崗等人已經向着他們跑來。公孫燕笑道:“不必你替雲莊主代邀;邀客的人已經來啦!”

當下一行人同到水雲莊,第二日喝過了雲中燕的喜酒,厲南星、公孫燕、秦元浩、封妙嫦四人又即登程,趕往西昌。

秦元浩與封妙嫦經過許多阻撓方得一起,未婚夫妻的關係已經確定,一路之是自然是少不了情侶應有的睛春風光。儘管他們已經是在人前掩飾,也還是處處透露出來。厲南星觸景傷情,更增悵惘。

公孫燕看在眼內,好生納罕,心裡想道:“我以前胡亂猜疑,以爲厲大哥是和封姐姐相愛,真是可笑,但厲大哥卻又因何悶悶不樂呢?”她懷着這個疑閉,一直到了西昌,還未曾得有機會去問厲南星。

這日,他們繞過了西昌,到了竺尚父這支義軍的根據地大涼山。

竺尚父的女兒竺清華和金逐流的師侄李光夏等人出來迎接,公孫燕見了竺清華,十分歡喜,笑道:“我特地趕來喝你的喜酒來啦,你們的婚事定了沒有?”

竺清華面上一紅,低聲說道:“沒有。爹爹的意思是要等到奪回西昌再給我們安排。”竺清華的性情和公孫燕一樣,是個純真爽朗的姑娘,故此在好友問她婚期的時候,她雖然是免不了有幾分女孩兒的羞態,卻還是照直說了。

公孫燕笑道:“那也快了,你爹爹武功絕世,又有這許多豪傑相助,小小一座西昌城還怕奪不回來。”

竺清華道:“你莫小覷了敵人,西昌的滿州將軍帥孟雄武功很是不弱,我的爹爹也曾受了他的暗算呢。近月來清廷又陸續向西昌增兵,說不定他們還會先來攻打我們呢,嗯,咱們別隻是顧着自己說話了,你這幾位朋友我還沒有請教……”

公孫燕笑道:“不錯。這裡有一位你的長輩,你應該先來向長輩行禮。”

竺清華一看,厲南星、秦元浩的年紀和她相差不了多少,封妙嫦則似乎比她還要年輕,不覺納罕道:“哪位是我長輩,恕我不知。”話猶未了,只見李光夏已經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向厲南星行了參拜之禮,說道:“厲叔叔駕臨,小侄李光夏參謁。”原來李光夏與秦元浩是在江家只已相識的,秦元浩已經告訴了他厲南星和金逐流的關係。”

公孫燕笑道:“這位厲大哥是金逐流的結義兄長,你還不應該跟隨光夏尊他一聲叔麼?嘿,嘿,我好在和他並無師門淵源,所以我只須叫他一聲大哥便行。你卻平白的要比我矮一輩了。”

竺清華笑道:“你還是從前那樣喜歡開玩笑的孩子脾氣。咳,真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其實你也都可以做新娘子啦!”公孫燕給她調侃了幾句,不由得也是否臉泛紅。竺清華笑道:“這倒奇了,你這樣厚的臉皮也會害羞。笑過之後,這才向厲南星行禮。

厲南星哈哈笑道:“哪有這許多講究?咱們各交各的,大家都以平輩論交,省得受了拘束,不更好麼?其實武林中的什麼輩份,也當真是拿起算盤也打不清的。”衆人聽他說得有趣,都不禁笑了起來。

進了山寨,竺尚父聽說厲南星是金逐流的義兄,有心試他本領,在他行禮的時候,輕輕用手一扶,厲南星只覺一股大力要把他提了起來,當下連忙用重身法穩住身形,但也只能屈個半膝,不能行參拜的大禮了。

竺尚父掀須笑道:“厲老弟果然名不虛傳,我聽說你和金逐流大鬧京城,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厲南星謙虛了幾句,問道:“不知逐流來過了沒有?”

竺尚父詫道:“誰說他要來的?可還沒見着呀。”

厲南星道:“樵公孫舵主在揚州探聽到的消息,說是逐流和丐幫的一些人,早已離開了揚州。在北京的時候,我也曾聽他說過要到老前輩這兒,我只道他已經來了。”

竺尚父道:“或許他們在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過幾天就會來了。”

厲南星見不着金逐流,頗是有點感到意外。心裡想道:“他們這一幫人動身在我之前,爲什麼還未到呢?難道逐流偷迸西昌去了?”

竺尚父似乎知道他的心意,說道:“自下有十幾個大內高手一到了西昌,兵力也比以前增強了幾倍,城中戒備森嚴,我正等待小金川方面的義軍來了,纔好合兵攻城。若是沒有必要的事,咱們的人還是最好不要到西昌去。”厲南星本來想要求到西昌去打聽消息的,聽得竺尚父這麼說,也只好暫且作罷了。

過了幾天,仍然不見金逐流來到,厲南星甚是心焦,但是要遵守義軍的紀律,不能私自下山,只好在寨中等待。

還有一個悶得無聊的人是公孫燕。竺清華和封妙嫦都是有了未婚夫的人,雖然她們常常邀她一同遊玩,公孫燕卻是不便插在他們中間。公孫燕住在女營,和厲南星也是不能經常見面。不知怎的,她每當悶得元聊的時候,總是想見一見厲南星。但這心事她又不敢出口,竺清華與她親如姐妹,她也沒有告訴竺清華。爲什麼會這樣呢?連她白己也覺得有點奇怪。在未結識厲南星之前,她本來是個不解愁悶爲何物,成天笑口常開的姑娘。

一晚,公孫燕悶坐元聊,獨自到林中散步,忽聽得一縷蕭聲,如怨如恨,如泣如訴,從林中一處傳來。公孫燕想道:“厲大哥想必也是和我一樣,悶得無聊,一個人躲在林子舉吹蕭。但他爲什麼老是吹這樣哀怨的曲子呢?”不知不覺就向蕭聲來處走去。

只見厲南星吹了一會蕭,忽地嘆了口氣”曼聲說道:“記玉關踏雪事清遊,寒氣脆貂裘。傍枯林佔道,長河飲馬,此意悠悠。短夢依然江南,老淚灑西州。一字無題處,落葉都愁。載取白雲歸去,問誹留楚佩,弄影中州?折蘆花贈遠,零落一身秋。向尋常、野橋流水,待招來、不是舊沙鷗。空懷感,有斜陽處,卻怕登樓。”

公孫燕不解詞中深意,但覺吟聲悽苦,比剛纔那他吹的蕭聲還要哀傷。

正是:

舊夢塵封休再啓,此心如水只東流。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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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帕上脂痕刀上血 鏡中儷影霧中花第二十三回 秘魔崖下除妖孽 自玉環中識故人第三十六回 帕上脂痕刀上血 鏡中儷影霧中花第三十四回 聯手雙雄擒惡賊 同心意共定良謀第八回 明珠盡散滋疑慮 紅粉何嘗是禍胎第十二回 詫見殘脂逃黑獄 變來解藥戲魔頭第二十四回 禪機妙悟遊方外 舊夢難忘墜算中第六回 豪士驚心談惡鬥 荒山動魄遇窮儒第二十回 願拼熱血酬知己 誤解芳心斷俠腸第四十九回 海外歸來求秘笈 華山巧遇試奇招第三十八回 衆叛親離終自斃 人亡城失嘆途窮第四十七回 玄功絕技驚豪傑 高士神拳顯異能第六回 豪士驚心談惡鬥 荒山動魄遇窮儒第十三回 慨贈奇珍懷玉女 巧搓解藥戲魔頭第三十五回 拼教玉碎殲強敵 始信金堅是舊情第十六回 傾國傾城難與遇 樂山樂水易忘歸第三十五回 拼教玉碎殲強敵 始信金堅是舊情第五回 重來蹤跡從何覓 出處恩仇忍細論第十一回 分離最是憐孤影 中伏何堪作楚囚第四十二回 疑雨疑雲終大白 亦真亦幻說前因第十五回 獨行長劍一杯酒 孤客高樓萬里心第十四回 絃索聲中來惡客 大明湖畔結良朋第二十二回 拔劍狂歌傷往事 撫琴無語對良朋第十八回 異寶紛陳招巨盜 華堂喧鬧現佳人第三十三回 四野龍蛇吟寂寞 九邊風雪路離迷第四十三回 幽谷落花藏俠侶 曉星殘月證鴛盟第二十一回 鑄成寶劍還心願 掌擊桐棺報宿仇第十六回 傾國傾城難與遇 樂山樂水易忘歸第十四回 絃索聲中來惡客 大明湖畔結良朋第三十八回 衆叛親離終自斃 人亡城失嘆途窮第十六回 玄鐵逞威鬥幫主 道旁仗義作媒人第三十一回 幾番惆悵歌金縷 無限傷心付玉蕭第八回 明珠盡散滋疑慮 紅粉何嘗是禍胎第二十回 願拼熱血酬知己 誤解芳心斷俠腸第六回 豪士驚心談惡鬥 荒山動魄遇窮儒第六回 豪士驚心談惡鬥 荒山動魄遇窮儒第四十九回 海外歸來求秘笈 華山巧遇試奇招第二十九回 沉江幸有漁舟過 搜匣猶驚寶劍寒第四十七回 玄功絕技驚豪傑 高士神拳顯異能第二十回 願拼熱血酬知己 誤解芳心斷俠腸第二十回 願拼熱血酬知己 誤解芳心斷俠腸第四十六回 鬱郁但求忘舊怨 惺惺相惜結新知第十二回 詫見殘脂逃黑獄 變來解藥戲魔頭第四十六回 鬱郁但求忘舊怨 惺惺相惜結新知第十九回 拭目驚看龍虎鬥 傷心疑是鳳鸞儔第三十七回 妙舞清歌騰殺氣 神拳寶劍拼存亡第四十六回 鬱郁但求忘舊怨 惺惺相惜結新知第五十一回 神鞭暗器稱雙絕 快馬揮刀會七雄第四十七回 玄功絕技驚豪傑 高士神拳顯異能第二十四回 禪機妙悟遊方外 舊夢難忘墜算中第七回 錦帳低垂人已杳 瓊漿難得客歸來第五回 重來蹤跡從何覓 出處恩仇忍細論第七回 錦帳低垂人已杳 瓊漿難得客歸來第五十回 柔枝代劍驚神技英 美目流波覓故人第十九回 拭目驚看龍虎鬥 傷心疑是鳳鸞儔第四十四回 走火入魔難自拔 傳動運劍顯神通第十九回 拭目驚看龍虎鬥 傷心疑是鳳鸞儔第十八回 異寶紛陳招巨盜 華堂喧鬧現佳人第三十回 覆雨翻雲施毒手 光風霽月見仁心第二回 崎嶇世路湛嗟嘆 悵憫情懷可奈何第十八回 異寶紛陳招巨盜 華堂喧鬧現佳人第四十二回 疑雨疑雲終大白 亦真亦幻說前因第九回 誰施妙手空空技 哪識芳心惘惘情第四十七回 玄功絕技驚豪傑 高士神拳顯異能第十回 異寶輕拋真俠士 荒林談笑救佳人第四十二回 疑雨疑雲終大白 亦真亦幻說前因第十回 異寶輕拋真俠士 荒林談笑救佳人第十一回 分離最是憐孤影 中伏何堪作楚囚第十一回 分離最是憐孤影 中伏何堪作楚囚第二十六回 毒酒碎情愴往事 良宵驚夢晤佳人第三十六回 帕上脂痕刀上血 鏡中儷影霧中花第二十三回 秘魔崖下除妖孽 自玉環中識故人第一回 荒山隱士迎佳客 美酒甜言惑少年第四十回 豈知陌路逢強敵 卻喜荒村遇故人第三回 疑夢疑真謹異丐 半憂半喜救佳人第六回 豪士驚心談惡鬥 荒山動魄遇窮儒第四十七回 玄功絕技驚豪傑 高士神拳顯異能第二十五回 歲月消磨嗟白髮 心思多少爲金釵第二十九回 沉江幸有漁舟過 搜匣猶驚寶劍寒第四十二回 疑雨疑雲終大白 亦真亦幻說前因第三回 疑夢疑真謹異丐 半憂半喜救佳人第二十二回 拔劍狂歌傷往事 撫琴無語對良朋第二十四回 禪機妙悟遊方外 舊夢難忘墜算中第十六回 傾國傾城難與遇 樂山樂水易忘歸第七回 錦帳低垂人已杳 瓊漿難得客歸來第十五回 獨行長劍一杯酒 孤客高樓萬里心第七回 錦帳低垂人已杳 瓊漿難得客歸來第三十回 覆雨翻雲施毒手 光風霽月見仁心第四十一回 豪傑胸懷遭誤解 鬼魅伎倆最難防第二回 崎嶇世路湛嗟嘆 悵憫情懷可奈何第三回 疑夢疑真謹異丐 半憂半喜救佳人第二十七回 洞房一語驚迷夢 花燭今宵隱殺機第五十回 柔枝代劍驚神技英 美目流波覓故人第十回 異寶輕拋真俠士 荒林談笑救佳人第十回 異寶輕拋真俠士 荒林談笑救佳人第四十三回 幽谷落花藏俠侶 曉星殘月證鴛盟第十六回 玄鐵逞威鬥幫主 道旁仗義作媒人第三十五回 拼教玉碎殲強敵 始信金堅是舊情第四十三回 幽谷落花藏俠侶 曉星殘月證鴛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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