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怎麼樣?”畢晶又委屈又憤怒,跳腳道,“真想打個落花流水魚死網破腦漿子亂噴是吧?”
面對畢晶的憤怒,空聞絲毫不爲所動,高宣佛號道:“武林公義必得伸張!今日定要張五俠說個清楚!只要張五俠說了,老衲情願一命抵一命,當場自盡!”
“呸!我要你命幹什麼?你那命值幾個錢?”畢晶啐了一口,還要再想點新詞罵過去,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這位兄弟,無須多言……”
畢晶愕然回頭,卻見殷素素已經醒來,正緩緩離開張翠山懷抱。
“大師義正言辭,說得有理。”殷素素喘了兩口氣,“我夫婦命不久矣,此事的確該當有個瞭解了。”
畢晶大訝:“表姐你……”
殷素素緩緩搖搖頭,打斷畢晶的話,眼裡放着異樣的光芒,輕輕對空聞道:“我可以告訴你謝遜的下落……”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
“素素!”張翠山厲聲喝道,“你怎可……”
就連渾身發抖的張無忌,也顫聲叫道:“娘……不能說!”
“不說行麼?這是武林公義啊!”殷素素笑得有點瘮人,搖搖頭,向空聞走過去。
張翠山大急,伸手去抓殷素素。黃蓉一把抓住,低聲喝道:“你別管!”
張三丰師徒幾個驚訝地看了黃蓉一眼,目光中充滿疑惑,卻沒人動一下。
這時候,不但黃蓉,也不僅是畢晶母老虎,就連蕭峰丁典等人,也知道殷素素想幹什麼了,卻沒有一個人加以阻止。
畢晶厭惡地看了空聞空智何太沖一眼,暗自長嘆一聲,真是好言勸不住該死的鬼啊!
空聞對這滿場的目光視若無睹,高宣佛號道:“善哉,善哉!女施主深明大義,若早一點肯說,何來今日之事?”
殷素素緩步走去,走兩步喘一口氣,似乎立刻就能暈過去似的。直到靠近空聞丈外之時,才站住腳步,用力喘了兩口氣,虛弱道:“只是小女子信不過這些人,大師你過來,我只跟你一個人說。”
空聞不疑有他ꓹ 走到殷素素身前,俯耳過去。
畢晶母老虎靜靜地看着他ꓹ 如同看着一頭猛虎,一步步走向陷阱,心裡忽然充滿幸災樂禍的快意:這回好了ꓹ 徹底回到老路上了,老和尚啊ꓹ 你不講武德,突襲百歲的老人家ꓹ 你耗子尾汁吧!
殷素素目光越來越亮ꓹ 嘴巴一動一動,卻也沒發出半點聲音。空聞問道:“啊?甚麼?”
殷素素道:“那金毛獅王謝遜,他是躲在……”
“躲在”兩字之下,聲音又模糊之極,聽不出半點。
空聞又啊了一聲:“你說甚麼?”
殷素素道:“便是在那兒,你們少林派自己去找罷。”
說完身體一晃,退回張翠山身邊ꓹ 這一退可比剛纔靈活得多了。空聞卻沒發覺任何異常,仍然急道:“我沒聽見啊。”說着站直了身子ꓹ 伸手搔了搔光頭ꓹ 滿臉迷茫。
但身後ꓹ 伸長耳朵聽着的何太沖幾個ꓹ 卻眼望空聞,目光中充滿懷疑之色。
殷素素冷笑:“我只能說這麼多了ꓹ 你到了地方ꓹ 自然能見到謝遜和屠龍刀了!”
說着轉回身從俞蓮舟懷裡結果張無忌ꓹ 親吻着他冰涼的小臉,用極低的聲音道:“媽媽騙他的ꓹ 媽媽沒告訴他,媽是不是很能幹?”
張無忌“啊”地輕叫一聲,雙眼放出驚喜的光芒,但隨即伸手捂住小嘴,不再發出半點聲音。
殷素素悽然一笑:“孩兒,你長大了之後,要提防女人騙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這句話你要牢牢記住。”
無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殷素素用力抱抱他冰涼的身子,輕聲道:“媽媽要去治病了,孩兒你也乖乖聽太師父的話,治好了身子,媽媽再來看你……”
無忌哭起來:“媽媽!媽媽不要走!”
殷素素猛地一咬牙,將無忌交還給張三丰,拉着張翠山重重磕下頭去:“師父,無忌孩兒,拜託您了!”
站起身來拉着張翠山:“五哥咱們走吧!”說着對畢晶微微一笑:“你打算怎麼帶我們走?直接殺下山去麼?”
殷素素這一串的動作神情,看得畢晶一愣一愣的,這纔是我認識的殷素素啊!嘿嘿一樂道:“哪兒用那麼麻煩?”轉頭對空聞嘿嘿冷笑道:“你們找謝遜去吧!今兒爺們兒讓你們開開眼!”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做招雷劈狀,嘴裡憋足一口氣大喊:“般若波羅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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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麼事兒啊!”一直到了時空通道內,畢晶還是憤憤不平,“怎麼一個個鬼迷了心似的呢?合着咱們這一趟啥忙都沒幫上,都是人家兩口子自己解決的!丟人啊,敗興啊!”
黃蓉不樂意了:“什麼叫啥忙都沒幫上啊?好幾百人的大戰,誰擺平的?要沒咱們,我估計現在武當山頭早屍山血海,張君寶那一窩,現在不定在哪個洞裡窩着呢。”
“就是!你少得了便宜賣乖吧!我還不知道你?”母老虎不屑道,“說來說去,說什麼啥忙沒幫上,其實還不是覺得自己沒啥存在感,風頭全讓別人出了?”
衆人大樂:“還是弟妹瞭解胖子!”
“這話說的,我有那麼愛出風頭嗎?”畢晶委屈道,“我這不是覺得這事兒辦得不痛快嗎?”
蕭峰嗤一聲:“辦成就得了唄,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痛快的事兒?我問你,你這回來是幹嘛來的?完成目標沒?”
“我……”畢晶一時語塞,想想也是,這回來不就爲了接張翠山麼?現在不就接到了?
“可是,可是這還多了一個怎麼辦?”畢晶一回頭看看滿臉病容,但一直緊緊握着張翠山手的殷素素,又有點愁眉苦臉道,“一個表姐夫,倆表姐,還是一模一樣從裡到外沒半點差別的倆表姐,到時候怎麼說?”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辦,不約而同望向陳家洛——大夥兒都是一夫一妻制的,除了他,都沒這經驗啊!
“我……”陳家洛面紅耳赤,“我”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到底是畢晶灑脫,忽然嘿嘿一笑:“哎呀,這就看五哥體力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