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近乎偏執的醫務工作者,袁院長當然不可就讓人這麼進去。但是帶着幾個醫生進去檢查了一下監控數據之後,卻發現病人的各項指標都已經趨於正常,病人神情雖然有點驚訝,精神也很疲憊,但神志已經清醒,說話更沒什麼問題,只好允許王勇和趙建江進去問話。他自己卻極度不可置信地在胡青牛和歐陽鋒身上轉來轉去。
畢晶瞧這袁院長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身體都開始打晃兒了,心裡又是可樂,又是歎氣:這可憐的院長,估計三觀都要被這幫神神道道的傢伙弄崩潰了……
胡青牛倒是淡定得很,完全沒有擊潰了一個醫務工作者信心的自覺,看看周圍,道:“今天大事兒已了,走吧!”說着又看看沈巖,道:“你住哪兒,要不要送你?”
這老頭,已經學會跟人客氣了?這話說得,跟現代人沒啥兩樣了啊,畢晶一陣歎息,要不說都是人尖子呢?照這個速度估計,歐陽鋒那老瘋子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得變得跟個普通小區大爺沒什麼區別了……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沈巖微笑着說了一句,說着又忽然想起什麼來一樣,從隨身包裡掏出兩個紅本本來:“上回跟胡醫生說的那件事,已經辦成了,這是聘書……就是不知道兩位肯不肯屈就?”
“你今天來晚了,就是要去拿這個東西吧?”胡青牛接過兩張大紅聘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屈就不屈就的,已經答應過的事情嘛。何況我們也和願意和同行交流。”
一見那兩張聘書,袁院長的眼睛猛然就瞪得溜圓,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畢晶看得一愣一愣的,悄悄問道:“這啥東西啊,你怎麼這個表情?”
“那是,那是二院的外聘專家聘任書……”袁院長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甚至都沒有計較畢晶那自來熟的說話態度,“全省有資格得到這證書的,都沒幾個……”
說着一副豔羨的樣子,看向胡青牛和程靈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甭問,這位市三院的院長,也沒這份資格。不過瞧他這眼神,畢竟估摸着下回胡青牛再來,他一準不再攔着不讓進門,還敢說什麼來歷不明的中醫這種話了。話說回來,這份聘書的確是分量極重,要知道二院可是全省最好的醫院,這種醫院的外聘專家,那確實不是一般二般的牛人。
不過……畢晶咳嗽一聲:“那啥,這專家要怎麼工作,一個月開多少錢工錢啊?”
衆人啞然,母老虎咬着嘴脣踢了畢晶一腳,這個死胖子,啥時候都一副財迷心竅的德性!
胡青牛淡淡瞥了畢晶一眼,走到袁院長面前,輕輕拍拍他肩膀,把兩張紙塞進他手裡。袁院長剛一愣,胡青牛道:“一張是給病人調養病情的,另一張是我剛剛擬的方子,調理你肝臟身體的……自然,你可以不信,也可以不用。”
那袁院長手猛然一抖,就跟跟摸了電門似的,方子差點掉地上,隨即一把抓住,匆忙塞進懷裡。畢晶眼尖,居然發現這位倔強的院長,在這一刻,臉居然紅了一紅……
“老胡?”一上車,畢晶就一把拉住坐副駕駛的胡青牛,“那個方子,是不是……是不是治那個病的?”
“是啊。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胡青牛回過頭,上上下下打量畢晶幾眼,最後把目光停在畢晶臍下三寸,揶揄道,“難道你也需要開一副?”
“我呸!老子龍精虎猛!”畢晶暴跳道,“老子是爲你着想!有這方子,你不早拿出來?投到你那生產線裡頭,保證比什麼醒醍醐更賺錢好不好?”
胡青牛微微一愣間,畢晶滔滔不絕道:“知道現在男人最怕什麼不?不就是怕這個?你這藥一出,都不用特別宣傳,保證搶破了頭好嗎?準比某藍色小藥丸還暢銷,到時候咱可就財源滾滾啦——不是,這話不能這麼說,上不了檯面……對了!咱跟藍色小藥丸搶生意,展現核心科技,爲國爭光!到時候大夥兒就能挺直腰桿說一句,咱們中國人都補過鈣,不是,都補過腰啦……”
“就算這藥不能大規模生產,只要你那診所掛個專治男科的牌子,保證客人爭着搶着上門,就憑您那療效,滿大街的老軍醫都得事業,也算您老給社會做貢獻不是?”畢晶說得口沫橫飛的,母老虎實在聽不下去了,死命地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滿臉通紅地嗔道:“死胖子你能不能不胡說八道了?”
衆人鬨堂大笑:“別說,胖子還真是什麼時候都忘不了掙錢……真是個生意奇才!”
歐陽鋒卻只是嘴巴裂了一下,隨即轉頭看着程靈素。程靈素本來有點羞紅了臉,這時候急忙神色一正,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歐陽鋒。歐陽鋒拿在手裡看了兩眼,卻忽然沉吟着,偷偷看了前面開車的蕭峰一眼,像是有點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蕭峰完全沒有回頭,卻偏偏感受到那目光一樣,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擡起來向後一揚:“給我吧!”
歐陽鋒臉一鬆,也沒說話,卻把手裡的紙默默塞進蕭峰手裡。
蕭峰把紙放在駕駛臺上,胡青牛幫忙按着,蕭峰掏出手機來啪啦啪啦拍了兩張。他身材高大,頭幾乎頂到頂棚了,做這套動作簡直一點都不費力,隨即還是一手開車,一手在手機上飛快地點了幾下。
“啥東西啊這是?”畢晶在後排也看不清楚,急得跳起來,扒着中控臺探着腦袋就要瞧,胡青牛一把抓起那白紙,往後一揚,差點直接糊到畢晶臉上:“自己看去!”
畢晶把紙從臉上扒拉下來拿到眼前,母老虎也把腦袋湊過來,倆人臉色同時一怔。這是一張白色的處方紙,只有三十二開大小,但上面卻清清楚楚畫着一副畫像:兩個男人,一個滿臉橫肉,下巴上長者一個瘊子,另一個瘦小枯乾,右邊眉毛斷成兩截,中間是一道疤痕。兩個人都是一臉兇相,看上去就不好惹。更讓人驚訝的是,就這麼一張簡單的畫,卻連兩個人兇狠的目光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畫的是……”畢晶剛說了四個字,忽然啊一聲叫起來,“那兩個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