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第二天清晨,他們向阿布道別後就離開了。林君柏說,他們昨天已經把阿布奶奶安葬了,阿布說他想獨自一個人向他奶奶上香。

牧雅然黑着眼圈,回到宿舍倒頭就睡……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猛然想起作業還沒做,又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起來,開燈爬在桌子上奮筆疾書起來了。

寫完日期,她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快要到國慶了,最近真是太亂了,憑空多出了這麼幾個人。對了,陳翊……她一定要讓楓香把他們的故事給吐出來,嘿嘿……

住校之前,楓香和她媽媽兩個人住在一起,據說,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真的很可憐。牧雅然呢,則是因爲可惡的老媽爲了達成讓女兒不跟自己搶電視電腦等物品這個邪惡的念頭,才被逼着住校的,不過有楓香陪也不錯。

胡亂想了那麼多,牧雅然突然覺得不對,怎麼都靜悄悄的?泉同志和林楓香呢?那個只會讀書的呆子一定去了圖書館,可是其他的人去哪了呢?

這時,門被打開了,泉疲倦地走進來,見到了牧雅然,就招招手說:“老然……你好我先睡了……”

牧雅然一看錶,已經10點了,抓住泉問:“你去哪裡了?”

“沒去哪……”泉閉着眼睛爬上牀,魂飛了一樣地說。

“那楓香呢?”她又問。

“……”泉還沒爬到她的牀,居然就以“腳還在樓梯上、頭歪在牀上”的姿勢開始打呼嚕了……

“小心摔下來……”某然冷眼旁觀說道。

不知是不是她的詛咒靈驗,可憐的泉同志腦袋摩擦力突然減弱,頭一滑從兩米高的樓梯上掉了下來。

接着,聽到泉一聲慘叫。

牧雅然懶得理她,走出去找楓香,可不要出什麼事纔好。楓香可一直是很乖的,從來不會晚於9:30回家,雅然也曾向她媽媽保證過會好好保護她……不過不好意思地說一句,其實大多時間都是她像大姐姐一樣守着自己和倪倪,還有……她。

雅然在宿舍各樓道都沒找到楓香,就只好走到那位聽了好話就極不負責任的看門大嬸那裡,甜甜地問:“姐姐,請問林楓香有沒有出去?”

那位大嬸好像正在打瞌睡,聽到牧雅然的話後,本來僵着的臉變得“慈祥可親”,“和藹”地說:“哦,她啊,早晨和一個男生出去了,剛回來……”

她回來了?牧雅然連連點頭對大嬸說謝謝,然後跑回宿舍。

“楓香。”牧雅然推門而入,看見楓香果然已經回來了,就衝着她數落道:“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呀!要是出什麼事,你讓我怎麼和你媽交代?”其實她心裡在笑:牧雅然啊牧雅然,你什麼時候照顧過她了,從來都是她在照顧你。

可是楓香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回擊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她的牀上,心彷彿飛到天外了一般。

這時,泉從櫃廚那走出來,啃着手中那一塊餅乾,對楓香說:“到底怎麼了?”說完遞給楓香一塊餅乾。

楓香卻突然拍掉那一塊餅乾——不知雅然有沒有看錯,那時的楓香眼裡有一股殺氣,有一股怨恨——然後爬上牀,把頭埋在枕頭裡。

“她怎麼了啊?”牧雅然問泉。

泉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爲什麼,她覺得泉的眼神裡有一絲狡猾。

夜深了,所有的一切……改變了嗎?

第二天,牧雅然無視講臺旁邊的BT老師,鬼魅一般叫道:“楓——香——”。

楓香疑惑地看着她。

“你不是一直想來我家嗎?”某自擬爲陰謀家的同志懷着巨大的陰謀,先撒下誘餌。

“什麼?真的可以嗎?”楓香歡喜地問。

看着這個頭腦縝密的楓香變得和倪倪一樣容易地上當了,牧雅然在心裡放肆地大笑,但是嘴裡還是很平靜地說了一聲:“嗯,那國慶放假過來吧”。

10月1日。

牧雅然是約楓香到她家是請楓香吃晚飯的,老媽在廚房以殺豬宰羊的氣勢幫助老爸做飯,就是不知菜的質量會下降到什麼程度……

當太陽已不是這麼火辣辣的時候,牧雅然一邊聽着老爸的抱怨聲,一邊躲在她的房間仔細研究着自創的“21世紀十大酷刑”,準備着幾十分鐘以後對楓香的“拷問”。

這時,那動聽的門鈴聲響了。

老媽開門以後對着楓香熱情地說着類似於“楓香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楓香你最近過得怎麼樣”的話。

楓香也溫婉靦腆地笑道:“伯母,謝謝關心……”

此時,老媽真是笑得合不攏嘴,那樣子簡直就是迫不及待讓楓香做她的女兒……“不用謝……你這麼聰明。”

牧雅然走出房間,站在樓梯上,不滿地看着老媽在那兒瞎獻殷勤。

楓香在那兒笑得有些不知所措,老媽見她不說話,也在那傻笑。

牧雅然只好乾笑着跑下去,一把抱住楓香,叫道:“楓香,我太想你了。你坐啊……”

老媽瞪她一眼,像是在責怪她怎麼可以對客人這麼無禮,然後回到廚房繼續折磨老爸和他手下的美味。

“楓香啊,你別理我媽,她這人就這樣……”牧雅然好心對楓香說道。

廚房裡傳來一中年女性的咳嗽聲。

“哦……”楓香若有所思。

“哎呀,楓香,你多吃點啊……來、來,這塊肉好……”老媽又用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楓香碗中那已搖搖欲墜的“食物危山”之上。

“呃……謝謝……”楓香看着這麼多菜,有些爲難地說。

“不用謝不用謝!”老媽好像還沒發現楓香話中有話,又夾起一個醬蛋,往楓香碗裡放。

牧雅然呆眼看着,嘴裡忘嚼的青菜差點掉出來。

老爸不語,埋頭填肚子,真乖……

於是,迫於不損牧雅然老媽面子,楓香小姐在受着發胖、撐死、失眠等巨大威脅的情況下,本着革命主義不屈不撓之精神,歷盡千辛萬苦,終於解決了那堆食物。這也爲之後的“21世紀十大酷刑”之拷問,墊下了莫大的基礎。

“楓香……”牧雅然幸災樂禍地看着楓香在牀上仰面朝天休息。

“怎麼了?”楓香兩眼無神。

“告訴我你和陳翊的故事。”牧雅然單刀直入。

“不要!”楓香依然乾淨利落。

“嘿嘿……”牧雅然擺出惡魔一般的笑容。

楓香從牀上一下跳起來,警覺地問:“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牧雅然繼續像壞人一樣笑,“我要你把你和陳翊的故事給我吐出來……”

說話間,她從被子下抽出了一張照片,在楓香面前晃了晃,只見楓香的臉色變得猶如死屍一樣。

照片中的是咱光榮的林楓香同志剛纔休息時肚皮朝天流口水的可愛模樣。

楓香怒視牧雅然,最終泄了氣地說:“好吧,我說。”

牧雅然連忙端正坐好,作“學生認真聽課”狀。

“暑假的時候我到一家水果店買西瓜,一不小心打翻了一筐西瓜老闆很生氣,讓我賠,可是我沒帶多餘的錢啊,我想回家去拿吧。可是老闆怕我溜,他硬是說要讓家人來。那時,我媽媽正在上班,如果被她知道了我一定完蛋了。我當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時,陳翊也到這裡來買水果了。”

“哦?”牧雅然說,“接着就是英雄救美?”

“嗯……”楓香有些忸怩地說。

“你真的很喜歡他嗎?”牧雅然八卦地追問。

“嗯!”

“那上次你是和陳翊一起出去嗎?”牧雅然又問。

楓香點點頭。

“那你回來的時候怎麼這麼魂不守舍?”牧雅然繼續問。

“你不要問了……”楓香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嗚咽。

“怎麼啦……你和他……吵架了?”牧雅然猜測道。

“不是……你不要問了!”楓香忽然從牀上站起來,悲腔道:“我走了。”留下牧雅然一個人呆坐在牀上。

樓下老媽說着客套話,然後聽到一陣關門聲。牧雅然從窗戶望下去,楓香正捂着臉快速奔跑。

不知爲什麼,牧雅然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悲痛感無緣無故地涌出來,她撲在牀上低聲流淚,究竟是爲什麼呢……爲什麼心情突然變得這麼低沉……難道有什麼徵兆?

漸漸,她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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