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戰結束,餘則成清點收穫之後,觀看戰場記錄水鏡,這才發現,想要徹底把他們全部滅殺,那是不可能的。
天下強者無數,其中那逃生的七名金丹真人,全部都是在戰場上被餘則成所殺後,使用替死之術,等餘則成追殺強敵而去,再次復活,混入追殺大軍中,得以逃亡。
那些元嬰真君返虛神君中,有的也是替死逃生,從容離開。有的在逃走時,反向衝向軒轅劍派,然後混入人羣,悄悄逃走。
有的使用秘法,徹底消失,無影無蹤。默默逃走。還有的戰鬥一起,頓時就走,預知危險在戰鬥之前。
甚至還有人在大戰中,渾水摸魚,偷偷的潛入了軒轅劍派,到處的偷竊了一番,然後才溜走,還好餘則成對此有經驗,自己摸過好幾家門派,經驗豐富,自己家裡守的森嚴,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混句話說,即使沒有無生老祖的阻擋,餘則成也不可能將他們屠殺一光。
天下第一,威名遠揚,大戰結束,開始修養生息。
本着餘則成原來的想法,他打算殺向那六劍聯盟,將他們徹底滅亡。
但是現在軒轅劍派除了自己戰鬥力強悍,門下弟子都是金丹真人,都在領悟那與心劍禪宗一戰後的感悟,都有晉升元嬰的可能,實在不適合與敵人大戰。
對方的山門據點都經營數千年,法陣禁制無數,關鍵時刻,甚至可能恭請仙人祖師下界。
此去一戰,戰死一個金丹真人都是軒轅劍派的損失,而且毫無準備,與其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把自己的收穫消化了,不戰則已,一擊斃命,這纔是餘則成的性格。
所以餘則成戰鬥結束,並沒有殺向對方山門,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果然那無生老祖逃遁之後,關於這崑崙鏡的消息一點都沒有外泄,他和餘則成一樣,對此完全的守口如瓶,打死也不說。
餘則成沒有自大到真的以爲自己天下第一的地步,天下能人無數,前十有可能,第一不可能。
所以這得到神器的消息,二人全部閉口不語,一句話也不說。
崑崙鏡,餘則成沒事就拿出觀看,只見此鏡,五寸大小,材質非金非石非木,通體呈現一種內斂的銀白色,就似真正用銀色月光凝鍊而成。
那鏡中好像帶有無數晶瑩的光雨閃爍,那是一種最美麗光彩,帶着深入人心的溫暖,帶着令萬物歡呼的靈動。
在此金光瀲灩中,生機勃勃,豔美不可方物,連綿成海,細細傾聽,隱隱中帶着低沉的風雷之聲。
這就是仙族至寶,神器,崑崙鏡,餘則成摸在手中,心中無限感慨。
此鏡餘則成慢慢的研究,但是毫無進展,不過這也是正常,雖然它只是神器的碎片,但是神器豈能輕易的認主,那就不是神器了,這需要大量時間的研究,只能以後慢慢進行。
繳獲的九階飛劍,法寶,先天靈寶。餘則成進行歸納整理,將自己無法化成十階飛劍的太乙分光劍,冰魄寒光劍,長白天辛劍,還有那些九階寶物都歸攏到一起。
餘則成在其中細細挑選,選出了十二把可能化作十階飛劍的九階飛劍,還有五件九階法寶,這些自己收起,其他的飛劍法寶,全部由門中其他弟子,隨意選取。
這選取,不是餘則成做了掌門就可以隨意拿走的,有着各種規矩,需要消耗門派貢獻值,才能得到。
餘則成大戰一場,門派貢獻值無數,才能輕易選取,其他弟子都要三思而行,這樣避免因爲貪婪,佔據寶物,卻無法使用。
那最後軒轅劍的爆發,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爆發之後,軒轅劍恢復正常,再無其他的反應。
大戰結束,餘則成成爲天下第一,不過天下第一的名聲,就是一個虛名,對於餘則成來說毫無意義。
軒轅劍派大戰之後,忙忙碌碌,這一日,餘則成睡醒之後,看了一眼天空晨陽,不過的有種恍惚的感覺,因爲今天是那五大劍派鬥心劍的之後第七天了。
這七天發生了無數的事情,又大戰了一場,數十真一謫落,那遠處的謫落真一神君的真元氣柱,還屹立在天地間,但是七天前的大戰就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七天了,那今天就是頭七了。
餘則成下達命令,敲響軒轅劍派的警示鐘,集合所有劍派弟子,頭七之日祭奠戰死的同門。
頓時鐘聲響起,無數軒轅弟子彙集在此,全部白袍素縞,在餘則成的帶領之下,到那軒轅陵墓祭奠戰死的諸多同門。
石璣掌門,漢魃祖師,南天掌門、風師、雨伯、應龍、縱華、玄光、三覺、七無、懷羽、孤拔、褚辰、汲水、晨曦、一心。
足足近二百個陵墓在那裡聳立,餘則成帶着所有軒轅劍派弟子,一起祭拜。
餘則成大聲朗讀禱文,燒紙,焚香,三拜祭奠,所有人莊嚴肅立,紀念這些戰死的同門前輩。
不時下邊弟子的哭泣聲傳來,想到師父的自己的疼愛,想到石璣掌門的威嚴,想到縱華的關懷,想到晨曦的教導,餘則成也忍不住心中淒涼。
但是看着門下足足數千的軒轅劍派弟子,他們都在看着自己,自己是他們的頂樑柱,自己要以身作則,不能留出一絲的軟弱。
餘則成只能強忍悲痛,做出一副莊嚴模樣,同時他感覺到自己就像戴了一個面具,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一種說不出的重任,在自己身上出現。
長輩們的期望,千萬年門派延續的理想,後輩子弟們的崇拜眼神,信任的目光,自己一句話,他們可以爲自己去死,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決定他們的生死,這些如同大山一樣,讓餘則成突然感覺到無比的沉重。
這就是人生,有時人生就是如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祭奠足足半天完畢,一切恢復正常,餘則成踏步而出,向着遠方走去。
他前往廬州無量宗。
師父已經埋葬,希望可以儘快的找到他的轉世魂魄,照理他是死於那捨生取義訣的逆轉,真源耗盡,不是死於那死劍術,應該可以有魂魄遁入輪迴。
除了他,還有詩韻,不知道能否找到詩韻的轉世重生的魂魄。對了,還有那枯竹老人,還有那禁言真一,自己現在和不言宗關係冷淡,但是不言宗,不像其他的門派,底蘊無比,不是可毀滅征服的,這找到禁言真一,也許可以改變二派之間的關係。
這無量宗,軒轅劍派大戰之時,自己向他們求援,毫無反應。
而且其中無量宗有三名元嬰真君,混入那敵人中,參加了打劫軒轅劍派的行列,最後都被擊殺,臨死前使出無量訣,所以必須敲打敲打,給他們一個教訓。
現在餘則成思考問題,不知不覺上升到門派的角度,這種變化,他並未察覺。
其實這次前往那無量宗,最關鍵的還有一個事情。
餘則成昨天夜來幽夢突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他夢到了當年的那一幕。
那是一片青青的草原,金黃色的草灘,一片嫩綠;赤褐色的戈壁灘,雪松叢叢。有白色的,有蛋黃色,還有紫紅色的;銀白色的鹼灘上,叢叢白剌,吐着墨綠色的幼芽。
遠處層層迭迭的雪峰,就像凝然不動的白雲,晚霞在白雲背後燃燒,幾片金色的霞彩飄在蔚藍色的天空。
在那草原之上,一男一女,二個少年,在你追我趕,玩的好不愜意,最後倒在那金黃色的草從之上。
這山,這水,這草原,這一切是那麼的美好自然,讓二人無比的輕鬆自在,他們喜歡在此天地間任意遨遊。
少年躺在這裡,說道:
“要是能永遠住在這裡多好啊,真舒服啊。”
草原之上,野花無數,紅的,白的,黃的,藍的,紫的……各色各樣的野花,這簇,那一片,把碧綠的草原妝扮得比花園還美麗。隨着清晨的微風,迎面飄來一陣一陣濃郁的芳香。
少女突然說道:
“哥哥,有朝一天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葬在這裡吧。”
少年說道:
“死什麼死,不過死了,葬在這裡倒是會很祥和的,但是就是你死了,我也會找到你的下一世,繼續做我的老婆,但是大房就不是你了,說不上要排到多少房的小妾了。”
少女微怒道:
“不行,不行,我死了你不許娶老婆,怎麼搞都可以,就是不許娶老婆。”
少年笑着說道:
“好的,好的,你死了我終身不娶,本來人家可也是要效仿有熊師祖御女三千的。”
少女低聲的說道:
“那有熊祖師一定很累吧,他不一定快樂的。”
少年頓時無語。
少女突然笑了,說道:
“要是我下一世是個男的,你該怎麼辦?想起來就好笑。”
少年哈哈一笑,說道:
“好辦,切了,一樣做老婆。
二人打鬧起來,在此草原上漫步,手拉着手,心貼着心,漫步於此,兩個身影,越走越遠。
清風吹過,遼闊無邊的草原被紅豔豔的朝陽鍍成一層金。草葉上的露珠,象是鑲在翡翠上的寶石,泛着五顏六色的光華。
餘則成夢中醒來,那正是當年在無量宗格勒草原之上的一幕,遙想當年,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但是這哭泣,只能在背後哭泣,不能被人看見。
所以今天他前往無量宗,實現當年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