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這是……”
當鐵鈞彷彿拖死狗一般將楊明凡拖到縣尉府時,所有的捕快都已經到了,就等着鐵鈞回來點卯了。
楊明非和他兩個手下的到來頓時讓這一衆捕快的面色變的精彩了起來,而捕頭雷東則是面色一變,走到鐵鈞面前,神色沉肅的問道。
聲音很大,很不客氣,彷彿質問一般。
鐵鈞的面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徑自將楊明凡扔在尉府的大堂之上,然後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冷聲喝道,“陳盛,點卯!!”
“是,大人!”
兩人一對一答之間,彷彿雷東不存在一般,雷東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手中的鐵尺猛的一緊,費了極大的勁,才強制自己沒有爆發出來,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瞪着鐵鈞與陳盛兩人,彷彿要用目光將兩人殺死一般。
面對雷東的威勢,陳盛還是有些發怵,強壓下心中的緊張,開始點卯,而鐵鈞的嘴角卻掛着一絲哂笑,與雷東對視着,待到陳鈞點卯結束,他忽然笑了起來,“喲,雷捕頭當真是雙目如炬啊,怎麼,對本官有什麼意見嗎?!”
“屬下不敢!”雷東深吸了一口氣,道,“屬下只是想知道,大人爲何要將楊三爺帶回來?!”
“我帶他回來,自然有我的道理,需要向你解釋嗎?!”鐵鈞面上的哂笑更濃了,“難道本官帶人回來查案,還需向雷捕頭報備不成!”
“你……!”
雷東面色大變,胸口爭速的起伏着,彷彿下一刻就要爆發出來一般,周圍的捕快都嚇了一跳,老秦頭一把抓住雷東的肩膀,用力將他拉住,擡頭對鐵鈞道,“大人,雷捕頭也……!”
“老秦叔,別在這裡打圓場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他想做什麼,你放開他!”
老秦頭無奈的將雷東放開道,“大人,都是自家兄弟,沒有必要搞的那麼嚴重!”“當然,這裡是縣尉衙門,我會把這裡砸了嗎?”鐵鈞笑着讓老秦頭放心,對心氣已經略略平和下來的雷東道,“雷捕頭,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縣尉當的不合格啊,這個位子還不如你來做,是不是?!” шωш⊙ttκΛ n⊙c o
“是!”雷東喘了幾口氣,已經完全放開了,站在堂下,昂着頭,挺着胸,手執鐵尺,雄糾糾的道。
“那你告訴我,你憑什麼認爲你能坐的了這個位置呢?”
“你又憑什麼坐這個位置!”雷東反問道,“除了有一個好師父和一點運氣之外,你又有什麼資格坐這個位子呢?”
“因爲我的運氣好,因爲我有一個好師父!”鐵鈞彷彿是在故意逗他一般,順着他的話就說道,“你沒有好運氣,也沒有好師父,又有什麼資格坐呢?難道就憑你的年紀比我大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老秦叔可比你大十好幾歲呢?”
“就憑我的武功比你高,你年紀輕輕,武功低微,見到危險就跑,有什麼資格做縣尉!”雷東反正已經豁出去了,既然已經選擇了楊明凡那一邊,自然也就需要立場堅定,沒有人會喜歡三心二意,搖擺不定的傢伙。
“呵呵,見到危險就跑,笑話,難道那邪修是你殺的不成?我記得當時你站在一旁,連鐵尺都拿不穩吧?如果不是我一刀解決了邪修,你現在能不能站在這裡還說不定呢,對了,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你的武功比我高,這話我可不認同!”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掃了堂下衆捕快一眼,“不過,看來大家對這件事情倒是蠻認同的,是不是,陳盛?”
“屬下不敢!”
陳盛汗都出來了,要說鐵鈞的武功勝過雷東,那就是瞎扯蛋,雖然他拜了明劍爲師,可這才幾天,武功不可能提高的這麼快,可是實話實說吧,這不就是當衆打臉嗎?陳盛自然不會那麼傻。
“你看你看,汗都出來了,一看就是個實誠人,這捕頭啊,還是你來當我才放心!”鐵鈞沒心沒肺的笑着,從自己那張大椅子上將身體挪了下來,“我呢,也不爲難你們,好在武功這種東西,靠的不是嘴,而是實實在在的身手,雷捕頭,你不服我,其實我一直以來也挺不服你的,正好現在兄弟們都在,當着大家的面,咱倆過過手,看看究竟誰強誰弱,你看如何?!”
“好!!”
話音落下,便聽到捕快之中有人大聲的叫好,不過剛剛叫出一聲,便被身旁的另外一位捕快給捂住了嘴,再看看周圍,其他的人都是一臉的肅穆,這個冒失的傢伙頓時嚇白了臉,再也不敢出聲了。
“你確定要這麼做?”
鐵鈞的建議讓雷東意外,他眯起了眼睛,一縷精光在他的瞳孔閃過,“我這個人,可不懂得什麼叫謙讓!”
鐵鈞站在雷東的對面,與雷東隔了大約了兩丈的距離,“試試看吧,省得你的心裡老是不平衡,這樣不好!”
“既如此,縣尉大人,得罪了!”
雷東氣息一凝,據着鐵盡的手猛然一緊,渾身的肌肉崩緊,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一般,隨時準備衝出去,擇人而噬。
反觀鐵鈞,腳步微微的分開,約半尺的距離,左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之上,嘴角還是帶着一縷笑容,望着雷東。
卻不如雷東那般咄咄逼人,倒是顯得有些悠然自得,在旁人看來,這位縣尉大人的表現實在是太過輕佻了。
雷東的神色不知不覺的緊張了起來,初始之時,面對鐵鈞的挑戰,他不以爲然,以爲這只是鐵鈞爲了自己的面子而強撐着,可是當鐵鈞真正的站到了他的對面,一股無形的氣勢在他不經意間便將他籠在了其中,當他發覺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想要從中掙脫出來,更是不可能。
一層層無形的,彷彿潮汐般的力量撲面而來,衝擊着他的精神,在這股力量面前,他的精神是不設防的,他感到自己被逼到了河的中心,承受着潮汐的不斷衝擊,無數次想要掙扎着衝出河流,卻沒有足夠的力量,潮汐的力量越來越大,他已經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拼命的想要掙脫這無形的潮汐束縛,終於,他再也承受不了這股力量,憤怒的大吼了一聲,手中的鐵尺換出一朵鐵花,向前方不遠處的鐵鈞點去,鐵鈞,正是給他造成壓力的這一股潮汐的源頭。
“只有這種程度的實力嗎?雷捕頭,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鐵尺點向鐵鈞,那一朵彷彿鮮花綻放一般的痕跡在鐵鈞的眼中也慢動作無異。
這讓鐵鈞想到了五虎斷門刀,花哨而無用是明劍給這門刀法的評價。
這個雷東的武功是受過鐵膽指點的,招式之間,還有一些五虎斷門刀的痕跡,在鐵鈞看來,也是太多的虛招了。
所以,鐵鈞不慌不忙的出刀,刀刃穿過那一朵繁複的尺痕,閃電般的貼到了鐵尺的背部,然後一路下滑,在距離雷東握尺的手約一寸的地方猛的一橫。
雷東頓覺右手鐵尺被一股大力向一旁撕扯,幾乎把握不住,連心發力握緊,就在這一瞬間,鐵鈞忽然之間向前邁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原本不過是二丈有餘,雷東攻擊的時候,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他迎刀還擊,再向前一步,整個人就已經衝到了雷東的懷中,待到雷東察覺到不妙的時候,鐵鈞的右肩已經狠狠的頂在了他的左胸之上。
一股大力伴隨着劇痛讓他雙眼發黑,身體再也站立不住,被鐵鈞這一頂之力頂的倒飛了出去,鐵尺脫手而飛,人也摔出了三丈開外,背部着地,嘭的一聲,濺起一地的灰塵。
“嘶~~~~!”
尉府大堂之上一片冷氣抽吸之聲。
這,這,這,這也太假了吧?!
一刀,一步,僅僅一招,一步之間,雷東便如破布袋子一般被拋了出去。
一招啊!!
什麼時候鐵鈞這小子變的這麼強了,強的雷東連一招都接不住了,一招都接不下來?
如果連鐵鈞一招都接不下來,那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鐵鈞面前囂張,還有什麼資格去說鐵鈞不配這個位置?
雷東不服鐵鈞,一是因爲鐵鈞驟得高位,二是因爲他認爲鐵鈞沒有能力做好縣尉的位置,因爲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子,實力不足。
這話不僅僅是放在他的心裡,這段時日每與衆下屬們喝酒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的表達出來。
拿着酒壺,口若懸河,指摘着鐵鈞,“鐵鈞,一孺子爾,何德何能,凌駕於我兄弟之上?!”
現在,鐵鈞,就在他所有的兄弟面前向他展現了自己的能力,告訴了他鐵鈞究竟有何德何能,能夠站在他的面前,狠狠的打臉。打的他還無話可說。
真正的無話可說。
雷東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撲了撲身上的灰塵,一瘸一拐的走到堂中,默默的將鐵尺拿起來,系在腰間,看了鐵鈞一眼,面如死灰,抱拳道,“大人,屬下身體不適,暫且告退!”
鐵鈞點了點頭,知道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傷心欲絕,也不欲再刺激他,只是笑道,“去吧!”
雷東轉向走出尉府大堂,背影顯得蕭瑟無比,當他的背影消失在尉府的大門外之後,尉府大堂變的沉默無聲,一衆捕快的目光望向鐵鈞時,再不似之前一般的輕慢,而是多了十分的敬畏之意。
能不敬畏嗎?
一招便解決了雷東,這是什麼實力?
要知雷東的武功在這一衆捕快之中一向是鶴立雞羣的,否則在鐵膽退下來以後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接下捕頭的職位,現在在鐵鈞的手下竟然走不過一招,那自己呢?
難道能夠在鐵鈞的手下討得什麼好不成?
這是一個講實力的世界,特別是在捕快這種武職之間,最重的就是實力,跟在一個強者後面,總比跟在弱者後面讓人安心,鐵鈞在所有人的面前向大家詮釋了強者的概念,無論以前雷東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在這樣一個鐵的事實面前都已經成了無用功,畢竟嘴炮人人都會放,實力,卻是無可取代的。
“好了,諸位,遊戲時間結束了,現在開始幹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