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極凍之槍
北冥一脈傳承之中單體攻擊威力最大術法。
極凍之氣幾乎可以凍結一切,現在鐵鈞以仙人的身份施展出來,威力更是遠遠的超過了他的想象,事實上,當長槍將錢天成的手臂帶走之後,他便知道自己闖禍了,而且還是闖大禍了,在所有的人都以爲錢天成只是失去手臂的時候,鐵鈞的臉色已經全都垮了下來。
“他媽的,真是不經打,這下子麻煩大了”他低低的嘀咕了一聲,“這麼弱,還那麼囂張,真是個作死的傢伙”
的確是作死的傢伙。
衆人看到錢天成斷了一臂的時候,已經十分的驚訝,甚至都已經驚呼出聲,暗道這錢天成今天是撞到鐵板上了,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失了一隻手臂,以後在骨林第一城囂張不再了。
“大哥,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畢竟是兄弟連心,在大家都這麼認爲的時候,第一個發現情況不對的是錢寶成,他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大哥似乎失去了生機,猛的一下子撲了過去,就是這麼一撲,異變陡生,甚至都沒有等到他靠近錢天成的身體,因爲動作而捲起的空氣流動便將錢天成看似完整的身體刮成了粉末。
“什麼——”
所有人都呆住了,這,這,這,這也太那個什麼了吧,錢天成竟然死了,被鐵鈞在衆目睽睽之下當場殺死,甚至連鐵鈞一招都沒有接下來,這怎麼可能?這是做夢嗎?錢天成不也是一劫的仙人嗎?平常以實力著稱,怎麼會這麼不經打?又或者說,鐵鈞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強到了可以秒殺一劫仙人的地步
可是就算他強到了這個地步,有必要在衆人面前這麼做嗎?
這裡是骨林第一城,可不是萬骨枯林,在這裡因爲一點口角公然滅殺靈虛宗內門弟子,這是個什麼樣的節奏。
“你,你,你,你這個劊子手,你這個惡魔,你殺了我大哥,我跟你拼了
錢寶成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自己的大哥死了,連一具全屍都沒有留下來,神魂俱滅,這樣的結果在來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也無法想象。
可憐的娃現在已經處於了崩潰的邊緣,直接拎着一把長刀,便衝向了鐵鈞,再看鐵鈞呢,同樣也是一臉的愕然與意外,滿你的苦色,捂着自己的臉蹲在地上,一副特委屈的模樣,“太不經打了,太不經打了,他媽的你沒實力囂張個屁啊,明明是個紙糊的,卻把自己裝扮成一高手,我招誰惹誰了我”
錢寶成衝過來,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擡手便是一掌,將他直接打飛,估計這一掌裡也加了料,錢寶成非常於脆的暈倒了。
天蟾小隊的其餘修士終於在這一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個個的都哀呼一聲,再也沒有去“圍獵”銀輝小隊的興致了,而是呼的一下子,將鐵鈞圍了起來,不過,卻沒有人傻到會對鐵鈞動手。
同樣不知所措的還是銀輝小隊的成員,他們也根本就沒有明白過來爲什麼鐵鈞會突然下殺手,將錢天成給殺死,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卻也容不得他們多想,看到天蟾小隊有所動作,他們也跟着呼啦一下子將衛蟾小隊反包圍了起來,而在兩個包圍圈子的中心,鐵鈞蹲在那裡,捂着臉咒罵着,這個時候,大家也都聽出來了,這是一個意外,鐵鈞高估了錢天成的實力,出手重了,把錢天成打的神形俱滅。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靈虛宗會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說是意外就是意外了嗎?靈虛宗內部,同門之間相互殘殺是一件很重的罪過,最嚴重的懲罰是要廢掉一身修爲的,就算不被廢掉一身的修爲,恐怕這輩子也得被囚禁起來,不見天日,否則的話,如何向靈虛宗上下交待,錢天成雖然囂張了點,行事霸道了點,但畢竟是靈虛宗的內門弟子,這些年來在萬骨枯林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對靈虛宗也是有功的,甚至可以說是有大功的,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鐵鈞的手中,如果不能夠處置的好的話,說不得還會寒了其他內門弟子的心的。
鐵鈞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頭大如牛,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剛來骨林第一城,連一件正事兒都沒有做便闖了這樣的禍,在這樣的時候,他甚至有了反出靈虛宗的念頭。
“不行,出了這種事情,想逃避肯定是不行的,宗門內一定會有處置,現在反出靈虛宗也不是什麼好的時機,不但名聲會臭掉,在靈界也很難呆下去了,但是被動等死也不行,得爭取主動,對,爭取主動”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捂着臉的那隻手慢慢的移了下來,面上的懊惱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既來之,則安之,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的,看看接下來怎麼辦吧”想通了這一點,他站了起來,周圍銀輝小隊的修士一見他站了起來,個個面上露出了凝重與憤恨之色,微微騷動起來,卻又沒有一個真的敢衝過來與鐵鈞拼命的。
“這是我和錢天成的私人恩怨,與你們這個小隊無關,當然,如果你們哪一個想替隊長報仇的話,可以過來試試。”
“閣下出手狠辣,擅殺同門,如今又語出威脅,究竟是何居心?聽說你是北冥峰的內門弟子,難道北冥峰便是這麼教導弟子的嗎?”銀輝小隊之中,一名面色威嚴的男子向鐵鈞質問起來。
“北冥峰如何教導弟子還不需要向你解釋,至於我出手狠不狠辣,至於今天的事情該如何處置,也不是你能夠決定的。”鐵鈞心情穩定了下來,掃了男子一眼,“魯長老已經來了,一切聽憑他的發落吧。”
“哼,小子,難道你認爲我不敢發落你嗎?”
鐵鈞話音剛落,便聽魯長老的聲音如雷霆降世一般的在他的身旁炸開,震的樓內所有人耳邊隆隆作響,一股龐大的威壓從天而降,鎮壓住了所有的騷動,所有人都感覺到頭頂上彷彿突然之間多了一座巨山一般,一個個的面容失色,不敢妄動。
“弟子見過魯長老”同樣受到魯長老的壓制,但是鐵鈞至少在表面上保持了平靜。
“哼哼,在骨林第一城公然殺害同門,你眼中還有我這個長老的存在嗎?
“弟子不敢,弟子殺死錢天成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鐵鈞淡淡的道,“不過我之前也沒有想殺他,只是想將他擊傷擒獲再交長老處置,只是沒想到出手重了一點,成了如今這個局面,實在是有些難堪,還請長老責罰。”
魯長老一聽鐵鈞的話,原本威嚴的臉不禁抽搐了下來,“不得已的原因,將他擊作交給本長老處置,小子,人你已經殺了,難道還要再他的頭上扣一個屎盆子,不覺得太過缺德了嗎?”
鐵鈞露出一臉爲難之色,“這個,弟子這麼說自然是有真憑實據的,只是這裡人多嘴雜,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
“你……”
若是換了別人,魯長老早就發作了,只是現在他看着鐵鈞那一臉的無辜之色,再想想李行雲的囑託,心中不由大恨,冷哼一聲道,“好,本長老倒是要好好的細問一番,你究竟有什麼苦衷”說完只見他大袖一捲,一陣黑風捲起鐵鈞與他,直往鎮守殿而去,醉客樓中只餘下了天蟾小隊與銀輝小隊互相惡狠狠的對峙着,但是終究是未發生衝突,骨林第一城的巡邏小隊及時趕來,將雙方分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想不到錢天成就這麼死了,真是像做夢一樣啊”
錢天成死了,最高興的莫過於銀輝小隊,特別是童鐵貫這廝,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鐵貫,閉嘴”張燕神色複雜,低聲的呵斥了一聲,童鐵貫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容易給人留下口實,縮了縮腦袋,再也不敢多言。
回到住處,整個小隊聚於一堂,氣氛有些奇異。
“說說吧,大家有什麼想法?”
過了許久,張燕終於開口了,看了隊中的成員一眼,眼中也忍不住的閃過一絲喜色。
“這件事情是一個意外。”邵海城苦笑起來,“鐵師兄,哦,隊長應該沒想到錢天成那麼弱,或者說,他太過高估錢天成,所以出手重了點,一不小心把錢天成於掉了。”
“對,就是這樣,呵呵,我們這個新隊長還真是夠給力的,竟然如此有實力,不愧是主峰出來的仙人,錢天成那麼囂張,也經不住他的一擊。”周圍沒有旁人,童鐵貫終於開心的大笑道,“太過癮了,哈哈哈哈。”
“不要高興的太早,錢天成死了,但是天蟾小隊還在,而且這件事情究竟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張燕橫了童鐵貫一眼,又問道,“隊長最後與李長老的話裡頭似乎透着玄機,我們現在要想一想究竟怎麼樣能夠幫的到他,畢竟,有這樣一個實力強大的隊長,對我們也是一種保障。”
“這恐怕很難了,隊長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殺了一個同門,就算不被廢除修爲,也會受到極大的處罰,恐怕是回不來了,我們在門中的地位低微,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說話的是冷川,他在銀輝小隊之中話雖然不多,實力也不是最出挑,但是卻以機智出名,看事情看的最透。
“你真的這麼認爲嗎?我怎麼覺得隊長有辦法脫身呢?”邵海城想了想道,“現在想想,錢寶成突然跑到我們的房間來挑釁的確是有些蹊蹺。”
“就算是有蹊蹺又怎麼樣,就算讓隊長找到理由脫身又能如何,我承認,隊長出身北冥身,後臺夠硬,這件事情裡頭又有內情,想要脫身或許有機會,但是想要逃脫處罰是不可能的,我們的隊長已經不可能是他了,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那些人對付不了隊長而遷怒於我們小隊,那麻煩就大了,所以,不要高興的太早。”
一番話說的衆人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的確,不能高興的太早了。
鐵鈞是仙人級別的內門弟子,又是主峰北冥峰出來的,後臺夠硬實,背景又深,或許能夠逃得這一次麻煩,但是他們呢?他們大多數是散修出身,帶藝入門,在靈虛宗的根基很淺,那些傢伙奈何不了鐵鈞,會不會將氣撒在他們的頭上,若是如此的話,他們又如何能夠躲的過高層的佈置呢?
“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今天這件事情本就是他們先挑起的,動手的又不是我們幾個,就算是宗門高層,位高權重,也不能明着亂來,大不了拼着幾年的努力不要,離開骨林第一城,他們又能拿我們怎麼樣?”張燕恨恨的一拍桌子,“錢天成的後臺也不過是一個二劫修爲的宗門長老罷了,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敢在宗門之中亂來。”
這話說的大聲,其實也就是一種自我的安慰,不過現在銀輝小隊最需要這樣的安慰。
“也只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事情的關鍵還是在隊長身上,這一次,就要看一看他在北冥峰的地位究竟如何了”冷川微眯着眼睛,嘆了口氣,“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衆人一片默然。
“錢天成這個傢伙受了周家的指使要在萬骨枯林中謀害我,至於具體的情況,長老可以去問李行雲長老,在來之前,李行雲長老已經察覺到了周家和某些真傳弟子的一些小動作,囑託我留心這件事情,我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主動挑釁,當時又喝了點酒,所以我纔會出手這麼重,沒有控制好力道,這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
骨林第一城的鎮守殿中,鐵鈞站在大殿的中央,看着坐在首座的魯長老,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聽的魯長老眉頭直跳,殿中其他的幾名長老面色也十分的難看,其中一位與錢天成交厚的長老狠狠的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問道,“不管怎麼說,你當衆殺死同門,當罰。”
“我知道當罰”鐵鈞看了一眼那位長老,將他的容貌記在心中,面上浮出一絲冷笑來,“不過該怎麼罰,恐怕還需要經過詳細的調查,將一切查的清楚再說,您說是不是?”
“你就這麼肯定,李行雲會幫你圓這個謊嗎?”
“魯長老說笑了,不存在圓不圓謊的問題,我說的是事實,不信,你去問李行雲長老。”
“你是他兒子啊,他會這麼幫你。”
一名長老終於忍不住了,狠狠的一拍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用一種狼一樣的目光怒視着鐵鈞,在骨林第一城中殺死名內門弟子,還是仙人,這樣的事情已經許多年沒有發生了,在六十八年發跟鐵鈞做同樣事情的人現在還在水淵牢中苦熬着日子呢,他鐵鈞憑什麼認爲自己能夠躲的過去,難道真的以爲自己是李行雲的兒子嗎?就算是李行雲的兒子,狠了這樣的事情,想要脫身,也是不可能的。
“這位長老,請你自重,你侮辱我沒有關係,侮辱李行雲長老就不對了,畢竟他老人家的地位要比你高出一大截,你這樣惡意的侮辱和諷刺他,要是傳出什麼流言的話,恐怕就不好了。”鐵鈞還是那一副雲淡風清的態度。
“你……”那長老面色一下子漲的通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鐵鈞,手指頭顫啊顫啊,卻終究是不敢多再多言一句,李行雲是什麼人?那是三十六主峰之一的北冥峰的實際掌權人,當年的第一真傳弟子,只要再渡過一次天劫,便能夠稱爲老仙了,這樣的人物,可不是他一個剛剛渡過二劫的普通長老所能夠得罪的了的,而且,鐵鈞這番話一出,他的心中也有一些後悔與後怕起來,如果真的因爲自己這一番言語在外頭傳出一些流言的話,李行雲恐怕不會放過自己,那自己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好了,鐵鈞,不要再在這裡爭這些口舌之利,今天發生的事情,包括你說的這些話我會如實的稟報主峰和刑堂,至於你,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你就留在鎮守府吧。”
“弟子明白。”鐵鈞老老實實的道。
“來人,把他帶下去”揮了揮手,兩名內門弟子上來,將鐵鈞押入了後院一間空屋子之內。
“真是麻煩啊。”看着空蕩蕩的屋子,鐵鈞嘆了一口氣,靠着牀榻坐了下來,“也不知道李行雲會做到哪一步,但願不要做的太絕,否則的話,我就真的要大出血了。”
“魯長老,難道真的就這麼把他放過去,他明顯就是在血口噴人,明顯就是……”鎮守殿中,鐵鈞被帶了下去,與錢天成有些關係的長老立刻急切的道,“這種事情如果放縱下去的話,恐怕骨林城便永無寧日了。”
“永無寧日?那倒不至於,其他人沒有鐵鈞這樣的背景和心計,不可能鬧出這樣的事情的。”魯長老擺了擺手道,“我是想通了,既然這小子把事情推到了上頭,那就一切讓上頭決斷吧,散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