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在荒原城的是鶴翼軍,軍中有三大參軍,分別是孟康、範良深和柳清風三人,他們各掌一千人馬,是軍中的實權派,其中孟康是荒原城城主孟歸途的兒子,實力最強,其次是範良深,此人修爲極高,已然度過了六次天劫,結成了金丹,最爲橫蠻霸道,是荒原城中僅次於城主孟歸途的高手,柳清風其人較爲低調,是三大參軍中最不引人注意的一個,不過據說其爲人隨合,在鶴翼軍中最得人心。”
荒原之上,十餘騎奔馬卷着黃沙,朝荒原城奔去,謝白的馬與鐵鈞錯開一個身位,不過說話的聲音卻是清晰的鑽入他的耳中,“鶴翼軍每隔五十年就會輪換十分之一的天兵天將,不過三大參軍在這三百年內從來沒有改變過,最重要的是,守備的位置,已經空缺了整整三百年。”
“這些是你自己算出來的,還是師父告訴你的?”
“少主說笑了,我若能算的這麼詳細的話,如何還會被安排在靈界廝混,說不得已經成了你的師兄弟了。”
“哈哈哈哈,那敢情好啊!”在鐵鈞的大笑聲中,一行人縱馬奔馳,不過是半個時辰的時間,已經跑了千餘里,荒原雄城遙遙在望。
“哪裡來的蠢貨,竟敢在荒原上縱馬奔馳,給我下來!!”
一行人正奔行間,前方陡然之間響起了一聲奔馬疾馳之聲,這奔馬疾馳之聲來的突然,也來的詭異。
這荒原極爲平坦廣寬,並無什麼能夠遮擋視線的東西,騎在馬上極目四眺,方圓數百里之內的情形全都收入眼底,可偏偏眼前這隊人馬,直到了距離他們約十餘丈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就彷彿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一般,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你們是什麼人?”
鐵鈞對來人怒目而視,因爲已經向他們發動了攻擊,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直斬下來。
若是在平地之上,鐵鈞對這疾砍來的一刀會有許多的應對之策,但是可惜,這裡並不是平地,而是在馬上,他會騎馬,但是卻不通馬戰,看到一刀砍來,下意識的雙腿,身體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堪堪閃過這一刀,不過他座下的那匹寶馬,卻沒有這麼幸運了,直接被一刀砍成了兩半。
異變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麻子山等人也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待到鐵鈞的馬背上躍起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二十餘騎將他們這一行人包圍了起來,這些人全都身着鎧甲,雖然看起來鎧甲有些破舊,但是每一件鎧甲之上都散發着一股暴烈的血腥氣息,哪怕是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已經將破舊的鎧甲洗刷的乾乾淨淨也無掩蓋上面的這種透到骨子裡的血腥氣息。
“我們是什麼人,哈哈哈哈,你們這幾個小菜鳥真是好大的膽子,這點實力就敢在荒原之上縱馬奔馳,識相的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吧,我留你們一個全屍,否則的話,我便讓你們生死兩難!”
說話之間,手中的長刀一閃,猛的發出了一聲龍吟之聲,凜冽的殺意奔騰而來,衆人面色大變。
鐵鈞手下的這十幾號人物實力都不強,連同鐵鈞在內,全是清一色的一劫仙人的修爲,而且還有幾個是被強行提上去的,根基也不紮實,而他們現在面前這隊人馬中,所有人都至少是一劫的修爲,而且還是資深的那種,爲首的幾人的修爲更是強大,這個手中執着長刀的傢伙竟然有着三劫仙人的修爲,一身的力全部化爲液態,只差一步便能夠凝成虛丹了,而他手中的長刀也是一把不錯的神兵,哪怕是沒有動手,僅僅只是催動這件神兵,他們也都感覺到受不了,彷彿都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衝擊一般,全都從馬背上翻了下來,落到地上,像凌清舞和謝白兩人更是被壓制的連爬都爬不起來。
看到這個情形,爲首之人更是哈哈大笑起來,“就這樣的實力,也敢到荒原來,哈哈哈哈!”
“哈你媽啊!”鐵鈞落到地上,心中早已經惱火無比,身形一閃,陡然之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手中的妖刀虎倀這麼輕輕的一拉,刷拉一下子,便將這人的腦袋割了下來。
“大哥!”
“老大!!”
“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哥被他殺了!!”
………
…………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鐵鈞出手又狠辣的緊,完全就不給對方任何機會,不僅瞬移到對方的身後,一刀割下他的腦袋,還順手將他手中的那把長刀給奪了過來,收入了靈葫之中。
藉着這些人震憾的一瞬間,鐵鈞身形連連閃動,出手毫不留情,幾息的時間,便已經有十餘人飲恨刀下,其中不乏有渡過了二次天劫修爲的傢伙,每一個人都被鐵鈞用虎倀殺死,神魂都被虎倀在第一時間吸走,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遺言。
最要命的是,鐵鈞出手不但狠毒無比,還陰險的緊,他所殺的人看起來都是這羣人中的重要份子,頭領,所以,十來個人一被殺掉,這一隊人馬就開始變的混亂了起來。
不過,混亂歸混亂,這些人都是修煉有所成就的強大修士,隊型有徐亂,可是手頭上卻硬朗的狠,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的都呼喝了起來,怒吼聲中,數十道術、神通、神兵、寶出來的光華,便將鐵鈞等人淹沒了。
“混蛋,混蛋!”
每一道光華之中都蘊含着強大的殺傷力,這樣的攻擊強度和密度,足以將這一羣不知天高地hou的一劫菜鳥全部殺死,當然,他們絕不坐這麼輕易的便會放過他們,將他們的肉身毀滅之後,還要將這些人的神魂留下來,好好的折磨一番,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纔能夠泄掉他們現在的心頭之恨。
“混帳東西,竟然敢殺死我們的老大,你闖下大禍了你知道嗎,你該死,該死啊!”
人羣之中,一名年輕人惡狠狠的叫着,怨毒無比的目光狠狠的瞪着被光華淹沒的鐵鈞,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兄弟們,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我們纔會有生路,才能夠向大人交待!”
他憤怒的叫囂着,語氣之中透着一股子難掩的惶恐之意。
“向大人交待,有意思,向哪位大人交待啊!”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細細的聲音。
這人大吃一驚,猛的一回頭,卻覺脖頸間一寒,剛纔屠殺了多人的那把長刀已經架在了他的頸項之上,再轉頭看被攻擊的地方,鐵鈞和他手下的那幾人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如此的大膽,下此殺手,呂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呂大人?!”鐵鈞笑了笑,手中虎倀一緊,便將這人了帳。
這下子,這幫人終於知道怕了,看鐵鈞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鬼神一般,不過是一息之間,便呼啦一下子四散跑開,一會兒便消失鐵鈞等人的視線範圍之外。
“哈哈哈哈哈,少主啊,幾年不見,您的實力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同樣是一劫的修爲,剛纔若不是你的話,我們幾個早就死無葬生之地了!”
麻子山的目光亮的是五百瓦的燈泡一般,死死的盯着鐵鈞,彷彿想要將他看透一般,同樣是一劫的修爲,剛纔陷入攻擊圈的時候,他幾乎都要絕望了,因爲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在這樣的攻擊之下還有什麼活命的機會。
可是鐵鈞當着他們的面創造了一個奇蹟,僅僅只是運用自己的雪罡晶壁,便輕鬆的擋住了所有的攻擊,不僅僅如此,在擋住攻擊之後,又輕鬆的擊殺了對方的一名頭目,對方在羣龍無首的情況之下,引發了大崩潰。
當然,這些人之所以會跑的這麼快,更直接的原因還是鐵鈞手段的詭異和狠辣。
“這裡是荒原,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出手這麼不留餘地,會不會惹麻煩,我聽那人剛纔說什麼呂大人,會不會是荒原城的鶴翼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恐怕對少主入主鶴翼軍不利啊”
畢竟是女人,凌清舞的心思比較重,不無擔憂的道。
“麻煩,能有什麼麻煩,荒原城的城主又不姓呂,只要不是荒原城的城主,便不會有麻煩。”鐵鈞手一揮,霸氣側漏的道。
“少主說的不錯,只要不是荒原城主,便不會有麻煩,如果真的是鶴翼軍的話,少主這樣的做也能夠給他們一個警告,讓他們不要做的太過分。”
“我倒是希望他們做的過分一點,做的超過分,我清洗的理由便越充分。”
“清洗鶴翼軍?少主,小心反噬。”
聽到鐵鈞嘴裡冒出了“清洗”兩個字,凌清舞大吃一驚,急忙勸道。
“反噬?不會,他們是天兵天將,就算是一羣散兵遊勇,也需要受到天規的制約,怎麼反噬?”鐵鈞冷笑道,“就算他們的腦子不了,還有他們的上官呢,我不相信那三個參軍的腦子也壞掉了,有膽子主動對我出手。”
“這就看少主到了荒原城之後對他們的態度了,荒原城三大參軍在鶴翼軍中多年,根深蒂固,少主雖然有天庭的任命,但是想要……!”
“我從來就沒有想要代替任何人。”鐵鈞擺了擺手,望着目光所及之處的巨大城池輪廓,微嘆了一口氣,“你以爲我會真的那麼蠢嗎?”
“當然不是!”謝白尷尬一笑,他本是想勸勸鐵鈞,千萬不要衝動,不過現在看來,鐵鈞要比他還清醒。
“上一次,我在梁山泊搞砸了,惹了一身的腥,師父好不容易纔把我弄到現在這個位子上,我當然不會蠢到再給他招惹麻煩。”
看到鐵鈞比他還要清醒的多,謝白不由的放下心來,靜靜的想一想,自從認得自家的這位少主,他還真的沒有做過什麼讓他感到無解決的蠢事,倒是與那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傢伙有着本質的區別。
剛纔的衝突雖然短,可是他們幾個所乘的馬匹全都死的一乾二淨了,幸運的是,那幫人跑了,不過被鐵鈞殺死的那幾個首領的馬匹都留了下來,算下來的話,還能夠多出幾匹,倒是小賺了一筆。
不說鐵鈞等人縱馬直奔荒原城而去,卻說剛纔那一隊人馬,狼狽的四散而逃,逃了近百餘里,發現鐵鈞並沒有追來,這才放下心來,開始有序的聚攏起來,到了這個時候,便能夠看出來這一隊人馬看似攻亂,實則訓練有素,絕不是一羣烏合之衆。
“常大哥,這下子怎麼辦?老大死了,大人會打死我們的?”
常大哥是一個看起來很健壯的漢子,臉頰上有一塊刀痕,從左眼角一直報到嘴邊,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猙獰的蜈蚣,一般來說,修爲到了他這個地步,度過了二次天劫,是不應該有這樣的傷痕的,因爲仙人的恢復力是很強的,不要說只是臉上的一個刀痕,便是將手腳砍下來,也能夠在很極短的時間長出來,和沒被砍下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他臉上的傷疤這麼長,只有一個可能,便是刻意留下來的,讓自己不要忘記這一刀之恨,這樣的事情在靈界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
這常大哥原本在這隻隊伍中的地位並不算是太高,雖然是二劫境界的仙人,但因爲出身問題,不入正統,所以僅僅只是一個小卒子而已,只是因爲爲人義氣,實力又強,所以在一衆小卒子之中還算是有一點威信的,如今這隻隊伍之中的頭領們全都被鐵鈞斬殺了,只餘下一羣小卒子,這些人中又以他的威信最高,隱然之間已經成爲了這羣人的首領。
“你想怎麼樣?”常大哥看了他一眼,彷彿將他的所有心思全都看穿一樣,面上泛起一絲冷笑來,“難道你想跑,這裡是荒原,你能跑到哪裡去,就算給你跑出了荒原又能如何?呂大人的手段你難道不知道嗎?真的以爲他是那麼好唬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你抓回來的,到時候,是什麼下場,你難道不清楚?”
“清楚,清楚!”
那人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猛的打了一個哆嗦,面色一下子白了起來,連連點頭道。
“都不要想其他的心思了,呂大人的手段,你們也知道,我相信,老大一死,呂大人就知道了,所以現在並不是動歪腦子的時候。”常大哥掃視了衆人一眼,聲音陰沉了下來,“你們不想活沒關係,但是不要連累到我,否則的話,別怪我下手不容情!”
衆人不敢多言,催馬一路疾奔,在距離荒原城約三百里的地方掉轉了馬頭,直朝北面奔去。
向北又行了四五百里,前方出現了一座龐大的營寨,一行人在寨前下了馬,奔行入寨中,不多時,寨中便傳來了陣陣的怒吼之聲,還時不時的伴隨着幾聲壯厲的慘叫之聲。
荒原城,西城
“什麼,北風小隊出了駐地,四處巡遊?”
一座府邸之中,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他呂問想幹什麼,他想找死嗎?”
“呂大人也是爲大人心中不忿而已,大人您在鶴翼軍中多年,勞苦高,按資歷,按實力,這守備的位置早就應該是您的了,若非那孟家父子手段,又怎麼會輪到那麼一個菜鳥,經那小子一點教訓也好,也好讓他認清現實。”
“糊塗、荒唐、愚蠢!”
範良深身爲鶴翼軍三大參軍之一,但是身材並不高大,甚至要比普通人還要瘦小一些,看起來年紀也比較大,外表足有四五十歲,嘴角留着兩撇鬍子,一雙眼睛很細小,如柳葉一般,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天兵統領,反而倒像是一個年紀大的雜役。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鶴翼軍中多年,以兇狠陰辣,喜怒不行於色著稱,那孟康若非是有一個城主老子在背後撐着,早就被他玩死了。
此時,他死死的盯着面前前來報信的天兵,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但就是這麼一個喜怒不行於色的人,這一次也終於被自己手下給氣的跳腳不已。
“你們也不想想,那鐵鈞是什麼人,是你們能惹的起的嗎?他是淨壇菩薩的弟子,是他惟一承認的弟子,這樣的人物,他呂問長了幾個腦袋,這樣的人也敢惹,他不想活了,我還想活呢,說到底怎麼回事,我之前不是已經嚴令你們不得招惹他了嗎?爲什麼呂問還會搞這種事情,難道真的以爲我治不了他了?9是其中別有內情?”
“大人息怒!”天兵跪伏於地,身體忍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段日子一直都在呂問的營寨之中,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是,是,我,我,我聽說是呂大人當年在天河水軍中的同袍傳了一些信息過來,呂大人便派了北風小隊出去,不過,呂大人也盯囑了馬老大,讓他們做做樣子就行了,千萬不能傷了那小子。”
“同袍?天河水軍?”範良深的面色一下子變的極度的陰沉了起來,一坐到了身後的太師椅子,一掌便將身旁的桌子拍了個粉碎,“呂問啊呂問,這一次,你真的是要讓你的那些同袍害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