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站在不遠處的草叢中,水沉刀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讓他產生了萬事穩妥,所有事情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自信笑容浮現出面龐。
他彙集神念,調動上了雙眼。
雙眼目力立刻加強,遠處草叢中的戰鬥收入眼中。
一旁江淵看着他,笑了笑,說道:“那個人的名字叫做蕭殺,是很強的傢伙,要是往常我自己都不會敢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看他打架。”
頓了頓,嘴角出現值得玩味的神秘笑容,他繼續對着兒子看着,目光中都是神光變化:“可是這傢伙的人品很不錯,只要心情好的話,那麼就不會做出違背自己信條的事情。”
聲音很響,遠處的蕭殺忽然伸出手指,敲擊了一下自己背後血紅色的,分佈着筋脈的血色刀刃,清脆的聲音成爲了對於江淵的回覆。
江淵想着,也許我要讓我的兒子好好看看什麼是真正的魔道強者的實力,讓這傢伙知道不要什麼事情都做,不要什麼地方都去,小心自己性命。
無奈地笑着,他繼續對江雲教導着。
“好好看看吧,什麼纔是刀法。武道漫長,要愛惜生命,纔能有機會觸及高處。你要是想要有朝一日也能觸及這個人的高度,就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江雲點點頭,看向遠方的目光十分好奇,像是求知慾過盛的儒生閱讀精妙的儒家經典一樣,看着遠處一觸即發的戰局。
他聽着父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發自內心的認同,讓他不由自主的點起頭來。
雜亂紛繁的草木之中,肌肉飽滿,潛藏着強大力量的蕭殺妖異雙瞳都是嗜血的神光。
“很不弱的力量,你是想要和我戰鬥嗎?那麼這些雜魚,是拿來幹什麼的?還是說,你想把這些廢物回爐嗎?”
聲音傳入空中,四名全身戰意淺淺浮動的,身穿甲冑的武者緩緩站立起來,露出了他們身材美好的身體。
四名士兵的眼神表明,他們並不是如蕭殺所言,是雜魚,相反,他們是實力達到後天罡勁境界的武者。
他們身旁若隱若現的各種顏色的陣勢,發出隱約的威勢來,
蕭殺沒有再多說什麼,嗜血的神光在四名武者身上瞄過一遍。
血色大刀從他背後飛出,在半空中抖動着,發出興奮的吼叫:“居然是皇族,居然是東玄皇族的血統,蕭殺,我要吞噬他,我要吞噬他。”
血色大刀在半空中灑落無數血光,血光變換着,化爲了楓葉的形狀,血腥氣息,頓時燃遍了這一處虛空。
虛空之中,似乎燃燒着血液,戰意沸騰,一名黑風騎兵飛出草叢,撲向了蕭殺,然而隨着蕭殺一聲冷笑,血色楓葉劃過那名士兵的喉嚨。
立刻士兵的喉嚨如同
蕭殺依舊是那樣玩味一切的邪惡笑容,他伸出雙臂,雙手彙集在他的頭頂,血光涌動在他的雙手之間,不斷有紫紅的雷光涌動在其間,殺氣從那朵血色的雷電中出現。
蕭殺面前,雜草叢中,三三兩兩分佈着身穿甲冑的黑風騎兵士兵,他們的數目起碼超過了數十,而不是剛剛的四個。
各種光華的陣勢遙相呼應,居然在數十名戰士之間形成了一個個大的陣勢。
“哦,有意思。”
蕭殺這樣說着,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虛空中,隨着他話音落下而在虛空之中,劃出了數以百計的血色線條。
這些線條不斷匯聚在一個點子上面,隨着線條的的不斷匯聚,一個接着一個黑風騎兵的戰士被點中了要害所在,倒入草叢中,失去了生命。
“精妙的武學。”
江雲聽着自己父親的話,更多的是對於父親的認同。
心中漂浮着萬千思緒,求索者父親語言中的深切含義。
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是要告誡我不要輕易以身犯險嗎。
和幽藍水蛇纏鬥,被赤炎蛇追殺,在蛇羣,熊羣,狼羣中掙扎求生,遭遇阮文豪和名字已經不大記得清楚的女子的圍困,在玄冰神主的兇威下竭盡全力反抗,最後目睹自己父親和神秘僧人戰鬥的場景。
一幅幅戰鬥的畫面在本命神念之上,浮光掠影。
最後定格,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所歷經的險境之中,那最艱險的一次,他倒吸一口涼氣,玄冰神主邪異笑着的面龐和眼前的蕭殺莫名的重合起來。
他不再羅嗦,驅使神念加強目力,
捕捉着蕭殺的軌跡,卻又不得不嘆息起來,蕭殺的速度太快,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甚至,連被蕭殺擊殺的黑風騎兵倒在地上的動作也不能數清楚。
“好功夫,這種程度的武學修爲,加入我的麾下吧。”
陳智終於現身,在一名士兵倒地之前,他擋在蕭殺面前,黃色的內勁化作龍爪,纏住了蕭殺的指頭。
蕭殺一句話也沒有說,被金黃色龍爪纏住的指頭連同整隻手臂,統統消散,成爲血紅色的粉末,粉末反過來纏繞在陳智的手臂上。
陳智冷冷一笑,手臂上,沒有被血紅色粉塵包裹的部位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金黃色光華,血色粉塵立即消散了許多,
他反手一刀,金色刀光如同太陽一樣發出正大光明的氣息,以極快的速度,斬向了蕭殺。
蕭殺不管不顧,兩隻手臂在身後出現,血色雷電纏繞其
中的血紅圓球轟擊向了陳智。
江雲眼角一抽,兩人的速度都緩慢下來,因此江雲也捕捉到了其中的細節。
血色圓球轟擊向陳智的前額。
“好毒辣,真不愧是蕭殺,這種意識實在是堪稱完美,居然沒有轟擊向他的胸口,妙極了,選擇攻擊前額!”
看着江雲,江淵語氣緩慢下來,像是在教導他一樣。
“前額可是不會有什麼護心鏡之類的防護道具的,這樣做可以用最少的力量發揮出最大的戰果。”
“是嗎,原來是這樣。”:
江雲心中瞭然,點了點頭,目光中出現了更加旺盛的好奇意味的火焰。
遠處的戰鬥再次發生變化,陳智無法躲開血色雷球,眼神一陣決絕,他頭頂出現了金色符文,而刀光更強,斬到了蕭殺的胸口。
“鏗鏘!”
金色符文立刻消散,雷電在陳智額頭爆發,陳智雙眼閉合了瞬間。
刀光斬到蕭殺胸口,發出鏗鏘的聲音,居然是刀光被擋住了。
“熾烈。”
隨着一聲冷酷的聲音,宣判一樣的兩個字出現。
雷電匯集在前額,和金色內勁彙集而成的符文交際,發出爆炸般的力量。
陳智什麼都沒有做,生生中了這一招之力。
他前額的肌膚變成了黑色,像是被烤焦了一樣。
蕭殺看向他的眼眸浮現出冷漠的光華,“一。”
嗜血的神光再次爬上蕭殺的眼眸,這樣嗜血的光華,幾乎讓四周都發現出來血腥的意味。
他不斷退後,趁着陳智前額變黑,眼眸微閉的瞬間,手握着飛向他的晚楓刀,血色紋理爆發出血一樣的血腥氣味,血色光華蠢蠢欲動。
他繼續退後,青銅碎片被大刀斬碎,面色浮現一陣粉紅,接着又再一次歸於蒼白,他也受了傷,
江雲這樣想着,大致知道了這一戰的第一幕的結局如何,繼續目不轉睛的看着這樣激烈而刺激的戰鬥場面。
兩敗俱傷嗎。
像是知道了兒子的想法一樣,江淵眼眸中掀起了波濤。
“很強的兩個人,當然你父親我也不弱給這兩個傢伙。”
如同驗證他的話一般,他全身散亂開來幽藍的光華,寒冷氣息散開,力量如同波濤洶涌,一陣陣排向了遠方,水一樣的氣息爆發出來。
江雲感覺到這一切,心中對於自己父親多了幾分憧憬,
我還不夠強大,還要變強,繼續變強。
握着水沉刀,感知到江淵爆發出來的氣息的水沉刀發出歡悅的輕吟,江雲握着這把刀,緩緩向着刀內輸送着自己的內勁。
像是血脈相連,透過感知着虛空中的水屬性內勁氣息的,他的內勁在筋脈之中翻騰不息,他感覺自己成爲了這汪洋大海之中的河流,正在激盪着水流。
釀造着波濤。
陳智腳踏在地面上,忽然速度加快,向着後方退了好幾步,漂浮在半空中,大刀斬向了蕭殺,而他自己則發出金色的光華。
如同神帝一般高貴的氣息散發出來,戰甲抖動着,原本鑲嵌着五爪金龍摸樣的徽章所在的地方,一塊幽藍色寶石流轉着光華。
水色出現,遙相呼應一樣,江雲感覺到身旁的汪洋中多出了一道支流。
沒有受到阻礙,那道支流流淌了出去。
江淵微微嘆息:“說起來,爲了盟友的安全做一點小事,卻會對故人造成點小麻煩,可真是不好啊。”
幽藍光華冰封了虛空,一道鏡面泛着幽藍光華,擋在陳智面前,在神帝和修羅王之間劃出了水晶色澤的牆壁。
“很好,”陳智不知道爲了什麼,冒出這一句話來,接着他加快速度,跳到半空之上。
在他身後出現了一幅畫卷,畫卷像是虛幻的畫面一樣,演繹出種種畫面,分別是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景象。
“墨花流連。筆數水月,這是,”
江淵的驚呼帶起了氣勢的變化,江雲一時之間,控制着平衡,感知其中波動的內勁散亂開來。
胸膛中出現一陣難過的感覺,像是要吐血一般。
他終於發覺自己的父親和自己之間的巨大差距。
自己的力量,內勁,神念,在剛剛的一瞬相互配合着,發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擋父親心神變動釋放出來的力量。
“墨畫流年扇,呵呵,只是一個虛體而已,江大俠,我陳智哪裡會坐擁那樣的重寶。”
四季節氣變化着,虛幻的畫面中流動着時光變化的道理。
江雲移過目光,神念爆發,死死盯着這幅畫面,
本能告訴他,這幅畫面中潛藏着神秘的道理,值得自己好好推敲研究。
春天,落英翩躚,落入小溪之中,潺潺流水,在陽光之下,不斷流淌着,擊打在各式各樣的卵石之上,發出或者清脆或者圓潤的聲音。
夏天,一池碧水之中,微風拂過,驚奇了一陣陣連綿不絕的漣漪,在水面上譜寫華麗的樂章。
足以遮天的蓮葉盡力渲染出綠意,一支支蓮花發出奪目粉紅光華,跳動着嫩黃色的絲蕊。
蓮葉荷花,襯托出清爽的夏日氣息。
秋季,田野之間,金黃色的麥浪一片片,各種穀物在風中變化出美好的幅度。
山野之間,種種果實成熟,無數野獸歡悅的遊走在自然之間,整個大地之上,都洋溢着豐饒的氣息。
冬季,寒冷的冰霜凍結了大地。
無限的雪花遮掩了天空。
白皚皚的大地一望無際,生命都被封存在過往的時光之中。
偶爾有一兩枝樹枝,沒有來的及被折斷的枯枝在風中發出嗚咽,講述着冰霜之下的一切,回憶着故往的生機,過往的美麗,過往的豐饒。
四季變化。
“時間之道理!是爲宙!”
陳智放下了手,大刀上染上了變化的光華,原本的金色變得虛幻起來。
這一瞬間,時光的流逝都被他控制着,一個陣勢出現,而這個陣勢,恰恰好包裹着陳智和戰局中的另一個人——蕭殺。
蕭殺的晚楓刀和蕭殺自身的速度都極具減緩,那凌厲的眼神似乎也遲鈍了。
“原來如此。”
江雲和江淵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瞭然。
江雲心中波濤澎湃,原來這陳智不但內勁修爲已經步入先天,甚至還形成了這樣的陣勢,掌控時間的陣勢!
“就是這樣啊,怪不到可以破除我那個同族的龍道時間法門。不過也是因爲那條藍水蛟龍對於時光變化的道理感知不夠吧。”
冰霜小龍小白搖頭晃腦。
“要是換成我的話,這種級別的宙之法門,還想抵消我的陣勢。根本沒門。”
臭屁哄哄的揚了揚頭顱,兩隻龍角在陽光下發出晶瑩光華,看上去俏皮可愛。
江雲看到江淵的面龐上出現了一絲有些無奈的笑容,知道父親對於冰霜小龍的自誇很是有些不以爲然,也只好笑了笑。
轉過頭來,視野之中,戰局詭異起來。
明明速度減緩了很多,血色刀光依舊不斷接近着陳智,金色大刀擋住血色刀光,發出了閃亮的光芒。
相反,速度加快了許多的陳智雖然動作飛快,卻很難和速度明顯減緩的蕭殺拉開距離來,蕭殺的速度甚至有些持續加快的趨勢。
“不對啊,這種宙的陣勢,明明可以讓使用者在時間上面佔據優勢,然而,現在這樣詭異的畫面,究竟又是怎麼回事?”
江雲喃喃自語,眼眸中充斥着不解的目光。
江淵一言不發,沒有迴應江雲的疑惑。
江雲移開目光,對着江淵說道:“父親,您能看出什麼這是什麼道理嗎?”
“這個”
江淵露出思索的表情,眉頭深鎖,眼眸神光閃爍,幽藍色的波濤在眼眸中變化出來,汪洋大海之中,出現了一座山峰。
冰雕山峰發出幽藍的寒光,畫面在上面變化。
“他怎麼會知道。”
冰霜小龍看不下去江淵一臉認真思索的表情,發話了。
“這,是,”
“是什麼啊,在小云這兒,你還愛什麼面子,這種法門,明明和宙沒有關聯。卻可以剋制宙的力量和道理,自然,就是宇了。”
冰霜小龍搖頭晃腦,面龐上滿是得意神色。
“宇宙,宇宙。”
江雲反覆回覆了幾聲,一陣大力傳來,拉着他肩膀,瞬間,他就被拉了許多距離出去。
“快走。”
耳畔響起江淵略帶焦急的聲音。
“啊。怎麼了。”
江雲迷茫之中,問起了江淵。
“運轉內勁,兒子,你很重啊。”
江雲的聲音發出,江淵就迅速地答覆。
“哦。”
不自覺的哦了一聲,江雲看向遠方,頓時驚呆了。
遠方,血色染紅了整片草地,血色的光芒形成太陽,在虛空中升了起來。
陳智的身形徹底被淹沒在血光之中,連同他消失的,還有蕭殺和那些活着的黑風騎士卒還有已經死去的黑風騎士卒。
“天之血光。這傢伙居然練成了天之血光,”
江淵語氣凝重,除此之外,還有些驚訝。
江淵父子身後,速度極快,正在飛翔着的冰霜小龍驚訝的喊着:“天之血光,難道說,那傢伙使用的根本不是陣勢。”
“別說話了,我們離這時候的蕭殺越遠越好。”
江淵身上全部幽藍光華統統消失,接着一道比陳智的冰牆大上幾倍的巨大冰牆出現了。
向着外面不斷蔓延的血光觸及到這個冰牆,挺直住了向外蔓延的趨勢,向內部濃縮起來,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
“江淵,你們。”
於縱意被江淵用右手抓着,也在不斷驅使內勁,腳步踩踏在風中。
眼看着血色光華已經不再向外蔓延,而江淵父子還在不斷撤退,他不由得疑惑起來。
江雲看着於縱意,心中也有些疑惑。
“父親,這些是怎麼回事。”
江淵一言不發,血色光華在不斷緩慢的集中,江淵一行人也在不斷迅速離開。
掠過四神光使者,江淵看了他們一眼,眼眸中都是感慨。
“可憐的傢伙。”
腳步愈來愈快,一龍三人不斷撤退,樹葉草木不斷消失在視野之中。
“快,散出內勁,防禦。”
江淵再次發話了。
(大章節,求收藏推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