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想到了加入、朋友也目睹了這一刻!”
“他想爲他的家鄉爭光,他從小就爲紅雀比賽,哪怕那只是家鄉的一支小小的紅雀球隊。”
“他又想到了教練,G1,新人,教練給予了他極大的希望……還有隊友們……”
“他當時覺得自己突然就被別人失望的情緒給淹沒了。”
波爾長長的嘆了口氣:“只是一次爆投而已,這其實不算什麼,或者如果捕手當時擋住了,結果也會不一樣。”
“不過不管怎麼說,在那顆球之後,爆投就擋不住了,一顆、兩顆……接連的四次保送、丟下四分……”
“他後來和我說,他根本就無法理解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整個人都是蒙的。”
“安凱爾的棒球生涯其實向來是順風順水的,從高中一夜球速進化後,(沒有誇張,從84邁直接飆升到94邁,原因不明,只能說是突然發育了或者投球機制改變?或者軸心腳知道怎麼旋轉了。)”
“總之從那時候開始,他的球別人就很難打了。11年級秋季的常規賽中,1分沒丟,當時有多少人都直接把他認定爲有史以來最強的投手啊~74局,162次三振!放到現在來看,也實在是太過恐怖的一件事情。“
”後來理所當然的進入了職業,他的職業生涯從1A起步,第一個球季就以17又1/3局無安打而破了他幼年偶像gooden的記錄,要知道這個記錄向來是被認爲無人可破的。”
波爾摸了摸自己的腦瓜子:“我記得太清楚了,當時可是把他當做我職業生涯最好的一次簽約來看的。職業生涯第二年,ERA2.35,就又拿下小聯盟最佳投手了。16個月升上大聯盟……他才20歲!20歲的王牌左投!”
“他從來沒有受過挫折。無論是在業餘時期,還是在小聯盟,他一直都是大殺四方的存在,2A的時候他所搭配的捕手就怕他到大聯盟被‘教育’心態會不平衡,當時更是直接會和打者們表示接下來的配球,爲的就是能讓他提前明白挫折的感受。”
說到這波爾忍不住笑:“他當時可是因爲這個生氣的不行,然而那些打者們還是拿他沒有辦法。19歲上大聯盟,20歲成爲王牌……我以爲他就會這麼一直走下去,成爲真正的紅雀看板。哪怕當時的紅雀已經很強了。”(對紅雀歷史稍微瞭解下的球迷們應該會知道那些年後的紅雀是什麼樣的。Pujols、molina、wainwright,如果再往前的99年,還有三壘大帝tatis。好吧,到現在留下的故事大概就是單局對韓國投手朴贊浩的兩發滿貫炮了。)
吾郎突然在沉寂的氛圍內忍不住笑了下:“朴贊浩,哈哈,我不太看大聯盟的都知道那件事情,他是亞洲最快的投手吧,竟然被單局連打兩支滿貫炮,教練都不換的。”
“就是放在現在,他這個百邁擺在這也是絕對的火球男。”
沈圓瞪了他一眼:“這沒什麼好笑的,所以我一直和你們說轉速轉速的問題,每個球員都會有到下滑期的無奈,就看怎麼修正了。哪怕是你們的一郎大神也一樣。”
吾郎不說了,在現在的日本,鈴木一郎就是神!
(不管一個球員的意志怎麼樣,我都希望他們能夠風風光光分退役,而不是……被迫。一郎的退役真的不夠好看,太苦了。淚灑全明星對抗賽。)
波爾有些無奈日韓球員之間的天然矛盾:“我恨不得安凱爾能夠晚一些上大聯盟,如果他當時遇見的捕手是現在的尤里……也許就會不一樣,尤里的擋球能力~可惜沒有如果。”
“在那之前,作爲一個菜鳥,大聯盟的新人,他卻已經帶着球星的光環了。所有人都聽說過他嗎,知道他的表現,會邀請他一起出去玩,請他喝酒,甚至各種介紹女友,你們能想象光環在幾秒鐘內被扯落的感覺嗎?”
“那場比賽後,其實他當時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投球失憶症,甚至以爲當時是投球機制上出了問題,球隊也沒有意識到,沒人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雖然很多人都把之歸於YIPS,其實兩者間真的差別很大,心理問題和身體疾病,這從本質上就是不同的。”
本鄉難得插了句話:“那後來呢?怎麼意識到的?”
“因爲後來的比賽,在面對紐約大都會的時候,他仍然無法控制住那顆往常慣來隨他掌握的棒球,接連的好多顆球,都從捕手的頭上、身邊飛過去了。那時候,大家才恍惚意識到,紅雀未來的巨星,消失了。”
吾郎也跟着嘆了口氣:“那麼厲害的投手啊……可惜了。後來了呢?治好了嗎?”
波爾搖頭:“之前圓圓說的對,投球失憶症本身或許沒有那麼可怕,但隨之而來的後續,纔是投手們最難以承擔的。”
“安凱爾就是這樣,他甚至開始害怕前往機場,因爲機場的人也會將他認出來……四年,整整四年,曾經的光環有多亮,後來就有多黑暗。”
“每個投手都是一樣,他們執着的追尋着患上投球失憶症的原因,練習、找運動心理治療師……”
沈圓突然打斷波爾,對吾郎和本鄉說:“還記得之前的心理評估報告嗎?”
兩人愣了愣:“嗯?”
“其實這些東西有很多可以追述的。”
波爾點頭,順着說了下去:“安凱爾的童年其實並不美好,家暴……算了,這個先不說,總之,以往我們都忽略了球員的一系列心理問題。”
“安凱爾當時顯然有些崩潰,酗酒,吸食不應該碰觸的東西~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正面自己的控球能力從來沒有消失過。”
“開始的過程看起來並不那麼艱難,可當第二年春訓他重新站上投手丘,在幾十架攝影機的關注下,他還是熬不過去,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面對觀衆席的球迷?怎麼面對仍然給與他機會的教練……怎麼面對完全摸不着頭腦的隊友們~”
“比賽很難熬,可那些在比賽與比賽之間的日子,纔是最讓人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