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本鄉的球種選擇上沈圓還是有些糾結的,實在是二縫線這塊有些難搞。
從現階段來看,至少到2015年左右這段時間伸卡是非常吃香的,而且能極大的減少投手的壓力。
滾地球型的投手在正常情況下總是能比三振型的投手吃稍多些的局數。
可問題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大三振時代總是會來的,到時候整個聯盟專攻二縫線的投手根本就是鳳毛麟角,比投指叉的更少。
自家大爸爸當初進聯盟後從執着的投手派轉回遊擊也是這個原因。
尤其是之後大聯盟飛球革命進行後的怪現象→不是三振就是全壘打。
曾經一堆大投手、媒體和球迷都認爲是大聯盟用球更彈了關係,但之後由一堆物理學專家組成的專家委員會在調查後卻認定了全壘打激增的原因與恢復係數提高無關,也就是球並沒有更彈。
說到底還是球員自身的原因。
而所謂的大三振時代更是有據可循。
從96年記錄的29937次三振到97年的破三萬,逐年遞增。
01年更是過了32000,17年更猛,直接破了四萬大關。
這被三振次數平均下去就有點嚇人了,到了19年單季吞下百次三振的球員更是超過了150名,要知道雖然25人名單穩定到三十隊是沒錯,可每場比賽的先發名單就那麼點,整季打席穩定超過的球員纔多少?
是投手越來越會三振還是打者越來越不會打的關係?
其實在沈圓看來這就是球種的改變,滾地球型投手退出舞臺,打者既然不把球往地上打了,那當然是往天上打啊,一堆power無敵的打者弄一堆全壘打很正常。
沒見三振多了,全壘打也多了嗎?
要揮大棒自然得拉長揮棒軌跡,少了判斷的時間,多了一堆三振也很正常。
那麼眼下的問題就是讓本鄉抓住這幾年走滾地球型投手的路線還是憧憬更遠的未來直接走三振型?
他和本鄉接觸的時間太少了,說是天賦也只是有個大概瞭解,換一個陌生的球種對方要花多久纔能有個差不多的完成度卻是不清楚的。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先請假讓秋山帶着兩人去照了MRI,見韌帶沒問題纔算是真的放心了下來:“你一定要打甲子園和U18嗎?”
“對。”這點本鄉還是很堅持的,他會按照沈圓的菜單練習,但這兩個比賽不僅僅關乎他個人,所以無法放棄。
這是夢想沒錯,但也是大家的榮耀。
“我有隊友、家人,還有同學們、老師們甚至是當地人們的支持,沒有任何理由去放棄甲子園,U18更不用說,這是國家的榮耀。”
國家的榮耀這點沈圓其實倒是可以理解的,無論是祖國還是波多黎各,他都願意在國際賽場上去拼,可問題是選擇不一樣。
日本在這方面一向是榮譽最高,波多黎各當然也把榮譽擺到最高的位置,可球員一旦出現傷病隱憂卻也是立馬就會關機不用的。
日本的經濟條件到底比較好,而波多黎各不一樣,過去窮是真的窮,一堆球員這麼拼職業是爲什麼?不就是爲了賺更多的錢回饋家庭回饋國家嗎?
沈圓小時候沒少聽這些,聽說當年颶風后一年多了美國也沒給那邊修好電,連乾淨的水和藥物都有很大的缺失。還是一堆從波多黎各走出去的球員們進行募捐,親身上來幫着修路送物資才帶來了最大的改善。
到底是成長環境不同啊……
當然,也有可能是雙方所能進行的選擇不一樣。
日本極度的重視王牌,只要王牌能投,一般不會去進行大的更換,越重要的比賽越是這樣。
可波多黎各雖然地方小人又少,但走棒球這條路的孩子卻不少,無論大小聯盟,按照比例來說卻是足夠高的,教練又總把球員的健康和職業生涯擺在第一位,不論投的有多好,一旦用球數到了,那就必須得換下來。
很多時候投手自己不樂意也沒轍。
長期形成下來的觀念太難改變了……
“就說沒事了,你一定要去照。”秋山對照MRI的事情不以爲然,而且實在是也不便宜:“我們的調度都很合理的。”
沈圓一陣無語:“你是覺得你們比大聯盟更合理嗎?”
“……那怎麼一樣?大聯盟一年有那麼多的比賽。”
“有什麼不一樣,人不都是一步步往上走的嗎?等進了職業,不管他將來是在哪裡打球,用的都是那隻手。”沈圓認真的說:“你應該和學校申請一下,隔一段時間要帶球員們做全面的檢查,有備無患。”
等秋山走後本鄉無奈的說:“你總是有那麼多的道理,可秋山是副部長,你不應該這麼說話。”
“他是副部長,我現在是臨時監督,都是站在管理層的角度來說的。”
本鄉愣了愣:“你並不是臨時監督,只是你平時各種道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所以讓你試一試的,你本質上還是一個學生,而且比大家都要小一點。”
“……”沈圓嗷了聲,很想撕逼:“你能不能一本正經的講這些話,我會當真的。”
“我就是在說認真的。”
“啊!”所以面癱少話的人還是保持一貫的人設比較好,沈圓深呼吸,怕自己被氣死!“我!很棒的臨時監督!就這樣,你不是要聽話嗎?”
“我是在聽你的建議,可不能縱容你不對的想法和行爲。你應該更禮貌一些。”
“……”
“去吃飯嗎?”
“不去!”
“說有炸雞翅。”
“去……”
本鄉忍不住笑,自己這個弟弟對這邊的一些事情的確是有些不適應,但人卻很好懂,有好吃的、再偶爾順順毛一般就沒什麼問題了。
其實他明白沈圓說的很多事情有道理,也是出於善意,但如果因爲這些去和整個體制走完全相反的路子並不是好事。
一個業餘球員,沒有關注的時候還好,一旦將來關注度上去,再把那些和現有制度對立的言論說出去,那接下來只能是會產生一些棘手的麻煩。
個人哪裡能和體制、媒體去爭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