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搖地晃,地底則猶如困着一隻兇狠無比的猛獸,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一邊猛烈的搖晃着大地,除了少數一些功力渾厚,平衡能力極高的人外,其他人都被這股龐大無匹的力量給拉扯的前僕後仰,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有的更是以頭搶地,撞在“戰神臺”的邊角處,當場就頭破血流,腦漿迸濺,亡命在地,那種大自然中真正天崩地裂的恐怖威勢,如果不親身經歷,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想象與抵擋的。
“戰神臺”的下面那些理智還沒有恢復的囚犯們,心中除了殺還是殺,他們眼中的世界早已是一片血紅,只感覺這身邊,到處都是該殺之人,到處都是可恨之輩,他們的思想中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然災難——地震的到來,雖然察覺到腳下的大地如同大海的波濤一般不斷的此起彼伏,不斷劇烈搖晃着,令自己怎麼也站不穩,可他們唯剩下殺唸的神智卻讓他們沒有把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放在心上,繼續撕殺着,嚎叫着,驚呼着,製造着慘不忍睹的人間煉獄。
拼鬥中的雒神五人在地震剛來之時,便已經齊齊住了手,並迅速各自尋了個站腳的地方,立於形似廢銅爛鐵般的“戰神臺”的頂端的突出的部位,任憑大地如何的劇烈搖晃,五人俱如同釘子釘入鋼板一般,牢牢的站立在那裡,隨着大地的搖晃,不斷的平衡着自己的身體,在慌亂中,他們面面相窺,眼中滿是駭然震驚之色。
左右護法、四大戰將等一衆雒神手下的高手們也隨之停住了手。冷靜沉着地面孔,也首次現出了驚慌失措,在這種隨時都有可能天崩地塌的混亂中,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因爲他強大的武力,或許是因爲他層出不窮的奇功絕技,更或許是因爲他總能創造出讓世人目瞪口呆地奇蹟,他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齊齊看向他們的主心骨——雒神,這些人打內心裡有這麼一種感覺,那就是隻要他們這個神老大在,那麼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是直到此刻,他們才豁然明白到,原來自己等人對這個老大竟是如此的依賴。
死亡鬼神和吸血鬼親王兩人的手下可就慘了。原本這個高手團有二十多人,人數上不比雒神手下的衆核心高手們少,雖然量上旗鼓相當。可質的上面卻差了一大截,戰鬥了一個小時後,愣是被圍攻的由二十幾人減少至最後五人,並且這五人身上都掛了不少彩;而雒神這一方面的高手們,每個人雖然或多或少都有掛彩。可卻沒有一個陣亡。
手下高手們地慘重損失,直看的死亡鬼神和吸血鬼親王兩人的臉部肌肉不斷地抽搐着,那死盯着四大戰將等人的眼睛是一會睜大。一會眯起來,其中不斷透出如刀鋒般冷厲的精光,殺氣瀰漫在他們的身周,看的出,他們恨不得立刻出手把這些人都給屠殺掉,可惜有雒神和九陽神君、暗夜之王在旁虎視眈眈,讓他們不敢有絲毫地輕舉妄動,特別是雒神,剛剛四人一陣圍攻都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損傷。這讓兩人心中止不住的生出一股恐懼之意。
仿似大海上航行地船隻遭遇到了瘋狂的暴風雨,那猛烈搖晃的大地震波便如同是那高仰而起的海浪狂濤,讓人站不穩腳,而且讓大地不斷晃盪的震波,並有着越發厲害的趨向,那猶如金字塔般高高矗立的“戰神臺”,搖晃的角度更是驚人,不時的有站在邊緣處地囚犯被這劇烈的晃動給甩出平臺,哇哇大叫着掉了下去,摔個半死。
雒神即便再豁達狂傲,此刻面對大自然的威力,心裡也充滿了緊張,看着衆手下們看住自己那有些恐慌但帶着希翼的目光,更覺身上又加了一重沉重的壓力,“該死的!不能慌,一定不能慌,如果自己也慌亂了,那手下這羣人恐怕就會絕望的,唉,如果不是昨天告訴了他們自己能夠帶領他們逃出這個監獄,讓他們早已心灰意冷的心再次重新獲的了新的希望,要不然,以他們的定力來說,面對如今這樣的危險變故,恐怕是不會如此的驚慌了吧!果然,書上說的沒錯,在長久的絕望中剛生出了希望,而又轉眼破滅,這樣的打擊不是常人可以承受得了的。”他暗地裡惱罵着,給自己打着氣,腦子轉的飛快,迅速的分析着情況,臉上卻依然保持着一種傲然,冷靜,與無所謂懼的神態,想到了原因後,他已經有了對策,凜冽的目光一掃衆人的眼睛,帶有着強大自信的語氣響徹在衆人的耳際:“不要慌,鎮定一些,不就是個小小的地震嘛,我們都在這個監獄裡度過這麼多年了,有什麼苦難沒有見過呢,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大家要儘量避免在這場地震中受傷,或許,這場地震就是一個契機,一個讓我們能達到那個目的的機會。”
或許是雒神那充滿強大信心的目光的緣故吧,四大戰將等人有些慌亂的心終於平靜下來,恐懼驚慌之心漸去之後,豪情壯志之心反而大增,地面劇烈的搖晃着,天旋地轉,感覺比在大海上遇到了暴風雨的顛簸還要厲害,而“戰神臺”的搖晃則更甚,他們使用真氣把腳牢固的吸定在平臺上,任憑腳下如何劇烈的晃動,他們均巧妙的左搖右擺着,努力的平衡着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掉不下去,漸漸的,一種興奮與刺激感逐漸在他們心底滋生開來。
九陽神君和暗夜之王見到雒神信心十足,稍微有些不安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於是如兩根釘子般屹立在兩個邊角上,任憑腳下如何晃動,都不搖不動,此刻,他們這個境界的高手與四大戰將等人之間的巨大差距明顯的顯現了出來;兩人左顧右盼,緊緊地皺着眉頭看着臺下那人間煉獄般的慘境。不由微微嘆了口氣。
而死亡鬼神和吸血鬼親王則臉上陰晴不定,瞅着雒神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亂轉着,心裡指不定想着什麼壞事呢。
對於死亡鬼神和吸血鬼親王地眼神,雒神倒沒有放在心上。看起來,他臉上雖然毫不改色,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可心裡卻在暗自緊張着,他今天早上就聞到空氣中散發着一股難聞的氣味,當時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但伴隨着此刻地震的爆發,他才突然想起了那股難聞的氣味其實就是硫磺味,再加上現在空氣裡不斷上升的溫度,以及“戰神臺”周圍一圈河渠裡已經開始沸騰的泉水。讓他不得不擔心另一件事的發生,不過,他的擔心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隨着外界“嘭”的一聲巨大地震動。監獄口外面的蘭色天空很快就被厚重濃密的灰色煙塵給遮擋了個嚴實,空間裡地光線迅速的暗淡了下來,與此同時,一股亮堂堂、紅豔豔的光芒由弱到強出現了,幾個呼吸間。就照亮了外界的那片昏暗的天空。
“果然,”雒神臉色一變,雙手負於背後。單腳腳尖站立在“戰神臺”頂端地一個最高突起的邊角上,身體挺的筆直,目光如電般隨着他昂起地頭顱,朝着十米外的山洞口望去,嘴裡緩慢而又沉重的吐出幾個字來:“火山爆發!”,聲音低的惟有九陽神君等四人才能勉強聽到,他現在只能祈禱噴發的火山不是這座座落監獄的山頭了。
四大絕世強者頓時面色大變,想一想那如江河般歡快奔騰流淌着的火紅色岩漿,從頭頂的洞口如瀑布一般直淌而下。逐漸的填滿這個開闢在地底地監獄,所有人連同他們自己,全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散發着熾熱高溫的岩漿消融着自己的身體,難以言喻的痛苦侵擾着無力掙扎的神經與心靈,到最後,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絲能夠證明自己存在的東西也都消失在滾燙的岩漿中。。。。一想到這樣的場景,他們就不由打了個冷戰,一股森冷的寒意自心底升了起來,脊背上頓時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而左右護法、四大戰將等人看着洞外變的恐怖異常的天空,一種強烈的不安使的他們的心不能再保持平靜。
這場突如其來的強烈大地震,外加火山大噴發,給監獄外面的軍人們和那些花大錢前來觀賞“萬人大血祭”的貴賓們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強烈的地震波在第一次襲擊而來時,便震歪了觀摩室大廳的門,導致那門被死死的卡住而無法順利的打開,“貴賓”們被這突然到來的災難給嚇傻了,一陣雞飛狗跳般的劇烈搖晃把他們和桌椅、茶杯、水果都狠狠的掀翻在地,這才驚醒了他們,接着,一聲聲尖叫驚嚎便此起彼伏慘烈的響起,衆人驚慌失措,紛紛爭先恐後的搶着往門口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衝去,等到了門口發現門竟然打不開,於是,瘋狂的、怨毒的咒罵便自這些原本看起來高雅的人士口中發出,直罵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拳頭、腿、或者桌椅,能用來砸的東西都被他們瘋狂的扔向了房門,而木門在堅持了十幾秒後,終於如他們所願,被砸了個稀巴爛。
可擁擠的人羣東倒西歪,劇烈搖晃的大地讓他們站立不穩,使的這羣人在幾秒種內也出不去一個人,不斷坍塌下來的屋脊砸在倒黴的“貴賓”們那脆弱的脊背、或者腦袋上,當場就砸死砸傷十幾人,嚇的那些貴夫人們驚叫連連,有的竟然大小便失禁。
噩夢來的如此突然,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來這裡觀看“萬人大血祭”,卻成了自己死亡的日期。
整個監獄的洞壁在建造之初,都曾經用鐵水銅汁澆灌過,所以在這場劇烈的地震中,才勉強的沒有被震裂開來,而外面可就不一樣了,不僅僅所有的房屋都被震的坍塌不已,就連邊上的那岩層地面也忽高忽低,一會起來,一會下去,最後終於經受不住地底下那恐怖的拉扯之力,於是在轟隆隆的震耳轟鳴聲中,一條條深不見底的溝壑、嘶牙裂嘴的裂縫,便如同神話中怪獸的嘴巴,龜裂在了地面上,章顯着大自然毀天滅地的威力。
就連那停放直升飛機的高臺場地,也有一條几米寬的裂縫迸裂開來,其中一架飛機好死不活的正停在那條裂縫的開口處,結果自然是一個跟斗,腦袋栽了大半截下去,獨留下一條尾巴,在裂縫外隨着猛烈晃動的地面搖啊搖,晃啊晃,就像一頭怪獸正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口的把那架直升飛機給吞進裂縫中去。
噴上了幾千米高空的石灰岩隨風飄飛,灑落了方圓幾十裡的範圍,蒙的天地間一片灰暗,遮蔽了那些軍人們的眼睛;雖然這些精英們學習訓練過如何應付各種大自然的災害的演習,可當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方纔發覺一切都沒有用,劇烈搖晃的大地,崩裂的地面,坍塌的房屋,讓他們面臨着各種各樣的死亡陷阱,當真是一不小心,便命歸西天。
總之,不管是那些軍人,還是那些搶出觀摩室的“貴賓”們,他們的目的都是那停放在機場上的直升飛機,那是他們逃離這個危險之境的唯一辦法;山頂上不斷涌現的、並快速擴張着其面積的亮豔豔、金紅色岩漿,正漫山遍野的歡快流淌着傾瀉而下,當碰撞到巨大的石頭時,還會激濺起一朵朵巨大的金紅色浪花,燦爛絢麗;所過之處,高大的樹木,盡皆燃起滔天大火,並在很短的時間內,把整棵樹付之一炬,化爲灰燼。這些精英軍人們雖然久經鍛鍊,“大海狂歌”訣也練了四五年,可他們依然不敢相信自己能夠在如此劇烈顛簸的大地上能跑的過這些奔騰洶涌的岩漿瀑流,就更別說那些沒吃過什麼苦的“貴賓”們了,所以直升飛機,是他們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