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在夢魘的再三挑唆之下,終於是動了心思,心想去看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與其這麼等着,倒不如去試試看,說不定真如夢魘所說,自己有希望提高實力,想到這裡,玄天的心頭也是暗暗心。
於是,再次辭別了衆人,玄天踏上了新的旅途。夢魘所在之處,乃是始祖自混沌初始以來,宇宙分化之地,這裡與四神星系距離相當遙遠,宇宙之大,乃是無法估量,但是要靠玄天的修爲自行過去,難比登天。夢魘在這個時候,卻不惜損耗自身的實力,借用混沌之力,爲玄天加快了速度。
玄天終於在經歷了寂寞而單調的旅程之後到達了這一片,當初屬於夢魘的混沌之地。混沌之地,乃是唯一一片宇宙初開之後,一個至今沒有分化的地帶。這一片地帶之中,沒有星球,沒有星力,更加看不到什麼陽光和生命。這裡就是一片死寂。有的只是無數塵埃組成的一片可以行走的大地。這裡只有隨處可見隨時可能致命的雷暴電光,還有瞬間能夠取人性命的宇宙塵埃流動後產生的星辰流沙。還有着讓人不解的一些真空地帶,那裡完全沒有任何東西,就彷彿一片虛空一般,甚至連虛空都讓人感覺不到,彷彿就如同,這個空間缺了一個口一樣,讓人覺得詭異的不均衡。
這裡的環境之惡劣,讓玄天心裡頭更是驚訝,夢魘一族到底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存活下來的?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能夠存活下來的夢魘一族,到底又強大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想到了這裡,玄天心裡頭忽然有了一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排斥感。夢魘爲什麼要讓自己來到這裡,就算是復甦了夢魘一族,那麼自己真的能夠完全控制夢魘一族嗎?想到這裡,玄天的心中,已經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如果自己不能夠控制夢魘一族,那麼以夢魘一族的實力,如果真的復活了夢魘一族,宇宙之中,誰又能夠與夢魘一族抗衡?
想到這裡,玄天心裡頭大是驚訝,對着跟着自己身後的夢魘說道:“我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想,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有和我說清楚?”
夢魘一驚,沒有想到玄天僅僅從這裡的環境就看出了異常,想到玄天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想走也幾乎是不可能了,沒有自己的帶領,玄天一個人沒有混沌之力作爲支持,能走出這雷雲風暴和星辰流沙的險惡之地,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到這裡,它也覺得沒有必要繼續說謊欺騙玄天,笑着說道:“我族人就生活在這片險惡而危險的混沌之地。我們誕生於這裡,卻無一不憎恨這裡。因爲這裡給我們族人帶來了太多的苦難。爲了尋找更適合夢魘生存的家園,我的族人開始尋找新的居所。只是宇宙之大,匪夷所思,族人雖然一度找到適合夢魘所居住的居所。但是卻因爲攝於始祖的警告,始終不敢跨出這一步。”
“終於有一日,我們族人再也無法忍受這裡,全族派出了先遣部隊,將我們所看中的一處居所,進行了強制性的移民。而正因爲如此,我們遭到了始祖的報復。先遣隊在那裡還沒來得扎穩腳跟,始祖就已經開始了報復。先遣隊全部葬送在那裡。而這個時候,無法在忍受這裡環境的族人們,終於在忍耐中爆發了。我們選擇了和始祖宣戰。”
“始祖的權威,當時在宇宙之中,絕對不容許有任何人對他進行挑釁。所以,他面對我們的選擇,只是同樣做出了一個很簡單的決定,那就是但凡走出這片大地的族人,都會被始祖毫不留情的殺害。爲了更好的居住環境,我們舉全族之力對始祖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就是那一場大戰,我們所有族人都被徹底消滅,但是始祖卻也被我們所傷,並且陷入了永恆沉睡之中。”
“我族雖然已經全數被滅,但是隻要混沌之水不幹,往生池不損,就不會滅絕。可是無數歲月裡,沒有誰能夠來到這裡,啓動往生池,更沒有誰能夠過來,幫我族一把,讓我族重現榮光。所以,我族之中,身體雖然已經徹底腐朽毀壞,而靈魂不滅者,則開始了出發尋找,能夠復興夢魘一族的關鍵。而如今,我已經找到了,那就是你,玄天。”
玄天又驚又怒,厲聲問道:“你爲什麼隱瞞我這麼多真相,還有你要我到這裡來,到底是爲什麼?”
玄天一問,夢魘也是苦笑:“我沒辦法,如果我早先告訴你真想,你絕對不會跟隨我到這裡。不過,我對你的承諾,卻是絕對有效的,我會讓你成爲我族之中新的王者,到那個時候,整個夢魘都將聽從你的指揮。我們需要的,僅僅是一個環境安穩的落腳之處罷了。”
玄天皺眉,他此刻已經非常不相信夢魘,接着說道:“這事不難辦,復興你這一族,你爲我報仇,這樣的交易很公平。但是,我有一點還是要問一下,這裡條件惡劣,環境極爲殘酷,我看除了夢魘之外,別的生物很難生存在此處。那麼這裡除了夢魘之外,應該沒有別的生物纔是,既然如此,你們如何能夠在這裡生存下去。”
夢魘不曾多想:“我一族,生於此處,環境之惡劣,已經超過了宇宙之內任何一處。族人無以爲繼,以星辰爲食,以混沌爲力,以往生池爲基。纔在這裡能夠繼續生存。我們只不過爲了一片容身之所罷了,始祖卻始終不放過我族人。他情願同歸於盡,也要講我們徹底消滅乾淨。他給我族帶來的痛苦,我永遠銘記於心。”
玄天心中一驚,星辰爲食這四個字已經讓他震撼的無以復加。他雖然對創世界瞭解不多。但是也曾經多次聽李玄提起過,知道宇宙自混沌之後,星辰沙才能夠凝聚星珠,成爲星球。也就是說,夢魘的食物,居然是各個星系的星球的基礎。也就是說,如果只有一隻兩隻夢魘,那麼無論它們怎麼吃,都吃不跨這個宇宙,但是如果這個數量變成難以計算的時候會是如何?這也就意味着,夢魘是靠吃星球爲生的一個種族,如果說夢魘的數量尚少,那還可以控制,可是如果說夢魘的數量一旦無法控制的話,結果會是如何?玄天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那就等於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雖然能夠幫李玄報仇,消滅懲罰者,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他放出來了一羣能過吃光任何星系,無人可以抗衡的巨大“蝗災”!
很難想象,一旦夢魘的數量無法控制,那麼接着,會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樣。如烏雲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的夢魘羣,然後吞噬完一個又一個星系?連混沌之地的星辰沙都能啃出真空的缺口,它們還有什麼不能吃的?一個無法控制數量,胃口卻好到什麼都能夠吃下去的種族,玄天除非真的喪心病狂,否則,就一定會選擇,拒絕。
可以預見,以星辰爲食的夢魘,恐怕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食譜,如果自己無法控制夢魘,那麼,就算是幫李玄報了仇又能如何?就算是殺光了懲罰者又能如何?懲罰者就算死光了,那麼宇宙早晚也會完蛋,玄天很清楚,現在創世界者數量稀少,製作星珠也需要時間。但是一羣如同蝗蟲一般的夢魘,足夠將他們努力的成果徹底毀滅。到那時候,無法避免的,四神星系也會遭殃,自己師父拼着性命守護的四神星系,難道要毀在自己的手中嗎?
玄天這個時候忽然停住腳步,對着夢魘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對不起,我拒絕復甦你們夢魘一族。”
玄天如此認真的口氣,讓夢魘爲之一頓,看着玄天,帶着不甘的表情說道:“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到了這裡,你要拒絕復甦我的族人。它們可以幫你報仇,可以幫你消滅所有的懲罰者,甚至可以擁護你爲新的王。這些,你難道都不心動嗎?”
玄天冷笑道:“沒錯,這些我都非常心動,我無時無刻都想要爲我師父報仇,無時無刻都想將懲罰者千刀萬剮,更對成爲你們一族的王者無比心動。但是,對不起,我還是拒絕復甦你的族人。因爲,我無法滿足你們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