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園內,空際夜色正明,映得天地間綠草一片,周圍也是靜悄悄一片。
倒也如我願,本,不就是喜好安靜的麼。
雙目,不自覺的被各色的花兒炫耀到,於是乎,蹲下身,用指尖輕輕撫摸一株藍色小花弱嫩的花瓣。
我喜歡藍色的東西,可以說是愛不釋手,在現代時見過關於藍色的,終歸忍不住買下它。
這珠花兒,若是換在那時的話,我想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摘下。
可,現在,我捨不得。
孤零得弱小,似我,卻又堅強的活着。
是的,我從來不曾否認自己是個多麼無能的主,但是,我努力,真的努力了。
‘呼’---
快速竄來的一個白色小影嚇了我一跳。
待定神一看,原來是一隻白色的小兔子被我的舉動嚇得狼狽逃竄。
它躲進草堆裡,像是隱藏不讓我發現的,然而我卻把那白白的毛色看得一清二楚。心頭不禁想笑,小東西啊,你躲在此,那麼顯眼,難不成就
認爲我就看不見了麼?
也許是感覺到我不會再有動作,它覺得安全了,就縮在那兒不再逃開。
玩心大起,我想嚇唬嚇唬它呢...
於是,一隻手悄然扯過一根枯草,欲要向它伸去。
‘呼’!
耳中傳過一聲似劍氣的聲音,我大驚,在來不及反應是什麼情況之下,立覺得右手臂躥起一陣生疼,那響聲甚是急,就連兔子也感受到了危險,扒開草叢立即逃竄。
頓時,只覺得胳膊巨疼,我的眼睛一辣,眼淚直直地落了下來。
擡眸四處巡視一番,無見人影。
也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碰到我了,而那小白兔也趁勢飛快的沒入另一更深密的草叢中,我鬆了口氣。
無見人影,指不準是有人想傷害那兔子,可是,這夜色正晚,誰會這麼無聊到來此地逮捕兔子?
心下不禁一悚然,掀開衣袖,還好,那物體射偏了,只是掃過我的胳膊,之前很疼,現在那疼痛也慢慢過去,月光下只看到刮破了一層皮。
垂着頭,手臂上的那陣疼,讓我方纔眼前發辣的痛感已慢慢緩解。
“什麼人在那兒?!”
一聲冷呵,我再次嚇了一跳,順着那聲音望過去,是幾名侍衛,而發出說話聲的正是走在前方的,看似領隊。
心下不禁惶恐,這裡是郡主的地兒,太監很少有,更別說侍衛了。猜想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若不那樣,這些侍衛怎出現在這裡,其還怒氣衝衝的摸樣。
我慌忙站起身,低着腦袋,一句不吭,掉頭就走。
“站住!問你話呢!”
怒聲赫然向我問來,話語間,人已快速走到我身邊,一把熒光閃閃的刀擋住我的去路。
“回大人,奴婢是這宮殿的侍女,經過此地,並無惡意。”
暗暗壓住心中的惶恐,我的語氣盡量緩和,淡然的回道。
哪知,刀子移到我的脖間,那侍衛的話也冷冷地:“擡起頭來!”
頭聽從侍衛的,慢慢擡起,臉上一如的平靜。
侍衛審視一番,才道:“可有見到可疑之人?!”
搖搖頭,我淡淡回道:“回大人,奴婢在此路過,只是片刻之時,並無見到什麼可疑人士。”
“嗯。”
侍衛點了點頭,面色雖還帶疑慮,但也把那刀子抽離,插在配柄內。
“是,大人。”
我點了點頭,禮貌地示意聽懂了那侍衛的告誡,心裡只想着快點回屋去,免得惹上是非。
侍衛看了會兒我的反應,像是確定我並無它意,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腳步不緊不慢的快速穿過那園子,左拐右彎,一路上見到幾許成隊的侍衛在走動,心中不免納悶今夜的奇怪,不過,仍舊低着一顆頭顱,終究是到達入住的屋子,然,在門外卻見到了小青。
一見到我,小青臉色一喜,趕忙上來,口中低聲道:
“梓煙你總算回來了,我擔心極你了。”
我一頓,茫然回道:“怎麼了?”
小青看了四下無人,慌忙把我推進屋內,接着把頭貼近我些許,壓低聲音:“方纔咱這宮女院裡發生了件可怕之事,有名蒙面刺客闖入咱這院中,正巧被一名宮女發現,隨後這名宮女大叫,雖引來了侍衛,但也遭到了殺身之禍。”
小青瞅了瞅屋外靜悄悄的一片,續而再道:“這一驚嚇,院裡的宮女都不敢出來了,我怕你還尚未回來,特意在此等候你的,這下看見你安然無恙,我便放心了。”
“小青,謝謝你。”
我的心中一暖。
難不成,這就是方纔爲何自己被盤問的原因?
“害你擔憂,我心裡甚是感動。”
一窩心,連說出的話也動容。
小青搖搖頭,一臉甜笑,她把我拉到牀上,一塊坐着,倒也像個大姐姐般的執起我的手,道:“沒事,雖現在想想還是懼怕,但咱這裡是皇宮之地,豈能是隨意那刺客亂來的麼?想必外面都是侍衛,涼他多大能耐也不敢現身的。”
“是我把你從那後院帶來的,總得要替你負責任,再說了,我可記得你家那丫鬟千叮嚀萬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的呢。”
小青笑了笑,續而道:
“郡主處罰你的事,你別放在心上,郡主是個好主子,想來定是你和穎王爺走得甚近,郡主給你個教訓的吧,今後你記得自己是個奴才的命,分清楚孰重孰輕,郡主不會再那樣對你的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謝謝小青的關照,我記着了,夜已進深,你回去歇着吧。”
“那好,我回去了,你也早些歇着。”
小青甜甜說完,便起身,走到門口,順勢把門關着。
輕嘆一口氣,望了望窗口那透進來的亮光,便起身往那而去。
窗外四下無人,想必一切早恢復平靜。
就着月光,我輕輕拉起自己的袖管,被東西掃到的地方皮破了,肉身腫起一道血色的殷紅,鼓成一條暗紫的肉包。
我動作輕巧的把袖管放下,沒關係,只是皮破而已,而那鼓起的血塊,裡面的應是腫起來的,只要過了今夜定可恢復。
這夜,倒也如心中所願那般,安然度過。
第二天,一如既往的起牀,爲秦駱郡主伺候用早膳。
秦駱郡主真是個古怪的女子,似乎早就把昨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淡忘了,她的頭上梳着簡單的髮髻,想來是昨日那兩個小宮女學到的,就替郡主梳上了。
郡主依舊不多言語,臉上永遠掛着一幅淡淡的笑意。
伺候玩郡主用膳,我便端着盤子返回。
殿中一切安靜,似乎昨夜發生的刺客行爲並不照成多大的影響,不過,像古代這種把人生命不當回事的制度,想必少條生命也是見慣不慣的事情。
但是,卻也明顯的看到殿內多了一些巡邏的侍衛。
算了,這些也不是我顧及的事兒,現在,只想快些回去。
那手臂的傷口,也不知是不是感染了,竟然微微傳來些些疼痛。
想着想着,只顧得低着頭行走,下一秒牧地撞上一具肉身。雖是‘肉身’,但那男兒的硬朗胸膛還是碰得我的腦袋暈乎乎的。
“唔。”
嘴巴輕呼出聲,一隻手反射性的伸出,揉了揉被撞的地,同時也擡起眼眸,看清來者何人。
隨即,我後退幾步,與之保持距離。
“你沒事吧?”彐穎走近,我以爲他問的是我的腦袋,不料,他突然拉過我的右手,掀開袖管,臉色一片凝重。
“做什麼?”試圖抽回,卻被這小子抓得緊緊的。
彐穎臉色鐵青,看到我手臂上的那已變成紫色的腫塊,連嘴脣都是刷白的。
我心下一悚---
他是怎麼知道我受傷了的?!
“小子,你怎麼了?”
我向他微微一笑,注意到他的臉色青蒼,望着我的眸子不再是純淨,而是多了些許渾濁。
牧地,彐穎改爲抓着我的左手,道:“走,我帶你去給太醫看看。”
話罷,拽着我就要走。
什麼?
我止住腳步,站得極穩,使他拖動不得我。
我笑着搖了搖頭,安撫道:“不用麻煩,我沒事的。”
彐穎不語,再次掀開我的右半胳膊,那傷口此刻腫成一大片紫色,十分刺目。
“你這個宮女竟敢不聽本小爺的話了是不是?!本小爺命令你,現在就乖乖跟從本小爺的腳步!”他氣極,話語擡高,冷然呵到。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踏前一步就走。
我,不想再理會他,雖然自己心裡很是感激。
但,我不需要。
這點小傷,以自己泡過溫泉水的身子,定會抵抗得住的。
此時此刻,身子也相當疲憊,只求快點回屋內休息片刻。
“等等!”
彐穎喊道,大踏步走過來,雙手一欄,便擋住了我的去路。
彐穎皺着眉頭,望着我的眼色凸顯出幾許憤怒,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宮女竟然不聽本小爺的命令!”
路過的宮女,見到這般情景,自是詫異不已。
我以眼瞪着他,累極了,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請回吧。”
此時,我想自己的氣色一定差極了。
“你受傷了。”
彐穎皺眉,再道:“去看看吧。”
那話語間,有祈求。
我不語,頭也不回的走了。
甩掉彐穎,我一路直奔屋子。
‘嗝’---門迫不及待的被我推開,再關閉,整個身體搖搖晃晃的進入室內。
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麼的,只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快變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