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交易

申兒走後不久,青梅便端着一碗藥水進來。

“公子讓給小姐準備的。”淡漠的神色,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放。

我微微一含首,點頭感謝她的好意。身體還處在極度疲憊的狀態,就沒有開口回言謝過她。

“公子命令青梅,需看到小姐喝完藥方可離開。”依舊淡漠的語氣,她看着冒着白煙的藥水,暗示我喝下它。

再次微笑點頭,不想爲難她。同時,在心中的疑惑還沒有解開時,我選擇與她和平共處。雖然,我不知道她爲何對我有戒心…

然而,身子非常虛弱的我,卻又怎能起來喝藥?

似乎看出了我的行動不便,青梅的眼神往我身上瞟了我一眼:“你家丫環真是不懂規矩,不伺候主子上哪去了。她人呢?”青梅的眼神有着鄙夷,想必是爲申兒沒有照顧好我的原因吧。話完,她的目光在房屋當中搜索了一圈,確定申兒真不在後:“若不是這藥得趁熱喝,我纔不會管你的。”青梅憤憤的嘟喃。不過,她嘴上雖表示不願意,卻也乖乖端着那碗藥。青梅氣從中來,連稱呼我的方式也換了。

“每次見到你,準沒好事。”她嘴巴噓噓言語,雙手扶着我,姿勢恰好,我幾口就把碗裡那苦汁嚥下肚。苦澀依舊,如我這麼怕苦味的人,在來到這個朝代之後似乎已對它的味道習慣了。

微微一含笑,我以足夠真誠的目光看着青梅:“謝…謝…”

青梅神情淡漠,她把碗收回:“別在我面前裝可憐,我不會向我家公子那樣吃你這套。”比起之前的冷漠,她這次的態度到是好了一些。或許是此時身在王府中,她的身上少了那把跟隨左右的劍,也少了那份爭強好鬥的心…

她起身:“最好你儘快恢復完全,離我家公子遠遠的。”

話畢,青梅便開門而出。她不喜歡我,從一開始便明瞭的事實。

目送青每離去,我躺回榻上,軟軟牀鋪到是異常舒適,這,恐懼是我來到古代第一次有這麼好的待遇。

閉上眼,靜心休息。不管往後會遇到如何的事情,終歸是要面對。雖,我並不知曉這其中有着什麼目的…迷迷糊糊中,我沉入了睡夢中…

“水仙…”迷離的雙眸,厚實的手掌輕輕撫摸我的臉頰:“你可知,朕有多想你…”他的嗓子是低沉魅惑的,他的大手輕揉着我的下額,隨後擡起我的,迫使我的目光與他對視…

彐曳!

“怎麼是你?”驚呼出聲,我的雙眸圓瞪。

“你以爲是誰?那個野男人?”他的濃眉輕挑,握着我下額的大手施了力道。

“疼…”淚在眼眶裡泛紅,他的力道加深,迫使我不得不與他對視。他的眸子沒有先前的嗜血森冷,反而有着一絲隱藏的痛苦…

“水仙,別離開朕,別走…”他忽的抱住了我,緊緊的,突如其來的舉動,使我的呼吸急促。

“呼!!”

牧的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以平復心裡的忐忑不安。又是一場夢…夢境,以真以假。彐曳,果不其然,出現在夢中的男子是彐曳…這個嗜血狂魔。

‘咯’---申兒推門進來,言語焦急:“小姐,不好了小姐!”

擡眼看到申兒神情緊張,我眉頭深怵,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什麼事?”

“小姐,不知道太子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已帶侍衛過來二皇爺的府上,說的是要請小姐回去!小姐,這下怎麼辦啊?我們其不是連累了靳公子、二皇爺!太子這下帶侍衛前來,明顯是有備而來的,這下完了!”申兒焦急的跺來跺去,口中碎碎念念。太子帶侍衛前來!可我並非於梓煙,其不以假亂真被抓走?

“申兒,靳公子可知道此是否?”深深皺緊眉頭,望着跺來跺去的申兒,我也慌亂了神。

“小姐,靳公子應是知曉的,申兒就是從青梅口中知道的這件事情。青梅都知道,想必她家主子也早就知曉此事了。”

申兒咬牙切齒,續而憤憤不平的抱怨:“我懷疑青梅是不想讓咱們連累她家公子,才故意在我面前透露出來的。”

“申兒別急,既然如此,想必靳公子心裡早有應對的法子。”淡定的對申兒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何不順便看清楚他們在演什麼戲呢?彐曳、彐靳、太子爺,我確實不明白他們有何目的。

申兒到被我的淡定所驚奇住,她又來來回回跺了幾次步,終究肯定的點頭應和:“小姐,依你看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她看着我的眼色有着信任的。

“曳王爺可有在府上?”

“回小姐,二皇爺不在府上,申兒前些時日聽聞宮女說的,每年這個時候,二皇爺都要閉關幾天,不見外人。”

“你現在就去把靳公子叫來。”

暗自思量片刻,我對申兒吩咐道。

“嗯。”她重重點頭,而後快步離去。

不想申兒前腳剛出門,彐靳隨後就過來了。微笑,是他臉上永存的標誌,讓我猜不透他的心裡的真正想法。他的身後,跟着青梅。青梅一踏進門口,我便察覺到了她臉上的恨意。

“太子皇兄似乎對姑娘很感興趣,在下在想,你們會是什麼關係?是現在就把姑娘交予太子皇兄,還是...”彐靳鳳眼微微眯起,仔細打量着我。

“我不是於梓煙。”我想這個回答一個足以說明了一切。我定了定神,緩緩移動了身體,動作緩慢的坐起,面對彐靳。

“呵呵...”他笑了笑,優雅的走到桌子旁,坐下。身後的青梅,雙手拿過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而後恭敬的遞到彐靳的手中。

“在下不管姑娘是否與太子皇兄有什麼干連,但在二皇兄的府上,姑娘就是曳府的人,又怎麼可交予太子府呢?”才話罷,彐靳續而溫睿一笑:“可真是有趣得緊,姑娘好生有福,讓二皇兄與太子皇爭相相要。”彐靳的話語當中,含諸多我不懂的成分。而,我也霎時發覺,他的語氣已經少了當初的樣子。這個樣子的彐靳,讓我好奇,和不知所措。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盯着他足足有兩分鐘之前,輕喃的語言緩緩吐出。

“所以?”他愣了愣,想不到我會這麼說。而他身邊的青梅,則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在她看來,我定是不知好歹的對她的主子不敬。

“你會想辦法解決的。”歪着腦袋,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

“可是,這也得要你的配合?”他反問。輕輕啄了口茶水,鳳眼微眯。

“什麼?”我不懂。

“真正的於梓煙在哪裡?”彐靳淡然的笑笑。

“我先確定太子爺這麼費勁心思的找到於梓煙,有什麼目的?況且,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就是知道於梓煙的下落?”心裡頭大驚,我暗暗感到不妙。雖說不上來,但是第六直覺告訴我,事情並不這麼簡單。

恍然想起申兒說的話:似乎有着一種力量,在破事我們慢慢向彐靳靠攏!哦,更進一步說,應該是彐曳!

“不可對我加公子無禮。”青梅秀眉豎起,怒氣衝衝。

“青梅,你嚇到水仙姑娘了。”彐靳臉色一變,示意青梅靜候一旁。青梅瞪着我,不再出聲,乖乖退後半步。

“我是知道她在哪裡,但我不會做出這等不仁不義之事。”下巴輕輕擡高,屈服的勾起事,我不會做。

“若,是一個對你有好處的交易呢?”繼續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此刻我卻厭倦極了。續而,他緩緩開口:“你的身上可否有某種毒?”

“你怎麼知道?!”驚愕,使得我眼睛瞪得圓X。

“想必那毒功身的疼痛,你是深有體會的。只是...”他含笑,喝了口茶水潤利潤嗓子:“除了那下毒之人,我可以替你除了這毒氣。”

他的交易條件,竟是這般,讓我心陣陣的涼。仍舊驚愕的我,只句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盯着他,一眨部眨地。

“看來姑娘心裡已有回答了,那麼在下先行告退。姑娘便可靜心養傷,改日再來探望。”彐靳起身,微微抱拳,便要離開。青梅冷冷的愣了我一眼,跟隨在彐靳身後。

“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對我?”言語間已有些哽咽。在彐靳踏出門口那刻,我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彐靳的腳步頓時停住,他的身體明顯的愣了下。我不想,在我把他當作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朋友而後,我們的關係又突然冷漠了。然而,他卻沒說什麼...

感覺,時間,過了有半個世紀那麼遠久。久到我的心在害怕,害怕聽到害我難受的話語。

“你休息吧...”終究,彐靳的背影丟給我四個字,而後,默然離去。

逗留在眼眶裡的淚水,霎時流下...我們的友情,我努力的爭求過,換回的,我不相信是這個結局。

若,我沒有於梓煙的消息,他還會不會救我一命?回答我的,是死寂。只有,臉上的熱淚在宣告着:事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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