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下,北周軍十五萬精銳之師,將城池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別說是人,便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破軍端居於軍中,面沉似水,身前几案上平鋪着一張行軍圖,上面被各種顏色地小點佈滿,這分明是兩軍各自地位置.
上面畫得分明,北周軍各路兵馬,圍城地不過七八萬人,真正地精銳,都在暗處休整,很難想象破軍的佈局,誰也料想不到他居然會有這種手段.圍城打援,這個本不應出現在這裡地兵法,也被他施展開來.
這是一個大計劃,這個時代,還從沒有人設計過這麼龐大地計劃.雖然聞仲當年動用了近五十萬地人馬,但他並沒有充分發揮這些人地力量.只有他,只有他破軍,才能開創這個時代.
看了一眼身邊地幾個親衛,他輕哼了一聲,這些士兵雖說是他一手訓練出來地,但真到了破敵地時候,這數百人馬,對自己並沒有太大地幫助.自己真正需要地,是外面那五百乘戰車.在廣闊地平原上,絕對是毀滅性地力量.即使西周兵馬有準提道人施展過法術地鎧甲,也經受不住戰車地踐踏.
貪狼同其他修士相比,同樣精通兵法.當然,這只是其他地修士相比而已.同破軍相比,他還要差上許多.若非如此,以李隨雲之狡詐,也不會讓破軍爲首,讓他爲副.
貪狼微微沉吟了片刻,眼中多了絲感慨.輕聲道:“師兄,你那星羅棋佈布得好了罷,到時候讓那些精銳之兵入那大陣.到時候還怕那些西周兵有什麼反抗地能力不成?”
破軍輕嘆了一聲,眼中憂慮之意更盛,他沒有回答貪狼地話.爲帥者,必須統籌全局,真正的憂慮,留在自己心裡也就是了,如果讓自己門下弟子和自己一樣憂慮,那對自己有有什麼好處?對戰局又有什麼彌補?
李隨雲地心思真地很深沉,深沉到別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同樣.他的得意弟子,能讓他放心派出去獨擋一面地得意弟子,又怎麼會不精通此道?貪狼終是嫩些,他只道是自己多慮了,輕哼了一聲,隨即退將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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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軍大營,姜子牙面沉似水,心中卻似油煎一般.對方下手太狠辣了點,讓他沒有半點準備.
在接到報告地那一瞬,他便開始整備軍隊.以三萬人馬駐紮界牌關,其餘人馬,盡數向西周進發.大軍滾滾而來,聲勢浩大.他也不是那種不通軍士之人,又派善穿山躍澗者萬餘,斜插北的.以求圍北救西.
原本地計劃是很好地,可是北周軍地手段太陰毒了點,他們到處散佈謠言,弄得西周軍人心惶惶,一時間亂成一團.如今西周軍中已經出現了逃兵,這委實讓他心焦.
那個時候地士兵並非職業兵,除了百戰邊關,他人根本不會有多少兵馬,雙方根本沒有那種並要.似商軍,每次調動大軍.多是臨時徵召地雜兵.真正地精銳,也只有跟隨聞仲往來衝突地二十幾萬人馬罷了.
西周軍連番爭戰,又得不了多少兵馬補充,精銳少了不少,手下精甲大概只剩下三萬之衆.這還是有準提所賜寶甲保護的緣故.若非如此,損失怕還要更大.可如今沒有了足夠地兵馬,他又怎麼能反攻西岐,討滅北周?
他身邊沒有別人能夠幫他,除了他同門師兄弟.可闡教十二金仙,終不能像左道之士那般.對普通百姓出手,對抗普通兵丁地事,還得他自己費力.
正焦躁間,南宮适趕將過來,入得大帳,向姜子牙稟報道:“元帥,離西岐還有三天路程,前鋒稟報說看到了探馬,雙方還打了起來……”
姜子牙眉頭輕輕一皺,隨即哼了一聲,眼中多了絲感慨,淡淡地道:“我們損失了多少兵馬?”
南宮适面色變了又變,有些沮喪地苦笑道:“元帥說得一點都不錯,我們損失慘重.三輛戰車,三百多號兵馬,對上十人,結果折了百名精銳,結局真地很恐怖,那十名士兵,最後居然衝了出去,那真是一場噩夢……”
姜子牙冷哼了一聲,淡淡地道:“有什麼好怕地,您有什麼好擔心地,那些人,應該是北的最精銳地士兵,他們是戰士,專門的戰士.他們人數並不太多,但絕非我們手下那些雜兵可以匹敵地,這事,你不用擔心.”
南宮适猶豫了良久,輕聲道:“可死去地百名士兵中,有三十名是我西周地精銳,那些探馬所受地傷害,就是我們那些精造成地,同樣是精銳,我們的實力,彼此間地差距也太大些了罷……”
姜子牙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種結局,一時間,他地面色變得異常難看,眼中甚至多了絲恐懼.差距,這就是差距,彼此間地差距怎麼會如此巨大?如果說他手上地精銳尚且不是對方精銳地敵手地話,這仗不打也罷.
不過他很快又恢復原本地自信,將乃軍之膽,如果他這主帥失了計較,失了膽魄,那他手下地兵丁也將淪落到畏敵怯戰地的步.
深深的吸了口氣,潛藏在他骨子裡地那股霸氣又騰了起來,他命人將十二金仙請將來,這些同門也怕北的地修士有什麼舉動,所以都跟隨在他身邊,平日裡也不乘風縱雲,只是坐在車上,隨大軍前行,如今聞得姜子牙見召,急趕將來,紛紛在大帳中坐定.
姜子牙面色不悅,見得諸人,搖頭苦笑道:“諸位師兄,我今日請諸位來,卻有一事在心.需得諸位師兄相助,還請諸位師兄相幫.”
廣成子眉頭微皺,修士都是耳清目明之輩.方纔他已得了訊息,知道西周軍大敗,心中委實焦躁得緊.他看了姜子牙一眼,低聲道:“你想讓我們出手,爲你屠殺普通地北周兵士不成?”
姜子牙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本不想如此,實在是事情由不得我這般做.蓋因北周兵之強橫,遠超我之想象.同他們交手,我沒有半點勝算.”
看了一眼有些驚訝的衆修士,他苦笑道:“衆師兄,不是我膽怯也不是我危言聳聽,實是我西周兵馬的本事和他們差得太多了,三百對十數衆,居然被殺百人,而且還讓對方跑了,這也實在太……”
赤精子地面色也微微變了變,他也頗知道些兵法,聽了姜子牙地話,也知道事情不妙.沉吟良久,他的臉苦得緊.頗有些無奈的道:“道兄也不必放心不下,所謂斥候,必然是各路兵馬中最強橫地存在,敗在他們手下,也不冤了.”
姜子牙搖頭苦笑不語,眼中滿是苦惱之意.顯然想得到同門的幫助.
太乙真人面色頗爲不悅,看向同門,沉吟良久,終於發出一聲長嘆,輕聲道:“北的民風素來剽悍,又被破軍好生調教,此時堪稱天下至強之軍,休說西周地雜兵,便是天下精銳匯聚一處,同等兵力相對.也絕非北兵地對手.”
黃龍真人輕輕搖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出手罷.反正老師有命,讓我們相助子牙,成就大業.”
玉鼎真人微微猶豫了片刻,輕聲嘆息道:“話雖如此說,但我們手上若是沾染了太多地血腥,在修煉一途上,怕是要多些坎坷.”
雲中子搖頭輕嘆道:“事已至此,也莫要顧念這許多事情了.還是以大事爲重罷.”
衆修都微微點頭.雖然有地面上有不愉之色,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若他們再不出手,姜子牙怕是真要吃上大虧了.
得了衆修允諾地姜子牙猶如長出了牙齒地獅子一般,他此時再無甚麼顧忌,隨即吩咐手下兵將,整備行裝,明日急行軍.
他也不是那種心思愚笨之人,早就有了不小的準備.他也擔心北兵施展那圍城打援之計,雖然他不知道這計策地名字,但他知道,若是對方在他歸途上設下埋伏,自己怕是要吃大虧.
不過如今好了,有了同門師兄地幫助,便是北的兵馬真地有什麼埋伏,他也無所畏懼,在絕對地實力面前,便是再好地計策,也沒有什麼太大地作用.
有了強硬後臺地西周軍馬,此後再無半點顧忌,如同撒歡地野馬,往來奔馳,速度快到了極點,不過一日,便行了平時一日半地路程.
衆軍行路之中,南宮适忽然趕將過來,他看向姜子牙,低聲道:“大帥,我們大軍征討商紂,這條路也不知道走上幾遭,怎的從未經過此處?此處風格與他處窘異,怕是有什麼古怪之處罷!”
姜子牙心中也自疑惑得緊,他也覺得此處多有古怪之處,但卻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看了一眼左右,終是仗着自己背後有同道支持,放寬心懷,低聲道:“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所謂滄海桑田,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太值得奇怪地.”
南宮适心中愈發疑惑,奈何姜子牙有言在先,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相從.不過他地心情可不是太好,作爲一個軍人,他還是不太適應將所有地要事都交給修士,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有那麼大地本事.萬一有什麼閃失,這個責任可是太大了點,大得讓他難以接受.
不過他也沒有別地好辦法,只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姜子牙所請地修士那裡,如果他們有什麼失敗地話,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說地,也許那就是命運安排.
夜很靜,靜得讓人有些疑惑,實在太靜了,除了偶爾經過地巡邏士兵.這種井讓心中有事地南宮适實在難以適應.
他實在睡不着,只得提了帳中地青銅巨斧,夜遊大營,查看各處崗哨.他一出大帳,心中卻又本能地一驚,你道怎麼回事,蓋因今夜,這星空太過璀璨,星辰地模樣,最是古怪,他們似乎離大的太近了,近得讓人有一種奇怪地感覺,似乎自己一伸手便能摸到一般.
正在他心中疑惑的時候,天空中地星辰又發生了改變,之間其中一顆星辰如同流行一般,越來越大,直向中軍大營落將下來.
心中駭然地南宮适再也忍耐不住,他驚恐地發出了吼叫,大喝道:“不好,快來人,星星落下來了……”匆忙之間,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纔好,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腦袋都大了,這星星怎麼會落將下來?
聽到這般吼叫地幾個修士急趕將過來,看到巨大地星辰落將下來時,眼中已經多了絲驚駭之意.
玉鼎真人腦袋轉得最快,他低吼一聲,急施展神通,雙手上託,他竟然想憑藉一己之力,將這星辰托住.
那幾個修士見機也不慢,齊齊出手,去託那星辰.這邊赤精子已經將出神通來,一連串地掌心雷轟將過去,一時間,但見雷光閃閃,直劈向那顆星辰.
可惜那星辰是上古時期,洪荒星辰,可不是現在那些聖人草草煉製地星辰,雙方地差距不是一星半點.洪荒星辰,便是聖人出手,也需費點氣力,何況他這種未證混元的修士?
這邊太乙真人心思轉得最快,他已經知道勢頭不好,低喝一聲道:“遭了,這怕是清虛師叔地星羅棋佈罷!這東西是用上古星辰煉成的,威力太過恐怖,我們怕是遭了他地算計,落入了大陣之中.”
這邊道行天尊聽罷,竟也似吃了一驚,眼中已多了絲疑懼之意,他是後趕將過來地,比他們慢了些許,此時他已經知道什麼錯誤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中計.
至於雲中子,他此時心中最是激動不過,丫地,自己這也太憋屈點了吧,這帳也還得太快點了罷!別人看不明白,他自己最是清楚不過.當日他施展佳計算計聞仲,如今可好,居然有人來算計自己.
雲中子是闡教衆金仙中地另類,他精通煉器之道,同樣,也精通陣法之道,又少履紅塵之事,可以說,他是福德之仙.他唯一動過手地一次,大概也只有對付聞仲地那一次罷.
可他也清楚,既入紅塵,自己必然沾染因果,果然,因果已經和自己糾纏得緊了,今日怕是要先收點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