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顫抖的聲音在玉面郎的喉嚨裡涌動,可是,怎麼也發不出來。
“主人,爲了得到我和妹妹,派人殺了我全家,如今,我終於想起來了!”
女子眯起雙眼,笑眯眯的說道。
但是,女子的笑容在玉面郎看來,心中卻變得一片冰冷。
“這不可能,不可能!”
“主人,我好愛你啊,所以,我要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你說這樣可好?”
女子的聲音溫柔的像是輕風,只是,進入玉面郎體內的靈力全都轉了回來,玉面郎的身體轉瞬間便乾枯的像是一塊枯木。
“若……若不是我承受了這麼重的傷勢,你怎麼可能反客爲主!”玉面郎絕望的說道。
“咯咯咯……”
女子嬌笑,“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啊,而且,主人你可曾記得,當初你想奪我父親得到的那本修煉功法,卻一直沒有找到,其實,那本功法被父親封印在在了我的神識中,那本功法是一本邪修之法!”
女子的笑容越發燦爛,突然間,女子張開嘴,狠狠的咬在玉面郎的脖頸上。
玉面郎的身體頓時僵硬,眼中的神采也變得完全消失。
“主人,我吃了你的魂魄,將你永遠囚禁於我的魂魄之內,我要讓你存在於世,卻永世不得超生,生不如死!”
很快,玉面郎的身體就變成了碎末,散落在了甲板上。
女子擡起了頭,瞳孔中突兀的升騰起了一股灰氣,和魔修相似,但是卻有本質上的不同,給人一種邪惡至極的感覺。
“踏入邪途,被天地人間摒棄,從此再無回頭之路,哈哈哈哈!”
女子仰天大笑,黑色的秀髮四散飛起。
邪修,對於任何修士來說都是噩夢般的存在,因爲,邪修無法再天地間吸取修煉所需的靈力,只能使用人之魂魄、元神修煉。
但是,除非是一些喪心病狂,或像是女子般心生絕望之人,是不會走上邪修之路的,因爲邪修傷及天和,走上邪修之路,就意味着最終結果是神魂具滅。
………………
空間通道之內。
李道衝被拉扯進了空間裂縫之中,在裂縫閉合之前,只來得及將青神劍丟了出去,告訴了訶萱萱離陽村這個地方。
只是,還未等李道衝有所反應,一股宏大的氣勢在裂縫處衝了進來,在這股氣勢之下,李道衝的眼裡頓時佈滿了驚駭之色。
緊隨其後,是一隻虛幻的大手探進了裂縫之中,向他抓了過來。
這隻大手所散發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李道衝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握在了掌心裡,無論怎麼掙扎,都絲毫無法掙脫。
“這是什麼?”
就在大手要將李道衝拉出去的那一瞬間,在李道衝胸口處的血魔令散發出了一股波動,大手隨之潰散。
只不過,李道衝也遭到了一股衝擊,只覺得體內的魔元力瘋狂的涌動了起來,而且,在丹田中,天地靈力也隨之涌動,魔元力,和靈力再一次相互侵蝕了起來。
周圍,因爲大手潰散時所散發的能量也開始變得十分不穩定。
“噗……”
李道衝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雙手捂住了丹田。
李道衝發現體內的靈力濃郁了很多,雖說還沒有結成金丹,但是,給他的感覺要比那些金丹期的強者還要精粹。
他與訶萱萱雙修之時,並不是魔元力在變化,反而,因爲已經結成了魔嬰的原因,魔元力的變化比靈力的變化還要小。
畢竟,築基期提升一個境界所需要的,和魔嬰期提升一個境界所需要的,相差太遠了。
李道衝緊咬着牙齒,想要按照訶無量所說的那樣運轉魔元力,將丹田內的靈力再次壓制下去,可,越是運轉,兩種力量的衝突就越強。
很快,李道衝的身體到處都在顫抖,明顯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訶無量,你騙我,雙修之時我體內的靈力一直都在增長,根本不可能完全壓制住,早晚有一天,我的身體會撐不住,死在這兩種極端之力的撕扯上!”
結果,李道衝兩眼一閉昏迷了過去,與此同時,在他身前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血魔令再次散發出一陣波動,裹着李道衝進入到了裂縫之中。
………………
欲空門。
欲空門在魔域之中也是一流的門派,在門派中,有渡劫期的老祖坐鎮,宗主玉風邈也是合體期的強者。
而且,欲空門近年來呈現崛起之勢,年輕一輩的天資極高,年輕人就意味着門派的將來,在其中,又以玉風邈的大兒子玉面龍爲尊。
玉面龍,即便是在魔域的年輕一輩中也享有巨大的聲譽,近些年來,魔域只有不多的年輕人在元嬰期時越階戰敗分神期強者,這玉面龍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在這場魔域與中土之戰中,玉面龍代表欲空門參戰,再一次顯現了他的天賦,以分神巔峰的修爲,斬了三位出竅初期強者,一時之間,名傳千一世界,風頭無兩。
直到魔君被阻,魔域與中土出現一座屏障,欲空門的強者在玉面龍的帶領下返回魔域。
欲空門修行的乃是採補雙修之法,在戰場上可以爲所欲爲,所以,這一戰過後,欲空門的實力再一次暴漲。
空中,一艘巨大的飛行法器,劃空而過。
“少主,馬上就要回到宗門了,這一次我們抓了三百女修,中土各門派都有,就是可惜沒有問天劍宗的,也不知道小少主會不會滿意!”
一位身穿大紅喜袍的老者,站在飛行法器的甲板之上。
在老者身前是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輕人,年輕人看上去和玉面郎很像,但是,卻更加成熟,而且自有一番強者氣派。
“歡老,這些只是給阿郎抓的鼎爐罷了,有這三百鼎爐,就有很大希望踏入分神,阿郎不是一直喜歡魔神宮的小公主嗎,那位小公主追求者太多,只有修爲高了,機會才更大些!”
玉面龍本能的流露出了一絲寵溺的笑意。
“哈哈哈,少主,小少主可是一直憋着一口氣要超越你呢,你如此爲他着想,要是真的被超越了可如何是好!”
歡老捋了捋鬍鬚,大笑着說道。
不過,這語氣怎麼聽也像是在調侃玉面郎。
“我倒是希望他能超過我,阿郎不喜修行,又心氣太高,這樣下去總會不是好事,若是能超越我,我也就放心了!”
玉面龍嘆了口氣,擡起頭眺望遠方。
此時,遠處若隱若現的出現了一片巨大的宮殿羣,這片宮殿羣簡直就是一片山脈。
在山脈的空中,飄着濃郁的霧氣,而且,這些霧氣是粉紅色的,只是放眼望去,就要勾起人心底最本能的慾念。
飛行法器開始降落,空中粉紅色的霧氣頓時分散開,露出了一條通道。
直到飛行法器即將落地之時,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好在地面上踉蹌的向前奔行,在她的雙臂裡還抱着一個小包裹。
“咦?這人的氣息我記得,好像是小少主前些日子抓的鼎爐,以小少主的性格,應該還沒有玩膩纔對,有些不對勁!”
歡老眉頭一皺,右手伸出,向前虛空一點。
空中的粉紅色霧氣頓時開始翻滾,最終,化成了一條霧氣長索,纏繞在了女子身上,將女子卡到了甲板上。
“果然是!”
玉面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你爲何獨身再此,阿郎呢!”
“少主,主人……主人……”
女子仿若一具行屍走肉,雙眼無神,卻流着淚水。
“到底怎麼了!”
玉面郎的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將女子提了起來。
女子絲毫沒有掙扎,只是,手中的小包裹掉在了甲板上,一小堆枯黑色的粉末掉落了下來。
“阿郎……阿……郎……”
玉面龍鬆開了手,蹲在了地上,輕輕的觸摸着已經飄散開的粉末,臉色頓時變得猙獰可怕。
“你爲何還活着!”
歡老的大手直接扣在了女子的天靈之上。
“主人……孩子……”
女子卻絲毫沒有在意,臉上反而流露出一抹幸福之色,雙手輕輕的撫摸着小腹。
“孩子?歡老,住手!”
玉面龍發出一陣爆喝。
歡老也趕緊鬆開了大手,一臉疑惑的看着女子。以玉面郎的性格,怎麼可能留下孩子。
玉面龍走到了女子身前,伸手放在了女子的腹部,閉上雙眼,仔細的感應。
很快,玉面龍睜開了雙眼,看向女子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少主,難道真的是小少主的血脈?”歡老不敢置信的問道。
“不會錯,有血脈相連的感覺,是阿郎的血脈!”
玉面龍的神情變得複雜,眼中的殺意也被沖淡了一些。
“歡老,立刻返回宗門,去祖祠,查看阿郎的命簡!”
之前,玉面郎簡直要失去理智,可是,這一個孩子把他給拉了回來。
其實,就在看到甲板上的碎末時,玉面龍就相信了這個事實,畢竟,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會錯,他也不認爲女子再騙他,畢竟,馭女心決的力量,他比玉面郎還要清楚。
只是,玉面龍還抱有一線希望,而唯一的希望就是去查看存放於祖祠中,玉面郎的命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