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白長老還是伸手接過了築基丹,直到把築基丹握在了手裡,依然有些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走吧,立刻進城!”
文彥達見狀,露出了一絲笑意,道。
隨後,文彥達一手牽着賀蘭小羽,一手做出了請的姿勢。
賀蘭小羽很聽話,只有在賀蘭鶴兒離開的時候,情緒上略微有些波動,給人一種與年齡絲毫不同的成熟感。
看到了文彥達臉上肉疼的表情瞬間就沒了,李文心裡咯噔一下子,隨即彷彿想到了什麼,頓時露出了一絲苦笑。
“好你個文彥達,說什麼我們當兵的臉皮厚,我看你們讀書的才陰險,這枚築基丹你是送出去了,可是唐王殿下還能虧待你不成。
你這是給幻月宗送了個大人情,到時候唐王殿下最少還會給你一枚,甚至多給作爲獎賞,我怎麼沒想到呢!”
李文後悔的直跺腳,可是,文彥達已經帶着賀蘭小羽和白長老進城了,長安城的大門再一次閉合。
月神湖,鳳棲亭內。
李道衝化成了血團融入進去之後,月神湖發生了極爲明顯的反應,明明還是白天,卻散發出了些許的銀光,一輪彎月在湖水中顯現,只是,特別的虛幻。
就在月神湖發生異變的同時,在太極殿中,龍椅之後的那處禁地裡,發出了一道道極爲有規律的巨響聲,而且,這道巨響聲瞬間就擴散至了整個長安城。
就在這道聲音響徹的一瞬間,文彥達頓時愣在了原地,此時,他還剛進長安城,長安城的城門也纔剛剛關閉而已。
整個皇宮頓時亂了起來,皇后立刻帶人前往太極殿,不僅如此,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放下了手裡活計,來到了街道上,一臉期盼的看向了鳳棲亭度方向,或是神色複雜,或是神情激動。
“這是怎麼了?”白長老疑惑的問道。
“這是祭祀,我大唐帝國每年都要在鳳棲亭外祭祀,這是大唐最盛大的節日,自從十六年月芽山一戰之後,就再也沒有祭祀過,如今,終於又開始了!”文彥達激動地渾身顫抖。
“怎麼,你們幻月宗沒有大唐的情報嗎?連我大唐最有名的節日都不知道?”李文不滿的說道。
“難道……難道……不是說大唐帝國已經失去了那種力量了嗎?”白長老彷彿想起了什麼,滿臉的震驚。
“十六年前,每一年太極殿的禁地內都會傳祭祀,只是從來沒有過固定的時間,這一次一定和唐王殿下有關,白長老,你的運氣真的很好!”
“文大人,趕緊進宮吧,這件事還是要你這個禮部尚書來主持,恐怕,百姓們都已經知道了!”
幾人懷着激動地心情,向着皇宮趕去。
自從鳳棲亭建立以來,每一年都會產生神蹟,會有一種極爲濃郁的生機力量融入進湖水裡。
在一天之內,只要喝下月神湖水,身體不管受了什麼樣的傷勢,得了多重的病,都能在一夜之間痊癒。
所謂的祭祀,只是李氏皇族和百姓爲了感激太宗陛下建立了鳳棲亭,更像是一種象徵。
祭祀過後,百姓們就能獲取月神湖水,獲得生機,這也是大唐帝國百姓唯一可以觸碰月神湖水,而不算是褻瀆的時候。
月神湖下,李道衝被奇異的波動化成了血團,完全滲入進了石門的裡面。
“啪嗒……”
一聲脆響,血團在石門處凝聚,向着地心處垂直的掉落了下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血團終於接觸到了地底。
血團開始向着一起凝聚,很快,又重新聚合成了人的形狀,最終,李道衝轉化了回來,深深的鬆了口氣。
“若不是化身成血煞大陣的最原始形態,摔也被摔死了,這裡應該就是石門之後,那一處隱秘的空間了!”
李道衝擡起頭,下墜的那處通道完全處在黑暗之中,看不見盡頭。
在他的正前方,同樣有着一道通道,這道通道看上去是曲折的,而且在視線所及的地方還能見到淡淡的青綠色光芒,看上去讓人有一種極爲舒服的感覺。
而且,就在李道衝化回人形的時候,斑斑點點的青綠色光線,彷彿變成了被凝聚成了無數光點,向着李道衝墜落下來的通道飄了上去。
“這就是鳳棲亭裡的秘密嗎,那麼,這個通道的盡頭,就是大唐歷代護國戰神的葬身之地?”
李道衝心裡帶着些疑惑,最終還是深深的吐了口濁氣,大跨步的向着通道里邁了進去。
這一處通道很長,李道衝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依然沒有見到盡頭,只是,越是向着深處走去,能夠感受到的青綠色光芒就越加濃郁,身處在這樣的光芒中,只覺得渾身的疲倦被一掃而空,識海里變得一片清明。
只是,李道衝卻皺起了眉頭,因爲,這些青綠色的光芒和他體內的血煞之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腦袋裡分明覺得很舒服,可是,體內的血煞卻涌動的十分厲害,彷彿要把李道衝的五臟六腑給翻過來。
這樣的感覺極爲矛盾,直到李道衝彷彿想起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右手扶在了牆壁上,仔細的觸摸。
“難道……難道這是青木大陣,當初還沒有轉化成血煞大陣的青木大陣所留下的生命之力,體內的血煞是在提醒我,想讓我清醒,也就意味着我被影響了,之所以走了這麼久一點頭緒也沒有,是因爲一直在轉圈,或者,根本沒有進入過!”
李道衝猛地擡起了頭,喃喃自語。
下一瞬間,李道衝擡起了手腕,放在了嘴脣邊,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頓時,鮮血四濺,李道衝的眼神裡流露出疼痛的感覺,與此同時,一層淡紅色的薄膜覆蓋在了他的瞳孔上。
視線透過紅色的薄膜向前看去,眼前的景象全都變了,就像是鏡子碎了一樣,不停地毀滅、重組。在李道衝的眼睛裡,完全是他剛剛墜落下來的樣子,他的右腳,僅僅向前踏出了一而已。
“是你嗎?……你來接馨兒了嗎?”
就在幻象被破除的那一瞬間,在李道衝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輕輕的呢喃聲。
李道衝的雙手頓時捂住了額頭,因爲,他當初在山嶽宗出來後,一直在額頭上的月芽型印記像是有了生命,瘋狂的在他的頭骨裡向着外面鑽了出來。
可是,李道衝的頭骨就像是一個牢籠,死死的禁錮這道印記,李道衝頭痛欲裂,差點發出嘶吼的聲音。
與此同時,聽到呢喃聲的那一刻,心底深處突兀的涌現出了一股巨大的思念,眼眶頓時變得紅潤,李道衝根本就不想哭,可就是阻止不了淚水的滑落。
這種感覺真的很玄妙,就像是意識無法控制身體,自己的意識只是一個旁觀者。
最終,李道衝的頭太痛了,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直到後來那道印記彷彿放棄了鑽出來,而且在額頭上消失後,李道衝的頭疼纔得到了緩和。
“這是怎麼回事,青木大陣的力量在阻止我進入,可是,在內心深處卻感覺裡面有什麼在呼喚我,馨兒……馨兒是誰,爲何我的腦海裡會出現這個名字!”
李道衝喘息粗氣,眼裡一片驚奇。
只是,在月芽形印記消失的那一瞬間散發出了一道銀光,這道銀光幻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彎月型石塊,這塊石塊的表面坑坑窪窪的,彷彿已經快要風化成沙子,只要碰一下就會隨風消散。
直到石塊衝進了通道內,李道衝擦了擦眼角處滲出的眼淚,露出了一絲苦笑。
“我的身體裡都快亂套了,在血脈深處有着隨時會侵蝕我意識的血煞,還有一塊石芽烙印在魂魄之中!”
李道衝深深的呼出了幾口氣,安撫下了心中的無奈,再一次擡起腳向着通道里走去。
而且,李道衝漸漸的變得很興奮,眼裡出現了濃重的好奇之色,因爲,在鳳棲亭下的空間裡竟然能引起那枚石芽的反應,要知道,這枚石芽纔是在真正在月芽山得到的重寶。
這件寶貝,至今爲止只有李道衝一個人知道,就連他那個師傅都不曾察覺,更不要說被他師傅封印在吞天葫蘆裡的丫頭。
就連李道衝他自己,也是在這一次返回長安之後才漸漸意識到的,頗有些後知後覺。
這一次,李道衝很快就看到了盡頭,通道的盡頭是一片巨大的廣場,看着這個廣場,李道衝當場愣在了原地。
因爲,這裡和之前山嶽宗的山窟空間裡極其相似,要說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這裡更大,比山嶽宗的山窟空間至少要大十倍,而且,同樣有一座祭壇,大十倍的祭壇。
如果說真的有哪裡不一樣,就是這處廣場上放滿了棺槨,而且這些棺槨全都如水晶般透明,和當初存放他母親的冰棺一樣。
而且,這些冰棺上散發着極其玄妙的青綠色光線,這些光線以冰棺爲點,不停地反射,在空中交匯出了一道極其絢爛的立體形畫面。
“天哪,這是寂滅封禁,連天都可以封印的陣法,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下一瞬間,吞天葫蘆出現在李道衝的腰間,一道不敢置信的聲音直接在李道衝的腦海裡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