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兒……”雪娘擡起手臂,輕輕的扶麼在秦川的頭上,卻顯得十分的無力。
“孃親,我給你找衣衫……”秦川見孃親全身幾盡光身,覺得不妥,便想找件衣衫給她遮羞。
“川兒,別去了……”雪娘一把抓住秦川的手臂,臉色竟然白得嚇人,連嘴純也失去了血色:“和孃親說說話吧!”
“孃親,你這樣多冷啊!”秦川眼中閃爍出淚花裡,即便是一個小孩子,也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妙。
“川兒,你聽孃親說……”雪娘換了口氣,才又道:“孃親……怕是……不成了,以後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努力的活着,將來出人頭地,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雪娘一口氣說了不少的話,眼神有些渙散,生命的跡象正在飛快的流逝。
“我不……我要孃親陪着川兒!川兒給孃親要許多的好吃的,等川兒長到了,出去賺錢,再也不讓孃親挨餓受凍了!”秦川嗚嗚咽咽是說着,雖然他年紀還小,可是卻知道死亡意味着什麼!
“傻孩子……人總是要死的啊!別傷心,好好的活着,孃親在九泉之下,纔會瞑目!”雪娘無力的說道,然後指着山神的神像,費力的道:“在神像的下面……有一塊長命鎖……你拿着它……去……去慈京城……葉王府……找葉天雷……他……”
雪孃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沉,一連說了幾個‘他’字,便沒有了下文。
“娘……”秦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切,喊了一聲娘,便已經泣不成聲。從今以後,他再也看不到孃親的笑容,不能再和孃親學寫字,討到了饅頭也不知道給誰吃了!
死亡,意味着永遠的分離!
秦川的哭聲,在廟宇裡迴盪,在漆黑的雪夜裡迴盪,在冰冷的人世間迴盪。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感受到這顆小小的心靈,在承受着怎麼樣的煎熬。
從此刻起,他便只有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嗚嗚嗚嗚……”哭了許久,秦川才漸漸的止住了哭聲,看着全身衣衫碎成一條條的孃親,心中不?,環顧四周又沒有什麼衣衫。
最後便把那王森的衣衫全部剝下,取了外面的黑色長衫,給雪娘穿戴上,纔算有了件遮羞的衣衫。
同時,順勢把還留在王森背上那柄短刀也一併的收了起來。
“呼……”秦川吐了口氣,眼神暗淡。王森下手狠毒,雪娘早在王森踏在兇口那一腳的時候,姓命已經沒有了一半。後來所爲,皆是處於護子的本能。
在神像下面,找到雪娘所說的長命鎖,在手中擺弄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的,便掛在了脖子上。
想了想,又在王森的褲裡翻找了半天,竟然找到了一隻巴掌大小的葫蘆,稍微的搖晃,裡面便傳來嘩啦啦的聲響,不知道裝得什麼東西,此刻也沒有心思查看,便系在腰間。
王森的身上只有幾兩的碎銀,也被秦川一併的收了起來。
全都準備妥當,秦川這才使勁了吃乃的力氣,把王森的屍體印是拖到了破廟的外面,丟在了雪地當中,口中暗暗道:“我絕對不能讓孃親和這個畜生葬在一起。”
望着漫天飄雪的天空,小秦川的眼中一陣的迷離,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短短的一夜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他也失去了至親之人。
“……”心中一陣的悽楚,轉身回到了廟中。
此刻,雪娘安靜的躺在地上,便和睡着了似的。
秦川默默的跪在跟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來,在神像的一側,找到了些許的燈油,盡數的淋在雪孃的申體上,在火堆裡取出一截還在燃燒的枯枝,輕輕的將屍體點燃。
看着雪孃的申體漸漸的被竄起的火光吞噬,秦川的眼神愈發的堅定了起來,輕輕道:“孃親,川兒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說完,毅然的轉身,將剩餘的燈油,淋在破廟的各處,將之點燃,這才走出了這座承載了他許多回憶的破舊山神廟。
這山神廟多是木製結構,又淋了燈油,遇火便着,瞬間便火光沖天,將四周照得亮堂堂的,附近的積雪也被烤得開始融化掉了。
晨曦的光芒,已經從天邊緩緩升起。沉睡了一夜的大地,也漸漸的甦醒了過來。在這漫長的雪夜,到底發生了多少悲歡離合,沒有人去關心,沒有人去在乎。
不管是誰死去,這個世界還依舊按照它的軌跡,慢慢的運轉着。
這座山神廟已經變成了一座廢墟,唯一留下的就是王森倒在雪地中的光身申體。
這時,十幾道人影,踏着晨曦,向這邊奔了過來。
舉目望去,竟然是清一色的粉衣女子,個個身材婀娜,容貌俏麗,年歲都在十七八的模樣。
這些粉衣少女幾個呼吸,便已經到了山神廟前,待看到入目皆是一片燒得漆黑的廢墟,不盡都皺起了眉頭。
“啊呀!”這時,一名少女看到了光身的王森,頓時驚訝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一名年歲稍長的少女呵斥道。
“劉師姐,這個人沒穿衣衫,羞死人了……”發出驚訝的少女不敢向那邊望去,只得彆着頭,指了指王森的屍體。
那劉師姐一愣,皺着眉頭望了一眼,果真見一名光身的男子,躺在雪地裡,連忙扭過頭去。
在其他幾位師妹的身上掃視了一遍,最後落在了一名身形微胖的少女身上:“周燕,你去看看,那人死了沒有?我怎麼看得有些眼熟呢?”
她們都是年歲不大的少女,哪裡見過這般的陣仗,說話間便都已經面紅耳赤了。
那叫周燕的少女,一臉的不情願,可是見到劉師姐正橫眉冷對,心中有些懼怕,縮了縮脖子,便走了過去。
周燕也不敢往那羞人的地方掃視,只是在王森的臉上端詳了半晌,然後才期期艾艾的道:“劉師姐,這人是輪迴宗的王森,已經死了!”
“哦?”劉師姐眉頭一掀,不盡扭過頭去看了一眼,果然是輪迴宗的王森:“他是怎麼死的?”
“我去看看!”周燕心說反正都看了,也不再顧及,走過去,又在王森的身上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劉師姐,他是被人刺死的!腰部一刀,背部一刀!”
“哼!這傢伙一絲不帶的死在這裡,一定是沒幹什麼好事,被人暗算了!”一名面色冷峻的少女冷哼了一聲,似乎和王森有着很大的恩怨似的。
劉師姐卻是眉頭皺起,把四周的環境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想了想,自懷中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紙鳶來,口中唸叨了幾句,芊芊玉指在上面一點,那紙鳶便化作一道星光飛了出去。
“師姐,這裡有腳印!”在另外一
側查看情況的一名少女叫道。
劉師姐身形一動,飄到了跟前,只見厚厚的積雪之上,一串小小的足印向遠處延伸而去,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來。
“怎麼是個小孩子的腳印?難道那王森是被個小孩兒殺的?”劉師姐自語道。
那發現足印的少女低聲道:“會不會是哪個門派的高手,故意留下來的迷惑我們的!想要籍此挑撥我們和輪迴宗的關係?”
“哦?”劉師姐眉頭一挑,看了眼跟前的少女,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旋即一言不發又飛身回去。
只留下那少女在原地莫名的發呆。
“周燕,去清理一塊地方出來,我們在這裡休息,順便等輪迴宗陳師兄他們回來!王森雖然是輪迴宗的門外第子,又是在這裡接應我們的!可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們不好就此離去!”劉師姐隻字不提腳印的事情,反而指使周燕去清理一處空地,供她們休息。
周燕一臉的不情願,可是又自認惹不起劉師姐,只得?氣吞聲的跑去一邊,尋了塊積雪較少的地方,深深的吸了口冷氣,兩腮便一下子鼓了起來。
“呼……”瞬間,從周燕的口中,竟然吹出一股狂風來,把那些積雪全都吹開,露出了一大塊平地來。
“周師妹這狂風吼的法術,越來越純熟了!”
劉師姐帶着其他幾人來到空地,其中一名少女笑嘻嘻的道,語氣裡絲毫沒有一點的恭維,反倒是有些譏諷的意思。
周燕也不理會,只是垂下頭,眼神裡卻閃過一絲的yin毒光彩來。
這十幾名少女都各有本事,不知道怎麼地的就取出了十幾個蒲團來,鋪在地上,盤膝而坐,等待輪迴宗的那位陳師兄。
“師姐,不知道陳師兄對付那夭道是否能夠得手?”坐在劉師姐身邊的一名少女低聲的道。
劉師姐皺眉,想了下道:“那李全真不但法力高深,爲人又是詭計多端,只怕是以陳師兄之力,很難與他抗衡!不過李全真中了輪迴宗的天煞毒煙,結果就不好說了!”
“萬一陳師兄把李全真殺了,那東西落在了輪迴宗的手裡,我們豈不是白忙乎了!”又一名少女說道。
“放心,輪迴宗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吞掉那東西!何況我們兩派這百年來,多次合作,互有誠信。浩然宗的勢力漸大,壓制各大宗派,輪迴宗不會傻到和我們翻臉的。”劉師姐緩緩的說道。
坐在最外邊的周燕心中卻是冷哼一聲,心中暗道:“想得美,誰不知道那東西部有驚天的大秘密,不管是哪個門派得到,都會就此崛起的!這羣小魂淡,一個個都是白癡!”
其他衆人,當然無法知道周燕此刻心中的想法,猶自在低聲的討論着。不過話題卻是越來偏差的越遠,最後竟然說起了輪迴宗的哪個第子最厲害,哪個長得最帥。
“要我說,輪迴宗的那些第子們都不成,在咱們極北六國的諸多門派當中,只有浩然宗的明浩宇纔是一代俊才,冠絕天下!”見大家爭論不休,劉師姐忽然開口說道。
頓時,其他衆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着劉師姐,後者粉面一紅,閉上眼睛,開始冥想起來。
“哦……”衆人頓時做恍然大悟狀!
又過了許久,那輪迴宗的陳師兄帶着兩名黑衣人才從遠處奔馳過來,遠遠的便招呼道:“楚雲師妹,抱歉,我們來得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