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山脈,自東方腹地起始,向極北而去,形如一條沉睡中的神龍,綿延數萬萬里,將東方與極北連貫在一起。
據說無數歲月之前,上古有龍,因吞噬天地間的元氣,而發生了同族之間的戰爭。血戰數萬年,數之不盡的神龍隕落,它們的骸骨自天空中掉落下來,堆積成山,終成一座山脈,便是龍嘯山脈了。
在東方,龍嘯山脈起始的地方,有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叫做神龍嶺。乃是整條山脈中,元氣最爲充沛,植被最爲茂盛的地方,亦是修練的絕佳寶地。
神龍嶺佔據了龍嘯山脈的不足百分之一,地域並不廣闊,可卻被兩大仙道門派佔據,被一分爲二。
佔據東北方向的叫做萬劍門,與它相背的則是劍霄宮,這兩大門派皆以修練劍道而聞名於世。有傳說稱,它們在很久以前,曾經是一個大派,後因些緣由破裂,才形成了今日的局勢。
不過,兩派卻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此便成爲了秘聞。
這兩派同住一座山峰,常年互相爭奪山中的豐富資源,時有爭執,矛盾叢生,久而久之,便積累了下宿願,每每提及起對方來,都是恨得牙根發癢。
可是,兩派實力相當,每一代的掌門修爲也都在伯仲之間,誰也鬥不過誰,是以,漸漸的竟然形成了一種極其微妙的平衡,奇蹟般的在這一隅之地共生共存起來。
每五年,兩派都會在世俗間招收大量的第子門徒,作爲後備的力量培養,一旦在其中發現佼佼者,便會將其招入內門,由傳功長老傳授攻法,外出歷練,最後成爲門派中的中流砥柱。
這不單是萬劍門和劍霄宮如此,普天之下的宗門大派,皆是按照此方法甄選門人。
一日,萬劍門所在的神龍嶺北麓,一處極大的廣場之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這些人來自四面八方,從八九歲小童,到五六十歲的老者皆有,都是慕名而來,想要拜入萬劍門,修習道法。
不錯,此時正是萬劍門五年一次招收門徒的日子。
這座廣場,方圓三百丈,乃是在山體的半腰,人工開鑿出來的一處巨大空間,地面上鋪着刻滿花紋的石板,那些花紋多是風雲異獸,奇花異草,處處透露着仙家氣息。令人站在上面,便可以感覺到一種磅礴的大氣,彷彿凌駕在世俗之上。
廣場的一半探入山體中,兩側都是陡峭的山壁,擡眼望去,鬱鬱蔥蔥,雲霧繚繞,偶然間可見靈獸自上方飛過,發出靈動的鳴叫,使人心曠神怡,疑似身處仙境。
在那些山壁的下方,則是上百的門戶,此時門全都敞開着。
每扇門前的石階上,都站着三名身穿道袍的道士,手中捧着玉簡,將那些前來報名的人登記造冊,然後便有人引起入進身後的門中。
想必那每道門內,就是考覈的場所了。
“大家不用擠,被記錄好名字的人,自行入進我身後的門中,接受考覈。只要通過的,以後我們就是同門了!”在一道門前,一名年歲不大的道士,向着臺階下方的人大聲說道。
這時一個胖和尚仗着身胖體闊,印是將擁擠的人羣推開,大步的走上前去,dada咧咧的道:“俺叫濟元,你把俺名字記下,俺這就去考覈!”
那道士皺皺眉頭,這個大和尚一身的酒氣,說話也沒個分寸,令人見之生厭,就連站在他身邊的人都情不自盡的向兩側避開一些。
濟元和尚見那道士只是看着自己不支聲,心中有些惱怒,大聲道:“怎地?難道你們萬劍門不收和尚嗎?”
道士淡淡一笑道:“這位大師,實在抱歉,貧道今日早起時卜了一卦,卦象所示,今日不易與和尚打交道,否者會惹來些災禍。大師若是想入我萬劍門,還請卻其他師兄那裡報名吧!”
濟元和尚
臉色頓時一沉,騰的上前一步,擼起衣袖道:“好你個賊道士,你爺爺我今天就非得在你這裡報名,你能怎樣?”
濟元與那道士盡在咫尺,說話時酒氣撲面,道士也是臉色一沉,嘿笑道:“雖然我乃是外門第子,可是卻也不能失了我萬劍門的威風,你既敢在此撒?S,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只見他一掌揚起,便向濟元的兇口按了下去,動作迅捷無比,氣勢凌厲逼人。臺階下的衆人見狀,都不盡暗自替濟元涅了一把汗,這一掌若是按得實在了,只怕不死也是重傷!
沒想到那濟元不但不躲,反而大袖一揮,攪起兩道氣流來,砰的一聲,與那道士對了一掌。
兩人都是各自退了一步,濟元一臉的詭笑。而那道士卻是臉色微變,過了半晌,才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站在他身邊的兩名小道士連忙伸手攙扶,急聲道:“東秋師兄!”
那道士搖搖頭,冷冷的看着濟元道:“原來閣下是搗亂的,很好!今日我萬劍門廣招門徒,乃是個大日子,你來此生事,那便是與我萬劍門過不去,我這便叫人來收拾你!”
說完,他自衣袖中取出一隻哨箭來,一抖手便射向了天空。那哨箭一飛沖天,發出一聲尖銳的哨響。
頓時,從廣場之上,隱藏在雲霧當中的山峰裡,十數道流光頃刻而至,瞬息間落在了那道士的身邊。
這十幾人都是揹負着長劍,一臉的肅殺之氣,爲首一人更加是橫眉冷眼,任人見了都是本能的升起一股寒意來。
“嶽東秋,怎麼回事?”那爲首的人冷冰冰的道。
“上官師兄,這個大和尚來弄事!”嶽東秋自然便是那個道士了,此刻見了援兵到來,立即指着濟元大聲的說道。
那上官師兄哼了一聲,似乎對於嶽東秋沒有什麼好感,轉頭望着濟元,一字一頓的道:“在下萬劍門執法堂上官浩,既然你是來弄事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濟元忽然見從上方來了這些人,臉色也是稍變,眼珠一轉,便大聲道:“哪個是來弄事的?俺是來拜師學藝的!那個嶽什麼秋的傢伙,看俺不順眼,便想打發俺走,還要出手傷人。幸好俺以前練過些功夫,要不然早被他打得屁滾尿流了!”
“你胡說,剛纔我與你對掌,你的修爲已經在凝丹期的引起階段了,要不然怎麼能夠傷我?”嶽東秋立即掂着腳說道。
上官浩卻是眉頭一皺,問道:“嶽東秋,你這話可是真的?”
“上官師兄,小弟怎麼會扯謊呢?咱們萬劍門招收第子的大事,小弟可是一絲不敢耽誤的!”嶽東秋見上官浩露出猜疑的神色來,連忙辯解道。
“好!我信你!”上官浩猛然看向濟元,仍舊是冰冷的道:“原來閣下還是個凝丹期的高手!既然是這樣,請移駕別處,上官不才,要討教幾分!”
“俺哪都不去,便在這裡!”濟元似怕對方把自己引到隱蔽處,羣起殺之一般,忙大聲的說道。
“也好!”上官浩也不與他廢話,嗆啷一聲,取出背上的寶劍,頓時寒光四射,殺氣逼人。
濟元此時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臉色變得十分的凝重,緊了緊身上破舊的僧袍,探手入懷,取出一隻金剛杵來。
那金剛杵手臂長短,兩頭鏤空,各自掛着九隻鐵環,揮動間便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來。
兩方蓄勢待發,下面的衆人頓時紛紛後退,讓出一大塊空地來。若是一般的高手過招,即便近些也沒有什麼大礙。可是雙方都是修士,那可就不好說了,還是躲得遠些比較好。
要知道修士們動手,多是以法寶相鬥,激動起來的氣流都可以殺人,萬一被波及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時,在人羣的最外層,一名少
年正自向後退去,雙眼卻緊緊盯着那門戶前的情形,彷彿很是期盼那一戰的精彩。
這少年,身高六尺,背上揹着一個長型的包裹,觀其形狀,應該是刀劍之類的武器。他面容雖然算不上英俊,可是眉宇間卻透露着英氣,雙目當中,神色堅定,一看就是個姓格剛毅之人。只是他的眼中偶爾閃過一絲狡黠,才表明此子除了剛毅之外,還有幾分智謀。
“喂!豆仙人,那個大和尚到底是哪個境界?”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秦川,他看着前面,腦海裡已經悄悄的向豆仙人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小子還真是有眼力,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個大和尚至少是化形期高手,那個上官浩也是此境界的修士,只不過可能會遜色一些,怕是要吃虧了!”豆仙人懶洋洋的道。
秦川皺起眉頭,又道:“看來那個大和尚果真是來弄事的!唉!這萬劍門未必就是個好去處,我們還是去尋他家吧!”
“少來!前幾天咱們去劍霄宮,你也說不是好出去,非要換一家,今天到了萬劍門了,你卻又要去別家!年歲不大,心姓怎麼就如此的浮躁呢?”豆仙人不滿的說道。
“我只想找個安靜的場所修練,可不想每天都打打殺殺的!你看這萬劍門連招收個第子,都有人來弄事,豈不是個多事的地方!”秦川連連搖頭,似乎真的要離開。
“誰叫我們這麼倒黴的?我好不容易用你東拼西湊得來的材料,佈置了個小傳送法陣,結果卻被傳到荒山?S嶺裡來。否者這種小門小派的,即便你想去我還不同意的!可是現在你又就是個普通人,又不會飛行,想去找個大門大戶的,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還是將就着先在這裡修練吧!以後有了法寶,能夠凌空飛行,在改投其他門派就是了!”
豆仙人絮絮叨叨的說道,回想起自二人逃離鬼沼之後遭遇的種種,不盡也是一陣的煩悶。
不說這些還好,一說起來,秦川氣就不打一處來。當日,他東躲西藏,好不容易避開了步輕煙的耳目,逃離了鬼沼。
結果卻被分佈在鬼沼之外的修士們發現,向步輕煙告知了他的行蹤。結果後者大發雷霆之怒,便追殺了過來。
論起逃跑,秦川怎麼避得開步輕煙的羽靈神舟,關鍵時刻,豆仙人再次動用已經虛弱不堪的神識,將秦川收進了通天塔裡,纔算避開了步輕煙的追殺。
步輕煙沒有被秦川在眼皮子底下逃託,心中怒火無處發瀉,便尋了那些雲水國的散修,一通的圖殺,結下了許多的冤仇。
直到步輕煙遠去,秦川才自塔中出來,可是念及以步輕煙的姓格,沒準還會殺回來,便向豆仙人求教。
豆仙人當即決定,讓秦川收集材料,佈下一座小型的傳送陣,逃離極北之地。
收集材料的過程自然無需細表,待傳送陣佈置完畢,白光閃過,秦川便出現在了龍嘯山脈當中。
雖然避開了步輕煙,卻又身陷荒山?S嶺當中。
龍嘯山脈可不比其他的山脈,這裡元氣充沛,不但是修士們修練的寶地,亦是孕育出了數之不盡的奇珍異獸,處處都是危險。
好在秦川的運氣不錯,沒有遇見什麼洪荒猛獸,便來到了神龍嶺,向人詢問,才知道這裡居然有兩大仙道宗門,頓時決定前去投靠,修練道法。
可是等他們到了劍霄宮,那裡正發生着一場大戰,自然是遠遠的看到就遠遁了。
又過幾日,恰逢萬劍門又傳來廣收門徒的消息,秦川便想來看看,結果卻又人跑出來弄事,令他萌生退意。
想起這些日子來的種種,秦川嘆息一聲,不盡自言自語的道:“自從遇見你之後,我這運氣也變得晦氣了起來!也不知道老天爺把多少的黴運施加在了你的身上!”
(本章完)